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孟起歸心

讓張魯萬萬未能想到的是,劉封此番提前進入陽平關,並非是怕其發覺劉封出兵葭萌關,而是不忍看到雙方軍士無辜慘死,這亂世之中,人命最是卑賤,故劉封一出此言,張魯與閻圃,馬超等人皆是面帶震驚之色。

“公祺將軍何故如此?莫不是這一戰尚未過癮,還要與曹丕在陣上真刀真槍拼殺一番方纔肯作罷?”劉封眼見衆人神色,輕聲一笑,出言道。

張魯深知,此時須得做出抉擇了,是與曹丕拼殺到最後一刻,還是就此降了劉封,以圖劉封能夠給他一個安穩之所。

“既然子威將軍如此說來,魯亦無不允之理,這漢中之地,本就與益州相連,脣齒相依,劉璋懦弱不能守,子威將軍卻是不同,想來益州在子威將軍治下亦是會穩如泰山,這陽平關連同麾下四萬漢中軍士,今日便交由子威將軍統領,魯與麾下將領性命,全憑子威將軍做主!”

既然橫豎都不能將漢中保住,劉封又已然是到了關內,那張魯自然是要利用好劉封給他的這個臺階,不然到了最後,怕是連一個全屍都留不得。想到了這層,張魯只得是放下身段,走到劉封近前,而後拜倒在地。

“如此甚好,封還有一事,不知公祺將軍能夠在此做個見證?”劉封聞言,一面將張魯一把扶起,一面看向張魯問道。

“這漢中之地既然都已然歸了子威將軍所有,將軍此時但有吩咐,魯自然是無所不從。”

劉封見張魯果然是如此回答,當下笑道:“如此便有勞公祺將軍了。”

而後,讓衆人頗爲意外的是,劉封轉向了此時正站在衆人身後,面色頗有些陰沉的馬超。

馬超見劉封看向自己,心中就是一沉,在他想來,劉封此番定然是要將數日前遣人與其暗中相見之事說出,逼迫其歸降劉封。

“封早在數年之前,便聽聞涼州鐵騎之威名,而那荊州之地,不產戰馬,故而封這數年間雖是十分盼望能得一支精銳騎兵,但直至今日也不得法,若非如此,益州之地早已到了我手,何用等到今日?孟起將軍乃是涼州第一猛將,封亦是早聞將軍之名,更知將軍在潼關之戰曾將那不可一世的曹**迫得萬分狼狽,若非氣運不佳,恐早已取了曹操項上人頭,故而,封想讓公祺將軍做個見證,幫助封規勸孟起將軍一番,使得其與封一道抗擊曹操,好爲其族人報了血仇!”

劉封此言一出,馬超心中登時便有些摸不着頭腦,按照劉封所說,就像是其與馬超從未有過來往,只是聽說過馬超之名一般,而張魯,卻是被劉封當做了此事的中間人。

又是思索了一番後,看着劉封面上的笑意,馬超終於有些明白,劉封之所以如此做,就是爲了讓馬超光明正大的到劉封軍中爲將,此事若是劉封提出,馬超應允,張魯心中定然不樂,漢中將領也是定會以爲馬超之前便與劉封有舊,並且極有可能將此番劉封入關算在馬超身上。

但如此一來,衆人便皆會以爲劉封不過是恰逢其會,求賢若渴,斷然不會將馬超與劉封聯想到一處。

果然,張魯聞言後急忙將目光轉向了馬超,口中言道:“孟起將軍天縱英才,在我漢中本就埋沒了將軍英姿,此番能有幸得見子威將軍,乃是孟起之幸事!這中原大地之上,除了子威將軍,恐怕無人敢與曹操正面向抗,故而無人敢於收留孟起將軍,唯有子威將軍纔可在數年之間擊敗曹操,爲孟起報了那血仇……”

此時的張魯,還哪裡能顧得上馬超是否早已和劉封有了來往,他心中所想,不過是讓劉封在這陽平關之中事事順意,而後再將曹丕擊退,唯有如此,方纔能夠保得他的性命。

張魯的心中,在劉封之前所給出兩條路之時也是有過一番計較的,但經過其一番深思熟慮後,張魯認爲憑藉曹丕的那七萬人馬,並不能在劉封手中將陽平關奪走,此番不能破了陽平關,待得劉封將漢中與益州連接起來之時,曹操就算再派遣十數萬大軍前來,也無法再獲得此等良機了,劉封的二十餘萬大軍,足夠將這益州與漢中守的萬分牢固。

這樣一來,張魯纔在劉封與曹丕之間選擇了劉封,既然選擇了劉封,這規勸馬超之事,他又怎能不盡力而爲?

劉封眼見馬超在張魯相勸後依然並未出言,登時便上前一步,向馬超言道:“孟起將軍若是到了我益州軍中,日後不論封有多少軍士,多少州郡,封軍中騎兵,盡皆交由將軍統率!”

劉封這個承諾,讓站在其身側的張魯心中暗自讚歎不已,單隻在心胸上,他與劉封的差距便已然是十分之大,馬超在漢中的這一載有餘時日,張魯雖是面上對其十分禮待,但漢中的兵權卻依然掌握在張衛手中,也正因如此,才導致了大軍疏於訓練,在戰場之上有了那一場大敗,張魯此時方纔念及,若是將統兵之責交給馬超,今日之事多半不會如此狼狽。

若是說之前馬超心中果然是有所猶豫,因其在劉封的窺視之下率軍打了一場敗仗,怕縱使到了劉封麾下也依舊是如同在張魯麾下一般不受重用,在聽聞了劉封這番承諾之後,馬超心中已然是再無拒絕之理。

心中既然決意,馬超當下便是銀牙一咬,面對劉封下拜道:“承蒙主公不棄,超願在主公麾下效犬馬之勞,爲主公訓練出一批精銳騎兵,將那曹操麾下虎豹騎盡皆斬於馬下!”

虎豹騎,乃是曹軍之中王牌之師,馬超在潼關與其交手,也是對其實力驚歎不已,此番以這虎豹騎立誓,顯然對於劉封這般承諾做出了有力的迴應。

劉封將馬超扶起後,並未作罷,而是又走到那閻圃身側,輕聲問道:“不知先生是否願和孟起將軍一道,與封共創一番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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