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真的沒有。”黃順昌回答堅決,接着問,“杏花,你問這個幹嘛?啥意思呀?”
杏花這才認認真真地對他說:“我可給你提個醒兒,這一陣從城裡回來割麥子的男人可不老少,很多人在外頭不老實,偷雞摸狗的,城裡幹那事的女人可沒幾個乾淨的,身上大多都帶了這號菌,那號毒的,沒準就傳染給了男人,男人再帶給了自己的老婆,萬一你這時候再去偷腥,那還不是自找難堪啊!”
“你這是打哪兒聽說的,有那麼嚴重?”
“可不是,村裡就已經有人得那麼病了呢。”
“你說誰……誰家?”黃順昌臉色蒼然地問道。
杏花一看他這臉色,心裡就直打鼓,問:“你是不是沒跟我說實話,肯定跟別的女人不乾不淨了吧?”
黃順昌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後搖着頭說:“沒……沒……真的沒有!”
“我咋就覺得你心虛呢。”
“誰心虛了,不信是不?那好,你看……你看……看看我身上有毒沒毒,有菌沒菌……”黃順昌說着,嘩啦一下脫了衣褲,把那個最最“危險”的部位亮給了他。
“操,真沒出息!都這麼一把年紀了,身子骨都糟糠了,還那麼不要臉地長個頭。”
“個頭可以吧?”
“滾!”
“稀罕了吧?”
“臭不要臉的!”
杏花罵着,忍不住低頭看一眼,心裡竟然就怦怦狂亂地跳了起來。
“你好好給我瞧一瞧,如果真有病,我黃順昌情願收槍走人,以後保證再也不動你一下下了。”黃順昌說着,胯部朝前聳了聳,小人躍躍欲試,亮在了杏花面前。
杏花微微前傾着身子,隔着一段距離,前前後後、上上下下察看了一陣子,見與往常並沒啥兩樣,不像是有染病的跡象。
“看清楚了,有嗎?有嗎?”黃順昌用力甩動着問道。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還沒數嘛,這一陣子肯定也沒閒着。”
“你咋知道?”
“還看不出啊,磨得就跟着箭頭似的,髒死了!”
“哪兒……哪兒……我咋沒看見有啥變化呢。”黃順昌說着,探下身子自己看了起來。
杏花羞答答指了指,說:“你看看,好好看看,那不是髒東西是啥?”
“操,盡胡扯,這不是剛纔害饞了,沒收就流口水了嘛。”黃順昌滿臉嬉笑着說。
“誰知道呢,反正你這人一貫不老實,說不到從那個浪貨身上就傳染來了,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吧。”
“你這臭娘們兒,就知道血口噴人,不放心是吧?那好,你看……你看……”黃順昌後仰起身子,擺出了一個極其噁心人的架勢來。
“你這個臭流氓,死一邊去!”
杏花耳邊突然響起了奶奶的訓斥聲,她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就像被人從背後猛地推了一把,飄飄蕩蕩落到了邊溝的深草叢中,就像一片乾枯的草葉子。
等她慢慢回過神來,回頭一看,被驚得目瞪口呆。
此時的黃順昌完全成了一個瘋子,他快速扒光了自己,雙眼赤紅,嘴流饞涎,雙手抱緊了一棵高粱秸子,收腰送胯,節奏均勻,
力度奇大地衝擊着,一下……一下……
直到高粱秸子被攔腰折斷,他才嗷嗷慘叫了幾聲,身子一軟,死豬一樣撲倒在了地上。
狗曰的,不會死了吧?
杏花慌忙從草叢中爬起來,跌跌撞撞跑過去,試探着問:“黃順昌,黃順昌你不會是在裝死熊吧?你起來呀,能耐呢?”
黃順昌慢慢緩過氣來,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粗氣,像是稍不留意就憋死了一樣。
杏花一看這架勢,心頭一緊,真就爲他擔心起來,這個老東西,剛纔一陣瘋瘋癲癲的折騰,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自己可真就說不清了。
麻痹滴,他到底是着魔了?還是中邪了?
又過了好大一會兒,黃順昌才哼唧了一聲,卻仍然緊閉着眼睛,輕聲哼哼道:“杏花,你這個女人,真要了我……我這條老命了。”
杏花這才踏實下來,摸着忽閃忽閃的胸膛,說:“你能耐呢?整天咋咋呼呼的,我還以爲你有多大的能耐呢,原來也是個紙老虎呀!”
黃順昌擡起手,輕輕擺動着說:“行了……行了……我算是服了你了……服了……”
看來他是產生幻覺了,真就把那棵高粱秸子當成了自己的身子,杏花想到這些,乾脆就順着他的話說了下去:“這回成我手下敗將了吧?實話告訴你,我還沒過癮呢,就你這號的,再來三個五個都不在話下。”
“得了……得了……你就別啦大話了,這一次我是有特殊情況,要不然不讓你告饒才……纔怪呢。”說完垂下手臂,攤開四肢,有氣無力地說:“實在不行了,我眯一會……眯一會兒……”
杏花搖搖頭,說:“你聽好了,打這以後不要再動不動就打女人的主意,沒準真的就能淹死你!”
