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夢中之人

而河西之地,劉封自然也派了一組人馬前去,就在臨近出發之時,那組人馬回報,曹操意欲借道河西之地取漢中,馬超與韓遂不允,並察覺曹操狼子野心,這才揭竿而起,兵出潼關,而今日一見閻圃神情,劉封便知曹操這取漢中的理由,張魯多半不知,尚被矇在鼓裡。

“先生所言甚是,封亦是如此想來,但先生是否念及一旦曹操攜重兵破了馬超,他又會如何?”劉封面帶笑意稱讚了閻圃一番,而後有低聲在其耳旁問道。

劉封所說之言乃是何意,閻圃又怎能不知,當下面色便有些蒼白起來,心念急轉之下,亦是開始擔憂漢中安危之事,張魯在漢中經營二十載,雖根基尚可,但若真是曹操來攻,則幾乎毫無勝算。

但閻圃轉念一想,卻又是將心中憂慮暫時收起,看向劉封時已然是面色如常,言道:“曹操如何行事,想來與劉皇叔並無甚關係,圃此來不過是想將公則將軍安然帶回,不知子威將軍有何見教,說出即可。”

曹操之禍,閻圃自然是要等回到營中再與張魯好生商議,而此來目的乃是張衛,閻圃自然並未忘記。

“公則將軍這幾日在我軍中一切安好,先生大可放心,封將曹操與馬超,韓遂之間所生戰事說與先生,自然便是與公則將軍能否歸營有關。”

“此兩事有何關聯,莫非劉皇叔來益州乃是另有所圖?”

閻圃並不知曉劉封在劉備軍中地位,故事事都以爲是劉備授意,劉封自然也不能點破,便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而後言道:“公祺太守真乃是夢中之人,曹操滅袁紹,攻荊州,其野心已然是昭然若揭,公祺太守莫非以爲事事遵照曹操心意,便可永保漢中一方淨土?此番曹操一旦勝了馬超,數月之內,漢中定會被其收入囊中,似如此,公祺太守竟有雅興親率大軍來犯葭萌關,吾將公則將軍請到營中,便是想邀先生前來提醒一二,順帶將這解葭萌關之圍之事一併辦了。”

“子威將軍言之如此輕鬆,無非便是想讓我軍退去罷了……”閻圃初聞此言雖心中頗有些驚訝,但卻並不領情。

“不退自然也是並無不可,區區兩萬漢中軍馬,封倒是並未放在眼中,只是爲公祺太守可惜罷了。”

閻圃自然知曉之前張衛率軍被劉封殺得節節敗退毫無還手之力之事,不禁有些無言以對,看向劉封,面色有些難看起來。

“先生今日回到營中,可將此事告知公祺太守,封只有此一言,若待馬超戰敗再來求助之時,恐怕汝等已然陷入危局,倒不如主動出擊,攜漢中數萬精兵與馬超暗中互通有無,待其陷入苦戰之時以奇兵之姿給曹操迎頭痛擊,再與其合兵一處,方有擊退曹操,保全漢中之地之可能,曹操赤壁新敗,若此番使其翻身,其必會一鼓作氣,信與不信,全在先生與公祺太守。”

劉封不想再和閻圃拉鋸,丟下這樣一番話,便起身有了送客之意。

“子威將軍且慢,那馬超父親與兄弟數人皆在鄴城任職,又怎能全力反了曹操?”閻圃見劉封並未有所隱瞞,且所言之事句句珠璣,其才思張魯麾下幾乎無人可比。這才放下心來,將心中疑惑說出。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馬超既已到了潼關,便是早將其父兄生死置於度外,先生不必擔憂。”

“那公則將軍之事……”閻圃知劉封已然將所知之事全部告知,即將離去之時,又提出了張衛之事。

“今夜先生可與公則將軍相見,十日後,不論汝等是否退兵,公則將軍定會安然歸營!”劉封話音剛落,帳外傳來一陣腳步之聲,隨即魏延帶着張衛便走了進來。

張衛一見閻圃竟在劉封帳中,面色一紅,頗有些羞愧之情,畢竟正是他戰敗被擒,才惹出了這樣的禍事。

而閻圃見得張衛步伐穩健,面色如常,並無甚損傷,終於放下心來,面上也是多出了些許笑意,畢竟張衛死活纔是此次前來最爲重要之事,如今張衛無恙,足可見劉封並無傷害張衛之心,加之劉封之前所言之事,閻圃心中斷定劉封只是想要將馬超之事告知張魯,以求使張魯暫且退軍,於是好生安撫了張衛一番後,當即拜謝了劉封。

劉封將閻圃送走之時,尚且不忘叮囑其定要等到十日之期,方可將張衛送回軍中,若是張魯提前撤軍,則張衛永無回漢中之日。

送走閻圃,劉封依舊似往日一般,在營中好似無所事事,只是遣人關注張魯軍中動向。

閻圃回到營中後,先告知張魯張衛無恙之事,而後便是鄭重將劉封所言馬超與曹操即將開戰之事說與了張魯,張魯聽罷,面上也是一片凝重之色,馬超向來與其交好,而其與曹操之間亦是往來頻繁。

一時間,張魯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心中頗有些不妙之感,只得向閻圃問計道:“先生以爲此事我等該當如何,是在此與劉封對峙,還是撤兵回到漢中,以備不時之需……”

閻圃聞言面現凝重之色,答道:“馬超,韓遂與我等交好,若是勝了曹操,自會迴歸涼州,而曹丞相若是勝了馬超韓遂,則河西之地定會盡歸曹丞相,其坐擁河西之地,又怎能不覬覦益州,而想要由東北攻入益州,漢中之地,首當其衝!”

閻圃將形勢敘說了一遭,張魯便不再言語,只是以手頻頻**額前,顯然是十分焦躁,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閻圃見此情形忙上前勸解道:“馬超與曹操之間尚未開戰,我等可先派遣一隊斥候前去潼關,一旦開戰,即刻回報我等,劉封之前有言,我等需在此地與其對峙十日方可撤兵,這十日之間,將日後戰略商定即可,不論如何,圃定全力助主公保得漢中平安!不教漢中落入他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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