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揭秘(一)

第二日,和他們最初約定的一樣,先是葉塵梟和卿若桃花成親,然後來爺懷裡不知死活調戲了桃花,月染衣燼便死命追殺。來爺懷裡自然去給幫主彙報,陌血薇心裡正犯愁如何讓孤壑舒彧離開劍花盟,看到這等機會怎會放過。於是以月染欺負壑薇天下的人爲由,叫上幾個人便將月染的人殺了回去,這一來二去,劍雨前塵自然也加入了。

打着打着,壑薇天下自然也就敗下陣來。等孤壑舒彧晚上上線的時候,聽見的是陌血薇的哭訴,看見的是幫里人的憤怒,他自然也就順理成章和劍雨前塵、月染衣燼決裂,帶着陌血薇離開了劍花盟。 不過爲了不讓壑薇天下就此無人管理,孤壑舒彧提出把他的大號留在這裡,他再去建個小號,並且阻止了陌血薇也練小號,理由自然是充分的,他這麼做的用意,陌血薇不懂,但陌茈汀瀾卻十分明白。

再次踏入谷稻村,陌茈汀瀾,不,如今應該喚作子蘭有一種久別重逢的感嘆。當日她初入谷稻村,以爲有她三個好友就夠了,想着也不過是仗劍江湖,卻不曾想認識了這麼多人,經歷了這些是是非非,更不曾想她會遇上自己心儀之人,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冥冥中自有定數。

當初若沒有帶清風打怪,清風沒丟,也不會遇上四魚,也不知有個劍雨前塵。若當初她不是正巧遇上逍遙公子,也沒有後面發生的事情。

有了一個舞秀閣的弟子,這次她打算成爲紫清門人,一個清心寡慾的道姑。孤壑舒彧也選擇做個道士,用他的話說就是他們成爲同門師兄妹,有利於他和她的走近。她自然也樂見於此。

谷稻村依舊溪水潺潺,鳥語花香,和他一同站在木橋上,看着隨風紛亂的柳絮,心突然也安靜了下來,遠離了江湖中的紛紛擾擾,誰不知他是他,誰也不知她是誰的感覺真好。

“我以後叫你什麼?”子蘭問道。

他看着她,娉婷而立,靈動的大眼配上那似有若無的微笑,有着少女般的純真,有着女孩兒獨有的柔情,終於不再是那個忽閃着大眼,兩個小辮兒來回晃動的半大丫頭了,他也終於放下了荼毒幼苗的愧疚之心了,真真是不容易。

“你就叫我書玉,總不能叫我師傅吧!”

“呵呵!”她掩面輕笑:“好啊,我倒覺得這名字挺好的,簡單好記又好聽。”她說着對着他投過去大大的讚賞之色,他搖了搖頭,這妮子雖說外形變了,但心性卻沒半點長大的跡象,哎!

“等會兒陌血薇上線了組進來,你也無需退組,我們任務同步就算組在一起她也不會起疑,你就裝作和我剛認識就好了。”雖然不能公開各自的身份,但這樣明着一起也算不錯了。

子蘭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裝着偶遇,然後經常一起組隊,也爲以後和陌血薇分開埋下伏筆。想着陌血薇機關算盡,終究也沒能得到她想要的,便覺得她也有些可憐。

看着她臉上神情的變化,他多半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於是說道:“我看你的模樣,好像有些於心不忍?”

她搖了搖頭:“那倒也沒有,畢竟她對我動手時何曾手下留情,我自然不會對她不忍。只是覺得她這樣費盡心機究竟爲何?又得到了什麼?”

和她一起走過木橋,來到了任務地點,一邊做着升級任務,一邊和她說:“和她相處了這麼些日子,對她有了新的瞭解。”

她沒有說一句,只是靜靜地聽着。

“她應該是一早就來了我們區,只是是湊巧還是有意的,我就不確定了。當看見逍遙和小蝶成親了,她便開始了她的復仇計劃。或許是這一點剛好被夏瑩瑩他們利用了,纔有了後面的事情。”

他所說的,她早也想到過,如果逍遙不和小蝶成親,或許她也會出現,但應該不是已這種方式出現。再或者說,如果當初不是她讓孤壑舒彧去世界刷豬,也不會認識白雙兒,那陌血薇也不會這麼順利就進了劍雨前塵。所以這一切雖然是有心者故意爲之,但似乎一切有早有跡可循。

“你說你什麼時候能進那個幫會?”她問道。

“應該快了,已經在外面呆了這麼久,不就是爲了看我的動向?經過這次攻守戰,我又憤然離開了劍花盟,沒理由還不讓我進了。再者血祭淵失利正是需要人的時候。”

“哼!”她冷笑一聲說:“你言下之意就是你是人才了?”

