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國府坐落在順天府城的中央,瀕臨着順天府衙門,對面是兵馬司營部,它的規模佔據了順天府城面積的六分之一,在童國檢開始做殿前都指揮使時,就開始安排順天府都府陳元龍進行了修建,經過了三朝近十年的秘密修建,童國府龐大的規模讓人看了咋舌。後宋朝經歷了靖康之恥,童國檢也跟着張邦昌的大楚傀儡政權,從殿前都指揮使一路遷升爲童國公,後張邦昌接到了宋朝遺留元老們的彈劾,萬般無奈之下,張邦昌不得不退位,並下詔書立宋欽宗第九子康王趙構爲帝。第二年,張邦昌被殺,早早看清形式的童國檢,藉助在南京順天府修建“中興壇”的時機,把自己苦心修建的王府借給了南下的後南宋高宗趙構在此祭天,他完美地轉身,在與張邦昌完全斷開關係的同時,又得到趙構的青睞,在康王趙構南下,在臨安建立南宋王朝後,仍不忘童國檢的忠心,特封了他爲童國公,在南京順天府坐鎮,成了一方諸侯。而皇帝祭天的“中興壇”現在仍舊改回了自己的童國府,童國檢知道在身份的不斷轉換中,得罪了很多的同僚和下屬,也枉殺過很多的江湖人士和黎民百姓,爲了讓自己心安,他除了不斷培植和壯大自己的勢力,他的王府裡也收養了很多的俠劍客,這些俠劍客不但保護着自己的身家安全,還根據密探的報告,出去剷除異己。然而,最讓童國檢欣慰的是自己的愛女童雨菲,這小女子不僅聰明伶俐,還嫉惡如仇,在剷除異己的道路上,每次外出都能夠完美地完成自己交代的每一次任務。
近來,聽聞到江南出現一位七星小劍魔,他嫉惡如仇,專殺貪官污吏,海盜飛賊等,這讓童國檢很是放心不下,他不明白這個小劍魔的歸屬,如果不是自己的人或者不受自己招收,不如儘早除之,免得今後壯大,與自己作對,那時再清理起來,就比較棘手。所以,這次他讓童雨菲帶了一封信做誘餌,騙得小劍魔前來,果然這小劍魔上了套。
車隊在雄偉的童國府門前停住,童雨菲下了車,挎着寶劍引導着小劍魔向府內走。龐大的童國府,每一道門前除了士兵,還有一衆武俠客,他們各執兵器,威風凜凜,淡然地盯着面前走過的公主和小劍魔。
蛟龍島五俠、關山六鬼、蓬萊七聖、南海八怪、西奧國九鉞等等,每一道門口,小劍魔都默唸着這些人的名字,他暗暗地吃驚,這些劍俠們如今都歸附於童國檢的門下,他們在此都是看門的差事,如果大廳內的貴賓,他們的身份又能達到了什麼高度,他又暗自慶幸自己,如果貿然前來,肯定會吃不少的苦頭。
轉過了九道廊門,他們來到了中央大廳外,童雨菲轉身攔住了身後的小劍魔,然後招手叫過來跟隨的那名叫做亞父的男人耳語幾句,就自己先自行進了廳堂。
那名被童雨菲稱作亞父的男人抱着手,立在小劍魔的身後,冷冷地看着他,小劍魔的臉色依舊深沉着,眼睛不眨地盯着廳堂入口。
約莫半個時鐘,門上的門牌突然間響動,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那男人走上前來,對着小劍魔發出一個邀請的手勢,他依舊不作聲,讓小劍魔以爲他就是一個啞巴。
