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方紹率領着兩萬漢軍,悄悄的撤出了函谷關大營,不動聲色的望西北澠池縣而去。
就在漢軍悄悄撤離的第二天,曹真就收到了魏帝曹丕發來的進兵之令,曹真在得知漢軍突襲平陽之後,亦是大吃一驚,立刻下令函谷關之魏軍,兵出五路,攻向漢軍大營。
當曹真率領着他的魏軍健兒,憋着一肚子的火氣,衝入漢營之時,卻發現那裡已經是空無一人。除了遍營亂插的旗幟,還在一座座空蕩蕩的木屋之外,連半個鬼影也看不到。
曹真將漢營的軍竈數了一遍,發現所有軍竈累積起來,也僅只夠兩萬多兵馬所用,他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被那姓方的給耍了,自己這五萬大軍,竟然被兩萬多漢軍唬得縮在關上近半個月不敢動彈。更可氣的是,還神不知鬼不覺的,讓這幫演夠戲的漢軍給溜了。
此時的曹真,只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當下便下令盡毀漢軍營壘,以韓浩守關城,自督大軍徑望澠池撲去。
澠池,乃陝縣(今三門峽)與洛陽之間的交通要道,其地北有韶山,南有崤山,南北兩山縱貫東西全境,從而形成南北高,中間低的長條形川地,澠池所在,正是一塊形如池底的低窪開闊地,故因此而得名。
因該縣爲戰略要地,故本身就俱有着完善的防禦體系,而早在先前兵進函谷關之時,方紹就令馬謖對澠池縣城進行加固,此時的澠池城防絲毫不遜於那些聞名於世的天下堅城。
而且,方紹還藏有對付魏軍的秘密武器。
這日清晨,探馬來報,言五萬魏軍已抵達澠池以東十里,下寨已畢竟,便是浩浩蕩蕩的開赴澠池城下,準備發起進攻。
方紹聽聞情報,即刻令各軍按計劃進入戰鬥狀態,自己並且親臨東門指揮,以抵禦魏軍主力的進攻。
立於澠池城頭,方紹遠望城前魏陣,卻見兩萬多魏軍整齊的佈陣於三百步外,旌旗招展,隊形整肅。諸如雲梯、衝車、投石機等攻城利器,皆佈於陣中,看來,魏軍這一次是有備而來,打算進行一場攻城戰。
“大司馬,魏軍的隊形很整齊,看來他們是來者不善啊。”王平巡視過西城各要點,前來主城樓與方紹會合。
“細作可曾有回報,不知敵將是何人?”方紹問道。
“末將已是打聽過了,這一回是曹真親自督軍攻城。”王平答道。
魏國諸將之中,如張遼、張郃皆已歸順大漢,似夏侯淵、曹休、朱靈、路招等輩已盡被斬殺。至於曹仁、于禁、文聘等輩,則在南陽與關羽對峙,而曹洪、李典、樂進則在壽春與吳人抗衡。還有那徐晃、高覽,則在幷州與劉備主力作戰。
方紹掐指一數,現下魏帝曹丕手下,能拿得出手的良將莫過於曹真了,曾經歷史中的此人,在與北伐的諸葛亮對峙多年中,互有勝負,其才絲毫不遜於夏侯淵這等當世名將。
方紹不敢輕敵,遂道:“傳令各軍,敵軍來者不善,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絕不可懈怠。”
方紹這邊號令剛下,城下魏軍鼓聲響起,令旗舞動間,各方陣便開始向澠池城推進。
當先是三千盾兵,他們手持着巨大的盾牌,結成一道道牆,掩護着後面的幾千弓弩手,徐徐向前推進。
這些巨大的盾牌,還是當年曹操與關中馬韓軍閥作戰時所繳獲,也許是曹操從那一戰得到的靈感,遂是以這些大盾,組成了一支堅盾軍。攻城之際,以盾陣掩護弓弩兵,儘可能近的接近敵方城池,然後再以弓弩發起進攻,以壓制城上敵兵的箭矢火力,爲攻城部隊攻城作戰作掩護。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城頭的漢軍,並沒有如魏軍預想的那樣,以密集的弓弩,阻止魏軍的推進,相反,城上的漢軍竟是靜得讓人感到不安。
在距城牆一百五十步之時,前方出現了一條橫亙約幾百丈長的壕溝,這條壕溝看似是爲遲滯魏軍推進速度而挖,但其深不過三尺,寬也僅僅一步之寬。魏軍甚至連填塞也不需要,大可大搖大擺的邁將過去。
‘哼,這個鬼謀方紹,也不過是個徒有虛名之輩,根本就不懂用兵之法。’
觀察漢軍的這低劣的防禦手段,曹真對那個曾計斬夏侯淵的方紹,便開始有些不屑。
事實證明,這麼多年來,那些對方紹的智謀有所懷疑的人,可是統統都付出了代價的。
