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逼急了他,說不定落輕離會狗急跳牆,這件事也會傳出去的更快,若此事真的傳到南月耳朵裡,讓他們知道自己已經對雲天之巔出手,想必南月也不會坐以待斃。
如此想着,皇帝不甘的咬了咬牙,“現下看來合歡山確實有嫌疑,朕會讓人去調查的。”
太子在一旁不語,也知道皇帝這是要放過落輕離了,只聽落輕離欣然領旨,“謝皇。”
看着落輕離那張輕鬆的臉,皇帝眼底難掩陰沉,今日落輕離又逃了一劫,還把冷言殤搭進去了,真是得不償失!
皇帝起身,在一片恭送聲徑直離開大殿,沐雲燃緩緩收回視線,並沒有因爲落輕離沒有說出合歡令之事而感到放心,反而有些忐忑,面對他這個樣子,落輕離卻格外的悠哉,一隻手拉住身旁的夜傾憐,“娘子,我們該回家了。”
“我們再去看看沐離歡吧......?”聲音細弱蚊蠅,若不仔細聽都聽不到,落輕離嘴角一酸,“爲什麼?”
“我們剛剛出來的時候也沒有去看他,也不知他醒了沒醒。”
“他醒沒醒管你什麼事。”落輕離問。
夜傾憐無語,知道這傢伙愛吃醋,她又能說些什麼。
落輕離斜眼看了她一會,伸手捧起她的臉,讓她直視自己,“夜傾憐,你聽好,我落輕離是你的夫君,不許去!”
“可......”
“不許反對!”
夜傾憐一蔫,扁了扁嘴沒在說什麼,而落輕離心醋意更深,一把將她攬在懷裡,不容分說便出了大殿。
看着兩人離去的身影,沐雲燃眸光動了動,片刻後也走出大殿。
一路路過許多宮殿樓閣,終於在去往宮門的路看見了兩人的身影,只見那兩人拉拉扯扯,男子在前面拉着女子的手,女子往後拽,男子也往前拽,有些滑稽。
沐雲燃無心看戲,暗自攥了攥拳,走前去。
“我去看一眼,一眼。”經過一路的反抗,夜傾憐累得氣喘吁吁。
“不行。”落輕離仍舊是不容分說的拒絕。
夜傾憐臉色一黑,開始暴走,“落輕離!三從四德怎麼說的,你是不是忘了!”
“我沒忘。”
“那你還不乖乖放開!”
落輕離抿了抿脣,“三從四德很重要,可剪桃花這一條並沒有寫,所以......”
看着他愈加認真的表情,夜傾憐完全放鬆,等着他的下,卻沒想腳下一空,整個人被橫抱起來,頭傳來他戲虐的聲音,“所以我不能放。”
“你......”夜傾憐擡頭惡狠狠的瞪着他,在他懷好一陣的掙扎,到最後只能抓着他的衣襟十分無力。
“放我下去......”
話音未了,一陣腳步聲傳來,夜傾憐像身後看去,卻被一隻手捂住了臉,她心汗顏,恨不得在某人的手咬一口,而始作俑者語氣卻十分輕佻,“太子殿下?”
沐雲燃沒有說話,而夜傾憐又掙扎了幾下,落輕離不悅的看向她,最後在觸及到她倔強的目光時,緩緩的將她放了下來,裝作是想整理一下衣襟。
夜傾憐吐了一口氣,不去看那傢伙,而沐雲燃神色深沉,“你爲什麼不將合歡令說出來?”
落輕離一愣,隨即大笑出聲,“你這是在找虐?”
“落輕離,我不覺得你會放過我,可我也警告你不要以爲你手有着合歡令,我一定怕你。”
“怎麼會?殿下若怕我還會字字珠璣想陷害我嗎?”
沐雲燃不語。
見此,落輕離也不再說話,而是看了一眼夜傾憐,示意我們回去吧,誰想夜傾憐竟後退了幾步,挑釁的看了他一眼,落輕離臉色一黑,而夜傾憐也知不能在多留,一個飛奔便往宮的方向跑去,留下落輕離在原地風乾。
這個女人.......
許久之後,沐雲燃開口,“落輕離!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不妨說出來。”
落輕離本心情不好,現下更是臉色不好,“這麼早將合歡令說出來也未免讓你解脫的太快,太子殿下還是慢慢等吧。”
這歡脫的聲音一字一句打在沐雲燃的心,他雙拳緊握,更是難掩的驚懼。
夜傾憐一路小跑回暖閣,看到沐離歡時他仍舊躺在牀沒醒,一時間,房間靜的只有夜傾憐微亂的呼吸聲,她沒有多做停留,不過片刻便出了暖閣,像宮深處走去。
路過一座座殿宇,每一個幾乎都有人把守,夜傾憐藏在角落裡,暗自觀察。
看這幾座宮殿都是後宮嬪妃的住所,沒有什麼特別的,更沒有藏寶閣或者是藥閣一類,那寒冰草會在哪裡?會不會皇帝自己藏在了寢殿?也不太可能,因爲寒冰草十分珍貴,更是不好養活,一般的地方是生存不了的,那會不會在什麼密室?可宮這麼大,有多少密室她都不知道,又怎能準確的找到!
