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長家庭裡的事件還是很委婉曲折嘛!”
身後傳來了一陣感喟,隨着感嘆聲音,兩個人來到了方白的身後。
方白回頭,看見韓兵、韓星兩兄弟從安眠艙裡出來,他們微笑着走到了方白的身後,原來是辰光放了他們出來。
“我們以前都沒有聽過艦長的傳說,現在你倒在我們休眠時說了出來,太不夠意思了!”韓兵說着,走過來拿起一包飲料喝着,“這次多虧了辰光,把我們悄悄放出來,才聽到這樣的傳奇故事。”
“你們的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現在可以開始工作了嗎?”方白問。
“已經完全康復了,現在向艦長申請,開始進入到工作狀態。”韓星堅韌地來了一個立正,但是由於處於失重狀態,他的振地立正卻突然間震飛了他的身體,隨着飛翔起來,害得身邊固定的辰光趕緊拉住了他。
“好,辰光和韓星再去清點一下物質和儀器,這次務必準確,韓兵和我再計算一下航程,有些數據我還要與他覈對。”方白髮布着命令。
“是!”他們接到命令後,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其實你的父親對《武方遊俠》這款遊戲投入了很大的心血,這款遊戲不僅有其他遊戲的特徵,最主要的加入了遊戲者對人性的選擇,不管站立在哪個方面,都可以讓人選擇性的思索,正如他對遊戲的感情一樣,”韓兵盯着屏幕說,“這款遊戲我們自小就接觸過,你知道我在遊戲裡的角色選擇是誰嗎?”
“那你的選擇是誰?”方白問。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就是那名駝者,也許他在你的故事裡曇花一現,但是在我的遊戲生涯裡,卻給了我無限的榮光,儘管我知道他可能只是一個過客,但是對這個人物的設置,遊戲的開拓者給了他無限的發揮空間,在這個社會裡,人人都希望自己是主角,誰也不意願自己去甘心做個配角,做別人的梯石。而這個遊戲做到了這點,他所設置的每一個角色都是有生命的主體,每個主體都讓我們思索,從社會使命、民族氣節、精神面貌等等。”
“沒有想到你對這遊戲竟然有如此地感悟,我原來以爲遊戲就是遊戲呢?”
“任何創造都寄託着發明者的心血和勞力,在他們的精神世界裡也不可能僅僅地把他看作一件事物,她更多的是精神寄託。”韓兵從抽屜裡拿出記錄本,翻看着,他接着說,“這是我在這款遊戲裡得到的啓發,沒想到這款遊戲的發明人竟然是你的父親,這可是我此生最頂禮膜拜的一款遊戲呀!”
“但是有時遊戲也有悲哀呀!”
“那你就接着講吧!我可要洗耳恭聽,對於我膜拜的偶像,我可一個字都不願意錯過。”
公元1132年,也就是紹興二年,金軍將領金兀朮率軍再次南下,三十萬大軍直逼南京順天府,童國府面對着來勢洶洶的金兵,也招來大小頭目,進行了緊急會議。
南京順天府凌唐佐、順天府都府陳元龍圍坐在童國公童國檢身邊,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羣,他們兩個官員還是把希望寄託在這個威震一方的諸侯身上。
經過幾次密謀會議,最後得出的結論依然是刺殺金軍將領金兀朮,只有他的人頭才能換的南京順天府的安寧,這個任務自然就落在了剛剛進入府邸的白重陽身上。
考慮到此次任務的艱鉅,童國檢把蛟龍島五俠、關山六鬼都撥給了他領導,而爲他配置的副手就是冰山三老的天、地、人三皇,在金軍部隊未曾開拔之前,爭取就完成任務。
於是,一條船秘密地度過了黃河,第二天人羣就出現在金軍臨時前線軍隊駐紮都城北平郡城外。
