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雲海

世間凡是有生之體,只有在逃命之時才能將身體潛能發揮到極致。

衆人從堆滿棺木的甬道中逃出,一口氣奔到崖頂,就連剛剛幾個由於體力耗盡雙腳癱軟的同伴,也在頃刻間爆發了充沛的能量,遠遠地把那些貼着鬼符神咒的棺木甩在了身後。

衆人登上崖頂,卻再次陷入絕望的深淵。

原來,崖頂之上卻無下山之路。

衆人叫苦不迭,本以爲穿過甬道到達山頂就能尋到翻山的路徑,可置身於此卻發現,所立足的山頂彷彿一座大海里的孤島,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雲山繚繞、霧靄瀰漫,山巒、樹木皆被遮蔽,目光所及不過十數米。

而此刻身後的甬道里隆隆的翻滾之聲不絕,想必甬道已經被跌落下來的石塊和木棺阻塞,真個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李然,現在怎麼辦?”駱棐一路上提心吊膽,此刻站在李然身邊,心內稍安,二人才得以說上一句話。

“天也不早了,先讓大家就地紮營吧,明天再做打算。告訴大家千萬不要四處亂走,霧大,一旦失足沒有生還機會!”說完,李然又柔聲說道:“你自己也要小心!”

“嗯,我去安頓!”

駱棐轉身離去之時,目光在李然臉上停留了不足一秒鐘,但就這一瞬間的注目,傾盡了萬千的蜜意柔情。

李然自然是能感覺到的,此刻雖歷盡九死一生,但良人在側,他也再無羈絆!

崖頂霧氣蒸騰,天色漸晚,衆人搭好帳篷,準備在山頂過夜。

回想起途中野狼的攔截、冰蟲的襲擊、山谷的暴雨、甬道里的妖獸以及那條時時浮現在腦海裡的螣蛇,李然覺得恍惚,人類到了覆滅的邊緣,連最後的掙扎都是如此的狼狽。

“很難想象,我們一天當中經歷了幾次生死!”不知什麼時候,胡天讓來到李然身後。

李然默然,許久才緩緩說道:“拼盡全力把大家帶出來,真不知道我們能撐到什麼時候?”

“老胡,你說我們這樣有意義嗎?”李然悽然問道。

“除了這條路,我們還能選什麼?”胡天讓反問道。

是啊,除了這條路,哪裡還有路可走!

兩人並肩站着,目光投向遠處的雲海,儘管什麼也看不到。

“老胡,說說那兩隻妖獸吧。難道說世間真有這些鬼魅仙魔嗎?”李然忽然想起剛剛甬道里發生的事情,和自己的認知相去甚遠,急於向胡天讓求個明白。

“這看怎麼說吧,不是有句話常說嗎?信則有,不信則無!但不管信與不信,這世界上很多事情是無法解釋的。鬼有鬼路,神有神途,剛剛兩隻妖獸爲什麼會被我的法鈴降服?你們誰能解釋嗎?”胡天讓說完,看着李然。

李然搖了搖頭。

胡天讓接着說:“世間萬物皆是修行,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那兩隻猞猁,實際上是以棺木爲巢,以人骨爲食,經年累月吸取幽冥之氣,逐漸修身成妖!所幸它們道行不深,否則我的法鈴是鎮不住它們的!”

李然饒有興致地看着胡天讓,問道:“你來實驗室這段時間也沒顧上和你細聊,這幾年你都幹什麼呢?”

胡天讓苦笑一聲,道:“忙着掙錢唄,嘿嘿……無非是幫人看看風水、斷斷運勢,看相摸骨行卜問卦,給活人看宅基、給死人找陰宅,你們這些知識分子用不到我們,面上叫我一聲‘大師’,但心裡那個詞恐怕是‘半仙’吧,但那些有錢的主越是信這個信的邪乎,在他們眼裡我可是真的大師啊!我這些年哪,錢是沒少掙,但你看現在,錢有什麼用?人到最後最捨不得的還是這條命啊!”

胡天讓字字珠璣,只有將人心揣摩透了的人,才能說出這番話來。封胤教授等人叫他一聲“胡大師”,但內心是瞧不起他們這些鼓弄玄術的人的。但李然知道胡天讓絕非一般的風水師,此人精通易學和玄學,兩者之間有不同的起源、不同的性質、不同的分支,一般人很難將二者兼而化之,胡天讓在兩者之間遊走,見識廣遠、造詣頗深,李然就曾因對易學有興趣,經人介紹認識了胡天讓,去拜會的那天恰巧聽到了胡天讓關於易學和玄學之間區別的高明論斷,佩服不已。

“老胡,我信你!”李然堅毅的眼神讓胡天讓頗有惺惺相惜之感。

“今日有幸得以存活,前面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麼,早點休息吧!”胡天讓說。

李然回到帳篷裡,駱棐在等他。

李然走過去輕輕把她攬在懷裡,在額頭上深深一吻。駱棐抱着他的腰,沉溺在寬闊溫熱的懷抱裡。

良久,駱棐說:“我給你拿了吃的,吃點吧,累了一天了!”

“不想吃,就想這樣一直待着!”李然深情地說。

駱棐摟着李然的手臂抱的更緊了,甜美的笑容長久地掛在脣角。

是夜,萬籟俱寂的山頂只有風在山谷間呼嘯,伴隨時遠時近的野獸的吼叫。突然一陣嘈雜的打鬧聲將李然從睡夢中驚醒,以爲是做夢,使勁搖了搖頭,確實聽到帳篷外一片吵嚷,急忙起身查看。

出得帳篷,只見麥蘇的帳篷外兩個人扭打在一起。到了跟前,發現扭打在一起的是盧克和稻本純一。

這稻本純一原是來中國尋求發展的,是一傢俱樂部的空手道教練,平時就仗着體格強健橫行無忌。但他哪裡是盧克的對手,作爲一名退役的特戰隊員,盧克一出手就是殺招,沒幾下稻本純一就被死死摁在地上。

“住手!”李然看時機差不多了,也真怕盧克失手殺了他,連忙發聲制止。

盧克見李然過來,便鬆開了稻本純一。

“怎麼回事?”

