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愛我,可我卻不能忘記長琴,只有你在我的身邊,我纔會感覺到長琴的存在。”他的目光深沉讓人難以琢磨,嘴角卻始終掛着若有若無的淡笑。
她凝着他,諷刺的笑着“好一個不能忘記長琴,好一個以對長琴的愛爲藉口,長琴若是知道你現在爲了她如此沒人性,沒天良,她一定會後悔愛上你,爲你所做的一切。”
他上前一步,猛然撰緊她的雙肩,抵在殿門之上,不顧一切的脣狠狠地向她壓下來。
她用力推拒掙扎着,他卻箍的的更緊,炙熱的脣割傷了脣,重重的喘息仿若癲狂。
身邊的冰衣欲要做什麼的時候,只覺得胸口一疼,兩側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躍過他們兩人的身軀,跑了出去。
而她在他的粗魯癲狂之下,絕望的閉上眼簾,涔涔淚水,無聲無息落下,溼了他的脣。
那一刻她的眸前閃過太多張的面孔,有他,有他們的兒女,有如妃娘娘,有三哥,甚至還有全天下的黎明百姓,如果她九兒命該如此,那便認命,只要他能活着,只要他沒有死,她狠狠收緊了雙手。
щщщ_тt kān_Сo 隨着她的淚水,他慢慢平復了他莫名的瘋狂,扯她入懷,暗啞的聲音輕輕飄進耳中“是藉口也好,自私也罷,即使長琴怪我,我也要將你留在我的身邊,你即使不愛我,我也會像愛着長琴一樣,愛着你,永不放手。”
這是一種罪孽,她父親造的罪,她自己造的罪,這些罪就讓她一人來承受吧,無論如何,端木辰曦一定活着,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她任由他吻着,只待他吻了夠,在他放開她的那一刻,一陣冰涼劃過她的臉頰,她斂回了眸中的淚水倏然睜開眼睛,對上一雙深邃如鷹的眸子“我可以做你的長琴,做你的皇后,你得先讓我見他一面,我要知道他一切安好”
他拉上了她的手,有些溫暖,脣邊微微一句“我領你過去。”
長清殿
這裡是南靖公主的婉靈公主的寢殿,殿內還亮着燈。
她任由他牽在手裡,她卻感覺不到他的溫度,他的手是溫暖的,而此時她的心卻是孤獨,卻是冷卻的。
長清殿,三個大字映入眼簾,周遭的奴才個個行了禮,隨着千面的揚手,全都退下了。
她扒開了他的手,眸光無神卻有神“這是何處?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他的眉頭稍稍蹙了蹙,脣邊卻帶着若無若有的笑“你不是要見他麼?他就在我的妹妹婉靈公主的殿中。”
她聞知他的話,心上頓時一緊,連忙回眸,她放眼望去,燭光越來越清淅,藉着燭火的反襯在窗紙上的兩道身影正是一男一女。
男的身影熟悉,是他,她一眼就瞧出來了,就算隔着窗紙,只見他的影子,她也一樣能認出他。
女的身影有些陌生,婉靈公主,她曾經借用她的身份回到東晉復仇。
她隨着千面的腳步慢慢的靠近,剛靠近殿門,就聽見一陣清脆的響聲,她一陣揪心,這是杯碎的聲音。
她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一看摔得是官窯的白瓷碗,這才安心。
她再一擡頭,看見端木辰曦正握着身邊一女子的手,那麼漂亮的一雙玉手被茶水燙的紅紅的,而這雙漂亮的玉手正是婉靈公主的手。
她微微一怔,欲要衝過去說什麼的時候,看着眼前如此驚異的景觀,眼前的男子一身青衣粗布,上下一無裝飾淡雅如常,面上滿是傷痕,卻依舊不失他的英俊。
而他身邊的女子,白衣勝雪,暗傳秋波,女子白裙配上男子青衣,再加上二人都是風采翩翩郎才女貌,心底突然冒上來五個字,才子配佳人啊。
這一刻,他就站在她的眼前,卻感覺離他的距離很遠。她也沒有想到,再次見到他竟是這般景象,他爲何會在婉靈公主的寢殿之中,南靖的公主爲何會無微不至的關心她的男人,這其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失了神,也慌了張,而眼前的兩人見她一時出神的望着眼前的端木辰曦與婉靈公主曖昧的一幕。
婉靈公主頓時羞紅了臉,推開端木辰曦,眸光微微帶着挑釁,帶着慌亂的瞟了一眼身邊呆滯着的她,緩緩走到千面的面前“皇兄怎麼這般突然的跑來了,也不讓人通報一聲。”
而她一時間,所有的情緒都涌了上來,只化作一絲嘶啞的聲音,想喚出他的名字,卻喚不出來。
千面發現了她的情緒變化,上了前,對着自己的妹妹稍稍帶了一絲笑“可是打擾你們了?”
