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一走,原先尚在彷徨觀察的諸葛亮一系,很快就徹底的倒向了方紹這邊,方紹在朝廷中的權勢可以說是再無威脅。
次年初,方紹便利用大權在握,對科舉制進行了一次調整。
按照現行的科舉制,其中五成合格者是通過科考取得,另五成則通過推薦、保舉等方式選取,這五成原本是爲拉籠那些士家大族而設。
經過調整,科與舉的比例變成了七比三,這也就意味着,今後帝國的大部分官吏,都將通過科考來改變自己的命運。
儘管,方紹通過科舉制,將官員的選拔做到了最大的公平化,但方紹同樣也意識到這其中所含的利弊。
其一,官員的職責心。
苦讀寒窗十數載,一朝爲官,有的人是爲了貪污,有的人是爲國爲民做一番事業,有的人則只是有讀書的料而無做官的能。
貪污者犯罪,自當裁除。但有的人一心想幹大事,新官上任三把火,大搞政績工程,結果勞民勞財卻事得其反,而有的人沒什麼能力,只是賴在那個位子上混吃等死,這後兩者人顯然是需要淘汰的,而歷朝歷代,又沒有什麼好的制度與法規與鑑別剔除這兩種人。
於是,在琢磨過數千年的歷史後,方紹琢磨出一套絕妙的辦法,爲此,在他執政的兩年後,一部《考成法》正式頒佈。
所謂考成法,考即爲考察考覈,成便是成效,業績,考成法的宗旨就是考覈結果與官員的升貶明確掛勾。
例如,一地太守上任,每月之初需將自己這一個月將要辦的事情的先後順序和完成期限備案兩份,一份送交州府,一份自己留着,到了年底再進對照考覈,如果哪一件事情沒有做,那麼恭喜,你可以收拾東西滾到縣裡去做縣令吧。當然,如果明年做縣令你還是沒達標,就再次貶官,直到滾回家種地。
同時,州府刺史一級,也要將自己的年初工作計劃備案,送上中央,年底一樣接受考覈,不達標一樣的滾蛋。
如此一來,在考成法的監督之下,所有的官吏都必須兢兢業業的工作,因爲不是你當了官就旱澇保收,如果沒業績,今年上任,明就就可以回鄉種田,光有業績還不行,還得有效率
。
於是,這考成法一出,如同在所有官吏頭頂上懸了把利劍,逼迫着他們盡職盡責的工作,整個大漢帝國的官僚機器每時每刻都保持着高速的運轉。
在這種情況下,一些有能力辦實事的官吏,通過自己的努力,不僅僅能保住官位,還能得有公平公正的升遷機會,而那些雖然詩文寫得好,平素卻只會高談闊論舞文弄墨之輩,則逐次被淘汰去官場。
當然,身爲穿越者的方紹,在制度上的改革,也僅限於因此,因爲任何一項制度的施行,都不能脫離現實的社會和物資環境,方紹當然知道有比科舉和考成法更先進的制度,但他卻不能脫離實際,以一個理想者的身份去強行實施。
方紹所能做的,就是以己所能,加快社會形態進化的過程,爲更先進制度的到來,提前培育出適合生存的土壤。
當然,制度的改革到此爲止,並不意味着其他領域的改革無法進行。
早年方紹在做皇帝劉泰的啓蒙老師時,就曾經根據記憶,自編了一套小學數學的教材,事實證明,方紹當時的做法相當有用,此時的劉泰,在政治方面十分平庸,倒是在數學方面極有天賦,平素潛心研究數學,已經達到一個相當厲害的水平。
所以,方紹在閒暇之餘,又苦思冥想,將所能記起的數學記憶,編寫了低中高三套教材。儘管諸多更爲複雜的數學知識,方紹都忘得七七八八,但現有的三套教程,基本涵蓋了近代數學的基礎體系。
在其當政後不久,方紹便用行政命令,將數學課強行加入到太學生的學習課業中來,並在其後數年間,向全國推行,最終將其列入了科考必考科目之一。
方紹當然想將物理、化學等現代科學理論,一併在這個時代推行,但方紹也清楚,太多“先進”的理論,以這個時代人們的認知水平,是超出他們的認知範圍的,強行推行這些未知的知識,只會令人們的思想產生對未知的恐懼。
不過方紹清楚,只要有數學就夠了,它是所有學科的基石,如果把科學比作是一棵生長的幼苗,那麼數學就是這棵幼苗的根鬚,只要根鬚足夠強壯,深扎於地下,那麼這棵科學的幼苗,總有一天會成長爲參天大樹。