他危險地靠近她,眯着眼說:“你不以爲然?”

她笑着一把挽住他的胳膊,討巧賣乖道:“不敢不敢,誰不知我師傅是個舉世無上的大英雄。”

“貧!”他斜了她一眼:“以後記住別叫我師傅。”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於是正色道:“你這個號不是和陌茈汀瀾一起的?”

她搖搖頭:“不是啊,是和來爺懷裡那個號一起的,怎麼?”

此話一出,便看見他一笑:“那正好,等這邊的事情結束了,我們就去月老廟成親。”

“什麼!”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麼一句,着實嚇到她了。

“怎麼?你不願意?”

她哪裡是不願意啊,她心裡巴不得呢,不過是被這突然起來的話嚇傻了而已。

心裡正想着,由不得又是一驚!何時,她竟然這麼巴望着和他成親了,雖然是遊戲裡,但這份心意她卻感受得那麼清晰!想到這裡,不禁擡頭看着他,依然是一頭雪白的長髮,依舊是一雙琥珀色的眼眸,除了身上的衣衫換了,似乎一切都是原來的那個孤壑舒彧。她心裡莫名有了一股不安。她突然想到,在劍花血祭的世界裡,他們可以無拘無束地掛念着,心動着彼此,可是離開了劍花血祭呢?他是誰?她又是誰?他和她是朋友?是戀人?還是陌生人?

她微微張口,想把自己的心中所想就這麼和盤托出,但一轉念,她放棄了!顯然眼下都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如今他們還未到那一步,說了爲難的不只是自己,也包括他。所以她收起了自己的心思,故作輕鬆地說:“呵呵!想得美。”說完嬉笑着跑開了。

他看着她的背影,雖然她是嬉笑的模樣,但她剛纔神色變換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成親!並非他一時心血來潮,也並非是看着周遭的人都一對對了,纔想着和她也去月老廟,這個提議他是想了很久才做的決定,只是眼下還不是告訴她的時候。

他想着,總有一天,她會爲他披上鳳冠霞帔,他們會有一場最溫馨的成親禮!但世上之事,希望和失望間,做主的不是自己。

在谷稻村,他們又遇上了嫣然和於純,忍不住子蘭又感嘆了一番,想起了當日在落雪峰的情景以及和他的巧遇。這麼一說才知,原來當日她和綰風清在這裡遇上四魚時,他也在不遠處做着任務,但當初他們誰也未注意到誰。

她不僅感嘆,人和人之間的緣分便是如此了,有緣時怎麼能都遇見,緣分未到時即便擦肩而過也未留意到彼此。她只盼着和他的這緣分便能長長久久沒有結束的一天。

兩人一起任務一起出了谷稻村,一起拜入紫清門下,一個道姑,一個道士。在拜師之時,一直讓着她的書玉,卻突然跑到了她前面,在掌門處拜了師,這不,後他一腳踏入紫清觀的她便一下子成了他的師妹。她這才明白他剛剛的火急火燎爲了哪般。

她也並不在意,做他身後的小丫頭是她一直的幸福所在,她乖乖地雙手合十,畢恭畢敬地叫了聲:“書玉師兄!”

他笑得越發好看,也學着她的模樣作揖道:“子蘭師妹!”

說完,兩人相視而笑。和他一起久了,越發發現他戲謔的一面。人前人後他的變化,她都看在眼裡,也爲他的不隱藏而感到開心,自然在他面前她也無可隱藏之處。

兩人正說着,書玉臉色一變,她問道:“怎麼了?”

“陌血薇上線了!”

聽他這麼一說,她心裡一沉。陌血薇來了,也就意味着他們這樣無拘無束的時光要暫時結束了。於是忍不住嘟嚕了一句:“何時才能光明正大啊!”

小丫頭的不開心,他自然知道,於是上前輕輕將她摟入懷中,終於不像爹抱女兒了:“快了,只要查清楚她背後的人。”

“你猜她背後究竟是誰?”

他擡頭看了看從樹上掉下的雪堆,說道:“我進了誰的幫,就是誰。”

正說着,她便看見陌血薇進組了,書玉悄悄靠着她的耳旁說:“按我們說好的做。”

“恩!”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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