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華山的山麓下,一座庵堂坐落在綠蔭之中,如果沒有人的指點,在這山麓裡,尋找這樣一座庵堂卻是不是那麼地容易,它僅僅有四間房屋,中間的殿堂上供着三聖真君,在他們的身後,懸掛着一把劍,一把聖氣的劍。
郝益陽推門進來,一位駝背打掃着殿堂,全然不顧身後進入的年輕人。
郝益陽拿過三根香在蠟燭上燃着,拜了三拜,插在香爐裡。
那駝者依然擦着桌面,默不作聲。
郝益陽拜完,飛身伸手拿過寶劍,抽出來看了一眼,果然是一把好劍,冰冷刺人雙眼,他把寶劍還匣,提着轉身向外走。
那駝者依然沒有阻攔,默默地擦着桌子。
郝益陽走到院子,卻發現院門,庵堂兩側各立着一位老人,非別是聾、啞、拐者三仙,廳堂內自然是駝仙,他此刻走到廳堂門口,看着郝益陽笑,陰冷地笑。
“四位前輩,在下郝益陽特代表兩位恩師來取回寶劍,希望四位前輩成全!”郝益陽躬身施禮。
四仙依舊不說話,默默地盯着郝益陽,臉上依然地平淡和冷漠。看着郝益陽的話語說完,轉身要離開庵院時,守在門口的拐者突然起身一掌劈面打來,郝益陽轉身躲過,身體自然地退回到院子裡,還未等郝益陽反應過來,其他三仙從三個方向攻了出來,四人圍成了一個圈,把郝益陽圍在自己的圈內。
郝益陽本來想再說幾句,看他們無言,只得運用兩位老師教的功夫,接架相還,這是他第一次出世,也是他第一次試用自己的功夫。聾、啞、拐、駝四仙好像有意耍弄於他,圍着他盡情地拳打腳踢,漸漸地郝益陽就手忙腳亂,拳腳混亂,額頭的汗水流了下來,他勉強地支撐着,眼角的淚水着急得即將流了下來。
郝益陽這時才憎恨自己的學藝不精,這樣的行徑如何能夠在江湖上踏出自己的腳印,俗話說心無二用,郝益陽的心情慌張,手忙腳亂間肩頭狠狠地捱了一掌,屁股上捱了一腳,火辣辣的疼痛讓他愈加地着急,慌亂中他拔出了寶劍,運用師傅教的雲中劍三十六招開始招架還擊,而圍困的四仙手裡沒有武器,被郝益陽的劍氣突然圍困,進攻也就不再那麼地舒心應手,險情慢慢地得到了緩解。
郝益陽揮舞着寶劍,迎前敵後,攻左打右,這寶劍越來越得心應手,心裡也漸漸安靜下來,雲中劍招也慢慢地越來越平和。
四仙的招數被郝益陽成功化解,四個人也不再戲弄,轉身改變了招數,左攻右打,下擋上壓,儘管沒有武器,四個人的拳腳掌腿就像四座山峰,緊緊地壓着郝益陽,讓扭轉過去的局面慢慢地又向着自己方面轉移。
郝益陽的三十六招雲中劍用完,沒有傷到對方的一絲一毫,良好的局面又向對方傾斜,他不得不轉身換招,用了七十二招地躺劍,這玄妙的招數就在於身體的靈活性,他把自己的身體縮下來,用矮子流雲式穿梭在四位俠客周圍,讓他們的掌拳漸漸失去了作用。
四仙對於郝益陽的突然變招和這招數的神奇,心裡頗加讚賞,他們呼哨了一下,突然手裡多出八支蒺藜釘,這獨特的武器越來掛在他們的背上,逼不得已,只得呼哨了一下,轉換着方位取了出來,每人手裡多出了兩支蒺藜釘。
郝益陽儘管內心緊張,但是他的招數依然沒有混亂,這寶劍也越用越靈活,就像長在自己的手裡一樣,他揮舞着,汗水溼透了全身,漸漸地腿腳發軟,眼前有點發黑,他這時纔想起來,自己慌張地來到庵堂,竟然忘了吃飯,現在大量的消耗戰,瞬間就消失殆盡了自己的體力。
郝益陽倒了,在近一百五十個回合後,他的眼前突然發黑,兩支蒺藜釘的掛齒掃過他的肩頭,就在他吃驚間,肚子上的兩腳踹的他一個狗啃屎,血氣上涌,喉嚨發腥,鮮血吐出的時候,身體也仰面摔倒,頓時迷糊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等郝益陽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牀上,身邊圍着兩位師傅和聾、啞、拐、駝四仙,自己的眼淚不爭氣地又流了下來。
“讓你好好學習武功,不意願,那你這樣的功夫,如何能夠闖蕩江湖,這次是給你一個教訓!接下來,可要好好學習呀!”莊少誠怒罵着。
就這樣,郝益陽靜下心來,跟着六位老人又學習了三年,在這三年裡,他重點學習了三皇寶劍,等他的六位老師再讓他下山時,他的劍氣和閱歷讓旁人刮目相看。
“要想刺殺童國檢,最好的辦法就是接近他,否則根本刺殺不了他!”莊少安經過多次試探得出這樣的結論,他接着說,“童國檢現在非同尋常,他的收下養着千百位俠劍客,強取是無論如何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最好就是接近他,利用他們的漏洞,出其不意才能殺了他!”
