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將軍!”
幾名紫金龍騎跑了過來,將關羽從沉痛之中喚醒。
“將軍,把老錢交給我們吧,我們帶回去,交給軍醫,您身爲統帥,絕對不可擅離啊!”
“爲將而擅離戰場者,斬!這是軍規啊,將軍,這是您的青龍刀!”
兩人雙目堅定地看着關羽。
關羽看着滿身浴血,風塵僕僕的兩人,心中似乎有些觸動,他將錢寧交給了二人,隨後一把接過了青龍偃月刀。
“安民軍永不言敗,今日縱是一死,也要揚我大漢國威,更要爲死難的弟兄們報仇!”
他一把跨上了赤煙絕影,這神駒一陣嘶鳴,響徹萬里。
“胡狗納命來!”
關羽臥蠶眉倒豎,雙目瞪到了極致,氣勢洶洶,殺氣騰騰,比起之前更甚三分,周圍的胡騎紛紛後退。
他和一批紫金龍騎一起,回到了自己率領的那一隊騎兵之中,然後一馬當先,衝在了前面,青龍刀寒光陣陣,威力愈發強大了幾分。
“隨吾殺敵!”
關羽揚起青龍刀,一聲暴喝,身後跟着的,還有周圍的其他五支紫金龍騎,紛紛跟着呼喊起來。
一時間,紫金龍騎繼續往前衝殺而去,所到之處,胡人束手,滿地都是匈奴和鮮卑騎兵的屍體,以及受了驚嚇四處亂跑的胡人戰馬。
在所有部隊之中,紫金龍騎人數最多,即便經過如此激烈的戰鬥,此時依然有大約一萬七千多人,要論對胡騎的威懾力,自然要屬紫金龍騎最強。
休屠王和扶羅韓也絕非等閒,一眼就看出了這個情況。
“你們,把後面剩下的兵力全部壓上,務必先解決了這支漢人騎兵!”
雙方的幾名將領,率領着還在戰場外圍遊蕩,沒有投入戰鬥的最後三萬多騎兵,一起向最近的一支由張遼統領的紫金龍騎殺去。
“柿子撿軟的捏?我張遼雖不如關將軍勇猛,卻也不是你們好欺負的!大家隨我上!”
張遼絲毫不怵,玄黃鉤鐮刀一揮,兩千多紫金龍騎擺上了陣勢,迎擊着來犯的敵軍。
關羽大驚:“速速馳援文遠,切莫教胡狗將我等各個擊破!”
然而,鮮卑和匈奴的那些大將也不是庸才,豈會讓他如意?
“圍起來,絕對不能放他們過去!”
關羽等人看着眼前一層又一層的胡人騎兵,大怒不已。
“胡狗來多少殺多少!”
紫金龍騎這邊身陷重圍,其他兩邊的戰局也並不樂觀。
神機營和漢武卒,畢竟主要擅長遠攻和防守,如今這近身作戰,自然就要差了一些,面對數萬兇殘的胡人騎兵,豈能不吃虧?
雙方血戰到如今,就連葉祥和高順都已經身上掛彩多處,卻依然在咬着牙堅持着。
而金刀營那邊也並不好受,這金刀雖然鋒利無比,可是十分脆弱不耐用,如此一番大戰,到了現在,不少士兵的金刀都已經開始捲刃起來,再也難以發揮出“人馬俱碎”的可怕殺傷力。
“嘿,漢軍的金刀不行了,該是本將軍發威的時候了。”
一名匈奴大將快步衝出,一刀便劈倒了一名金刀營士兵,隨後放聲狂笑。
“狗賊安敢!”
張勇一改往日的沉穩模樣,此時暴跳如雷,揮舞劈天蓋地斧攻去。
誰料那匈奴大將卻是不驚反喜。
“早就料到你會過來了。”
張勇的大斧還沒劈到這大將的眼前,從側面的人山人海之中,陡然刺出了一杆長槍,在措不及防之下,直接刺中了他的腰部!
“嗯?刺不進去?看來你們這幾個漢將果然有神甲護體,本將軍就笑納了!”