婉靈公主面上佈滿了紅暈,羞澀的垂了眸“皇兄說什麼呢?方纔只是我不小心將藥打翻了,燙着了手,婉靈不與皇兄說了。”
婉靈公主的羞澀難耐,脣邊的笑容間暗藏着許多九兒不明的情愫,這些她還沒來得及理清,只聽見一絲久違的聲音“阿木參見皇上。”
隨着他的行禮,千面連忙上前扶起了他“你有傷在身,就不必多禮了。”
“阿木?”九兒咀嚼着他口中自稱的名字,五指緊攥,一陣鑽心的疼痛,眼神定定的將千面兄妹倆鎖住。
千面與婉靈公主面上明顯有了變化,婉靈公主只好垂了眸。
而千面也只好轉了眸,低沉一語“這些回頭再與你解釋。”
九兒愣在了原地,只見端木辰曦那雙淡定的眸子迎上了她,她欲要說點什麼的時候,突然端木辰曦又轉了眸,不再看她,反而對千面問起了話“皇上這位是……”
九兒只覺得自己的淚水己在眸中打着轉,她極力壓制自己,不能流淚。
千面也擰了眉,帶着一絲探究之意的問道“你不認識她?”
隨着千面的話,九兒的心揪得更緊了,只覺得胸口的一絲氣道己生生的堵了起來,只要端木辰曦一句話,便會爆發。
九兒揪着一顆心,費力的提着一口氣去看他的臉,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眸中竟不帶任何的情愫,他的眸中沒有她,他就是那麼淡淡的看着她,不變的淡定從容,卻如同一個陌路人。
直到端木辰曦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後,眸光很快的轉向了身邊的婉靈,終是搖了搖頭。
隨着他的答案,他淡淡的搖頭,九兒再也控制不了內心的情緒,上前猛的抓住了他領口,咬上了牙
“你怎可不識得我,我是你的……”
她的話生生的卡在了喉間,因爲她還記得,她給過他休書,斬斷過青絲,他們己不是夫妻。
她微微斂回一又情緒,聲音變得哽咽“爺,你這是怎麼了……我是九兒啊……你怎麼會不認識我?”
她哭了,在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不爭氣的哭了,她告訴自己不能再流淚,可是還是哭了。
端木辰曦面對她在他身上不停的拍打,搖晃,哭泣,他變得慌亂了“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我……我真的不認識你……”
身邊的婉靈再也看不下去了,邊忙拉起了九兒,一字一句開了口“九兒姑娘,阿木身上有傷,這些天好不容易醒來了,你這樣會弄傷他的,快放手……”
他還受着傷,可他也不能忘了自己啊,她流淚收回了手,搖着頭哭着跑了出去“不……不是這樣的,不是……”
“九兒……”千面也追了上去。
端木辰曦,竟然不認識她,這可是天大的笑話,這也是罪孽麼?她也須承受麼?