一輛馬車行駛在官道上,馬車與周圍的車輛相同,令人吃驚的倒是這位駕車人,他就像一頭未開化的黑猩猩,臉頰、手上都長着濃密的毛,眼睛像銅鈴一樣,但是面情凝重。車廂的窗簾低垂着,看不清楚裡面的主人到底什麼身份。
“嗬,這是什麼玩意?難道和我們這次任務有關係。”關山六鬼的第三鬼開路鬼金江策馬趕上白重陽,對着他耳語道。
儘管聲音很低,但是那野人還是聽到了,他翻起銅鈴的眼睛,看了一眼金江,沒有說話,揚起手裡的皮鞭接着向前走。
就是這野人輕蔑地看了一眼,讓開路鬼金江的身體不由得哆嗦一下,胯下的馬匹驚叫一聲,飛奔出去。
“大家說話小心一些,這野人有獨到之處!”人皇用手拉了一下白重陽的手臂,然後輕聲提醒着隨從們。
果然,白重陽看到一條細線穿過野人的扁胛骨,細線的一端伸進轎車內,這野人的一舉一動果然是有人在操作,轎車內的人非同小可。
是的,轎車內的主人面罩着輕紗,一襲青衣,她端坐着,面前擺放着一把四十多斤重的九環鋼刀,刀刃閃着藍光,這顯然不是她的武器,因爲她腰間纏着一條鋼鞭。
這位主人在笑,她的嘴角上揚着,在輕蔑地笑着。
白重陽揚手抑制住所有人的言語,他們默默地跟隨着馬車,這彷彿就是一隊啞隊,除了馬蹄聲和偶爾馬的嘶鳴聲,一切都是那麼地靜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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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郡作爲戰時的陪都,駐紮着金國的所有精銳,也是繁榮的商業交售中心。除了鐵器、衣物、瓷器、馬匹等物品交流外,最爲典型的就是金人制定的奴隸買賣,他們把從黃河對岸掠來的婦女和力壯的小夥困在街邊的木樁上,供來往的客人欣賞和買賣。
“媽的,太不把我們當個人了!”老二赤發鬼金山暗暗地說。
“哦,白公子果然守承諾,準時送來了這麼多的馬匹!”城下有人過來拉住白重陽的馬。
“我們的人,千里追蹤曾千里。”人皇悄聲地對着白重陽說。
“哦,哪裡哪裡,曾大哥,這次大帥大量買馬,肯定要定時送來了,耽誤了軍情,我們童掌櫃可吃不起。”白重陽跳下馬,說着暗號,和曾千里碰了面。
曾千里和守城的北國士兵打了招呼,然後到了點到處簽了名,他們把馬匹上交給了軍營軍需官,然後就到了城中心的餐館“都來居”。
在酒樓下面,他們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轎車,那名野人依然默默坐在駕駛的位置上,轎簾已經擡起,車內的主人已經離開了座位。
他們上了樓,分開着坐下,五俠、六鬼各自把着門窗,白重陽帶着三皇、曾千里圍坐在窗前的一張桌子,他們各自點了酒菜,開始了吃喝。
而他們桌子的對面竟然坐着那位轎車的主人,那位青衣的姑娘,如今她已揭去了面紗,紗巾在她旁邊的座位上放着,她端着酒杯笑盈盈地看着白重陽他們。
“這姑娘到底是誰?怎麼對我們感興趣呀?”人皇湊近白重陽悄悄地問。
“我也覺得她有問題?究竟什麼問題,現在一時也沒有答案!”白重陽也迷惑地回答,他轉身問身邊的曾千里,“曾大哥,你認識那位坐着的姑娘嗎?”
曾千里看了一眼,客氣地回答:“不認識,白公子,她好像獨自對我們這桌有興趣!”
“是呀!我們已經發覺了。”地皇也悄悄地說,“要不要我們派六鬼過去試探一下?”
“不用,那樣會打草驚蛇的,”白重陽拒絕了他說,然後他轉過頭來對曾千里問道,“曾大哥,你在北國多年,漢人在這裡生活怎樣?”