小劍魔氣勢盎然地走上臺階,卻發現左右兩旁站立着十六名彪形大漢,每人手執一把大刀,每把刀口向上,而刀口錯落擺放,冰冷的刀口映射在屋樑上,發出耀眼的光芒。
引導的男人飛身上了刀口,踩着耀眼的刀刃,輕輕地走了過去,而後回身淡淡地一笑,用手勢擺出了一個邀請。
小劍魔淡淡地一笑,他在滿廳堂劍俠們的目光中慢慢地轉身,就在大家詫異的目光中,突然間轉身手中的寶劍已出劍鞘,寶劍盤旋着刺向中間座位上的王爺。王爺左右侍從、劍俠們各拉武器,而就在大家的驚慌中,一道青衣在刀口上掠過,然後站立在那男人面前,盤旋的寶劍已迴歸劍鞘。大廳內一陣喧譁,在喧譁聲中,十六名彪形大漢手中的砍刀盡情迸裂,斷裂落在地上。
中間條形石桌後坐着王爺揮手喝退左右護衛,也讓那些彪形大漢撿拾了刀體轉身出了廳堂,經歷過混亂的廳堂歸於了平靜。
側座上的童雨菲依舊沒有說話,笑盈盈地盯着現場,她揮了揮手,那名引導的男人轉身退了出去。
“少俠請坐!”童國檢揮手做了邀請。
旁邊有人擡過來一張石桌,這石桌約莫一百五十多斤,兩位丫環的擡出來,桌上滿滿斟着一杯酒絲毫沒有晃動,可以看出,這兩位丫環的內力也大得驚人,而後端出來的凳子更是讓人驚訝,竟然沒有凳面,只橫着明晃晃的尖刀刀刃。
小劍魔明白,這儘管和剛剛十六把鋼刀形式相同,而二者又截然不同,那十六把鋼刀只是自己的開胃小菜,這些刀口要陪伴自己的整個宴會,因爲人畢竟不能坐在空氣上。
小劍魔淡然地走過去,運用了內功在自己的下身,在兩側劍俠們注視的目光中坐了下去。
“小劍魔果然名不虛傳,今日得見,真三生有幸,請問少俠貴姓高名?仙鄉何處?”童國檢側身問道。
“小小姓名,不足掛齒,何必王爺掛念!”
“哎,人人皆有姓名,難道少俠還有什麼隱藏?”
“既然王爺相問,在下就獻醜了,在下是南海湖都人士,在下姓白,叫重陽。”
“哦,原來是白少俠,來,大家與白少俠喝一杯。”童國檢提議地舉起了酒杯,而身後屏風後一條身影已出了殿堂,騎馬到南海去了。
小劍魔白重陽擡頭喝下,他看到屏風後的身影晃動,只是淡然一笑,抓起桌上盤內的肉,吃了起來。
“聽聞少俠在江南行俠仗義,嫉惡如仇,殺貪官除惡霸,深得黎民百姓、江湖兒女的愛戴,不知道這些傳聞可是屬實?”童國檢繼續地詢問。
“行俠仗義不過是別人的稱謂,但是貪官惡霸是必須除掉的,尤其是那些賣國賊,丟失民族氣節的奸臣,人人得而誅之。”小劍魔的手因激動碾碎了手中的酒杯。
“那,那是當然,本王爺也憎恨這樣的民族敗類,我經常告訴我手下的人,碰到這樣的人,要人人得而誅殺。”童國檢儘管心裡不悅,還是鎮靜着說,這樣的場景自己已經歷過多次,在這個小小的江湖人士面前,自己還是很平靜地就處理了。
“沒想到王爺也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呀!”小劍魔對着面前的目標,儘管心裡着急,面容上依然很平淡,他知道童國檢有意逃避着那封信的話題,就證明他對自己的底細還不明朗,童國檢在執行着自己的第一步棋,那就是收買人心,而他的下一步就是殺人誅心,所以現在他還不能打出那張釣餌的名牌來。
“那是當然!”