即使這也是需她承受的罪孽,那爲何不乾脆,讓她從來沒有遇見過他,不遇見他,就不會愛上他,不會愛上他,就不會這般在意他的眸中有沒有她,也就不會因此這般的痛。
她無力的撲倒在地,看着眼前這片牡丹,臉上竟浮現出淡淡的笑容,是甜蜜,是幸福,是哀傷,是沉痛……承栽了她許多許多感傷。
這一世他說過,無論她去了哪裡?他都會找到她,下一世,他也說過,他喜歡她臉上的笑,他喜歡看她笑,因爲她臉上的笑容就如牡丹般的美,
他說他要深深的記住她的笑容,不管今生,還是來世,他都會憑着笑容,找到她。
而現在,她就站在了他的面前,卻覺得與他的距離己是天各一方,彼此感覺不到心的存在。
端木辰曦,陳曦,你,不管是今生,還是來世,他承栽了她的悲與歡,喜與痛。
她撲在地上,深深呼吸着牡丹的芳香,還夾雜了一抹清冷。
她的眸斬漸闔上,腦海中閃現出與他的第一次見面……端木辰曦是第一個給她溫暖的男人……端木辰曦要她做他唯一的妻子,他的心中一直都會有她的位置……端木辰曦對她的溫情與傷害……端木辰曦對她的笑與恕……五年前所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場夢,竟然就這樣在腦海中匆匆劃過。
“九兒,地上涼,快起來”千面的聲音悠悠的劃過她的耳邊,她只覺得沉。
她擡起淚眸,伸手揪着他的衣領,眸中冷豔的肅殺“千面是你,是你對不對?你把他怎麼了,怎麼了?”
千面揪開了她的手,將她的手緊在了自己的手間“你冷靜些,我能把他怎麼?這一戰中,他身受重傷,就在昨日,在你救出我的之時,他突然醒來了,頭疾發作,還打傷了獄卒,竄出地牢後,他便倒在了這裡,是婉靈發現了她,之後太醫斷定,他是重傷失憶了,忘記了以前所有的事,所以纔會不識得你。”
她哽咽着,顫抖着聲音“他失憶了,你爲何還不肯放過他?”
面對她眸中淚,他卻只能逼迫自己淡淡一語“我說過,他的生死在你,你讓他生,他便可生,從此做他的阿木,你讓他死,我不費吹灰之力便可要了他的性命。”
“給我時間考慮。”她的聲音飄忽渺茫而虛幻,還有掩不住的自嘲,甩開他的手時,她的淚卻使勁的滴落,如泉涌氾濫,怎的都止不住。
北風向着她襲來,將她背後散落着的發漸漸吹起,幾縷紛亂的飄落在了她的胸前。
她顫抖着手輕輕撫過一縷青絲,喃喃自語“斬斷青絲,恩斷義絕”
那一日的絕決,終是在此時此地實現了,他生着,卻不記得她,難道這就是報復她的恩斷義絕。
夫妻五載,競隨着時光而飛逝去,她的身份一變再變,到如今,她已不知自己到底是何人?到底該何去何從?
胸口一陣疼痛的抽搐,她還在猙獰的邁着步子,只可惜,不管她如何猙獰,她都邁不過胸口的痛,她只感覺自己整個人被掏空,身子搖搖一晃,翩然如那被北風摧殘的落葉徐徐飄落在地。
她不知自己是跌落在了誰的懷裡,只覺得有溫度,她卻不想去感受那絲溫度,她只想這般沉沉的睡下去。
一日,還是二日,還是更久……
當她再次睜開眼時,她又回到了那牢籠之中,身邊的一清秀俊麗的丫頭帶着笑的望着她。
身邊沒了他的身影,卻只有千面的來回晃動。
見到她的醒來,千面鬆了口氣,匆匆的趕去上朝了。
“皇上待姑娘可真好?”身邊丫頭輕輕的爲她梳着發。
她脣邊淺淺一笑,卻絲毫沒有在意這丫頭的話“你叫什麼名字?”
