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順昌翻看着資料,邊看邊指點着:“看看這表格填的吧,這麼潦草,就跟蟹子爬差不多。”
許翠翠小心臟又被提了上來。
“怎麼你父親的出生年月跟身份證的還對不起來……還有……”黃順昌指着一份家庭關係表說。
“那個可以改一下嗎?”
“改個屁啊改!”黃順昌粗魯地回一聲,然後擡起頭,緊盯着許翠翠的凸凹起伏的身子說,關切地說,“你別隻擦臉呀,把身上也擦一擦,都成水裡撈的了,這樣會感冒的。”
許翠翠忸怩着,說:“叔,等我回家再換衣服吧,在這兒擦不方便。”
“你瞧你這媳婦,都叫我叔了,還那我當外人呀?害羞是吧?那好,你去裡屋擦去。”
許翠翠覺得實在不好辜負了村長的一番熱情,畢竟人家是領導,領導給臉不要臉那怎麼行呢?
只好乖乖地進了裡屋,連一顆衣服鈕釦都沒解,只把毛巾從衣襟下面探了進去,在自己胸前簡單擦拭了幾下,就走了出來。
“對了,這還差不多,以後可別再拿叔當外人了啊,隨意點兒,有話儘管說,有事儘管辦,好不好?”黃順昌一臉燦爛的笑容。
許翠翠心裡暖呼呼的,她覺得在家中的黃順昌,跟在辦公室的那個黃順昌簡直就判若兩人,差別也太大了,一個是噓寒問暖的尊長,一個是凶神惡煞的閻王,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黃順昌接過許翠翠遞過來的毛巾,隨手搭在了沙發靠背上,然後把資料攤開來,對着許翠翠指指點點道:“這些材料裡面的毛病、錯誤還真不老少,你過來看一看。”
許翠翠僵硬着身子,遠遠站的,只是伸長脖子觀望着,根本就看不清上面究竟寫了些啥。
“你坐到這邊來,叔還能吃了你呀?”黃順昌又冷起臉來。
許翠翠只得坐到了沙發上,儘量朝後趔趄着身子,與黃順昌之間保持了足足有半米的距離。
黃順昌就一頁頁翻起了資料,雞蛋裡挑起骨頭來。
許翠翠看着看着,漸漸覺得那些翻動的紙張模糊起來,眼前有些昏花迷離,只得一次次用勁眨巴着眼睛,才勉強看清上面的內容。
等看完最後一頁,黃順昌說:“上面這些錯誤,雖然毛病不大,但是計生部門還有好幾層審覈,有鎮上的,有縣裡的,甚至有些還得報到市裡去,很容易被發現問題。按道理呢,應該回你孃家重新搞一份,但那樣會很麻煩的。再說了,這時候很緊,也耽誤不起,搞不好就耽誤今年的計劃了。”
許翠翠一聽,着慌了起來,央求道:“叔……叔……叔啊,你就幫我想想辦法吧,今年一定把計劃給批了,要不然我婆婆會急瘋了的。”
黃順昌想了想,說:“是啊,我是你叔,這事早就爲你們想到了,要不是看在祖輩老交情的份上,我才懶得管這些狗屁事呢。跟你說實話,這些業務本來是有專人管理的,可我不放心,唯恐把你家給落下了。再說了,最後把關也在我這兒,這樣就等於抄近道了。”
許翠翠有點兒犯困,迷迷瞪瞪望着黃順昌一張一合的嘴巴,滿腦子都是對他的感恩戴德了,嘴上唸叨着:“叔……讓你
費心了……你就操操心吧……”
“那好,我這兒好說,上面我再幫着求個情,儘量給你們辦好了。不過……不過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沒辦呢。”
“啥事呢?叔。”
“查體呀,鎮上來人查你不來,這下可咋辦呢?那也是必不可少的項目,非查不可,還有具體的表格要填報。”黃順昌一臉焦急地說道。
不知道是因爲着急,還是緊張,此時的許翠翠已經頭腦發懵,暈頭轉向,六神無主地嘟囔着:“那該咋辦呢……該咋辦呢……叔……你可得幫我想想辦法呀,要不然可就麻煩了。”
黃順昌一拍大腿,擺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勢,說道:“好吧,那老叔就不要這張臉了,哪怕是犯一回錯誤,也把你家這事給辦妥了!”
許翠翠就像喝醉了酒一般,眼花繚亂,飄然若仙,她語無倫次地問道:“叔……今天……這事……這事……能辦嗎?”
“能辦,叔幫你辦!”