“哎!”曾千里發出一聲感嘆,喝下手中的酒說,“我們在這不是人呀!他們把我們南人當作奴隸,當作牲口使用,非罵即打,殺人的事情也經常發生,靖康之恥後,徽宗和欽宗兩帝遭掠,帶領的包括皇室皇子、皇妃貴族、內廷宮樂、女官大臣三千多人,現在他們已經死傷大半,聽說,現在只是聽說,兩帝在他們牧羊城裡,被放養在枯井裡坐井觀天,現在都一命嗚呼了。隨行者看到南歸無望,一些文官武士丟失了民族氣節,選擇了投降,不投降的現在要不勞作,要不直接殺死呀!白公子,你想一下,金人把他們尚且不當作人看,況且我們黎民百姓,現在苟且於此,生命還不如螻蟻,”曾千里的眼睛溼潤,他接着悄聲地說,“其實王爺早就應該下定決心,協助嶽大帥打過黃河來,拯救黎民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
白重陽對於兩帝事情的聽聞,感到又驚又喜,吃驚的是他們的生命在金人的眼裡尚且不及螻蟻,生死不知,南宋王朝現在還在年年進貢,積極談判,邀請兩帝還京,殊不知已經命喪牧羊城,心喜的事,他暗罵這昏庸的兩帝罪有應得,特別是宋徽宗不理朝政,濫用奸臣,逼得多少忠臣良將家破人亡,把好好的大宋江山轉手送給了異邦,把天下黎民百姓置於水深火熱之中。儘管白重陽心裡激動,他的臉上依然很平淡,他喝着酒壓抑着彼此起伏的心情,繼續聽着曾千里說。
“這次金兀朮元帥要再次率軍南下,說是統領五十萬兵士,其實才勉強湊夠三十萬,他們也是連年征戰,尤其是北方遊牧民族的騷擾和戰爭,他們人員消耗嚴重,國力空虛,這勉強拼湊的三十萬部隊裡,還缺衣少馬,現在他們都是虛張聲勢,喊了幾個月南侵了,爲什麼現在還沒有動,他們也在等着糧餉呀!我看這次他們的南侵也是虛的,可能打一下就會回來,走不了很遠,他們的糧餉根本支撐不了。”曾千里悄悄地說。
“哎,我們的南宋王朝現在也是名存實亡呀!儘管岳飛、韓世忠、宗澤等一批主戰派竭力北伐,但是朝堂之上,以秦檜爲主的一幫主降派佔據上風,沒有天子的支持,恐怕要北伐成功也是無望呀。”人皇也無奈地說。
“是呀!”人們紛紛搖頭嘆息。
在他們談論的間隙,那對面桌子上坐着姑娘依然漫不經心的吃喝着酒菜,偶爾看了他們一眼,而她的眼神似乎一直盯着白重陽,這讓白重陽十分地不自然。
突然,一名金人武官跑上了樓,他們看到那姑娘,躬身施禮,然後對着那姑娘耳語幾聲,看那姑娘轉身下樓,在上轎車的時候,仍不忘對着白重陽看了一眼。
“幸虧沒有派六鬼試探,你看——”天皇指着樓下說。
下面的武官帶領着一隊官軍,簇擁着那姑娘向着帥府走去,那野人依舊冷冷地駕駛着轎車,表情淡然地看着前方。
“看來,這姑娘不簡單。”人皇悄悄地對着曾千里說,“你趕緊派人去摸下她的身份,任務後延一天,我們也要給童國府一個交代。”
“閃開,閃開!”突然間,酒樓下一陣呼喊。
樓上的衆人慌忙向樓下看,只見一隊官軍開道,後面羈押着一隊漢人向着城外走去,走在前面的好像是一位王公皇子,他面無表情地被兩名士兵推着走,身後的男女隨從哭哭啼啼地跟隨着。
“這是什麼事情?”
