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陳留郡,襄邑城。
“啪……”
曹操一拍桌案,猛然站起。
“好,沒想到幽州局勢竟會有這般突變,真乃天助我也。”
夏侯惇說道:“公孫家內亂,那公孫範殺了公孫瓚和公孫越兩個兄長,奪了幽州兵權,還順帶將徐晃和牽招的近六萬兵馬都牽連了進去。如今徐、牽二人已落入公孫範手中,雁門和中山兩地,自然也將爲幽州兵馬所攻。幷州、冀州兵馬爲之所引,正是我軍出兵的大好時機。孟德,某願再戰高順,奪回陳留諸縣。”
郭嘉也站了出來:“雖說那公孫範此舉,大大出乎我等意料,此人心機破深,智謀不弱,日後主公勢力壯大之時,此人恐爲禍患,然其今日之事,確對我軍大大有利。如今幽州亂成一團,劉赫鎮邊兵馬損失過半,至少要派出十萬大軍,方能彈壓局面。往日我軍之所以不敢與高順全力一戰,便是擔心關羽在冀州的兩萬鐵騎長驅南下,如今此憂已解,正是與高順決戰之機。”
“不錯。”程昱也接過了話題:“只要戰敗高順,我軍便可兵臨虎牢關下,隨後羌人、劉焉天子在涼州舉事,再加上幽州之亂,此三方齊攻,劉赫縱有天大的能爲,也再無計可施。事成之後,主公之勢於三方之中最盛,屆時予取予奪,還不是任憑主公裁決?”
曹操卻是微微一笑。
“劉焉自封天子,曹某若要對付於他,不能單憑兵力,還需一件東西。”
程昱、郭嘉、戲忠等謀士一聽,當即便露出了恍然之色,夏侯惇等人卻是茫然不知所措。
“是什麼東西,有如此重要?”
曹操一笑:“到時你等便會知曉了。此物我自會遣人去取,平日裡或許我沒辦法取得,如今卻是不難了。”
隨後,他轉身取下旁邊武器架上的倚天劍,寶劍出鞘,指向前方。
“傳令全軍,明日一早,兵分兩路,與高順一決生死。命夏侯惇領兵十萬,攻外黃縣城。我自領兵十萬,攻雍丘縣城,夏侯淵領兵五萬,若高順分兵救援,則你火速行軍,攻打其駐軍本營陳留城。若其不往救援,則五日之後,與兩路兵馬,合圍陳留,不得有誤。”
“末將遵命!”
益州,成都城中,張鬆府邸。
一個文士正在大堂之中面色焦慮地來回踱步,此人五短身材,面相醜陋,赫然便是當日隱藏在山道兩側竹林之中,帶人出手伏擊張任,救下馬超的那位神秘人。
這時,府中一個下人快步走來:“回主人,法正先生已到了府外。”
張鬆頓時一喜:“快,請他進來……哦不,請他走後門而來,我親自去後門相迎。”
“諾!”
張府後門處,府中下人領着一個粗眉細眼,神情容貌頗有幾分尖利之色的文士,走了進來。
張鬆一見此人,便即刻迎上去,一把抓起了他的手。
“哎呀,孝直,此番朝廷有大難矣,你我若不出些良策,只恐洛陽天子難以渡過此劫了。”
法正卻是神色淡然,跟着張鬆一路往裡走去。
“我倒以爲,張從事您是多慮了。”
張鬆不以爲意:“如何會多慮?如今幽州大亂,主公大喜過望,今日朝會,已宣佈與曹操商定,共同出兵。我益州出兵七萬,曹操出兵二十五萬,羌人各部出兵十五萬,同時主公已令密使前往幽州,加封公孫範爲幽州牧,封北平王,領冀、並、青、幽四州之地,命他穩定幽州局勢後,發兵二十萬,攻取冀、並兩地。還有交州士燮發兵八萬牽制荊州。如今洛陽四面楚歌,敵軍聲勢浩大,足有七十五萬大軍,如何能不急?”
說話間,兩人已來到了張鬆的書房之中,張鬆將門窗緊閉,隨後拉着法正坐了下來。
“孝直一向足智多謀,當日若非你前來獻計,令我去設下伏兵,只怕如今武都郡已在張任手中。此番你定要再出良策,以救朝廷危難。”
法正捋了捋鬍鬚,卻是一副鎮定模樣。
“我倒以爲,此番劫難,非但不能擊敗天子,反而是天子一統北方的大好時機。天子聖明英武,區區幾個烏合之衆,根本掀不起什麼大浪。”
張鬆一愣:“這是何意?”
法正看了看他,說道:“公孫範妄圖吞併鮮卑的軻比能、魁頭、騫曼三部,再奪取遼東和烏桓之地,自以爲便可擁有了與天子相抗衡之實力,簡直是可笑至極。他有何威望與能力,可一統公孫瓚、烏桓、公孫度、魁頭、騫曼與軻比能各部?其中龍蛇混雜,利益錯綜,人心更是難測,非大才之士不能服衆。這公孫範眼高於頂,心窄志狂,我觀此人大難將至,死期已臨。”
“至於我益州和西羌的兵馬,如今涼州各地,皆已被天子掌控,張勇鎮守涼州,此人用兵之能,連張任也十分欽佩。武都郡已然失守,我川蜀北方門戶爲人所扼,憑藉天險,守住漢中不難,要想出川攻打關中,簡直癡心妄想。至於羌兵,野人而已,缺兵少甲,不通兵法,各部彼此又並不和睦,人雖衆,卻不值一提,我看張勇將軍都不必親自出馬,遣麾下一將,領兩三萬兵馬前往,便足以退羌人各部的十五萬大軍。”
經他這麼一說,張鬆也冷靜了不少。
“嗯……孝直果然大才,世事洞察,果然如此。不過,那兗州曹操,實力極強,且此人行事果決,麾下能人極多,兵力更廣,只怕還是對陛下有所威脅。”
法正卻一臉不屑:“曹操雖是一世梟雄,兵多將廣,足以和洛陽抗衡,然其終究有所不足之處,我單憑一計,足可敗他。足下是益州牧也便是劉璋公子的近身從事,可隨時自由出入州牧府,您只需去劉璋公子府上,對他說……”
張鬆聽着聽着,臉色越來越欣喜。
“妙……妙啊……孝直先生,真乃無雙國士也,他日天子收復益州之地,足下定可得到重用,高官顯爵,名垂青史,不在話下。我張鬆今日便搭乘了您的這陣風,日後扶搖直上,全賴先生了。”
法正十分受用:“從事太客氣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