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衆人便在劉備的帶領下向留守漢中的官員拜別,劉封手下除了自己帶在身邊的旬炎和鄧艾,還有跟着關羽的王舉,孟達和呂翔、呂曠、李燕等人全部留在漢中歸屬魏延調遣,劉備走到城門外,轉身向魏延道:“孤將漢中交與將軍,孤心下甚安!望將軍能保我漢中無樣!”
魏延在馬上抱拳道:“主公放心,魏延定保漢中安全!”
劉備點頭道:“好!衆將要全力配合魏延將軍!”
衆人轟然答應!劉備這才帶着衆人上路,此去成都由於蜀道難行,大概要四五日的路程!
幾千人走到前往西川的路上,劉封看着這些道路和兩邊高入雲霄的山峰,不禁感慨大自然的奧妙,在這裡,仰頭望去,彷彿那些山上的石頭要要掉下來,有時候甚是感覺整個山峰有壓過來的感覺!路另一邊的萬丈懸崖,自己往下看都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真是飛鳥難越!劉封回頭看了一眼鄧艾,不知道身邊這位當年憑几百人直接穿越蜀山直搗成都黃龍的人現在心中會有什麼想法?鄧艾也是臉上的表情肅穆,有驚歎,也有思索,看來他還真有到處記載地形的習慣!正想着,只聽關羽道:“我在荊州,常聽說蜀道艱難,卻不曾想到會是這樣驚險之地!”
劉封聞言嘆道:“是啊,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難於上青天?”劉備在旁邊聽見劉封的話,讚道:“這句話可謂是一語中的!”
劉封不禁臉紅了一下,要是自己那時候好好讀書,也許現在還能想起李白的《蜀道難》呢,可惜現在也是半吊子,只好作罷!
衆人都小心翼翼的往前行走,還好天氣不錯,要是趕上颳風下雨,那可真是寸步難行!第二日傍晚纔來到聞名天下的劍閣!擡頭遠遠望去,劍閣就建築在兩座高高的山峰中間,除了從那裡通過,還真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看來也只有鄧艾這樣的人才能想到去偷渡陰平吧!而且劍閣關隘也建造的比一般的城牆要高出一倍,好像是兩座山峰中間的小山一樣!衆人都不禁感慨這劍閣還真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關羽道:“若是這劍閣派一員大將鎮守,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攻打!”
劉備一旁笑道:“不錯,當年要不是蜀中士人協助,要拿下這益州還當真不容易呢!”
劉封問道:“不知這守衛劍閣的是何人?”
劉備道:“是荊州人士霍峻!”
關羽點頭道:“此人作戰奮勇,而且冷靜!劍閣由他來守,還真是最合適的人選!”
劉備笑道:“這是軍師所定人選,應該不會有什麼差池!”
關羽道:“不知還有幾日能到達成都?可真是有些想念三弟了!”
劉備答道:“過了劍閣就是葭萌關,然後我們可到達梓潼,就離成都不遠了!”他又安慰關羽:“二弟休要心焦,雖然我兄弟三人已有多年未見,但過了劍閣,路程便會好走許多,我們是在山谷中行走,沒有懸崖,可以加快行程!”
關羽點頭道:“那好,那我們就不在劍閣休息了,一口氣趕到梓潼再說吧!”
劉備也知道關羽心切,而且都是自己的勢力範圍,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便命令大家加快速度,顧不得霍峻挽留,穿過劍閣直接趕往梓潼!
又趕了幾個時辰,劉備命令大家休息一下,對關羽說道:“再有兩個時辰便到葭萌關了,我們應該能在天黑之前趕到梓潼!”
關羽點頭道:“這樣最好了!”隨即關羽又嘆了一口氣:“三弟想必也已經老了吧?”
劉備一怔,沒想到關羽一生英雄氣概,怎麼會有如此的感慨?看着他的鬍鬚也有些灰白,也有些感慨:“是啊,如今我們是真的老了,看來以後的大事還是要交給這些晚輩來完成了!”
關羽捧起自己的長髯看了一眼,眼中又是精光閃閃:“雖然歲月在我等身上留下了痕跡,但我這一身骨頭還是能上場殺敵的!”
劉備笑道:“那是,二弟和三弟都是萬人將!自然還能帶兵,姜尚尚能七十出山征戰天下,算起來我們還是很年輕的!”
關羽聞言也是一笑:“不過如今封兒能堪大任,倒是讓我們安心了不少啊!”
劉備看了一眼遠處和關平等人聚在一起的劉封,對關羽低聲說道:“二弟當年要立世子之時,曾說螟蛉之子不可爲正統,若是以後他功勞過大,會不會將來造成禍患?”
關羽聞聽也是皺眉:“據我這幾日觀察,他好像比以前有了很大的變化,心中的戾氣也不見了,全是一片平和,聽說他後來也讀了不少書!既然世子已立,自然不能更改,但我等以後也可以慢慢觀察試探,若是他真有周公之心,豈不是我蜀軍大幸?”
劉備也點頭道:“此事看來還是得從長計議,等見到三弟,我等再和他商量一下,不行也可以問問軍師子龍他們的意見!”
關羽捋須沉吟道:“不錯,雖然他對我有救命之恩,但爲了長久之計,還是謹慎些的好!”
