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王炎站在大廳門口,看着滴答滴答流淌的雨水,臉上流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轉頭看向賈詡、郭嘉等人,笑道:“文和、奉孝,你們說,是不是老天爺都要收了袁紹啊。這場雨,來得實在是太及時了。這樣一來,整個計劃更是天衣無縫,袁紹必然中計。”
賈詡回答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主公任由百姓離開縣城,讓百姓不至於被火災吞沒,必然得到平原縣百姓的擁戴。消息傳出,平原郡乃至於青州百姓,必定誠心歸附。卑職估摸着,也是蒼天有眼,爲了讓主公擊敗袁紹,專程下了這樣的一場大雨。”
王炎哈哈一笑,吩咐道:“傳令黃忠,準備突圍。”
“諾!”
賈詡得令,當即安排人傳達命令。
城外,袁紹已經醒過來。
大雨之下,袁紹的身上已經被雨水打溼。他望着持續的瓢潑大雨,眼神不甘,喃喃自語道:“本官不甘心吶,明明都要取勝了。爲什麼,爲什麼要下大雨。”
郭圖站在一旁,神色凝重,道:“事已至此,請主公保重身體。這一次讓王炎逃過一劫,還有下一次機會。”
袁紹冷聲道:“攻城,立即攻城。”
“主公不可!”
郭圖建議道:“現在大雨瓢潑,士兵去攻城,連視線都不清晰,非常不利。再者,城內的大火剛剛熄滅,青州兵士氣正旺,在這個時候攻城,我們佔不了優勢。請主公三思。”
沮授站在一旁,心頭也一片冰涼,建議道:“城內的士兵經歷了大火後,死裡逃生,精神必然亢奮,現在去攻城,壓制不住對方的士氣。明日一早,等他們醒來後,看到了燃燒後滿目瘡痍的平原城,心頭必定失落,士氣驟降,那纔是攻城的最佳時機。明日一早,再攻城不遲。”
兩大謀士建議,袁紹聽了後,只得輕嘆一聲,下令道:“傳令所有的軍隊,撤回東門。”
兵力分佈在各處,容易遭到襲擊,袁紹召回所有的軍隊,避免遭到王炎襲擊。時間不長,各方的軍隊,陸續的來到東門,而後駐紮下來休息。
夜幕下,瓢潑大雨仍在繼續。
晚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雨漸漸小了,而後停止下雨。
次日清晨,一大早,朝陽初升。
雨後的天氣,空氣清新。金燦燦的陽光灑落下來,城外的水窪中,雨水反射光線,使得城內外一片金光燦燦,蔚爲壯觀。
袁紹休息了一晚上,精神恢復了許多。
吃完早飯,袁紹召集衆將議事。
袁紹眼神銳利,略顯蒼白的臉上,全是憤怒神色,沉聲道:“今日必須拿下平原城,王炎已經是喪家之犬,必敗無疑。”
郭圖稟報道:“主公,斥侯查探到,平原縣城四方的城門都打開了。城內,已經空無一人。卑職預計,王炎是昨日夜裡趁着大雨撤走了。”
“什麼?”
袁紹氣不打一處來,滿腹的怒火無處發泄,大聲質問道:“昨天夜裡,難道沒有發現嗎?”
郭圖解釋道:“當時,都認爲王炎不會出城。沒想到,王炎竟然主動放棄縣城。”
袁紹哼了一聲,沉聲道:“你郭圖,也有算漏的時候。”
郭圖道:“卑職無能!”
袁紹揮手道:“罷了,王炎讓出平原城,正好,我們可以進入。馬上打探王炎的消息,務必要查探到王炎的位置。”
“諾!”
郭圖得令,便後退一步。
袁紹話鋒一轉,道:“平原縣的計策失敗了,軍隊便再次入城駐紮。現在換做是王炎主攻,本官要看一看,王炎拿什麼來攻破平原城。”
沮授說道:“主公,城內遭遇大火。現在入城,恐怕……”
袁紹大袖一揮,吩咐道:“之所以入城,是爲了吸引王炎。只要本官在平原縣城,不怕王炎不來。本官就以平原城爲界限,和他決戰。”
頓了頓,袁紹又說道:“平原城始終在本官的掌控中,如果要殺入濟南國,長途跋涉,糧道也太長,對我們不利。只要在平原城,背靠冀州,便有源源不斷的兵源和糧草武器。相比於冀州,青州底子薄弱,本官不信,王炎能夠消耗得起。再者,王炎此戰要收復平原郡,那他不管怎麼做,都肯定會攻打平原城,本官在此以逸待勞即可。”
沮授拱手道:“主公英明!”
“報!”
忽然,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跑來。
袁紹問道:“什麼事?”
士兵稟報道:“大人,淳于瓊將軍從樂安國回來了。”
“主公,末將無能,請主公降罪!”
淳于瓊急匆匆走進營帳,他神色狼狽,臉上盡是疲憊的神色,渾身上下更是衣衫襤褸,破舊不堪。
率軍前往樂安國的主將,正是淳于瓊。
袁紹眼神不愉,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是怎麼回事?”
淳于瓊回答道:“回稟主公,末將佯裝撤回平原城的路上。遭到了王炎的伏兵伏擊。第一次伏擊,末將擋住了對方的攻擊。可末將萬萬沒想到,撤回的路上,又遭遇了兩次伏擊。三次伏擊下來,末將麾下的士兵損失殆盡,只剩下百餘士兵回來。”
“混賬!”
袁紹大怒,嚇得淳于瓊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
此時,袁紹的心情無比鬱悶。
昨天夜裡,即將擊敗王炎的時候,卻突然遭到大雨,以至於功敗垂成。今日一早,淳于瓊也灰溜溜的從樂安國逃了回來。雖然袁紹沒寄希望讓淳于瓊立下戰功,可淳于瓊一萬多大軍前往樂安國,回來的人數不到百餘人,這樣的損失讓袁紹憤怒不已。
淳于瓊道:“末將無能,請主公降罪。”
袁紹剛想發怒,可想到現在人心浮動,正是用人之際,安慰道:“此戰非你之過,是王炎太狡詐。你的處罰,本官暫且記下。本官給你戴罪立功的機會,先下去休息吧!”
“謝主公!”
淳于瓊鬆了口氣,轉身退下。
袁紹下令道:“郭圖,派遣探子入城打探,看看有沒有王炎的埋伏。”
郭圖回答道:“主公,卑職已經確認,城內沒有埋伏。”
“傳令,軍隊入城。”
袁紹下令,揮手讓衆人退下,留下他一個人在營帳中沉思。這一次的失敗,讓袁紹非常失落。本以爲要取得大勝,沒想到最終的結果讓他如此的失望。
軍隊很快就拔營,往城內行去。
袁紹率軍進城駐紮,但昨天夜裡離開縣城的百姓卻沒有回城。因爲百姓怕了,擔心平原城再起戰火,到時候他們丟了性命不划算,乾脆躲在城外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