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着後方安穩如常,心下大安的孟德同學,當日傍晚,便再次動身離開了陳留,返回東郡。
“哈哈哈!還真別說,這小子琢磨出來的這個,指南針,還真是指南指北,不差分毫啊!”返回東郡的途中,曹操將黃炎送給他的指南針,緊緊握在手裡,幾乎是走出一步,看上一眼,唯恐失了方向,迷了路途……
昨天夏侯惇離去之後,店家便將打磨好了的兩枚磁片,送到了黃府。
有了材料,製作就簡單了啊。
先做一隻巴掌大小的圓木盒子,底部穿透一孔,立起一根牙籤粗細的金針。
金針上端凸出一個疙瘩,擱上一片磁針,盒子上方用一面透亮的玉璧做蓋兒,上下固定好之後,本朝當代第一枚指南針,便橫空出世了!
有了這玩意兒,再也不必擔心出征作戰,迷失方向了。
尤其是異地作戰,又趕上一個陰雨濃霧天氣的時候,想要準確辨認出南北方向來,當真令人頭疼得很啊!
嘿嘿!
從今不再受那迷路苦,兄弟齊心把功勞建啊……
“這臭小子!搞得一驚一乍的,害得哥來回奔波……不過,用這絕世寶貝來賠罪,倒也說得過去……”心中或欣喜,或暗惱的曹操,一路對黃炎腹誹不已,“哼!這小子倒是乖滑得很,打人一巴掌,隨後就有甜棗送上啊……”
回到東郡之後,曹操便即刻召集麾下文武,更改了戰略方向,戰術計劃。
此時劉岱正全力血腥鎮壓黃巾,曹操則聽取了黃炎的建議,對農民軍採以寬容懷柔策略。
黃巾後方的家眷輜重受到劉岱極力強攻之後,便蜂擁逃入東郡來。
曹操也不爲難他們,只要這些人安分守己,官軍便任由其暫時落腳東郡。
趁着後方稍稍安穩,黃巾主力便即時調轉了攻伐方向,專心抗擊於後追殺而來的劉岱一部。
眼前這股黃巾,卻是由青兗二州匯聚起來的最後一部主力,打青州方向陸陸續續聚攏過來的窮苦百姓,人數多達百萬之衆!
其中青壯可戰者,足有三十餘萬!
而劉岱麾下的官軍,卻僅有三萬多一點兒罷了。
更何況,黃巾對官軍展開的血腥鎮壓,早已怨恨至極。
在十倍於己的黃巾軍,前赴後繼,越戰越勇的攻伐下,劉岱漸漸勢衰力竭,最終兵敗身亡。
聞得刺史劉岱敗亡,戲志才、程昱、陳宮等人,當即四下游說原兗州刺史部下,一力推舉曹操爲新任兗州牧。
其中更得濟北相鮑信,原兗州治中萬潛等人,極力擁護,曹操遂安然穩坐兗州牧一職。
話說這,新官上任,必有封賞啊。
陳宮隨在身邊日久功高,曹操便委任他爲兗州別駕。
萬潛擁護有功,仍爲治中一職。
鮑信則隨着黃巾之亂的漸漸平息,復歸濟北相。
戲志才爲議曹,參與軍政謀議。
程昱爲簿曹,主管錢糧簿書。
滿寵爲功曹,主各級人事選拔考覈……
衆人自然皆大歡喜。
同時,曹操又對黃巾軍,一手掄圓巴掌,一手送上甜棗兒。
挾持了黃巾家眷之後,便是四面出兵,露出其本真的猙獰面目來。
此時的虎豹騎,已達千人之衆,對於大部爲步卒的黃巾來說,這可是一場抹殺不去的噩夢陰影啊!
又命夏侯淵與曹洪二人,收攏了原劉岱部下的兵馬,於南路逼近東平黃巾。
恰在此時,原先河內名將,韓浩,隨着王匡敗亡之後,率兵來投曹操。
更有鮑信麾下的于禁,於文則,也被曹操收在帳下。
如此,于禁便與韓浩,由北向南,一路壓制下來。
曹操則與曹純,率領虎豹騎,強勢威逼黃巾主力。
眼下的黃巾軍,存糧不足,新糧未收,正是進退兩難之際。
曹操便對其恩威並施,先是承諾妥善安置黃巾家眷,其中身強力壯者,再獨立編爲一軍,號爲‘青州兵’。
隨着兗州黃巾之亂的漸漸平息,境內民生的逐步安定,孟德同學便再次琢磨起黃炎的問題來了……
陳留黃府,今日卻是有着意外之客來訪。
“子仲兄!一別數月,家中可是一切安好?”客堂上,黃炎笑着衝糜竺拱手施禮道。
“呵呵,有勞賢弟費心掛念了,”遠道而來的糜竺,笑意滿滿着回道,“想不到,這才數月不見,賢弟便將這陳留建做一片安定富庶之地來!爲兄當真欽佩有加。”
“呵呵,子仲兄謬讚了,不過是郡中官民上下齊心,這纔有着今日光景,”黃炎笑着轉開了話題,“黃炎本想着,待過些時日,大小瑣事了結之後,便趕去徐州,去府上拜訪一回……”
“呵呵,賢弟可是想要上門提親去的吧?”糜竺笑着接了過去,“糜竺身邊只有這一位小妹,雖然不敢奢求爲黃府主婦,可這嫁娶一事,終歸爲人生大事,爲兄自然要周至辦理的。”
“呵呵,子仲兄多慮了,”黃炎神色認真道,“若是令妹捨身下嫁於黃炎,黃炎自然不會怠慢冷落,不過……”
黃炎話語稍一猶豫,糜竺忙急聲問道:“莫非,賢弟不願納娶小妹?或是,舍妹有不如賢弟之意的地方?”
