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封的覺得自己的心中的掙扎越來越弱了,在蔣琬面前,黃月英固然有許多缺點,但是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最終,劉封長出了一口氣,舉拳對黃承彥道:“承老先生如此厚愛了。只是此時到底事關重大,請容我想想。”
這件事,必須要考慮清楚,即使劉封的心其實已經倒向了黃月英。
在正妻幾乎無人可以婚配的時候,忽然冒出個黃月英,還帶着蔣琬,劉封沒道理會拒絕。
但是畢竟茲事體大,需要思量清楚才行,免得最後後悔。
“婚姻乃大事。老夫理解。”黃承彥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但是也並沒有掩飾眼神中對於劉封的讚賞。以及自得。
爲了蔣琬,能迎娶並不看好的黃月英。足見其求賢若渴,司馬老頭說他有人雄之姿果然不假。
這樣的女婿,黃承彥比較滿意。自得的原因當然是他未雨綢繆,考慮到了劉封是什麼,提前把蔣琬給哄騙來了。
這弟子沒白帶。黃承彥給蔣琬投去了一個讚許的目光,引得蔣琬苦笑連連,還真是讓他猜中了,老師帶他來,就是犧牲他的。
不過,蔣琬心中並無怨恨,他出身並不好,算寒門。若無名師教導,一輩子可能也就是那樣了。
但是在他十五歲的時候,黃承彥出現了。教導他兵法,韜略,思想。可以說他現在的一切,都是黃承彥給他的。
而且蔣琬也相信黃承彥的目光,甚至蔣琬覺得黃承彥看的人準確率,比司馬徽還要恐怖。一輩子,從來沒看錯過人。
他說劉封有人雄之姿,就是有人雄之姿。
就算不說什麼人雄之姿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但說劉封能穩定江夏,迅速坐大,就代表他能力極強,再有他輔佐,不是人雄,也能變成人雄。
蔣琬骨子裡的高傲這個時候展露無疑,雖然臥龍,鳳雛後來居上,名氣大如天。但是蔣琬卻不會覺得自己比這兩人差。
還有,劉封表現出來對他的重視,讓他感動。三十近四十的人,蔣琬真的是第一次遇到,重視他的人。
因此,蔣琬沉默了,算是默認了黃承彥把他算作嫁妝的荒唐舉動。
“如此,老先生就現在府上住下吧。”劉封見黃承彥答應,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這老頭脾氣古怪,要是見他推脫,一怒之下把蔣琬給帶走了,劉封覺得自己肯定會後悔。
“好。”黃承彥簡駭的點了點頭道。
“來人。”劉封這才朝着門外大喊了一聲道。
“主公有何吩咐。”守門的一個士卒聞聲而入,向劉封抱拳道。
“這兩位是我的貴客,你帶着他們住下,侍女隨從,一切用度,如我一般。”劉封手指着黃承彥,以及蔣琬,沉聲道。
“諾。”這士卒心中一凜,一切用度如我一般?也就是說要向恭敬太守一樣,服侍太守一樣。這是貴客中的貴客了。
“二位先生請。”隨即,士卒恭敬的相請道。
“嗯。”黃承彥看了一眼劉封,帶着蔣琬一起,走了出去。士卒趕緊跟上。
二人走後,劉封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蔣琬。當真是天大的誘惑。
太守府後院內,一處屋子中。
蔡玉跪坐在榻上,握着手中的白布,微微露出了一絲解脫的笑容。
這封信是蔡瑁寫的,帶信的人與費觀同座一條船來到夏口。把這封信交給了她。
上邊記載着一件事,她已經死了,而且發喪了。劉表動怒,命文聘南下剿滅水賊。
“這世界上,總算是沒有蔡玉這個人了。”右手死死的抓着手上的布,蔡玉臉上解脫之色越發濃厚。
這是關於蔡玉自己的,另一件事,則是關於蔡妲的。
“那小妮子,不知道她嫁過來後,見到我是個什麼樣的表情?”長呼了一口氣,蔡玉臉上露出了一絲戲謔的笑容。
坐了片刻,蔡玉伸手把手上的布平坦放在案上,而後提起筆,沾染墨水,來了個大塗鴉。把上邊的字跡給掩蓋住了。
做完後,蔡玉才伸了伸懶腰,對着門外道:“來人,去前院問問,太守大人回來了沒有?如果回來,就請他入後院,我有要事要與他商議。要是沒有,就準備車架,我要去夏口。”
“是。”門外的侍女,應聲道。
大廳內,劉封揮手打發了蔡玉派來的侍女。有什麼事情,大白天的。劉封有些奇怪,他縱容蔡玉,打獵什麼的蔡玉都可以去,就造成了劉封在白天很少見到蔡玉,晚上的時候,也因爲蔡玉求子心切,兩人在牀上的時間,比坐在一起說話的時間多多了。
像今日這樣,白天找他說有事商量,很少。
懷着疑惑,劉封來到了蔡玉屋子外,在門外駐足了片刻,才走了進去。
進屋子後,劉封就見到了跪坐在榻上的蔡玉,挺翹渾圓的臀,輕輕的靠在自己的腳後跟,如玉的雙手搭在一起,微微的靠在自己的小腹上。
坐姿優雅,還有一些些嚴肅。
自從跟了他以後,劉封已經很少看到蔡玉如此坐姿了。不由問了聲,“怎麼了?”隨即,又走到了蔡玉的對面,跪坐了下來。
“你二十歲了,還是未婚,有沒有考慮過,娶一個妻子?”蔡玉早就已經準備好說辭了,聞言輕聲問道。
“家中無婦人,對長遠不利,是該娶一個了。”劉封點了點頭,腦中不由又響起了黃承彥,以及蔣琬,心中嘆了一口氣。
明知是脅迫,但還是要往裡邊跳啊。
見劉封似乎有考慮過娶個妻子的問題了,蔡玉心中微微一喜。這就好辦許多了,劉封自從休掉費舒以後,都是單身,她就怕劉封是厭惡了正妻這個位置呢。
“我有個侄女,有家教,修養好。家世就更不用說了,你覺得怎麼樣?”蔡玉問道,一對眸子一瞬不順的看着劉封。期待他的回答。
她是知道劉封去過襄陽的,還與蔡妲見過一面的,按照她那個侄女的容貌,再加上家世,相信沒有男人會拒絕的。
“蔡妲?”劉封失聲道。蔡玉設計讓小喬對周瑜死心也就罷了,居然還想把侄女嫁給自己的男人。她腦子有毛病嗎?