黃順昌不再接話,安然睡了過去。
杏花先把自己的衣服穿戴齊整了,坐在一邊四下裡瞅着,可她突然發現自己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了,目光總是不自覺地落到黃順昌最醜陋的那個地方,想不看都不行。
可看來看去,心裡有一根弦就被扯動了,就有鮮活水氣在靈動,她甚至幾次都想親手去撩動它,也好讓它重振雄風……
可她還是一次次抑制了自己的邪欲之念,拿起黃順昌脫在地上的衣服,搭在了上面,把一份髒兮兮的神秘遮掩了起來。
杏花強迫自己安靜下來,擡頭看看藍藍的天,再低頭望望綠油油的高粱,不知不覺中竟也迷瞪了起來,恍恍惚惚中進入了夢鄉,睡着了。
突然,她覺得有人在她胸前摸了一把,嚇得嗷地叫了一聲,瞪大了驚恐的眼睛,這纔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黃順昌。
此時的黃順昌看上去已經恢復了體力,並且已經穿好了衣服,微微前傾着身子打量着杏花。
“看啥看?又不是不認識。”杏花嗔怒地瞪他一眼。
黃順昌咧嘴一笑,說:“今天我還真不認識你了。”
“咋就不認識了,胡說八道!”
“杏花,你今天咋就突然變成這樣了呢?簡直就不是你了,是不是得啥毛病了?”
杏花拽住了黃順昌伸過來的手,身子往上一躥站了起來,拍打着屁股上的塵土,說道:“你以爲就只允許你們男
人發飆,女人就不能瘋狂了?實話告訴你吧,女人就該學着威武起來,把自己解放出來,不能老讓男人鋪在身子底下,任意擺佈了!”
黃順昌不屑地搖搖頭,調笑道:“瞧瞧,能耐你了,想翻天咋的?”
“翻天了不翻天還要說嘛,事實不實擺在這兒了嘛。”
“走吧……走吧……時間不早了,還急着去鎮上呢,可不能耽誤了。”黃順昌說着,轉身朝外走去。
“誰讓你沒數的,都一大把年紀了,天天就只得弄那個,沒臉沒皮的!”杏花數落着,緊隨其後。
即將走出高粱地的時候,聽見黃順昌在前頭噓了一聲,轉過臉來,小聲對着杏花來說:“你別動,我先出去看看有人沒人。”說完,彎腰扎出了高粱地。
黃順昌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環視一圈,見四下裡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用,就衝着高粱地喊了聲:“出來吧,安全着呢。”
杏花這才閃身鑽了出來,攏了攏凌亂的頭髮,仍在抱怨:“真沒數,都這時候了,飯都沒吃。”
黃順昌完全換了一張面孔,嚴肅地說:“打住……打住……杏花啊,你不要再提那事了。”
杏花冷笑一聲,說:“怪不得人家都說男人不是東西呢,提起褲子就不認人,還真是一點兒都不假!”
“不識好歹是不?馬個巴子,老子還不是爲了你啊!”黃順昌竟然滿臉怒氣地吼了一嗓子。
杏花知道黃順昌心裡想的是啥,他並不是擔心被人聽去了隱私話,而是在爲自己在高粱地裡的“慘敗”感到丟份,感到失落,甚至還有些不安……
想到這些,杏花軟了下來,順應道:“好……好,不提那事了。”
“那種私底下辦的事,就只能私底下說,注意影響嘛,特別是你,以後可不是一般的莊戶娘們了,言行一定不可太隨意。”
“八字還沒一撇呢,你這話說得也太早了吧。”
“啥呀,今天下午就定了,我敢打包票!”
“我可沒信心了,都多長時間了呀,今天說定了,明天批了的,一直現在也還是個零,你不會是在逗我開心吧?”
黃順昌轉過臉來,氣呼呼地說:“你咋就能說出這樣沒良心的話來呢?爲了你這事,我跑了多少腿,拜了多少門子,又說了多少好話,你倒懷疑起來了,傷不傷人心呢!”
杏花一看黃順昌把自己的玩笑話當真了,趕忙解釋道:“這不是跟你鬧着玩嘛,你倒是當真了。好了好了,我說錯了還不行嘛。”
黃順昌臉色和緩下來,說:“我只要對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你愛咋想咋想。”不等杏花說啥,他突然問道,“對了,我前天聽說你爹孃住的那地方鬧鬼了,咋回事呢?”
“就是第一夜的時候,外面鬧出些嚇人的動靜來,以後再沒聽說過,像是以已經安靜了。”
“這是咋了這是,你們家咋就老有這些鬼鬼怪怪的事情發生呢?”
“誰知道呢,想想倒是怪瘮人的。”
“杏花,你沒覺得有些事情都是人爲的?是有人故意在裝神弄鬼嚇唬你們?”
“我也這樣想過,可又沒有抓到依據。”
“你就沒看出點破綻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