閒暇期間,六位老師和郝益陽密謀着,他們早已經調查過,這個人人憎恨的賣國賊,在龐大府第裡,除了有幾百俠劍客貼身保護外,他還有很多的替身,見到的每一個童國檢都有可能不是他本身,而他的本身在你的身邊也有可能。
於是江湖上就出了一名行俠仗義、殺官除惡的少俠,用他漸來漸亮的名號和威望,慢慢引起了童國府的主意,用了一封莫須有的信箋就把郝益陽“招到”門下,當然眼前的白重陽就是郝益陽。
武夷山下的一座宅邸,當夕陽垂下,就像血一樣籠罩了官邸。
官邸外的樹林裡,一羣黑衣人倒在紙條上,閉眼休息,其間只有一位青衣少年和一位白衫女人引起別人的注意,但是他們我行我素的獨斷風格,還是讓周圍的俠劍客乖乖閉上了嘴。
夜幕降臨,一盞盞燈籠升起來,燈籠上映出大大的“蔡”字。
“白少俠,這個蔡福是原來王府的武官,後來不知怎地,突然退出了王府,隱姓埋名,搞得這麼多財產,前些日子接到報告,我父親這次纔派我們來清理敗類。”白衣的童雨菲輕輕地掛上面紗,對身後起身的白重陽說。
白重陽知道這是童國府的考驗,自從自己加入童國府,他們的調查就沒有斷過,但是按照幾位老師的吩咐,他還是那麼冷淡地向着他們提出:自己可以加入,但是有個原則,黎民百姓和婦孺老小自己不殺,違背俠義道的事情自己不做。童國府一一答應了他的要求,只要不是敵人就好,關於成不成的了自己隊伍的一份子,童國府會有自己的手段,既然還沒有抓到你的軟肋,他們還有時間去搜尋,直到讓你乖乖就犯。白重陽看到了府門燈籠上的蔡字,和剛剛童小姐的談話,他想起了年幼時追殺自己的毒手夕陽蔡志海。
果然,白重陽的想法不錯,這個富豪就是當初的毒手夕陽的蔡志海,他帶領隊伍追上了兩個年幼的孩子,沒承想郝益陽跳了崖,懸崖邊緣的女孩突然間被一陣風颳得丟失了蹤影,毒手夕陽蔡志海知道作爲一名殺手的行爲規範,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竊竊私語的膠東四霸,作爲此次領隊,他無論如何都逃避不了懲罰,更顧慮的是身後那弟兄四個,他們肯定會言語一致,把矛頭都指向自己。無毒不狠不丈夫,毒手夕陽牙關一咬,他指了一下山澗底部,讓膠東四霸以爲郝益陽還在旁邊掛着,等待他們弟兄圍觀上來,毒手夕陽突然間出手,一把毒針釋放出去,儘管四人早有防備,但是因距離較短,無法躲避,四人受傷,毒氣發作而亡。毒手夕陽看着他們死亡,檢查了確實沒有了氣,就把屍體扔下去兩位,僞造成打鬥失足落下的模樣,另兩位則取出毒針,用寶劍刺出血跡,僞造表面上看他們一路打鬥,被寶劍殺死的痕跡。毒手夕陽做完這些,就遠離京城,改了姓名到了江南,利用自己的殺手積蓄,慢慢地成了富甲一方的地主,如今聞名江南的大善人蔡福就是原來的毒手夕陽蔡志海。
殺手們藉着黑幕已經包圍了蔡府,一聲唿哨,他們按照預先的佈置開始了行動,血腥,猩紅的血,染紅了整個府第。
大廳內,燈火輝煌,儘管毒手夕陽蔡志海易了容,但是鬢角行間還是能夠看出他作爲殺手時的印跡,他這些天聽人反應,在自己的府第周圍出現了很多陌生人,他就預料到自己的行跡可能要敗露,他於是就把高薪聘請的護衛們都聚集在自己的身邊,他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只是沒有想到這麼早就來了,在他資產和家人未轉移之前,災難就到來了。