雖然恢復了身份,但仍舊不能大搖大擺的出入宮,不然會遭到皇帝懷疑,本身他在抓自己的把柄,所以一定要小心謹慎。
看來只有下次進宮的時候以遊玩的名義好好逛逛了,可此次她真是不甘啊,夜傾憐皺了皺眉,最後還是悄悄的離開,想往宮門走去,可走了沒幾步,感覺身後有人跟着她,夜傾憐神色一緊猛地轉身,“誰?”卻發現一個人沒有。
夜傾憐抿了抿脣,此地不能久留,然後轉身剛想走,身後傳來傻傻的笑聲,夜傾憐臉色一黑,轉頭看去,竟是末亦。
“喂,你這樣會嚇死人好不好!”夜傾憐不滿的訓斥,末亦撓了撓頭,“嘿嘿,這樣不是顯得我武功高超,不容易暴露身份。”
夜傾憐白癡的看了他一眼,不容易暴露身份?他已經暴露了好不!
“末亦,你怎麼會跟着我?”
“是世子說的,以後屬下負責保護您了。”末亦一秒變嚴肅臉。
夜傾憐哦了一聲,想起自家離美人那個醋罈子心竟暖暖的,看向末亦的臉色也柔和許多,“好啦,一起走吧。”
話說夜傾憐帶着暗處的末亦來到宮門時,遠遠的看到一襲白衣的落輕離,他此時側頭像她看來,清風拂過他的髮絲,讓容顏若隱若現。
夜傾憐腳步一頓,好帥啊!正這麼想着,前面的美男子嘴角輕輕勾起,給了她一個極致溫柔的笑容,夜傾憐嚥了咽口水,都忘了某人是越笑越陰險了,而末亦看到他家世子這個笑容時在看癡的同時也嚇了一身冷汗,十分擔心的看向夜傾憐,在夜傾憐想向前走去時,末亦輕輕的叫了一聲,“世子妃......”
夜傾憐一愣,末亦想說些什麼,一道冷光射來,末亦一驚,便看見離大世子非常不悅的臉,他心汗顏,世子啊世子,你把屬下給了世子妃,屬下要盡職盡責啊!世子妃啊世子妃,保重吧......
夜傾憐蔫蔫的低下了頭,一副我做錯任君懲罰的樣子走了過去,在觸及到落輕離白色衣服時,停下了腳步。
落輕離靜靜的看着她,片刻後伸手攬她入懷,語氣酸的讓人想流淚,邊走邊說,“桃花潭水深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林間,一襲紅衣的男子緩步走在樹叢間,走到深處時,便見嶄新的庭院,他的身影一出現在庭院前,暗處的暗衛便都謹慎起來,墨情嘴角輕輕勾起,落輕離還沒有回來。
不過片刻,他便離開了庭院,身後一個暗衛閃身而出,跪在他的面前請罪。
墨情的神色看不出變化,只能聽暗衛哆哆嗦嗦的說,“公,公子,之前您吩咐的事情失,失敗了。”話音未落,又不停的磕頭,“求公子饒恕,公子饒恕。”
“這是做什麼?”還是那妖媚的聲音,暗衛一愣,便聽墨情說,“起來吧。”
那暗衛心驚懼,搞不懂墨情想做什麼,仍舊跪着不敢動,卻聽見墨情走來的腳步,暗衛心一驚,以爲大禍臨頭,沒想到墨情徑直走過了他,聲音輕輕的,“我早該想到,他在那裡,怎會讓我如此成功呢?”
紅衣劃過地的青草,留下一片片流光,他的身影十分嫵媚,一頭青絲垂落下來,風吹過,不時露出白皙的肌膚,卻帶着幾分寂寥。
另一邊,夜傾憐和落輕離剛剛出了皇宮,便遇見了小跑而來的沐紫言,夜傾憐趕緊前扶住她,見她氣息不穩,十分擔憂,“紫言,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哥哥受了重傷,所以不放心,便想着進宮看看。”
聞言,夜傾憐心愧疚,“紫言,對不起,沐離歡,他......”
話還沒有說完,沐紫言便抓住她的手,“怎麼了?”
“他失明瞭,是爲了救我。”夜傾憐擡頭看向她,沒有絲毫隱瞞,若仔細聽,聲音帶着幾分顫抖。
沐紫言緊緊抿脣,只聽夜傾憐道歉,“對不起紫言,我不應該那麼大意,惹了皇帝生氣讓他起了殺意,害你哥哥爲了救我,而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