“咋……咋辦呢……叔……”
“來,叔親自給你查體!”黃順昌一拍大腿,毅然說道。
許翠翠忽然暈眩起來,眼前一片恍惚。
一張五官模糊的臉伏了下來,嘴裡急促的呼吸卻很清晰。
“叔……叔……你……這是……”許翠翠眼前影影綽綽,那張如夢似幻的臉在薄霧中飄緲重疊着,像一張漂在水中的照片。
“翠翠,你認錯人了,這會兒不是你叔,我是計生委的王美蘭呢,你就喊我王姐吧。”
果然,許翠翠就看見了一張美麗端莊的女人臉蛋兒,禮節性地喊了她一聲王姐。
王姐朱脣微翕,笑容燦爛地說:“翠翠,王姐這就開始給你檢查身體了。”
“哦,那就開始吧。”許翠翠羞答答地雙手捂住臉,輕聲答應着。
“翠翠,女人生孩子可是一輩子的大事情,半點都馬虎不得,現在國家不是也一再強調要優生優育嘛,要優生,首要的條件就必須要有一個好的母體,知道母體是什麼嗎?”
“嗯,不就是女人的身子嘛。”許翠翠覺得自己雖然感官有些模糊,但意識還是很清楚的。
“那好,姐爲了讓你生出一個健康、活潑、可愛的小寶寶,今天要給你全全面面,仔仔細細地檢查一下你的身體,你可一定要好好配合喲。”王美蘭圓潤的嗓音聽上去很好聽,也很慈愛。
“嗯,查完身體就可以生孩子了嗎?”
“幹嘛那麼着急?”
“不是我急,是我婆婆她着急,她擔心自己那一天突然就死去了,就永遠見不着自己的孫子了。”許翠翠傷感地說。
“那好,咱抓緊了,一旦查完體,就抓緊生孩子。”
“哦,那就趕緊查吧。”許翠翠真的有些急不可耐了。
“那好,你要好好配合,姐是生育方面的專家,你放心,一定幫你做得最仔細,最全面,保證不留半點隱患。”
許翠翠覺得這個王美蘭也太磨嘰了,囉裡囉嗦,可爲了不影響她工作,就閉緊了嘴巴,不再說話。
王美蘭先從她的上衣第一個鈕釦開始解起,一直解到了最後一顆,然後又把手伸進了
她的背上,開始解她的胸衣。
許翠翠感覺王美蘭不但話多,連解衣服的手法不太怎麼熟練,笨手笨腳的,心裡就嘲笑她,還專家呢,連顆鈕釦都解不開。
再說了,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女人,也整天戴個罩子,怎麼就這麼笨呢?
王美蘭呀王美蘭,你倒是快點,再快點呀!
於是,她就欠了欠上身,把手反轉到背後,麻利地解開了罩上的那對鐵質掛鉤。
往回抽手的當口兒,許翠翠還特地打量了王美蘭一眼,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爲了證明自己沒有輕視她的意思,許翠翠還努力堆出一絲笑容,衝着王美蘭微微一笑。
然後又躺了下來,眯起眼睛,等待着她給自己做進一步檢查。
王美蘭拽着她罩上一側的帶兒,緩緩一拽,一對剛剛被雨水沖刷過的、還掛着斑駁水滴的身子便豁然亮了出來。
由於還沒有生育過,許翠翠的身子緊繃繃的,看上去並不豐碩,但卻富有彈性,該白的地方白,該紅的地方紅,那叫一個嬌嫩無比,乍熟還生。
“姐,上面那地方也要看嗎?”
“不看怎麼行,那可是孩子的糧倉啊,糧倉儲備不足可不行,裡面是空的,孩子怎麼長大?”王美蘭說着,手便搭了上去,先用兩根手指輪番在上面輕輕扭捏着,再滿把抓了下去……
許翠翠似乎是被捏疼了,禁不住哼唧了一聲,閉着眼睛說:“姐,你手勁好大啊。”
“哦,這不是在摸你的倉根嘛,根旺粗壯,飯水才豐盈。看來沒問題,孩子的飯肯定能有保障。”王美蘭說着,又把最頂部捏在了兩根手指間,端詳了一陣子,說,“原來有過反應嗎?”
“啥反應?”
“就是往外溢過嗎?”
許翠翠想了想,說:“有過,老早了,大概是上初中的時候吧,同學說那叫青春期反應。”
“以後沒再那樣?”
“不記得了。”
“那不行,我得給你疏通一下。你介意不?”
“怎麼個疏通法?”
王美蘭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重重嘆一口氣,說:“看看姐幹這工作吧,要多低賤有多低賤,還能怎麼疏通?用嘴唄。”
“用嘴?那……那怎麼好意思呢?這……這也太……”
“沒關係,這是我的本職工作,在我看來是神聖無比的,爲了廣大婦女的健康,也爲了千萬個寶寶的安全降生,只能犧牲個人的尊嚴了。”
“不……不……”
“怎麼?你倒是不情願了?”
“不是啊,我是覺得……覺得……”許翠翠難爲情起來。
“你到底想說啥?是擔心姐嘴裡不乾淨,弄髒了你嗎?”
“不……不是的……姐,你千萬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啥?是怕給你檢查出問題來?”
許翠翠緊閉雙眼,沉吟一陣,說:“姐,要是不介意,不嫌俺髒的話,那就檢查吧。”
“唉,姐乾的就是這一行,又有啥法子呢?”王美蘭說完,完全俯了下去,身體力行,做起了細緻的檢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