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繡春刀,可是大明錦衣衛專用佩刀。
厚背薄刃,刀身狹長,稍有弧度,左右雙血槽,而且均爲百鍊精鋼!
步戰馬戰皆宜,一刀砍下,足可以將馬頭斬斷!
其威力,堪比斬馬刀!
裝備完畢,黃炎便又將這九名保鏢取名爲——近衛軍,或者說是青年近衛軍!
因爲在那一戰之後,僥倖生還的這九名漢子,均爲年輕力壯者,而且個個武藝不凡,身手強悍!
爲了安置自己的近衛軍,黃炎便解開私囊,高價買下了與自己比鄰的西邊民宅。
由於黃炎出手闊綽,屋主千恩萬謝地將自己的破房子拱手讓出,到手的銀錢足以買上三四間這種老宅破院了……
費了好大力氣將西院清理出來之後,這支私家近衛軍今後便安身此處了。
黃府上下正忙着,一連兩日不見人影的曹操,這天午後突然找上門來。
“呵呵,愚兄這兩日只顧與蔡大家敘舊,卻是冷落了賢弟,還請賢弟勿怪纔是。”一見面,曹操忙笑着請罪道。
“有事兒?”黃炎很是直白地問道。
“呃……”曹操一愣,尷尬着笑道,“愚兄打算今晚在家中設宴,與賢弟歡聚一番,還請太極老弟屆時光臨。”
“就這事兒?”黃炎又直不楞登地問了一句。
“你——”曹操心中暗暗氣惱,卻又不好發作,忙又正起神色來,說道,“這接下來,賢弟可有何打算?”
“擇日完婚,生兒育女,平淡度日。”黃炎不假思索道。
“你——”曹操又是一陣氣惱,“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出息都賣給你了,我就安分度日好了!”黃炎依舊是不鹹不淡地說道。
“眼下這黃巾餘孽,馬上就殺上門來了,我看你如何安生度日!”曹操恨聲說道。
“咦?你也知道農民軍就要打上門來了啊?”黃炎故作驚訝道。
“青州、兗州、豫州三地,警報連連,你倒真坐得住!”曹操瞪了黃炎一眼,說道。
“那你還惦記着再次發兵西進,討伐董賊,就不怕農民軍燒了你的後院,斷了你的前途?”黃炎反問道。
“東郡暫時交由公臺打理,某已經聯結了青州刺史焦和,打算共同起兵西進。”曹操略一沉思後,說道。
“青州之亂更甚,焦和能得自保就不錯了,還惦記着出兵呢?當心劉岱故技重施,將你等一併收了去。或者,急欲增擴勢力的袁紹,也會趁機把手伸過來。”黃炎微微閉了眼,說道。
“可是,南路的孫文臺,北路的河內王匡,俱已發兵在即,若是東路再予以配合的話,當事有所成。”曹操再次沉吟後,說道。
“董卓這會兒已經把小皇帝送入長安了吧?你覺得你們能夠突破崤山之險,再接連拿下函谷關,潼關,一舉攻入長安?更何況,董卓的西涼鐵騎,幷州狼騎還都沒撤離洛陽呢,也夠你們折騰一陣子了。”黃炎好笑地說道。
“某打算帶上子和的虎豹騎……”曹操話未說話,便被黃炎急急打斷了。
“等等!虎豹騎?哪來的?”
“呃,就是老弟你之前組建的那支騎兵,某又再次增編到400騎,因爲其勢猛如虎,迅捷似豹,所以命名爲虎豹騎。”曹操笑着解釋道。
“哦,你接着說。”黃炎恍然點頭道。
“某打算屆時帶上子和的虎豹騎,另有妙才的4000精銳步卒,再加上某家大兄跟子廉去揚州募來的淮南兵,合計也有六七千人馬,匯合了青州刺史焦和,一同西進。留下子孝還有李典樂進,協助公臺駐守東郡,老弟以爲如何?”曹操向黃炎徵詢道。
“好啊!那我就呆在陳留,爲大夥兒守護家眷好了!當然了,你要不放心的話,可以將府上老小轉去東郡。我可是不想再挪窩了,陳留這邊兒挺好。”黃炎笑着說道。
“家父早在去年便去了泰山華縣避禍,家中此刻也只有爲兄的妻小在這裡。東郡剛剛安頓下來,尚不如陳留這邊安穩,太守張邈素與某家交好,可以信得。此番再次出兵西進,怕也只是同西涼軍的遭遇戰,未必能一舉攻入長安。老弟還是也留在後方吧,陳留東郡隨你去。”曹操緩緩說道。
“出征之前,千萬把東郡安頓妥當了!你打算何時出發?”黃炎問道。
“四方軍務往來緊急,某明日便動身返回東郡。某家大兄過不幾日便可迴轉來,屆時再轉道去東郡,合軍後一道出發。”曹操面色凝重道。
“那蔡氏父女也安排好了?”黃炎隨口又問一句。
“呵呵,暫時先安置在某家中,老弟放心好了,”曹操見黃炎一臉關切,笑着說道,“莫非,小老弟對我那小師妹,動了情?”