殺手們一路殺着蔡府的家人,一路逼近了大廳,他們的中心就是本次任務的領隊,白重陽和童小姐。他們冷漠地處理着殺向自己的護衛們,儘管他們的寶劍沒有出鞘,這些護衛們在他們的手下不過是砧板上螻蟻,拼命掙扎是他們最後的審判。
他們步步逼近毒手夕陽,面前的屍體越積越多,毒手夕陽蔡志海突然起身,雙手發出的毒針宣告了自己身份的真實性,早已有所準備的白重陽的寶劍出鞘,一陣震盪之後,他的寶劍已經搭在了毒手夕陽的脖頸上。
“你是——”毒手夕陽發現面前的領隊,似乎眼熟,他指着白重陽,在腦海裡回憶着,突然間覺醒,但是爲時已晚,一把寶劍已經從身後紮了進去,留下了他半截的疑問。
是童雨菲,她揮手砍落毒手夕陽的頭顱,嫣然地笑了一下,掛在了自己的腰間。
白重陽的第二個任務很快來臨,自上次任務歸來時,他知道作爲一名殺手,要進行殺人競賽,面前擺放的頭顱數量就是自己上升的階梯,童國檢在大廳接見了他們,對於兩手空空的白重陽,他還是採用了鼓勵的方式,儘管白重陽儘管兩手空空,聽人私密報告,他還是殺了很多的人,不過是不知道階梯上升的方式而已。
這次任務是白重陽的獨自任務,當他跟着嚮導來到目的地,卻發現竟然是少華山的慈寧庵,他的心裡一驚,他想起了庵堂裡的四位老師,他知道此次的任務依然是童國府的試探,他身後肯定跟蹤着眼線。按照慣例,他們依然提前在庵堂對面的樹林裡留宿着,爲晚上的行動續集力量。儘管白重陽的表情淡然,他的內心激盪着,久久不能平靜。
“取捨皆在一線之間!”對面樹幹上的嚮導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他吃着帶來的飯食,淡淡地說。
這時的白重陽才發現面前的嚮導,竟然是童小姐身邊的那名中年男人,他的面容依然很淡然,默默地咀嚼着手裡的牛肉乾。
白重陽看了一眼,趕忙地收回了目光,把眼睛閉上,不在思索。
黑夜來臨,庵堂內的燈光搖曳。
白重陽飛躍進了庵堂,面前依然是那名駝者,默默地在廳堂裡擦拭着桌椅。
白重陽在面前取過四支香,點燃拜了幾下,插在面前的香爐裡,回身向外走。
身後閃現出了聾、啞、拐者三仙,他們不再說話,聾、啞、拐、駝四人突然對着白重陽出手。
“孩子,你不要手下留情,你的身後有人看着!”駝者邊打邊低聲提醒着白重陽。
“師傅,我下不去手!”白重陽近乎哽咽地說。
“那我們以前所有的努力就白費了,你現在還是沒有得到他們的信任,沒有真正進入到他們的殺手組織裡。”
“對,據我們探明,他們真正的殺手組織叫夜龍會,童國檢這個組織含義就是現在白天天子是真龍,晚上就是他纔是真龍天子,從這個名稱,可以看出這小子的狼子野心。”拐者打着私下說。
“孩子,其實,你這次不殺我們,我們也逃脫不了,他還會再次派殺手來,說不定這殺手就在你的身後,到時我們就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駝者淡然地說,他提醒着白重陽,“孩子,別顧慮了,趕緊動手吧!”
