就在他再次打開城門,準備衝出去和雷銅一起廝殺的時候,忽聽得朱燁一聲如雷霆般的大吼。
“雷神騎,隨我殺進去!”
沒等泠苞反應過來,朱燁便率領着五百騎兵,突然朝着城門狂奔呼嘯而來。
泠苞驚呼:“不好,快……快關城門!”
他急忙掉頭想回到關內,可是他自然是快,但他手下士兵,已有數百人跑到城門之外,豈是說回去就能回去的?
短短數百步的距離,在這僅僅十餘丈寬的山道上,若是幾千甚至上萬大軍,自然要耗費一些時間才能衝到城門來,可是朱燁僅僅帶着五百雷神騎,行動之迅猛,簡直快如閃電。
城門外的幾百蜀軍,剛剛全部跑回關內,衆人合力,正要將城門關上,朱燁卻一馬當先已經殺到。
“鐺……鐺……”
朱燁兩錘分別砸到了半開半閉的城門上,不但令城門劇烈顫抖,而且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音,讓那些臨近的蜀軍士兵,一個個都捂着耳朵,痛苦不已。
“哈哈,你們這些廢物,小爺進來啦,受死吧!”
朱燁帶着五百雷神騎,很快便殺入了城門,他們一衝入了蜀軍之中,便如狼入羊羣,一時間,城門之後,哀嚎遍野。
那雷銅對戰張郃,初時還能支撐,二十合之後,已經是捉襟見肘,十分勉強,轉眼功夫,就被張郃擊傷了他身上多處。
然而即便如此,雷銅依然咬緊牙關,死戰不退。
張郃微微詫異:“不想益州偏隅之地,也有你這等鐵骨錚錚的硬漢,張某不忍殺你,你還是投降吧。”
雷銅喝道:“胡說!我雷老爺天不怕地不怕,殺人放火,醉酒打架,什麼都敢做,就是不敢做背主忘恩的無恥之徒。我不似你,見利忘義,拋棄故主袁紹,貪慕榮華,不知羞恥!”
張郃原本是一番好意,可是被他如此羞辱之下,登時怒火滔天。
“不知天高地厚的賊子,找死!”
他手中擎天戟猛然向前一刺,雷銅雖然擋住,卻不及他的力大,整個人都被刺翻下馬,雖未受傷,卻也摔得疼痛不已。
“看戟!”
張郃催馬上前,正要刺向雷銅要害,忽聞一陣破空之聲傳來。
他射術精湛,習武多年,當即就分辨出這是高手射箭的聲音,本能地閃身躲開。
而這時,城關上一個聲音高呼起來:“雷將軍,速速回來!”
雷銅扭頭一看,正是張任對着自己大喊,他也深知不是張郃敵手,不敢戀戰,趕忙向後跑回去。
張郃正要追去之時,張任又是一箭射來,阻擋了他的去路。
很快,雷銅便回到了散關之內,而兩側的城門,便當即被人緩緩推動,關了回來,而在城門之後不遠處,張郃還能見到,朱燁正領着五百騎兵,與蜀軍廝殺一片。
張郃即刻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大變。
“不好,又是張任詭計!”
他對着身後的大軍高呼:“將士們,不可讓敵軍將朱將軍關在門後,隨我衝殺進去!”
朱燁本就於軍中聲望極高,不用張郃去呼籲,衆多士兵也已經是迫不及待,他們士氣高昂,在張郃的帶領下,衝向了還沒完全關上的城門。
張任站立關上,冷眼看着關下的一切,隨後揮了揮手,便見一批弓手跑了過來,對着關下,便射出了一波又一波的箭雨。
張任大笑:“哈哈,爾等一切,都在本將軍掌握之中,那朱燁在關前叫罵,這等拙劣伎倆,以爲本將軍會上當不成?他要引我出城,卻偏偏被我來了一個將計就計,如今他被我甕中捉鱉,待斬了他後,再來取你狗命!”
張郃縱然有滔天的怒火,卻也根本難以靠近城門。
而在城門之後,朱燁領着五百雷神騎,總共五百零二支大錘,上下翻飛,不知殺了多少蜀軍。
張任對着朱燁喊道:“朱燁,張某念你武藝不俗,給你個機會。若能大罵劉赫三聲,歸順我成都的大漢天子,本將軍可以饒你不死,且在陛下面前,多多保舉。否則,萬箭穿心,叫你死無全屍。”
“我呸,無恥狗賊!”朱燁一邊殺敵,一邊回頭罵了他一句。
“朱燁追隨大哥,凡二十年,同生共死,豈是你這等小人所能明白?想殺你家朱小爺,怕你沒這本事。”
他用大錘隨手挑起地上的一杆長槍,奮力扔向了張任。
張任身子微微一側,便躲過了這一擊。
“既然你不識擡舉,那就休怪張某心狠手辣。”
他衝着下面一招手,圍在朱燁周圍的蜀軍,迅速往城關上撤了回來,朱燁正要追擊之時,一支支利箭,不斷射來,讓他疲於躲閃應對,自然難以前行半步。
沒一會兒工夫,蜀軍全部撤離,只留下了朱燁和雷神騎在關下。
“好個張任,對軍士能做到如此令行禁止,行動如風,練兵統兵之能,不下於我四哥,今日敗你手中,小爺我服了。可你要想朱某投降,那是萬萬不能,來,痛快一戰,我朱燁寧可站着死,絕不跪着生!”
張任說道:“朱將軍果然豪情萬丈,張某佩服,就衝這一點,張某願意留足下全屍。”
說完之後,散關的城關、兩側的石階、周圍的山林之中,四面八方,萬箭齊發。
雷神騎依仗大錘,雖然抵擋得一時,但終究不能長久。
三波箭雨射下來之後,終於開始有士兵抵擋不住,中箭摔落馬下。
“可惡!”
朱燁駕馭着胯下的銀甲獸,箭步上前,幾錘擊飛了即將射中身邊幾個士兵的利箭,同時,他來回奔走,雙錘舞動,不但保護自己,更替麾下士卒抵擋箭雨。
“朱將軍,快走啊,不要管我們……”
“您若有失,我等縱然得存,又如何向陛下交代啊?您快走……”
雷神騎士兵,個個都是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猛漢,可這時都萬分動容,高聲勸阻着朱燁。
“放屁,我朱燁平日怎麼教導你們的?入得軍中,所有同袍戰友,皆是兄弟,豈有一遇危難,便棄兄弟而不顧之理?”
他這說話之時,便再次出手,蕩飛了兩支射向雷神騎士兵的利箭。
而也就是這一空檔之中,張任雙目放光,咬緊牙關,忍着右臂的疼痛,一箭射出。
“噗嗤……”
利箭貫穿了朱燁的左手手掌。
那金絲甲將朱燁從脖子到雙腳,都保護得嚴嚴實實,卻唯獨雙手依然裸露在外,這一箭射來,朱燁的手掌直接被紮了個通透。
“哇呀……”朱燁吃痛,左手掌中的單錘登時掉落在了地上。
“好機會!”張任心頭大喜,趕忙命令麾下士兵加快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