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與李風幾乎同一時間尋着江通望去,可這江通卻也不傻,驟見兩道凌厲的目光射來,心中一寒,趕忙縮進隊伍之中,劉協與李風微微一愕,這人倒是狡猾,眼見着敵軍的人潮全部壓了過來,兩人哪裡還有時間去尋那江通,應付眼前纔是重要!
此時,兩個敵軍已經朝劉協包抄過來,劉協也不猶豫,當先迎了上去,只見倚天劍過處,一條手臂伴隨着一陣血霧蓬散而起,劉協這一劍,在斬斷敵軍兵器之後,連帶着那人的手臂一併砍下,只見那士兵頓時一陣慘嚎,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和翻滾,似乎這樣子能夠減輕身體傳來的劇痛,而劉協卻趁機撲上,一劍刺進那人的胸腔,哀嚎隨即而止!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劉協深信這句話中的真諦,所以下手更是狠辣,也不轉身,反手倒刺,正好刺進從身後摸上來的另一個敵軍!然後縱回貂蟬身側,隨手挽起一道劍花,護住周身!
貂蟬的袖中劍也早已出擊,這種遠距離的攻擊在對付步兵的時候尤顯出其的作用,方圓一丈之內,敵人近不了她的身,可是因爲敵兵人數衆多,貂蟬畢竟只是一女子,也沒帶過兵上過陣,這武藝可以說只是學來防身,所以在身體素質這一方面,她卻是不能和呂琦玲相比的!才擊殺了五名敵軍,額頭就已經滲出汗來!
四周的敵兵越聚越多,已經呈半圓之勢包圍過來,劉協明白,若被敵軍合圍,那麼今日他要想逃出昇天,幾乎就沒有可能了,想到此,立刻扭身尋了個空隙,拽住身側的一匹戰馬,縱身上了馬背,憑藉戰馬的衝擊力,也許還有機會突破重圍,於是立刻高叫道:“全都上馬,咱們衝出去!”說罷,當先一策馬鞭,倚天劍順勢將一名敵軍劈落馬下,就在貂蟬身側,劉協一把將貂蟬拉上馬背,此刻突圍,只能各自保命,倚天劍挽出無數道劍光,強行殺開一條血路,直往樹林深處奔去!
李風,馮路與一衆士兵聽到劉協的號令,立刻各自尋了馬匹,準備突圍,可這個強行突破的辦法卻並非任何人都能夠成功,在這樹林之中,馬上根本就不能急奔,尤其是剛剛起步的時候,所以在這一瞬間,許多士兵剛剛翻上馬背,還沒來得及策馬,便立刻被敵軍揪住拖了下來,然後蜂擁而上,將那士兵砍成肉泥!一時間慘嚎四起,劉協軍六十多人在內,逃出包圍的只有二十八人,其中還包括李風,馮路和呂琦玲!
劉協與貂蟬一馬當先,身後李風,馮路和呂琦玲緊緊跟隨,另外二十幾名士兵卻漸走漸散,或被敵軍追上殺死,或者策馬與劉協走串了方向,雖說是二十八人突圍,可現在劉協身後卻早已不足十五人!
江通見有二十幾人逃竄出去,立刻叫道:“追,給我全力追擊!”既然蕭白給他下了命令,那麼爲了展示自己的實力,他自然得全力已付,五百人伏擊一百人,若不能全殲對方,即使是勝了,也並不光彩,所以立刻讓手下士兵集中了樹林中走散的馬匹,然後將隊伍分成兩批,從樹林中搜集了約六十匹戰馬,組成一支追擊隊,由江通親自帶領,而剩餘步卒則全部以急行軍的姿態,緊跟其後,就憑這股勁頭便不難看出江通的打算,他是不會放過這支潰敗的隊伍的!
劉協一行十幾人拼命揮動着馬鞭,可這樹林深處,雜草叢生,從樹幹上劈掛出來的枝丫數不勝數,雖然每個人都希望以最快的速度脫離這片樹林,但可惜的是,他們必須小心翼翼,因爲很可能就在他們分神之際,撞上樹枝,被拖下馬來!劉協臉上的一條血痕就是被一根細枝劃破的,他們不但要留心林中的地勢,還要觀望背後的動靜,此刻,身後嘈雜聲頓起,伴隨着無數的馬蹄聲正緊逼而來,劉協不禁回頭望去,只見六十餘騎正迎頭趕上,心中微微思量,看來他們必須脫離樹林,儘快趕到平地上,如果這支騎兵還敢追來的話,那麼他倒可以讓這支騎兵脫開後面的主力步兵,現在在樹林中,步兵急奔倒是還能勉強跟住騎兵,一旦到了平地上,必然會被騎兵甩開,到時候憑自己現在的十幾個人來絞殺這六十人的騎兵,或許還有機會!想到此,再一次狠抽了一下馬屁股,戰馬吃痛,猛然一竄,險些將身後的貂蟬甩下馬來!