城上的方紹,遠望着魏軍肆無忌憚的向前推進,嘴角露出了一抹詭笑,當魏軍踏過那條壕溝時,方紹厲聲道:“神威炮,發射”
這時,佈置於城內,緊貼着城牆的五十多門神威炮,露出了它們猙獰的面目,隨着令旗的揮動,五十餘發石彈劃過美妙的弧線,從城牆上空掠過,嗖嗖的向着魏軍襲去。
曹真有點一廂情願了,那一條壕溝,根本就不是爲了阻擋他而設,那壕溝,只不過是一條巨大的標記而已。
此前方紹早聽聞魏軍的盾陣厲害,故而決定用神威炮破其盾陣。但是,如果
把神威炮佈置在城頭的話,就會暴露己方的用意,曹真自然會臨時改變戰術,從而喪失打擊的出其不意性。
這樣的話,就只能將神威炮佈於城內,但這又面臨着炮手視線被城牆所擋的缺點。因此,在幾天前,方紹就不間斷的用神威炮進行固定式的盲射,根據石彈的落點,劃定了一片有效的轟擊區域。而爲了準確的判定魏軍進入轟擊區域的時機,方紹便令士兵們連夜挖了一條壕溝,作爲判斷的標記。
所以,當魏軍盾陣邁過那壕溝之時,就等於踏過了雷線,隨着方紹的一聲令下,漫天的石彈,由城**出,準確無誤的轟向了魏軍。
那可是一人多重的石彈啊,別說只是血肉之軀支起的盾牌,就算是轟在鋼鐵打造的坦克身上,也照樣能給你砸成爛鐵。
轟聲與慘叫聲相繼而起,一枚枚的石彈,勢不可擋的撞入魏軍,連盾牌帶人都一併擊碎,而在慣性的帶動下,巨大的石彈落地之後,又像是滾雪球一般,繼續向前衝出七八米遠,如此一來,一枚石彈擊中魏軍,跟着便有幾十號人被碾砸而死。
就在魏軍的驚惶無倉剛剛開始時,綿綿不斷的石彈,如滔滔江水般不曾停歇的從天空中傾瀉而下,才片刻間的功夫,十幾個魏軍盾陣便被轟得四分五裂,鬼哭狼嚎。
陣中坐鎮的曹真見得此狀,整個人都驚怔不已,他知道漢軍又是在用神威炮那般利器,他也知道這神威炮是隱藏在城牆之內,但他卻怎麼也想不明白,那些沒有視野的漢軍炮手,是如何這般準確無誤的打擊到自己的將士的。
曹真沒時間細想,他每多想一刻,前陣的士卒就死傷多一些,要知道,那可是寶貴的盾兵和弓弩兵啊,無論是裝備還是訓練,都極耗錢財與時間,損失一個弓兵,比損失三名步卒還要讓人心疼。
“鳴金退兵,快,鳴金退兵”曹真急叫道。
倉促錯的金鑼之聲響起,前方的魏軍如蒙大赦,連隊伍也保持不住,你推我擠的便往後退去。沒辦法啊,漢軍的那石彈威力實在太大,所造成的慘烈的殺傷力,足以摧毀任何勇士的鬥志。
在留下千餘具屍骸之後,魏軍總算是退出了神威炮的有效射程,當曹真無奈的選擇暫時撤兵回營之時,城上的漢軍卻已歡呼雀躍起來。
不傷一兵一卒就轟殺千餘敵衆,雖不如斬殺夏侯淵那等奇功精彩巨大,但也算得上是一場鼓舞士氣的小勝了。
城上的方紹,遠望着徐徐退去的魏軍,傾聽着耳邊將士們的興奮歡呼,臉上也不由得揚起得意之色。
“大司馬,你的計策果然了得,曹真那廝中招了。”王平興沖沖的跑來,激動的叫道:“不若令我率軍趁勢殺出,再將戰果擴大一些。”
面對王平的激昂請戰,方紹卻搖頭笑道:“曹真不是泛泛之輩,你看他退兵之時,陣形也未曾露出破綻,咱們這般追擊,多半是討不得好果子吃的,還是見好就收,不要太貪心吧。”
王平也覺得有道理,遂息了求戰之心,又道:“曹真受了此番挫折,不知接下來又會如何?”
方紹道:“今天的進攻只是前奏,我料想過不得幾日,澠池城外的魏軍就會越來越多,惡戰只怕還有後頭。傳令下去,全軍切不可懈怠。”
南線的方紹,一上手就給兵力幾倍於己的魏軍一個下馬威,不過,北線同樣處於守勢的高覽卻沒那麼幸運了。
圍於平陽城外的漢軍已增至九萬,他們竟是環着平陽城修起了一道半城多高的木柵,看樣子是打算徹底的把平陽城與外界隔絕,連個通風報信的縫隙都不留給他。
當然,高覽也不是收不到城外的任何東西,他每天必須無條件的接收城外漢軍,用神威炮射來的幾千枚石彈。
劉備似乎有虐待人的傾向,他的九萬大軍並未急於攻城,而是一連七天,每天都只是用石彈對平陽城狂轟爛炸。
七天的時間內,曾經自己引以爲傲的堅城,如今已是傷痕累累,至於城內的情況就更慘了,沿城牆五十步之內之地,一律被轟爲了廢墟,城內的數萬軍民,此時此刻只能幕天席地而睡,時時刻刻還要提防那晝夜不停,隨時可能落下來的石彈。
不過,當這種虐待在第八天的時候,突然停止了。
然後,他收到了城外故人送來的一封信,那是張郃親筆所書的招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