“要祭龍了,他們每一次南征時就要拿一名皇子去城南的金龍洞祭祀,這是欽宗的第二十個弟弟,這次在劫難逃了。”
“此地真地有金龍出沒嗎?”人皇驚奇地說。
“這好像真地有,聽聞很多的皇子隨從在金龍洞裡都喪了命,他們晚上被羈押到金龍洞,第二天就變成一堆白骨,金人到這後,幾乎每年都要拿我們南人祭祀,而出兵南征更要如此,皇子皇孫很多都爲此喪命了。”曾千里說。
“那我們晚上去看一下!”白重陽下了決心,對着幾位手下說。
“好!”
郝小敏接到方海的電話,她就匆忙地回到宿舍,收拾了幾件衣服,就打車去了車站,坐上新上線的磁懸浮列車,一陣風地回到了方海父子的身邊。
“這孩子怎麼變得這麼早熟?”儘管他們迫切想在對方身上尋找慰藉,但是還是先打開了方白這個成熟的話題,聽完前來迎接方海的話語,郝小敏也很是驚訝。
“是呀!我是現在對他手足無措了。”
“你什麼時間對他有措過。”郝小敏從方海的擁抱裡脫離出來,她知道孩子對於眼前的男人的重要性,儘管他有時候會粗枝大葉,表面上看對孩子的成長漠不關心,但是他的身心領導還是對於方白產生了一定的影響,所以郝小敏的話語儘管很打擊這個男人的積極性,但是作爲親人,她還是把嬌氣的責怪給了這個男人。
“所以請你這個專家回來呀!”方海此時很是願意和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打着嘴仗,只有和他漫不經心的談話,才感覺到青春又一次回到自己的身體,他已經麻木了很久,也需要這股清風來吹醒沉睡的自己。
“方白在哪裡?我現在就要見他!”郝小敏此刻最急迫地見到方白,她對於方海遲遲不給電話安慰的恨,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煙消雲散,現在她的心又寄託在方白身上,這孩子纔是他們之間橋樑的搭建者和維繫者。
“小敏老師,你終於回來了!”在公司三樓的寄宿地,方白還是興高采烈地跑向自己的老師面前,年幼的他絲毫沒有預料這老師前來的目的,他依舊幼稚地把嘴巴湊近郝小敏的耳邊,悄悄地說,“幸虧你及時趕回來了,不然我爸爸要瘋了,這次你們要結婚了吧!”
“你這孩子,我這次回來主要爲了你。”小敏老師用手指颳着他的鼻子,她對眼前這孩子的喜愛超過了任何人,包括方海,但是現在卻對這孩子的心智很是擔憂,剛剛方白的悄悄話儘管讓自己很是心喜,也是自己渴望的事情,但是現在從一個不足七歲的孩子嘴裡說出來,又讓她着實很吃驚,這孩子到底經歷了什麼?難道是我們的變化給了他很大的影響?
方海站立在他們的身後,此時的心裡也很感慨,是的,現在自己給不了孩子全部的愛了,他的部分愛情轉給了郝小敏,在失去小敏的這段日子,自己就像一具行屍走肉,突然把所有的力氣都丟給了工作,儘管自己已經不在遊戲開拓小組,他還是打開了《武方遊俠》,這個他曾經的孩子,他開始了編程,用最新的VR技術,在這個玄幻的虛擬世界裡穿插進真實的自己,他不想做這個遊戲的主角,但是他選擇了很久,還是抓住了主角的這個主線,否則這故事就不能完全展開和繼續發展下去。方海在遊戲中尋找着,他很輕易地就尋找到了金鉉玲這個角色,他知道這個人會在自己的今後生命裡譜寫很重要的詩篇,但是他不願意她孤苦伶仃地一個人,而又不意願別人分享她,方海絞盡了腦汁思索,最後在這個遊戲裡安進了一個叫做金衝的野人,心裡才稍微地舒服了一些。
現在對於眼前的方白,方海是茫然的,他就像一團迷霧似的,讓自己沒有頭緒,而現在郝小敏的歸來,似乎就像迷霧中的燈塔,方海又找到了方向。他激動地走上前,擁着面前的一對親人,他就擁有了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