“骨頭又大又硬,肉也太肥太膩,小弟我沒那麼大的胃口!”黃炎一臉懶散道。
“要不,賢弟先去東郡,以老弟之才能,愚兄推你做個郡丞或長史均可。有了功績聲望之後,這士族豪門的千金閨秀,還不任老弟優選?”曹操想着趕緊爲黃炎謀個差事,一來可以更牢更緊地將他攏在自己身邊,二來也可以幫他擺脫平民的身份。
“算了,老劉家的官兒,小弟做不了!今天是你的,明天也不知道又賣給哪個孫子了!或者再被哪個拳頭硬的給搶了去,順帶丟了自己的小命兒!”黃炎嗤笑一聲道,“眼下你跟張邈二郡互爲倚靠,倒也可以守得一時。不過那兗州劉岱,卻未必會坐視你二人的逐步強大而不管不問,他也必定會加速擴充自己的勢力。可就怕他欲速則不達,急欲擴充兵力而收降叛逆,招納流民,那樣反倒會給他帶來滅頂之災!你可要儘早做好接手兗州的準備。”
曹操眯起一雙細長眼,定定地看向黃炎,像是要看穿其內心一般。
“老弟若有空閒,便隨我一同去見那張邈一面,日後也好互有往來。”曹操仍在想着,逐步將黃炎帶入官場上來。
而且,曹操覺得黃炎似乎對張邈有偏見,二人相識過後,或許可以稍作改觀。
“不了,有些事還是你知我知便可!那張太守只要不來招惹我,我便不會爲難他的。”黃炎莫名其妙地蹦出一句來。
“老弟爲何有此一說?張孟卓與我交情頗深,必然不會虧待與你。”曹操愣了愣,說道。
老曹當然不會知道,張邈日後會反叛於他。
可黃炎又不能直說了吧?
“這未來的兗州之主,只會有一個,除非屆時張邈擁你爲主,否則必然刀兵相向。說句煽情的話,這天下,我黃炎只看好你曹孟德一人而已!若有人敢阻擋你平定天下的步伐,我黃炎有的是萬般手段!黃炎只求孟德可以善待百姓即可,順便,也不要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纔好。呵呵。”黃炎同樣眼中精光閃閃,回視向老曹。
“你——”曹操一時心中暗惱,繃着臉說道,“老弟切莫再提及過河拆橋這等傷人之語!就衝前番老弟捨命救下孟德那一回,曹某今生也必當奉太極賢弟爲上賓!若有違背,必遭天人共戮!”
“呵呵,孟德言重了!”黃炎笑着說道,“我只是不想看着這天下再亂下去罷了,那樣的話,咱自己的小日子也過不踏實!”
“你啊,”曹操無奈着,苦笑搖頭,隨即又換開話題道,“蔡大家這一來,遠近四方的晚生學子也必當紛至沓來,老弟若有空閒的話,最好也多過去轉轉,對你大有裨益。”
“不了,那些虛頭巴腦的應酬,我看着頭暈噁心,”黃炎坐在椅子上,毫無形象地攤開了兩條腿,打了個呵欠說道,“個個誇誇其談,噓枯吹生,口綻蓮花,有那鹹淡工夫,還不如干點兒有意義的事兒呢!”
“你這小子!”那些酸文腐儒的虛禮應酬,曹操自然也不屑與之相處,雖然嘴裡氣惱黃炎的言語直白,心裡卻是舒坦得很,至少,黃炎不是庸俗之輩。
曹操絕對是一個實幹主義者,一個現實又務實的北方霸主。
這天下羣雄之中,唯有曹操曾高瞻遠矚,遠見卓識,先後三次頒下求賢令——廣納賢才,唯纔是舉。
曹操是最早開始推行屯田制,並興修水利,又實行鹽鐵專賣制度的北方霸主,對當時的社會經濟多方面的整頓及恢復,都起到了積極的作用。
漢時選拔官吏,被推舉的人才既要有仁義孝悌等封建道德品質,更需要高貴的家世出身。
而曹操爲了大力發掘人才,則強調‘唯纔是舉’。
只要有才能,即使缺少封建道德品質,甚至是出身貧賤的下層平民,他也一視同仁,任人唯才。
這也算是黃炎堅持倚靠曹操這棵大樹的原因之一吧!
劉大耳朵那邊自不必說,子龍哥畢生追隨,捨生忘死,而且平生無戰敗記錄,正史或演義都如此。
就這樣一位文武雙全,德才兼備的儒將,最後卻勉強混了個五虎將,原因無他,就因爲子龍哥出身寒微……
孫吳那邊的高層,無一不是出身高貴,名揚四海的名士大儒。
張昭,徐州名士。
步騭,淮陰大族之後。
周瑜,祖、父皆官至漢太尉,廬江名門。
孫吳名相——顧雍,吳郡豪族之後,更是蔡邕的得意門生,就因爲經常受到蔡邕的稱讚,所以取字爲元嘆……
哇咔咔!
原來那蔡老頭,竟然有這般驚人的影響力啊……
要不要動點兒心思,耍點兒手段,找機會將他家閨女摁倒呢?
“……”
“太極,太極!”見着黃炎好一陣的面部抽搐,嘴歪眼斜,口角生涎……被驚出一身惡汗的曹操忙出聲喚醒道。
“啊?呃……”黃炎自覺失態,忙訕訕着笑道,“家裡的奶不多了,必須得想法兒多劃拉點兒才行……咦?你咋還沒走?”
“你——”曹操被這廝的胡言亂語攪了個暈頭轉向,憤憤然道,“你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讓你抽時間多去蔡大家那裡長長見識,你卻在這裡擔心你家中的奶……你可真是無藥可救了!”
“呵呵,一定一定,小弟一定抽時間過去多取點兒奶……啊不不,多虛心求教!一定去,呵呵。”黃炎砸吧着嘴,一臉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