劉封是這麼覺得的。也很是不以爲然。
“你對她有印象就好。”蔡玉見劉封失聲,誤會劉封是吃驚於自己能娶到蔡妲,不由含笑點了點頭道:“我雖然出身名門,但如今卻已經除名了。不能助漲你的威勢,但是蔡妲不同,她是黃花閨女,帶着蔡氏的威望嫁給你,可以助漲的你的聲勢。”
蔡玉沒有暗示什麼,因爲她認定了劉封是聰明人。如今劉封要勢力有勢力,要謀臣有謀臣,要猛將有猛將。幾乎要什麼有什麼。
但是最缺少的還是名聲,不是那種顯赫的名聲,而是那種好聽的名聲,若是劉封取了蔡妲,就可以淡化他的惡名,以及掩蓋住他被劉備趕出新野的狼跋。
以一種名門貴婿的身份,立足亂世是有很大好處的。袁紹,袁術兄弟就是一個例子。
一方面,蔡玉是爲了實現兄長蔡瑁結姻劉封的迫切。一方面,蔡玉也想自己的男人保持強大,不放過任何可以增長劉封威勢的有利條件。
蔡玉覺得把蔡妲嫁給劉封,是兩方得利,對誰都好。而且蔡妲當正妻,蔡玉的壓力也會小很多。要是劉封娶了別人做正妻,她就是個小妾。地位不尷不尬的。
蔡玉心中還有這個小心思在。在蔡妲面前,她是長輩嘛,這關係最可靠了。
心中有些小九九,蔡玉就沒有留意到劉封的臉色,有些黑了。
說實在的,劉封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娶蔡妲,儘管蔡氏夠強大,夠名門,夠助力,但是劉封都沒有想過。
因爲他的女人中,有一個蔡玉在。這怎麼可能。若是取了蔡妲,就是挑戰倫理極限。
怎麼可能。
“不可。”劉封的頭搖的很堅決。
堅定的吐出兩個字,讓蔡玉的打算全盤落空了。也是蔡玉沒預料到的。
“爲什麼?”心中雖然意外,但是蔡玉的反應夠快,很快就平息了下來,冷靜的問了一聲。
“你是姑姑,她是侄女,這怎麼可以。”劉封脫口而出道。劉封說出這句話的本意是爲了讓蔡玉打消這個可怕的念頭,考慮一下兩人的血緣關係。
但沒想到,蔡玉聽完後以一種你真沒見識,真不可思議,還有點帶着笑意。不是那種善意的笑意,而是帶着一絲戲謔的取笑。
“爲什麼這麼看着我。”劉封覺得莫名其妙道。
“聽說過諸侯嗎?你現在也是個諸侯。古時候諸侯同取姐妹,同取姑侄的不知凡幾。就算不是諸侯吧。就說一般的權貴人家,取姑侄的都不在少數。”看着劉封莫名其妙的神色,蔡玉心中到是稍微釋然了一些,劉封出身不高,恐怕還真沒見識過這種事。
不過,這種事情在權貴人家很常見,很平常。
“女子的容顏,都是有限的。而男人的精力是無限的。一般權貴人家取了正妻,十年後,基本上就是相敬如賓了。男人寵妾無數。有不少的大婦爲了維護地位,不讓寵妾滅妻。就會尋找溫柔和善的女子填充後院,更有甚者尋找族侄女,親侄女,入府做貴妾,互相依賴。何況,如今蔡瑁的妹妹蔡玉已經死了,我是不存在這個世上的,根本不算蔡妲的姑姑。”蔡玉細細的解釋道。
劉封聽的有些瞠目結舌,心中還升起了一種,他纔是土包子的感覺。
本以爲蔡玉設計小喬,已經夠怪異了。沒想到這個時代還有更加怪異的事情。
不過,劉封還是覺得自己接受不了。不由搖了搖頭道:“還是算了吧。”
“哎,我那兄長一定是預料到你會拒絕了。”蔡玉看着劉封認真的面容,不由哎了一下。
沒想到,劉封會拒絕。真的沒想到。
“但是如果你知道一件事,你就不會拒絕的。”蔡玉很自信,滿帶笑意的看着劉封。
“什麼事?”劉封了解蔡玉,見蔡玉笑的這麼自信,劉封覺得自己的決心有些動搖了。
到底什麼事情,會讓他難以拒絕?難道又是一個蔣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