衆人行得辛苦,直到一個時辰之後,眼前才豁然開朗,出現一條官道,劉協大喜,他轉身朝身後望了望,那些追兵似乎與自己之間還有一段距離,心中暗暗盤算,轉身吩咐衆人摘下身後的弓箭,就在樹林的出口處駐足,只等那些追兵的出現!
約莫過了盞茶的功夫,江通率領着六十餘人的騎兵陸續出現,而且越來越近,劉協領着衆人立刻拉弓搭箭,只聽劉協一聲暴喝:“射!”十餘支箭發出一絲輕嘯,直撲向身後的追兵!
江通正追得興起,他何曾想到被自己追得四處逃竄,只剩下十幾人的隊伍還敢守在此處,偷襲自己?一時不防備,一支狼牙箭正射在他的頭盔上,江通頓時驚出一身冷汗,而與此同時,身邊亦傳來幾聲哀嚎!
第一輪箭雨剛剛射出,劉協等人再一次拈弓搭箭,呂琦玲也在其中,面對人數衆多的山賊,她不得不暫時與劉協爲援,而剛剛射中江通頭盔的那一箭就是出自她的手筆,此刻第二輪箭雨再次射出,雖然衆人都箭法精準,但是因爲人數極少,不能大面積覆蓋,所以比起剛剛偷襲的那一輪,敵軍有了防備,這收益就更小了,劉協見狀,立刻調轉馬頭,命令道:“撤!”說罷十幾人魚貫而出,直往官道上奔去!
此時江通神魂方定,剛剛的恐懼感一消失,他胸中的火苗子便立刻竄了上來,被射中頭盔這意味着什麼?在那個時代,頭盔通常代表首級,所以這不得不讓江通惱火,讓自己在手下面前丟了臉面!而最可恨的是自己近五百多人馬追逐一個十幾人的隊伍,居然出了這樣的糗事,他的臉頓時噪得通紅,嘶啞着嗓子吼道:“追,給我全力追擊!”說罷一揚馬鞭,當先追了出去!
出了樹林,轉上官道,劉協一衆人等終於鬆了口氣,眼下道路四通八達,又無阻礙,當可策馬急奔,劉協忽然轉頭對貂蟬道:“坐穩了!”說罷露出一絲狐笑,就在樹林的出道口,他已經看見身後追兵發狂的追來,而自己剛剛突然命令用弓箭殺敵,不也就是爲的這個結果嗎?想到此,雙腿一夾馬腹,飛也般的向前奔去,他相信,過不了一會,這身後的騎兵就會被自己吊住,那麼自己的機會就來了!
就這樣,十幾人在前頭跑,身後,五十幾人在後頭猛追,約莫奔出數裡地的樣子,那些步卒早已不見了影子,他們也不傻,這兩條腿如何跑得過四條腿的畜生?加上剛剛在樹林中的急行軍已經耗盡了他們的體力,此刻見兩批騎兵早已不見了蹤跡,許多人都停下步伐,或大口喘氣,或坐在地上不再願意起來!
此刻的江通卻也極爲鬱悶,這數裡地之中,他有幾次眼見着趕上前面的敵軍,卻幾次都讓他失望了,可既然追到這種境地,這如何肯讓他甘心?也正是因爲幾次都只差一點點,反倒激起了他的拗勁:“我就不相信追不上你們!駕,駕!”連續的馬鞭聲激盪在整個隊伍的上空,首領如此賣力,手下怎敢怠慢,所有的人都加快馬鞭,一溜煙地追了出去!
再甩開江通一段路程後,劉協一直觀望地形,而就在前面不遠處,官道忽然起伏,一個很大的凹之後,方纔恢復平坦,劉協微微一笑:“就是這裡了!”
江通一路追來,毫不打停,眼前的官道忽然變成上坡路,他用力地甩了幾下馬鞭,馬兒一下子竄上高坡,身後士兵也緊緊跟隨,到了山坡上就是一段下坡路,比起上坡這無疑輕鬆許多,所以他們並不拉住繮繩,準備放馬疾馳,可就在他們奔上山坡的那一瞬間,眼前所出現的是十幾張黑黝黝的弓箭,就在山坡頂端的數十步外,十幾匹戰馬一字排開,閃着寒芒的箭矢在陽光下更顯耀眼,就在這一刻,“嗖嗖”數聲輕嘯,周通身側的兩個衛兵立刻中箭倒下,而因爲是下坡路緣故,幾個剛剛趕上山坡的士兵見此狀況不及思考,只能強硬地勒住繮繩,而後面還在往山坡上趕到士兵正奮力揮鞭,於是兩股處於不同位置的士兵便發生了碰撞,軍隊就在山坡上發生混亂,喝罵聲,叫囂聲,慘號聲不絕於耳,更有自己人撞上自己人,而被甩下馬來的,一時間亂成一團,而劉協多等待的就是這麼一刻,第一輪箭雨剛過,十幾張弓箭再度擡起,只聽劉協森然道:“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