換了酒杯,殿堂上的人們又開始高談暢飲起來。
小劍魔臉頰上儘管很平靜,此時的心裡卻格外地澎湃,他想起了父親攜帶着他們逃難路上所遭受的一路追殺,是呀!眼前這位被稱爲七星小劍魔白重陽的年輕人,其實就是十年前的郝益陽,郝吉福當初帶着郝益陽和蘇家大小姐蘇若童剛出家門,童國檢就帶兵包圍了蘇王府,他們藉着搜拿蘇家人員的時候,混進衛隊的殺手們就秘密地開始了殺戮,凡是提前交代好的蘇家人或者親近的隨從都遭到了毒手,在客廳內他們查到了秘密出宮報信的宮女,知道了事件的提前敗露,於是他們開始四處派人追查逃跑出府的人們。
郝吉福儘管帶着兩名孩子提前化了妝,他們匆忙出城,還是引起那些殺手們的注意,他們沿途進行了追殺,如果不是方天豪提前通知了英雄相救和護送,恐怕他們出不了京城,儘管有人保護,郝吉福還是中了暗器,出了京城就命歸了西,只留下兩個不知所措的孩子摟着郝吉福的屍體哭泣。
而童國府殺手膠東四霸正拿着鬼頭刀步步逼近,帶領他們的正是當時號稱毒手夕陽的蔡志海,這小子打了一手的惡毒梅花針,在護衛的江湖人士中很多都是命喪在他的梅花針下。
“上呀!儘快解決了他們,我們好回去請功受賞。”膠東四霸的老大井底蛙池天霸呼哨着其他的幾個人。
“小姐,你怕嗎?”郝益陽突然站起身抓住了蘇若童的手。
“什麼?!”哭泣中的蘇若童拉着他的手。
“我們從這邊跳下去,死也不能落在他們的手裡。”郝益陽對着蘇若童說,身後正是一道山澗。
“好!我聽你的。”蘇若童堅定地點了一下頭。
兩個孩子堅定地握着手,向着山澗衝了過去。
“別讓他們跳下去,我們到時沒法交代了。”毒手夕陽提醒着旁邊四霸的同時,手裡的梅花針也發了出來。
蘇若童被打中了,身體踉蹌着倒了下來,而衝下去的郝益陽已懸掛在懸崖上,崖壁上的池天霸跳過去踩住了蘇若童,順手來抓郝益陽。
“我死也不讓你抓到!”郝益陽依然地鬆開了手,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飄了下去。
“益陽,益陽!”崖壁上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聲。
“我來了,我的親人們,有你們在路上陪着我並不孤單。”
跌落下來的郝益陽被山澗下河流邊一名正在垂釣的漁夫救了出來,當時的漁夫正在蒙着雙眼,正在用手中的釣竿點着跳躍出河面的魚蝦們,身邊的魚簍裡被抽出來的魚蝦滿滿地堆積着,就在他即將收拾行李回家時,聽到了郝益陽跌落入河的聲響。
老人踏水而至,救回了郝益陽,待孩子清醒後,問明原因,便收留在身邊。
這老人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江南第一叟踏雪無痕逍遙叟莊少誠,他還有個師弟是落地無聲莊少安,他們行走江湖多年,打遍了中原江湖,直至沒有對手,現在二者年老歸隱到此,他們還在刻苦鑽研武功,集合了各路門派招數,現在創造了獨一門派。
郝益陽跟從他們學了藝,十年來,他的武功在兩位老師的教授下,得到了長足發展。
“益陽,師傅有件事情需要你辦!”三年前的一天,莊少誠喊住了外出練功的徒弟。
“什麼事情?”郝益陽停下了腳步,這孩子心計很深,他刻苦聯繫武功就是爲了找童國檢報仇,所以這幾年來,他投入的心血超過了師傅的傳授。
“少華山上有一座慈寧庵,裡面有師傅的一把寶劍,師傅兩個人年級老了,你去取回來自己用吧!”莊少安說,他早已經觀察出這孩子的心計,便有意成全,他接着說,“但是裡面住着四位墨者,分別是聾、啞、拐、駝者,他們守護者這把三皇劍,希望孩子你能夠順利地把劍取回來。”