身後的丫頭脣邊微微一笑“奴婢蘭心”
她自銅鏡中,細細的看了一眼這丫頭的笑,倒是笑得甜,笑得真,揚了揚脣“蘭心,好聽。”
“這是我主子給我取的名字。”蘭心微微低了眸,眸中有什麼,她卻沒有看到。
但她卻知道了一點“你主子是長琴郡主。”
蘭心擡了眸,眸中什麼也沒有,分明是剛剛低眸之時己斂了情緒,可她還是開了口“姑娘和奴婢的主子面容一樣,甚至有時候的神情也是一樣的,可奴婢卻知道,你不是主子,奴婢第一眼就瞧出來了,主子的眸中只有皇上,而姑娘的眸中完全看不到皇上的影子,反而更多的是痛,姑娘的眼睛就是姑娘的心,眸中有痛,就代表心中有痛,眼中無皇上,就代表心中也無皇上。”
她聽着蘭心的話,笑着點了點頭“你倒是蕙質蘭心。”
蘭心也只是笑笑,順着她的髮絲,問了問“姑娘想吃些什麼?奴婢替姑娘梳好發就去準備。”
“聽你這一提醒,我倒覺着餓了,隨意弄些清淡的米粥吧。”
“是”
這一覺睡得有些累了,她吃過米粥,便離了殿,來到了園子裡賞花。
她喜歡牡丹,卻此時她不願再去看望那些牡丹,倒是來到了這片海棠之中,淡淡的清香劃過她的鼻尖,她卻聞不到一丁點的味道。
“看來你的身子己經好了,都可以出來賞花了。”冰衣的聲音就在身後。
她卻沒有轉身,只是淡淡一語“勞你掛念了。”
冰衣微微迎了上來,尋着她的側顏,沉音開了口“對不起,我不該瞞你,當日我確實在地牢發現你父親將端木辰曦抓回了地牢,可我並不知道他失憶了,現在你知道他己不記得你,你心裡一定很痛。”
她抿了抿脣,脣邊竟是一絲苦澀“失憶對他來說也許是一件好事,也正因他失憶了,千面纔會給他一條活路,我的痛一直都沒停過,而現在只是再加劇幾分而己,我還挺得住。”
冰衣轉了眸,輕輕一嘆“可是他爲何連你也不記得了?”
她轉了眸,微微尋着冰衣的頭上的那隻代表她身份的金叉,淡淡一笑“我當初失憶,不也是忘了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麼?”
冰衣察覺了她的眸光,有些窘態的撫了撫頭上的金釵,依舊說着安慰着她的話“你先前也是失憶,現在不也記起了所有的事了麼?有朝一日,我相信他也會記起這些,記起你的。”
冰衣的話,突然讓她轉了眸,她不再看冰衣頭上的金釵,反而眸中乍現了一絲似沉重又似欣喜的眸光。
半響後,她突然對着冰衣揚了笑“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我當初也是重傷失憶,而後來也慢慢的經歷一些事情,便恢復了記憶,而他……我一定要讓他恢復記憶。”
這話伴着她眸中的自信突然停了下來,化作了一線擰眉“可是現在他的身邊有婉靈公主,我又如何可以接近他。”
冰衣抿了抿脣,微微一轉眸,望向那片海棠之時,冰衣的眸光突然一閃“你放心,這事就交給我吧,皇上不是答應了給你時間考慮麼?你能脫就脫,況且他這些天忙於政事,每天都被朝臣拖在了御書房,他只有晚上的時候,纔會來你的殿中,我負責支開這婉靈公主,你負現接近端木辰曦,讓他早日恢復記憶。”
她欣慰的一笑“嗯,謝謝你冰衣。”
冰衣憋嘴轉了眸“你不要誤會,也不要謝我,我這條命是你的,況且我現在也不是在幫你,我這是在幫我自己,我可不想你成爲皇上的皇后,成爲我最大的勁敵。”
瞅着冰衣的一板一眼,她拍着冰衣的肩膀,也笑了。
陽春三月,也下百海棠開得正豔的時刻,這婉靈公主自小就喜歡海棠,而這片海棠也是先皇花了重金讓人培育而成,每年的這個時候,婉靈公主都會在宮中設宴,款待各位朝臣貴族的小姐來宮中一同賞花。
可今年似乎還沒有想起這回事,冰衣也猜到這是因爲端木辰曦的緣故。
海棠嬌豔的綻放在冰衣與婉靈公主的面前,可今日冰衣卻從婉靈公主的臉上看不到任何對海棠的喜愛之情。
婉靈公主心不在焉的小抿了一口茶水,微微開了口“皇嫂今日怎麼突然之間約婉靈出來賞花?”
冰衣笑笑,眸光灑向那一片嬌豔的海棠花“本宮見着這園裡的海棠花開得正豔,想着公主最喜歡海棠了,可是這都快過三月了,還不見公主設晏款待貴族小姐一同賞花,本宮也是擔心這海棠花再過幾日便會謝了,所以今日便讓人在園子裡備了些茶點,我們邊賞花,邊喝茶。”
婉靈公主隨着冰衣的話,眸光微微落在了那一遍驕豔的海棠花之上,一簇簇,一朵朵,還真惹
人憐愛。
婉靈公主脣邊現了笑“可別說,今年的這海棠可真漂亮,如若今日不聽皇嫂提醒,我還差點忘了這回事?今年的賞花宴,只怕是辦不成了。”
冰衣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擰了眉“公主此話是何意,這不還有幾日麼?這海棠花又沒謝,爲何會辦不成?