白重陽心裡顫抖着,權衡了一下,他還是加緊了手裡的招數,在聾、啞、拐、駝者四仙一個破綻中,劍光閃爍,血液噴灑庭院,幾個身體挺立着,而四顆頭顱早已到了白重陽的手裡,他的內心和這頭顱一樣在滴血。
白重陽遲疑了一下,把四具屍體抱到廳堂內,轉身一個火摺子扔了進去,在火光中,他不再回頭,向着遠處堅定地走去。
從校園歸來的方海父子,坐在公司的食堂裡,吃着機器人送來的食品。
儘管那次持久的疫情剛剛過去兩年,科技的大爆炸,還是引導着社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空中飛行器大量出現,各種類型的機器人的應用,懸浮列車的上線,人體染色體密碼的完全破解,元宇宙數字世界與人類的生活的無縫對接,這些在人類思維裡思考的地方,慢慢地都變成了事實。隨着人類的思維方式的壯大,則是地球不堪承受的人類侷限,溫室效應引發的冰山笑容,氫氣體上升,地下資源過度開發和地區開發不均衡,地球空鼓,地殼運動引發的地震、火山、海嘯災難頻發。地球上的人類已經聯合起來,成立了聯合政府,共同指導和開發地球資源,指導未來地球的方向。企業也都聯合了起來,在聯合政府的指導下,開發着元宇宙的數字世界。
然而,人類佔有的私慾還是有的,一些國家的霸權思想還存在着,這對於後繼者和有着責任理念的人類儘管不公平,但是社會的發展趨勢還是簇擁着這個時代向前發展。三十年前,斯蒂芬森作家提出的許多基礎設施,如社交網絡和人工智能已經大方面的實現了,現在開始進行第二世界的創造,火星上的人類寄居試點已經開始了入住,爲了移民的需要,一些大規格的飛行器開始了試運行。
而此時的方海父子卻在教育方面出了問題,一向對着自己兒子方白的教育不過問的方海,看着對面狼吞虎嚥的兒子,自己曾經只是無意間的引導,這也助長了兒子的成熟,老師們說得對,方白此刻的思維方式確實不應該是一個只有六歲兒童的思考,儘管自己現在還不能判明這思維方式是否有利於他今後的成長。
郝小敏自從上次被他的父母帶走後,他們就很少再聯繫,儘管自己心裡依然很惦念,但是他還是要遵從郝小敏的意見,他不想再在自己不幸的婚姻道路上再行走一次。方海這段時間又把中心轉移到了工作上,他剛升了職務,這是三十年來,自己第一次升職。他現在的工作中心是人工智能,餐廳內、道路上行走的機器人和無人駕駛車輛,就是他們服務的對象,而現在他們的中心轉爲大飛行器的智能控制。就在自己在這個社會的競賽場上拼命鑽研的時候,作爲他驕傲的兒子方白卻出了問題,這就像他研究的人工智能一樣,出了問題,當然要及時修正,而他卻對這問題手足無措。
方海既然沒有了答案,他權衡再三,還是決定給郝小敏打電話,據他們最後一次聯繫,郝小敏對他說,她的父母在國外給她報了高等教育學,她正在進行研讀。
“我還以爲你不和我聯繫了呢?”電話那邊傳來郝小敏爽朗地笑聲,轉而顧慮地說,“我以爲你遇到挫折就偃旗息鼓了,我這些日子也在思索我們之間的事情,但我仍然堅信真正的愛情是經歷住任何考驗的,所以這些日子我沒有跟你聯繫,我知道你以前的不幸婚姻,我不能給你的傷口再撒把鹽巴。”話筒那邊轉而是低聲的啜泣,她接着說,“沒想到你也不和我聯繫,真是一個狠心的人,如果你再不和我聯繫,就證明你的心變了,我就不再糾纏你了,但是我又做不到不去思念你們,你這個壞蛋,心硬如石的混蛋!”
方海驚呆住了,話到嘴邊方白的事情僵硬地凍結在嘴角上,對於愛情他是十分渴望的,然而對於這愛情的投入他還是很盲目的、無措的,他暗恨自己的愚蠢和不作爲,麻木地工作不正是對這愛情的不負責任嗎?他費了很大地力氣,還是艱難哽咽地說了一句:“你趕緊回來吧!我很想念你。”
“我也很想念你,你們等着,我現在就訂票回去!”電話那邊的話語比他還急迫。
郝小敏要回來了,他的愛情之花要盛開了,這個程序男的眼睛裡又透出了光亮。
家庭!改變!競爭!上升!
變成了方海的目標,他要爲了愛情,在這些目標中拼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