聽說到師傅准許自己下山,郝益陽早就興奮地跳了起來,而師傅考慮得全面,自己是應該有把趁手的傢伙,所以他爽快地應着,收拾行李就下了山。
郝益陽這次下山的目標就是那南京順天府的童國公童國檢。
方海醒來的時候,他依然緊緊地握着郝小敏的手,按照預約,他還是請假到了醫院做了眼睛和麪部糾正手術,儘管心裡很是膽怯,他還是在郝小敏和方白的鼓勵下,走上了手術檯,方海緊緊地握住了郝小敏的手,就彷彿握住了一份安寧,一份心安。看着他們親暱的表情,方白在旁邊竊竊地笑,這笑聲讓準備手術的醫生們也一頭的霧水,直到進入了手術,才振作起了精神。
手術很是順利,當一層層地拆下頭上的紗布,方海神采奕奕地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儘管他即將邁入五十歲的行列,但是現代化的科學技術還是洗刷了他的面龐,眼睛裡也變得炯炯有神,脫離了那厚厚的玻璃鏡片,眼前也光明一片。
“謝謝你!小敏。”方海松開了郝小敏的手,此時他的心裡一片光明,是的,他是如此地清晰,看着眼前的女孩,他如此地自信,但是巨大的年齡差別仍就是他心裡無法邁過坎。自己就要和眼前的這名女生生活在一起了,這個是他以前不能想象的,他想起了白甜,那八歲的差別就讓他們像差別了一個時代,而現在的他們竟然要相差幾個時代,自己仍然要去學習,才能跟得上這時代,這就是未來奮鬥的方向,跟上郝小敏的思維就是他的目標,於是方海暗自下了決心。
方白的成績此時已跳躍着來到六年級,自幼兒教育到了現在,他已經入校學習了三年,隨着教育的進一步加深,他的心智也得到了發展,但是天生的調皮淘氣性格,讓他和周圍的那些年齡稍大孩子的抑制力還是有一段的差別,方海的放縱,讓他的這一性格又暴露無餘,在這個特長班級內,他作弄別人,也被別人尋找機會作弄,打打鬧鬧中來到了升級的瓶頸期,儘管方白對這升級信心滿滿,但是老師們絕不會縱容他攪弄班級的其他學生。
這已經是方海本月內第三次被老師們請進了辦公室,這次方白的做法更是離譜,他竟然去了一年級,去騷擾了剛剛入校門的林如燕,他對着林如燕說,如果她能夠和自己談戀愛,就把畢業考試的題目透給她,害得小姑娘哭泣着告訴了自己的老師。
“這孩子心智開發得太早,必須家人和校方共同教導,指引他的正確方向。”學校教導主任和方白的班主任圍住方海,七嘴八舌地議論着。
方海知道他們話語中的含義,自己和郝小敏的戀情現在人人皆知,前段日子郝小敏的父母從河流的對面破例第一次走過了橋面,他們在一個酒店裡見了面,儘管他們剛剛見面時還心平氣和,當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他們卻翻了臉,從小聲的吵鬧上升到了武鬥,最後警察來了,才勸解兩者暫時分開了,他們的婚姻也暫時擱置了起來。
這件事情在社會上鬧得沸沸揚揚,以至於電視臺的一些節目拿出來做了討論,儘管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但是那些都是名人,都是公衆人物,而這次卻是一名小小的程序員,在人們有色的眼睛裡,自然會打上了各種封條或者馬賽克。
現在方白在學校裡又出了事情,讓人不得不想出那樣的一句諺語,上樑不正下樑歪,有其父必有其子,當然方海會明白這樣的事情,但他依舊無語,只是拉着方白向着學校外面走去,儘管在這個科技爆炸的年代,人們的有色眼睛還是存在的,這是人生的無奈,還是社會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