一個壯漢手執長槍衝了出來,連連刺出,而之前那大將也拿着大刀頻頻進攻。
張勇雖然沒有被刺傷,可是那一擊力道極大,差點讓他摔下馬去,剛剛坐穩了身體,就遭到如此連番夾擊,他武藝在五兄弟之中本就最低,如何能擋得住?
二三十回合之後,那大將一刀就劈中了張勇的胸口。
“噗……”
張勇被震得登時口噴鮮血,整個人飛出去摔到了地上。
“將軍!休傷我家將軍!”
周圍幾名金刀營士兵紛紛趕來護着張勇。
“哼,找死!”
那兩名大將毫不手軟,頻頻出擊,一個又一個金刀營士兵喪生在他們手中。
溫熱的鮮血灑到了張勇的臉上,讓他悲痛欲絕。
“快走,你們快走啊……”
“哈哈,還有心思關心他們,本將軍這就取了你的首級!”
那使大刀的大將獰笑着,刀風呼呼作響,朝張勇的脖子劈來。
“傷我四弟,找死!”
一聲暴喝響起,這大將扭頭看去,卻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的面目,就覺得一股凌厲的殺氣撲面而來,最後就沒了知覺。
“四弟快上馬,速速回營休息養傷!”
劉赫大戰着另外那個用長槍的匈奴大將,一邊對張勇大聲喊着。
“就是現在!”
那匈奴大將一見劉赫分心,對準他的脖子就刺了過去。
“大哥小心啊……”
劉赫反應了過來,但是擋已經來不及了,只能騰出右手來,一把抓住了槍頭,手掌之中頓時被劃得鮮血淋漓。
“哈,去死吧!殺了你,這首功就是我的了,哈哈!”
那大將得意無比,狀若瘋巔,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幾分,槍頭又往前刺出一段,槍尖幾乎已經快要抵到了劉赫的喉結。
“不準傷我大哥!”
張勇不顧腰間傳來的劇痛,咬着牙翻身躍起,揮起大斧就砸了過去。
那匈奴大將神色大變,趕忙扭頭避開,手上的力道自然弱了幾分。
“去死吧你!”
劉赫一把推開他的長槍,左手拿着陽冥破逆斬狠狠往前一戳,便刺入了那匈奴大將的胸口。
“你……”
他口吐鮮血,緊緊抓着陽冥破逆斬的槍頭,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張勇又補上了一斧頭,整個人頓時被砍成了兩段。
“嘔……咳咳……”
劉赫不知爲何,忽然也嘔血不止。
張勇大驚,趕忙過去將他扶住:“大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又毒氣攻心了,快,我送你回營!”
“不行……”劉赫一把抓住了張勇,抹了抹嘴角的鮮血。
“我身爲統帥和主公,誰都能撤,唯獨我不能撤!四弟速速回去包紮養傷,大哥並無大礙。”
張勇哪裡肯聽:“大哥不走,小弟也絕對不走!五弟已經死了,三哥也在谷內不知生死,大不了今日我們兄弟五人,爲國捐軀!”
說完,他跳上了戰馬,也不再聽劉赫還會說什麼,就再次衝殺了出去。
劉赫看着他的背影,卻是忽然笑了起來。
“好!好啊!不愧是我劉赫親手調教出來的,大丈夫能夠來到此世間,有如此機遇,不枉此生,雖死無憾矣!”
而在遠處,崔鈞終於力竭,連滄溟劍都快提不動了。
“糟了,若是這樣下去,只怕今日不論勝敗,我安民軍都將面臨滅頂之災啊!我必須想想辦法……我大漢的先烈啊,你們若是還有靈的話,就請給我軍指一條明路吧……”
崔鈞心中哀嚎着。
這時,一杆鮮卑長槍突然橫着掃了過來,崔鈞無力抵抗,直接被掃下了馬,渾身疼痛難忍。
好在身邊的其他安民軍士兵擊殺那敵軍,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崔鈞雖然已經脫力,可是如此戰局中,他也不敢獨自離開,只能用滄溟劍撐着自己站了起來。
然而,就是在這站起來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了南面數裡之外,似乎有些異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