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下午三點,從飛機上下來,陳真就沒吃過東西,有點前胸貼後背的感覺,不知這什麼時候開飯。
見到熟悉的身影,陳真揮手打起招呼,"郭哥,這裡"。
郭華,曾老的司機,兼保鏢,這院裡的人有大部分,經過他的調教。
一直叮囑他們不要喧譁,要低調,這一聲郭哥,聽得他有些怒火。誰在往槍口撞,今天曾家小姐回來,曾老正在廚房忙碌,親手準備晚餐。
走到跟前,正想出言教訓兩句,見到一張笑的欠揍的臉,怎麼是你,“陳老弟"。
陳真沒過多解釋,迫切的說,“能不能給我幾個饅頭,大餓了"。摸了摸肚子。
郭華拉了他一下,“走,去裡面吃,外面冷"。
“我在這就可以了,我現在是保鏢,不能到處走動,你給我兩個饅頭就好"。陳真站直了腰,朝郭華擠了擠眼。
試着再拉了兩下,還是寸步未移,郭華向後廚走去,這陳老弟,還是個高手,自己的力度他了解,不知小姐從那聘來一個高手。
從後廚拿來四個熱呼的饅頭,交到陳真手裡,兩人隨意聊了幾句,郭華就被人叫走。
用力的咬了一口,熱呼的饅頭,一下就變涼,燕城天氣太冷,不知道這裡的人怎會習慣,還是龍江好。
想起了秦姐,她們都在忙些什麼,吃飯了嗎,又咬了一口饅頭,便遠遠聽到腳步聲。
收起饅頭,擦了一下嘴,站直了腰。是田心怡,柳雲飛,還有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全身上下裹着錢的味道。
陳真低下頭,沒有細看,幾人進了屋子,隨行保鏢駐立在門外。
幹了這一單,回去就要招人擴張,把平安保鏢發展起來,他相信尹天,更相信自己。
不知尹天解決了,陳海的問題沒。
龍江市開發區,地上躺着幾十位大漢,這已是笑面虎朱充最後的手下,冷海垂着一隻胳膊,站在他旁邊,臉很蒼白。
只用了三招,對方就折了自己的胳膊,高手,一定是地榜高手,他不用再出言提醒老闆,朱充早大汗淋漓。
笑面虎不再了,多了個阿諛奉承之人,“陳哥,小弟有眼不識泰山,今後這開發區,你說了算"。
朱充忘記自己都四十出頭了,還自稱小弟,在小命面前,什麼都可以放下,只有活着纔有機會,死了啥都沒了。
陳海兩眼發呆,尹天提意把對方約出來,單挑一次,一次解決。他所謂的單挑,就是一人單挑一羣人。
打鬥之前的口頭約,本是戲耍之言,朱充的一聲陳哥,把他拉回了現實,剛剛都發生了什麼。
尹天衝出去的時候,手在陽光下,折射出光。沒有風,卻聽到風聲陣陣,接着是痛苦的倒地上。
血從大腿冒了出來,每個人,整齊按着左腿,一切好像配合好,痛苦的表情,看不出任何表演成份。
高手,真正的高手,他不知道賀叔有多強,但絕不會強過尹天,這是他的直覺,沒有人可轉瞬間,擊敗那麼多大漢,就算一拳一個,也要幾分鐘。
而尹天只要一揮手,就倒了一片,是一條細絲,肉眼很難辯識,要不是沾上了血跡,絕發現不了它的存在。
尹天站在那,擦試着雙手,細絲已看不見。深邃的雙眼,只注視着雙手,彷彿在欣賞着,最美的一切。
陳海應了一聲,恢復了常態,擺了擺架子,“那我就希望朱老弟,信守承諾,別失信他人"。
這地上的夥計快送去醫院,醫藥費我出了。
尹天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今天你比他強,可踩到腳下。改日他比強,人家不一定仁慈,要的可能是你的命"。
一句意義深刻的話,盤旋在陳海腦海,商場如戰場,戰場是殺場。
陳真吃完了剩下的饅頭,望了望同排的保鏢,都低着頭,似在地上找尋什麼。
看過電視上的中南海保鏢,以爲保鏢威風凜凜。才發現,都是餬口的漢子,爲有錢人看家護院。
工作沒有貴賤,卻有着身份的差別。。
田心怡回到房間,沒有理柳雲飛,他是跟着二姨進來的。
在房間裡一陣搗騰,端着一隻盒子下了樓。柳雲飛正在廳裡與二姨笑談,聊的什麼,她不感興趣。
把盒子扔在桌上,“這是你曾送我的禮物,收回去,從此我們再無瓜葛,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也不等反應,轉身就離開。柳雲飛拿過盒子,一件一件看了起來,嘴裡念碎着,這是你十八歲禮物,這是十九歲的……旁若無人。
田心怡問了一圈,也沒人見過陳真,他去那了,不會走了吧。想起一路上的嗤之以鼻,我都做了什麼,沒有一點人情味。
人家來燕城,是來幫你,保護你,你卻嫌棄他,惱怒他。
淚流了下來,不知因爲陳真,還是柳雲飛,她拍開了小姨的房間,曾黎正凝視着窗外。
“怎麼了",見到心怡滿臉的淚水,忍不住嘆了一聲,喜歡你的你不珍惜,不喜歡你的你仍留戀,這就是年輕人的愛吧。
田心怡有些委屈,"陳真不見了,他走了,是我氣走的"。
曾黎用紙擦試着她的淚水,把她推到窗前,“你看,那個是誰"。
陳真正啃着最後一個饅頭,有些噎人,用力嚥了兩下,舌頭在嘴裡轉了幾下,攪拌出一些口水嚥下。
田心怡心一痛,淚停不住,轉身跑了下去。
柳雲飛站了起來,看着迎面跑來,淚流滿面的心怡,她終就還是捨不得這段感情,邁前一步,伸出了手。
田心怡擦身而過,彷彿沒有此人,跑向屋外,向低頭的陳真撲了上去,抱得很緊。
嘴裡念着,“你不需要這樣,你不可以這樣“。淚水蹭溼陳真的衣服,他手忙腳亂,這是那一出,要我配合什麼,你先要知會一聲,演戲我會,但多少要點劇本。
陳真輕推開田心怡,望了望走出來的柳雲飛,他懂了,輕聲說:“你是不是要我刺激他,然後等他來,橫刀奪愛”。
陳真抱緊了,低聲說,"你演技太好,其實淚水可少點,我沒帶換洗的衣服"。
兩人擁抱了一分多鐘,其他保鏢擡頭看了一眼,又低下,草根保鏢的崛起,不再是笑談中。
柳雲飛凝視了幾秒,狠狠的噔了一眼陳真,抱着盒子走了,走得不像來時的風光,倒有些狼狽。他第一次正視了這位保鏢,路還長,我柳雲飛看上的,誰都奪不走。
陳真感覺劇本不對,推開田心怡,"快去追,他走了,剛轉彎"。
也不等反應,拉着田心怡往外走,卻被拖住。
“你就這樣想把你的女友,送給別人,你心不痛"。
面對田心怡的質問,陳真左右觀看了一下,確定是對自己說,才放開手。
很硬氣的說了一句,"如果真是我的女朋友,刀山火海我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