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動之以情

孫尚香聞言頓時一副難以相信神情看向劉封,之前劉封在那所留書信中已然講明,待其得了城池,有了安身立命之本後,方能向孫權提請迎娶孫尚香之事,此時劉備與孫權聯軍尚未破了曹操那數十萬大軍,更不用說得城池之事,劉封卻在此時提出要迎娶孫尚香,怎能讓孫尚香心中不驚?

“子威將軍可是當真?小女猶記之前將軍在那書信上所言之語……”

孫尚香並非是一般的小女人,劉封將其帶入這密林之中,身側又只留下孟瑤,將甘寧亦是留在了樹林之外,這才提起這事,顯然便是有甚原由,故孫尚香有此一問。

“封之心意,本是待功成名就之時再行迎娶姑娘之事,但如今看來,若是等到那時,怕是封與姑娘便是再難相見,故在此地貿然提起此事,若是姑娘仍舊鐘情與封,那封即可便可向孫將軍提請迎娶姑娘之事,若是姑娘不願,亦不妨事,姑娘將封忘了便是!”

劉封面色真切,一看便不是謊言,孫尚香聽後,心中微微思忖了片刻,又是問道:“莫非是兄長有何難爲子威將軍之處,若真是如此,小女前去相問即可,兄長雖爲江東之主,但若是請出母親,他亦是會給母親幾分薄面。”

“不瞞孫姑娘,此事怕是並非令母可以解決,如今情形,封不敢相瞞,姑娘有所不知,此次孫將軍將封請來此地,便是存了強行將封留在江東爲其效命之心,封既已發覺,自然不能坐以待斃,但心中着實不能放下姑娘獨自離去,這纔有了今日之事!”

劉封將真相和盤托出之時,孫尚香登時便是呆立在當場,久久未能出言,雙目直直看向前方,心中更是不知在想些什麼,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凝固當場,只剩下三人心跳之聲。

孟瑤見此情景,心中不由擔憂起來,唯恐孫尚香心中以其兄孫權爲重,得知劉封洞悉了孫權謀劃之事,心中激盪過後便想將此事告知孫權。

眼見孟瑤向自己連使眼色,劉封暗自向其擺了擺手,示意孟瑤切勿妄動,之後便依舊看向孫尚香,等待其出言之時。

足足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孫尚香面色才恢復了正常,她環視劉封與孟瑤一番,低聲言道:“不知如此情形之下,子威將軍若是迎娶了我,之後該當如何?”

對於此事,劉封自然是早已有所準備,不過此乃今日成敗之關鍵,劉封不敢怠慢,鄭重答道:“姑娘是否願意跟隨封行走於世間,封雖暫且並無甚領地,不若孫將軍這般勢力龐大,但封已然有所準備,待隨父親打下了荊州,便會爭取一地用以安身立命。”

“子威將軍言外之意,便是一旦與小女成親,小女便要跟隨將軍離開這江東六郡之地,是也不是?”

顯然孫尚香早已經看透了此事的重點,一語點破了劉封言外之意,這倒是讓劉封一時間有些難以回答,畢竟說出讓孫尚香離開生活近二十年之地,對其而言確是有些殘忍。

“孫姑娘與子威將軍雖相處之日並不長久,但定然心知子威將軍之志並不在出將入相,他心中已然是有一番深謀遠慮,此番前來江東,令兄長之心昭然若揭,子威將軍早在數日前便發覺其有意將我等軟禁在此處,以待前方戰事結束,再以子威將軍性命要挾劉皇叔,謀取荊州之地,而孫姑娘,正是令兄長手中有利棋子!”

正在這劉封一時語塞之時,從未出言的孟瑤卻是忽然之間便接過了孫尚香之言,將劉封有些難以出口之言盡皆說與了孫尚香。

孫尚香雖之前心中便隱約有所感應,但經由孟瑤之口說出,對其依舊是頗有震撼,劉封與孟瑤斷然不會因此事特地到此欺騙自己,而孫權之前對劉封此來遮遮掩掩,後期又極力促成其與劉封相見,這些事在孫尚香腦中過了一遍,她便知孟瑤所言句句是真,一時間,心中滿是悽苦之感。

“孟姑娘不知是否有此感想,爲何身爲女子,便不能上陣殺敵,亦無法出將入相,無論身份如何尊貴,到頭來亦是落得如此下場?”

孫尚香心中十分感念自身如此遭遇,一時間只剩下沒落之情,見孟瑤亦是一介女流,且年歲相仿,不由得低聲問道。

“我等生逢亂世,能苟全性命在這天地之間,便已然是天大恩賜,我雖無孫姑娘那般尊貴身份,卻幸而得遇子威將軍,若是換了旁人,定然便無今日孟瑤,子威將軍所行所思,格局皆非常人所能比擬,是故我願今生便跟隨在子威將軍身側,縱使無名無分,亦是心甘情願。”

“孟姑娘之言,倒是頗有些道理,那日我在那小巷之中遭遇賊寇,若是換了旁人,在不知我身份情況之下,我定然是難保清白,而子威將軍竟能不留姓名便自行離去,我便知其乃是心懷大志之人,故兄長若是一意孤行,想要將子威將軍強留於此地,怕是不能如願……”

顯然,孫尚香對於劉封心性並無甚擔憂,說出此言之時,依舊是目光溫潤的看向劉封。

“不只如此,我等實則早已定下了出逃之計策,在此地多留一日,便多了一日風險,但只因子威將軍不能甘心與孫姑娘就此分道揚鑣,這才又等了數日,我等今日已然做好了萬全準備,那小舟就在林外十數裡河邊接應,若是孫姑娘不能答應,我等即刻便會返回樊口,到那時,孫姑娘與子威將軍怕是再難有相見之日,若非子威將軍阻攔,依照我之前所想便在此處將孫姑娘擊暈帶回樊口,子威將軍之所得不也是一般無二?”

劉封聽得孟瑤竟然說出了這話,心中不禁苦笑一番,未曾想到孟瑤竟然還有此打算,劉封相信之前若是孫尚香一心想要回去告知孫權,孟瑤多半此時已經將其擊暈帶回樊口了,哪還能說出這許多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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