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赫在腦海裡不斷地構想着自己以後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和自己一樣文武雙全的大丈夫,還是和張妤一樣才貌俱佳的女中豪傑。
“哎呀,不對了!現在是四月,懷胎十月還剩八個月,也就是說我這孩子出世之後不久就剛好要趕上黃巾爆發啊!”
這一想法的冒出,讓劉赫頓時把守護黃水鄉,甚至守住狼調縣這個信念變得無比堅定,一旦狼調縣失守,黃水鄉區區一個鄉村肯定守不住,到時候自己得帶着老婆孩子四處逃難,這一幕劉赫想想都覺得可怕。
“不行!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劉赫腦子飛速地轉動,好像活了這四十八年了,腦子從來沒這麼好用過。
可是正所謂關心則亂,原本也算多有智慧的劉赫,此時心中一急,就什麼想法都蹦出來了。
“明日想辦法通知到縣令大人,讓他加強戒備,雖然現在太平道聲名正盛,那狗官估計聽不進去,但總要搏一搏!另外安民軍的操練要加緊,以後就把三日一訓改成每日一訓!還有采礦和鑄兵也要抓緊才行!”
這件事原本劉赫並不打算透露出去,一來說出去不但不會有人信,反而自己還可能會招來閒話,二來太平道勢大,萬一消息傳到他們耳朵裡,到時候他們找上門來,想殺人滅口,那可就麻煩了。
另外,劉赫本還想着,趁着黃巾之亂的爆發,自己或許有機會掌控狼調縣城,從而完成隱藏任務。
不過事到如今,關係到自己的老婆跟孩子,劉赫心裡再有什麼顧忌和擔憂,也統統都顧不上了,哪怕只是有一絲絲機會,自己也絕對不會放過,務必要爭取一個儘可能安全的環境才行,至於系統任務,完不成也拉倒,啥都不如老婆重要,也不如孩子重要。
第二天一早,劉赫就派了一個機警善辯的鄉勇,仔細交待了一番,派去縣城裡向縣令大人稟報了太平道之事。
當這名傳話之人完完整整,詳詳細細地把劉赫交代的事情都說了一遍之後,着實把縣令嚇得不輕,趕緊召集了府中的文官過來商議。
狼調縣的縣令楊哲,是一個三十歲左右儒士模樣的男子,本來是個落魄的世家子弟,前些年狠心變賣了本已經敗得所剩無幾的家產,捐了這麼一個縣令的職位。
好在他自幼讀書,多少有些見識和能力,勉強也可以勝任,因此幾年下來這個位子坐得還算穩當。
劉赫幾人組織的這個鄉勇軍,原本他也是不在意的,只是這幾年鄉勇軍連連出擊,剷除了大小山寨、流寇數千人,讓他這個縣令沾了光。
而且這位縣令冒領了功績上報,也得了不少獎勵,所以他對劉赫等人還是很有好感的,如若不是這樣,現在劉赫派人來說的這個消息,他也不會聽,甚至根本不會接見這個傳話的人。
但這個消息實在是太大,太嚇人,大到根本不是他這個級別所能決定的事情,所以趕緊叫來了縣裡的各個官員。
此時的楊哲,正坐在議事廳的主座之上,滿臉愁容。
“諸位,方纔那黃水鄉的鄉勇劉赫,派人來向本縣傳遞了一個驚天的消息,本縣不知如何處置,特請諸位前來商議一二。”
下方坐着的七八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消息能把縣令慌成這般模樣。
“此事極爲重大,本縣也不知道是否應該相信,而且就算此事爲真,也絕非咱們所能抗衡。”
“那劉赫來說,冀州的那位大賢良師張角,率領的太平道,近日多有調兵遣將的跡象。而且據他們鄉勇隊所剿滅的一座山寨中人所說,已經有太平道的人去遊說這些山賊流寇,要他們歸順,聲稱用不了多久,太平道就會順應天意,起兵奪了大漢的天下。所以那劉赫前來稟報於我,要本縣上報朝廷,做好應對之策。”
楊縣令此言一出,把下面這七八個官員嚇得差點從座位上摔下來。
“這……這怎麼可能呢?那張角不過是個傳道之人,平日裡做些治病救人的事情罷了,縱然門徒衆多,信衆廣佈於天下,但都是些尋常百姓罷了,怎麼可能有這個膽子與朝廷爲敵呢?”
大家顯然都不相信,或者說是不敢相信這個消息。
這些人都是狼調縣裡的世家門閥,或者地方豪強,自然是讀過書,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幷州和冀州就隔了一座太行山脈,這些年來,太平道的發展十分迅猛,早就遍佈了冀、幽、青、兗等各州,幷州雖然暫時還沒有太平道的蹤跡,但是周圍各州郡都遍佈了太平道的信徒,一旦張角舉事,幷州四面楚歌,他們這些平常習慣於坐在百姓頭上作威作福的人,好日子自然也就到頭了,說不定連性命都保不住。
楊縣令看了一眼這幾人的神態,心中一怒,暗罵了一聲“廢物”,隨即就把目光轉向了自己的好友也是當初一起跟着自己來這狼調縣上任的嚴馳。
這嚴馳雖然沒有官職,但是爲人多智,與自己相交十餘載,深得自己的信任,其他的那些縣丞縣尉都要給他三分薄面。
嚴馳看着自己老友的眼神,也知道現在他必須站出來發聲了。
大家一見他出來了,頓時安靜下來。
“咳咳……嗯……”嚴馳清了清嗓子說道,“此事事關重大,其實咱們大可不必爲此事而憂慮,咱們直管上報給太守,交給他定奪就是了。”
楊縣令聽着眉頭微皺,這個做法他也不是沒想過,但還是有他自己的憂慮。
“賢弟此言爲兄也想過,但是賢弟也知道,我這個縣令是捐來的,沒有家世背景支撐,這些年來不知有多少世家子弟盯着我的位置,只是因爲這狼調縣並不算富庶,而爲兄又沒什麼過錯,甚至憑藉着冒領那劉赫的剿匪戰功得了太守大人的獎賞,這才得以安坐。如果此事上報以後,查出來有假,那爲兄只怕……”
楊縣令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這意思卻已經十分明瞭了。
嚴馳和他是相識多年,當然非常清楚自己這個老朋友心裡想的是什麼,當下眼珠一轉,就想到了一個辦法。
“大人,愚弟倒是有一個辦法。如若那劉赫所說的事情是真的,最後的功勞是大人的,如果是假的,大人也不需要擔心受到牽連。”
楊縣令以及其他官員一聽,馬上來了精神。
“賢弟快快說來!”
“很簡單,招安!”嚴馳說出了自己的主意。
“招安?什麼意思?”楊縣令聽不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