“呵呵,子仲兄誤解黃炎了,”黃炎忙笑着解釋道,“只是黃炎早有言在先,黃府後宅,早已定下女主,令妹若是日後嫁了過來,只怕是要有所委屈的。” ▲ ttκǎ n▲ C 〇
“賢弟心胸坦蕩,糜竺自是欣賞不已,”糜竺這才曉得黃炎心中憂慮,忙笑着回道,“以賢弟之品行,日後自然不會冷落了舍妹,糜竺又有何擔憂的呢?”
“呵呵,那,黃炎過些時日,便去府上提親求婚,還望子仲兄成全才好。”
“呵呵,你我早已結爲姻親,賢弟何必多禮呢。”
二人議定此事之後,糜竺這才安心說起來意:“賢弟,日前聞得曹將軍,新任爲兗州牧……”
“呵呵,子仲兄啊,黃炎早有說過,若是他日糜家在徐州稍有不如意,便可轉來兗州,黃炎必當全力維護糜家的上下利益,此話,終生有效。”黃炎笑着說道,“不爲別的,就因爲令妹是我黃炎的妻子。”
“呵呵,這……”糜竺稍一遲疑,笑着說道,“大漢例律,男子後宅僅可一妻多妾的……”
“我說是妻子,她就是妻子,不管是名義上的,還是實質上的。”黃炎語氣堅定道。
“呃……”糜竺張了張嘴,只得換了話題來,“糜竺此番前來,僅以親家身份來的,其實是心中有私,想從賢弟這裡探知,曹將軍下一步……”
“兗州初定,自然要好生安頓一番,不過,雖然暫時不會發兵徐州,可不敢保證袁術不會覬覦揚州、徐州二地的。”黃炎毫不藏私地說道,“另外,北方的公孫瓚與袁紹之間,也是大戰在即。徐州、冀州,只要大亂起來,我等便會趁虛而入。”
見着黃炎如此直言坦白,糜竺甚爲驚訝。
驚疑半晌之後,這才稍稍定下心來,笑着說道:“賢弟也算是曹兗州身邊的老資格了,不知道曹大人此番新任兗州牧,對賢弟可有封賞?”
“沒有,”黃炎乾脆利落的答道,見着糜竺神色不定,又笑着說道,“呵呵,子仲兄可是徐州別駕啊,莫非,黃炎一介布衣,當不得糜家女婿不成?”
“賢弟何出此言?”黃炎話音剛落,糜竺急聲回道,“年前賢弟更未有如今這等聲望,糜竺早已將舍妹送於府上,何求賢弟聲名功利來着?”
“呵呵,是黃炎失言了,”見着糜竺神色激動,黃炎忙笑着賠了一禮,“其實黃炎是想說,以子仲兄徐州別駕的身份,還是暫時安身徐州的好,即便日後孟德兵發徐州,黃炎也能保得糜家上下安全,且官職照舊,商鋪如常。”
“呵呵,糜竺對賢弟自是信賴有加,”糜竺笑着說道,“即使曹大人暫時未對賢弟封賞,不過,曹大人將夏侯家與曹家,兩家家眷交付於賢弟,更是對賢弟萬般信賴。賢弟今日之言,糜竺自是深信不疑。”
頓了頓時候,糜竺又正起神色來,另起話題道:“前番,賢弟曾對子方說起,商家銀號典當一事,不知賢弟可有詳細指教?”
“呵呵,這會兒已是午時,就請子仲兄留下一起吃頓午飯,席間黃炎再與你詳談,可好?”黃炎笑着相請道。
“呵呵,那,糜竺可就盛意難卻,再叨擾賢弟一回了。”糜竺忙起身相謝。
二人正說着,只見夏侯惇大步趕進門來,一邊高聲笑道:“太極!太極老弟,恭喜啊!”
“呵呵,元讓兄不會是趕着來吃午飯的吧?”黃炎撇了撇嘴,說道,“這也算喜事?”
“你這小子!”夏侯惇也不與他計較,神神叨叨地笑着湊了過來,“孟德剛傳書過來,任你爲兗州從事祭酒,即日赴任!”
“忌酒?我平日也不大喝酒啊,幹嘛要忌酒?”黃炎甚是不解,又神色不悅着說道。
艾瑪!
夏侯惇與糜竺,雙雙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出客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