劉備拍拍關羽的肩膀,沒有再多說什麼!自從自己的職位越來越高,這些人情和平常的那些快樂似乎也遠離了很多,真的是高處不勝寒啊!看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便命令衆人繼續向葭萌關前進!
此時已經到了傍晚時分,雖然還沒有日落,但兩邊的高山早已經將太陽遮住,秋高氣爽,正好趕路!關羽可能是思念張飛心切,一直騎馬趕在最前頭!將衆人拉開了兩三丈的距離,已經遠遠看見葭萌關了,雖然看起來沒有劍閣的雄偉,但坐落在這山道間還是讓人覺得有一種難以逾越的挫敗感!
正看的時候,突然見關門打開,從裡面涌出千餘人來,當先一人白馬白袍,手持一杆長槍,向着他們迎上來!難道是趙雲在這裡?劉封心中不由激動了一下,雖然可能已經老了,遠處看不清面孔,但那種雄姿確實讓人不由心生欽佩!
正在大家羨慕的時候,卻見關羽突然之間身上戰意爆發,這是隻有武人之間纔有的一種感悟!關羽已經變成單手策馬,手中偃月刀刀尖斜斜揚起,胯下馬並沒有減速,直接向來將衝了過去!劉備身旁的楊儀看見不由驚呼道:“主公快快阻止,來將可是自己人啊!”
劉備看着前面的情形並無緊張的樣子,反而有些輕鬆,他一揚手,大家跟着他都慢慢加速跟了上去!劉備邊走邊說道:“孤也知道!但二弟自從丟失荊州以來,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比想象中的好像要平靜一點,但孤知他心中還是有一股憤懣之情沒有發泄!如今碰到孟起,二弟定能從他上感受到同爲武將的觸動,正好可以較量一下,讓他也能夠就此放鬆!”
衆人聞言不禁點頭,果然不愧爲相交多年的兄弟,還是彼此最爲了解!劉封沒想到來的就是錦馬超,馬超本來聽到劉備到來是出來迎接的,但一看當先的人一身綠袍,長髯飛舞,手中一把大刀看見自己便輕輕揚起,從他的裝扮便能猜出來他就是關羽,而且看關羽的姿勢也知道是求戰,雖然他心中怔了一下,但同樣作爲武人,而且對於關羽的那些傳說也讓他早就有一較高下的心思,如今有了機會,他也不會放過,馬上揚手阻止後面的士兵,長矛一揮便迎了上去!
此時衆人已經靠近兩人,劉封一看馬超的樣子不由驚歎!錦馬超果然不是吹出來的,雖然現在年齡已經四十多了,但還是一臉俊朗,而且雙目有神,白淨的臉上沒有鬍鬚!頭戴虎頭盔,雙脣輕抿,掌中的長槍迎着關羽的大刀刺了過去,關羽由於先是求戰,所以並沒有進攻,兩人也算只是試探,兵器重重的砸在一起,“咣”的一聲震耳欲聾,連劉封這邊的戰馬都焦躁的動了好幾下!孫禮在一旁叫道:“啊!原來關將軍這麼神勇,這一下恐怕我是擋不住的!”
鄧艾也是點頭道:“五虎上將果然名不虛傳!”
楊儀看不出其中的奧妙,但那一聲巨響卻還是讓他有些擔心,向劉備道:“主公,還是喝止吧,你看這…”
劉備卻是胸有成竹,笑道:“威公莫要擔心,孟起本事不比我二弟差多少,當年便是在在葭萌關之下與我三弟大戰數次不分勝負,如今再與雲長廝殺,也只算是切磋,沒什麼大礙的!”
衆人再看場中的情形,兩人已經是來來回回戰了幾十回合,馬超的槍法還是一樣的剛猛,處處不留餘地,每一招都是竭力廝殺,而關羽的刀法卻有些飄逸,似緩而疾,總是能將馬超洶涌澎湃的招數化解,但他一時也是找不到馬超的破綻,兩人錯馬間凝視了一下,便舉兵器又站在一處!此時正值秋天氣候乾爽,地上浮塵甚多,只殺得場中煙塵飛揚,只能看見兩個人影分分合合,兵器的聲音重重的傳來,其他的更是看不清楚!
王舉不由嘆道:“若是屬下能學得將軍一半刀法便滿足了!”
周倉似乎見的多了,他笑道:“其實將軍的刀法如今平和了不少,要是早年,也許現在兩人已經分出勝負了!”
孫禮眼光沒有離開關羽兩人,但聽兩人說話還是問道:“那你說會是誰勝誰敗呢?”
“這,”周倉猶豫了一下,道:“若是一般的武將,能在將軍刀下戰到如此程度,我便是萬分佩服,如今與馬將軍一戰,我還真是說不好!”
不知道場中的情況如何,觀看的衆人都已經是頭上冒汗了,兩邊的軍士也是不禁齊聲喝彩!一時間場面熱鬧萬分!兩人的戰馬好像有些疲憊了,但濃濃的戰意卻讓兩人誰也不願停下來,劉封正想讓劉備阻止兩人時,卻聽見那邊人羣中爆出一陣炸雷似的聲音:“哈哈哈,二哥,數年不見,你這武藝可是又精進了不少啊,恐怕連俺都不是你的對手了吧?”
衆人一聽,不是張飛還是誰?劉備也是叫道:“三弟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