“這小子,趁大家休息的時候,鑽到麥蘇小姐的帳篷裡去了!”盧克氣憤地說。

“你能去,我爲什麼不能去!”沒等李然說話,稻本純一就嚷開了。

“我弄死你!”盧克說着又要往上衝!

李然一把攔住,盯着盧克問道:“咋回事?說清楚!”

盧克沉默不語。正在這時凌峰也趕了過來。

“咋了?說話!”凌峰雙目圓睜,凌厲地瞪着盧克。

盧克曾是凌峰帶出來的兵,對凌峰向來畏懼,此刻見凌峰發火,便說道:“我晚上睡不着,出來抽支菸,見這小子鑽進麥蘇小姐的帳篷,我怕麥蘇小姐受欺負,所以纔出手教訓他!”

“是這樣嗎?”凌峰又回頭問稻本純一。

“哈哈,你個膽小鬼,敢做卻不承認,不知羞恥!”稻本純一聽完盧克的話,馬上表現出來鄙夷和嘲諷的神情。

“狗日的,你說什麼!”盧克飛起一腳,又要去踢稻本純一。

凌峰一把抓住盧克,說:“讓他說完,你着什麼急?”

稻本純一“嘿嘿”的笑着,一臉奸邪和不恭,說:“麥蘇小姐確實漂亮,我喜歡!但是我到麥蘇小姐帳篷的時候,他在,我就開了句玩笑,他就動手了,怕是心裡有鬼吧!”

本來是在調查真相,但稻本純一天生一副不正經的面相,加上嬉皮笑臉的敘述,衆人聽完更加懷疑是他圖謀不軌。

“他說的是真的嗎?”聽完稻本的敘述,凌峰又轉頭問盧克。

“他胡說!”盧克急忙分辨。

“咱倆都一樣,只不過你先到!哈哈……”稻本說到這裡又是一陣狂笑。

這稻本一副潑皮無賴的樣子,而盧克似是有口難言、面紅耳赤。

李然知道此事從這兩個人口中已經很難知道真相,於是來到麥蘇帳篷外,喊了一句:“麥蘇小姐,方便出來說話嗎?”

只聽裡面應了一聲:“你進來!”

李然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麥蘇是一名影視演員,容貌出衆、姿色撩人,也曾令一衆宅男魂牽夢繞、不能自已。出演過一些不溫不火的影視劇,反響平平。但其本人自視甚高,自以爲無論走到哪裡都是萬衆矚目的焦點。

麥蘇天生一副媚態,此刻李然站在她面前都不敢直視,低眉垂目,雙手無處安放,本來要來查問究竟,弄得他倒像一個來懺悔贖罪之人。

“外面那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李然定了定心神,問道。

“他們呀……那個日本人壞死了,我本來準備休息了,誰知道他突然鑽進來了,來了就撕我衣服,你看我這套衣服還是法國定製的,都撕破了呢!”麥蘇站在男人面前就是一味毒藥,一旦張口,那甜的入骨的腔調簡直讓人窒息。

“麥蘇小姐,我想知道他們倆到底爲什麼打起來?可以告訴我嗎?”李然實在扛不住她的甜膩,直奔主題地問道。

“打起來啊……日本人撕我衣服喲,盧先生幫我出頭啊……”

“好的好的,我瞭解了!”李然幾乎是從麥蘇的帳篷裡逃出來的。

但感覺問了還不如不問。

見李然從麥蘇帳篷出來,凌峰迎了上來,問:“怎麼樣?問清楚了嗎?”

“她說稻本想侵犯她,盧克是幫她出頭!”李然複述了麥蘇話裡的意思。

“那還等什麼,這種畜牲直接扔下崖去,喂狼得了!我早看他不順眼!”凌峰本來就不喜歡這個稻本純一,聽李然這麼說自然是義憤填膺。

“你別急,我感覺麥蘇沒說實話!”李然道。

“你什麼意思?難道盧克和麥蘇都沒說實話?”

“你看盧克,總是吞吞吐吐,說了幾句也是避重就輕!稻本雖然人品有問題,但說話倒有點耿直,更像是實話。再說了,也沒出事,他也被盧克揍得的不輕,算了吧!”李然勸說道。

“這小日本要是再鬧事,我非宰了他!”凌峰恨恨地說。

李然拍了拍凌峰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我們的有生力量就這麼十幾個人,到後面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作惡者自有天譴,說不定根本輪不到我們出手!”

經過這麼一鬧,依然全無睡意。

望着周圍雲海起伏,恍惚間似是仙宮瑤臺,若是就此放棄,在這山頂築地爲巢,不做抗爭也罷,倒也落得輕鬆;或者縱身雲海,長眠谷底倒也強過被鬼魅惡魔分而食之。

一念至此,李然一陣苦笑,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輕易就要放棄了!

在這高山之巔雲海之上,晨光來的早一些,天空愈見發白。

極目望去,在浮動的雲霧中,似是有鳥獸穿行、仙閣矗立,耳邊歌樂齊鳴,眼前奼紫嫣紅。這仙閣愈來愈近,金頂紅柱、氣象宏偉,及至飄至眼前,一座鐵索木質浮橋延伸過來,直至李然所站立的巨石之上。

李然欣喜,正愁沒有生路,眼前卻等來了通天的階梯,擡腳便要上橋。

“你幹什麼?”胡天讓一把從後面拖住了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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