婉靈公主輕輕一嘆“皇嫂又不是不知道,阿木身受重傷,這纔剛剛恢復,這些日子我的心思全在他的身上,己經無暇來設宴了,今年的賞花宴,就此作罷吧。”
冰衣微微抿了抿脣,輕輕的撫上了婉靈公主的手,聲音帶着些低沉“公主,你不要怪本宮多話,這阿木,在公主的心裡你是清楚的,他不是別人,他是東晉的皇帝,雖然現在失了憶,但是終有一天會記起這些事。”
冰衣手上一顫,面色沉了下來“在婉靈的心裡,他只是阿木。”
冰衣收回了手,自然看出了婉靈公主的心思,她也知道,千面也一定看出了婉靈公主的心思。
這一次千面並無意放過端木辰曦,這一切都只是爲了留住九兒,爲了如婉靈公主的願,婉靈公主自小體弱多病,而千面又只有這麼一個妹妹,現在婉靈公主己愛上這東晉的皇帝。
如若他要殺了東晉的皇帝,定會傷了婉靈公主的心,婉靈公主是他的心頭肉,他縱然不會這般做,現在東晉皇帝失了憶,千面忐忑不安的心自然得放下了。
冰衣瞬間斂回了自己的情緒,稍稍自心中長長一嘆“這才幾日,公主可是愛上這東晉的皇帝了?”
“我……”婉靈羞澀的垂了眸,欲言又止。
冰衣抿了抿脣,帶着一絲探究之意的問道“公主可清楚?這東晉皇帝心裡只有一人,那就是九兒。”
婉靈公主心上一緊,擡了眸,眸光卻乍現一絲慌亂“那又如何,至少現在他心裡裝的是我,是我婉靈,待他傷好了,我便會讓皇兄爲我們賜婚,到時生米煮成熟飯,一切都水到渠成,況且皇兄馬上就要娶那個女人爲後了,她做了皇兄的女人,還如何與我爭阿木?”
冰衣心上一痛,咬上了脣“她若是不嫁你皇兄呢?”
“那也由不得她……”婉靈脣邊邪邪一笑,止了口中的話,眸光卻直直的停留在冰衣的表情之上。
冰衣瞬間躲了她的眸光,她脣邊又笑了笑“婉靈知道,皇嫂在擔心什麼?皇嫂在擔心她若是成了皇兄的皇后,皇嫂可就失寵了。”
“哐當”一聲響,冰衣手中的茶杯滑落至桌上,瞬間淋溼了她的衣角,冰衣反應過來,連忙慌亂的去撫住杯子,恰巧將手邊的茶點倒一股腦的打翻在地。
婉靈面上一緊,連忙起身“皇嫂莫怪,是婉靈口笨惹惱了皇嫂,有沒有燙着?”
身邊的奴婢也擁了上來,連忙收拾,對待婉靈公主的慰問,她搖搖頭“本宮無事。”
婉靈心下了嘆,抿脣開了口“既然皇嫂無事,這茶點也打翻了,今日就這樣吧,婉靈告退了。”
婉靈公主要走,這可不行,她此次就是爲了拉住婉靈公主替九兒爭取時間接近端木辰曦,現在只怕九兒也在進行了,如若,現在讓婉靈公主回殿,只怕會壞了事。
冰衣連忙朝身邊的丫頭使了個眼色,倒在丫頭的懷裡,身邊的丫頭連忙叫出了聲“娘娘……娘娘……你怎麼了,娘娘……”
丫頭的聲音讓婉靈公主頓住了腳,轉身見冰衣昏倒,連忙慌亂的迎了上去“皇嫂,你怎麼了,快,快傳太醫……”
而這邊的九兒,今日趁着冰衣將婉靈公主約出去園子賞花,她偷偷的潛入了公主的寢殿之中。
殿中好似無一人,有些安靜,她稍稍猶豫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掀開裡間的皮簾,房間內並不顯昏暗,她悄悄進去,繞過門口的白玉屏風,看到坐在案前寫着什麼的端木辰曦。
只見他按住胸口,輕咳了幾聲,端起手邊的茶水小小的輕抿了一口,又放回了原處,
看來這次他傷得不輕,他身上的傷還沒好,而此時,他寫字的樣子,還和以前一模一樣。
她暗自裡,深吸了口氣,稍稍擡了擡聲音“在呢?”