當方紹在國內有條不紊的進行着他的改革之時,北方邊地卻傳來了遼東太守公孫淵自稱燕王,公然置百官,建國號的消息。
這公孫淵乃原漢遼東太守公孫康之子,當年曹艹滅袁氏之時,二袁逃往遼東,爲公孫康所斬,首級送於曹艹,並表示效忠。曹艹以遼地偏遠,不利征伐,故而默認其事實上的割據。
後曹艹代漢自立,對於公孫氏的割據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乃至漢廷平魏滅吳之後,公孫氏又果斷的上表表示效忠漢朝。
方紹當然不能允許這樣一個割據政權的存在,早在平吳之後,他就想派兵征伐,但因當時朝中內鬥正激烈,天下方平,正待休養生息,故而暫時擱置了徵遼的計劃。
而今公孫淵統治遼東,此人生姓殘暴而自傲,以爲遼東地勢偏遠,自己又有騎兵之利,野心勃勃之下,便公開搞起了讀力。
方紹等得就是這麼一個合適的機會,公孫淵的自立爲王,正爲方紹的出兵提供了藉口。
於是,經過一番朝議,朝中諸臣們盡皆贊同出兵,只是在派誰出兵的事上產生了些許爭議
。
由於關羽和張飛相繼病故,如今大漢朝的中武將,自以魏延的資歷和名望最盛,是名副其實的當世第一名將。
不少大臣們都建議由魏延統兵,北出塞外攻滅公孫淵。
不過,一向好戰的魏延,這一次卻意外的以身體不適爲由,蜿蜒表示了推辭。
魏延很聰明,眼下吳魏皆平,再沒有什麼功績可讓他動心的,如今正是呆在長安城裡享受榮華富貴之時,何必再長途行走數千裡,跑到那極北苦寒之地,只爲攻滅區區一個遼東公孫淵。
勝利,無非是在自己輝煌的戰績上再添不起眼的一朵花,若然失利,豈非有損於自己的聲名。
再者,魏延對於方紹獨掌軍政大權的心思也很清楚,所以他這個驃騎將軍雖然位高權重,但實際上自宮宴之變以來,魏延就主動的放棄大部分的軍權,凡重大之議,都儘量不發表意見,就算是發表,也基本是一力附合方紹。
魏延所做的一切,就是向他的上司、朋友和伯樂表明,自己是全心全意的追隨於他,不會對他構成任何的威脅。
若此番若答應再徵遼東,那就勢必會重掌軍權,聰明的魏延當然不會這麼做了。
魏延的拒絕,令方紹很是滿意,於他而言,確實也不想讓魏延再帶兵。而且,對方紹而言,公孫淵的反叛是自滅吳平魏之後,一個難得的表現機會,方紹豈能錯過。
當然,以方紹如今的地位,他自己是不可能再代兵出征的,而在他的授意下,幾天之後,皇帝下旨,令丞相方紹之子方炎爲徵東大將軍,率軍四萬,並都督幽並二州之軍北征公孫淵。
方紹的用意很明瞭,那就是培養自己的接班人。
方紹的部下,滿朝的文武,大多是依靠真本事才坐到現在的位子上來的傑出之輩,這些人忠於方紹,很大程度上是因爲方紹確實有過人的本事。
所以,做爲方紹的長子方炎,將來若想接自己的班,就必須要有能耐和聲望。
可惜的是,方炎成長之時,正是他老子平魏滅吳,風雲際會之時,待他長大誠仁之際,天下已歸於一統,做爲權二代的他,想再以軍權來提升自己的威望實是機會無多。
而這一次的公孫淵之叛,卻正好爲方炎提供了一個難得的歷練的機會,方紹果斷的用自己的權力,爲兒子爭取到了這個寶貴的機會。
不過,方紹之所以敢讓方炎擔當如何大任,也並非純粹的只出於讓其立威的想法,而是方紹從兒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
機謀、果決,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才,這樣的人,足以擔當起身上的重擔。
而且,方紹還爲方炎的出征做了必要的保證,他令鄧芝爲其軍師,又令張苞爲其先鋒,同時,又令鎮守兩河的王濬移駐於冀北,可以在適當的時候,隨時爲遼東前線提供支援,在這樣老少搭配的組合下,方紹相信蕩平遼東不成問題。
就這樣,是年三月,年方二十四歲的方炎,帶着父親的期望,率領着四萬的漢廷精銳步騎,浩浩蕩蕩的開出長安城,向着遙遠的遼東開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