書案前的他聞聲,連忙收起了筆,將手下的紙張連忙用書卷掩藏了起來,微微擡起眸望向她,眸中卻纏着一絲慌亂“你是昨晚與皇上一同過來的姑娘?”
她覺着他方纔的神情有些怪異,再聽到他開口的聲音,突然之間覺着他不識得自己,整顆心都涼了。
她迅眨了眼,點點頭“嗯,我昨晚是來過,可你卻不識得我了。”
“實在抱歉,婉靈說我在一次戰亂之中受了重傷,如今落了失憶,我與姑娘可曾認識?”他起了身,也不知手下在收拾什麼?她也沒看得明白。
可曾認識?這話問得如此的沒良心,她真想迎上去給他兩個耳光,讓他想起這一切,她實在是沒有想到,他們之間竟然也會出現這樣的話題,他們之間竟然也會遇到這般的糾結。
她抿了抿脣,似乎在剋制自己的內心的行爲“你與我豈只認識,你與我還是……”
有些話她終是難以啓齒,她還能說,她還是他的妻子,他們還是相濡以沫的夫妻麼?
她微微定眸,迎上他眸中見到她時,那可恨的淡定“你當真不認識我了?”
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一絲的波瀾,脣邊若有若無的一笑“我現在頭腦裡是空白的,只記得婉靈在我昏迷時,是她在我身邊照顧着我,可姑娘,我實在是抱歉,絲毫沒有印象,但從姑娘的眼中,我看得出,姑娘與我認識,我們是朋友麼?”
這樣的問題,她似乎不想去解答,她難以說出她是他妻子的話,難道就要承認她是他的朋友麼?
她只能無奈的轉了眸“你說是朋友就是朋友吧。”
他微微笑了,轉身把整理好的書卷轉身放回了書閣之上。
她也慢慢的靠近他,眸光似在好奇的尋找些什麼?書案前己被他收拾得光光的,什麼也沒有,只有筆落下之時,落在桌面上的一滴墨跡,而這絲墨跡似乎是在他見她進來之時隨笑掉下的。
她尋着那絲墨跡一問“你剛纔在寫什麼來着?”
他轉了身,舉起手還在整理書閣之上的書卷“只是閒着無聊練練字。”
“那你寫的字呢?能讓我瞧瞧麼?”她好奇一問。
她的話剛落,書閣前的他突然手上一僵,手上的書卷全掉了下來,灑了一地。
她連忙迎了上去,上下打量着他,見他撫着胸口,似乎是牽動了傷口,連忙扶着他,在接觸到他的手指的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了,是他,就是他,感覺一點都沒變,但爲何他會記不起她呢?
她不敢再想下去,尋着他臉上的痛意,她抿了抿脣“你身上還有傷,不宜下牀操勞,還是回榻上歇着吧。”
她輕輕的扶他慢慢的至牀榻之上,見他依舊撫着胸口,面上陣陣痛意,這顆心依舊爲了他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好似不方便動手檢查他的傷口,但是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把衣脫了。”她癟癟了嘴,急切一語,雖是有些直接,但是她只想保留對他一慣說話的態度。
“什麼?”他的聲音在出口之時,她明顯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驚詫,從前都是她替他更衣,現在他卻對她有了男女有別的心。
她只能暗自一嘆“我說把你的衣服脫了。”
他微微擡起了眼“這……這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哪一處,我沒見過,還學起文人,害起臊來了,我跟你說,就算你把我忘了,但有些事,終規是事實,既是事實,那就一輩子都改變不了。”
她似乎沒了耐性,見着他這般拒她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她就難受,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伸手探入了他的領口,不管他是如保看待她,也不管他此時表情變化,她只管替他解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