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尷尬,而此時的玉馨公主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陌璃的話雖是無心,卻讓她聽來是有意,她身爲正妃,卻不知府裡的爺有胃痛之事,而弄巧成拙從一個妾室的口中變爲了一絲笑話。
突然,手上一緊,端木辰曦的聲音漸漸在耳邊響起“勞煩王妃了,本王這已經吃過了,你身子本就不好,這夜間涼,應當在房裡好好歇息。”
隨着手上傳來的一絲溫暖,她頓了頓,半響後,她微微頷首“妾身多謝爺關心,也多謝妹妹提醒,明日妾身一定會早一個時辰將燕窩粥送來,既然今日爺己經用過了,那妾身先行告退。”
說罷,她端着那碗精心準備的燕窩離開了,關上門的那一刻,她的心聚見一絲寒涼。
而此時的陌璃卻眸光落在了端木辰曦的面容之上,這時她見他的眸光有了一絲閃動與憫柔,這絲憫柔,卻讓她漸漸感到害怕。
當他回了眸,對上她的水眸之時,她身子一顫,迅速轉眸,脣邊扯出一絲不自然的笑意“姐姐這是生氣了麼?”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語氣冰冷的轉了身“快回屋去吧,瑤兒沒見着你,又得哭鬧了。”
她頓時心上一緊,尋着他的背影,無奈行禮“是,妾身告退。”
碧波殿
殿門被推開的那一剎那,殿內所有的奴才都紛紛行禮離去。
玉馨公主直入桌前,緩緩坐下,雙目空洞,一句話也不說。
隨着桌上一聲哐當響,那碗被棄的燕窩被青蓮狠狠的甩在了桌上“公主,這陌夫人欺人太甚,您難道要一直這樣忍下去麼?”
“她是爺的心頭肉,我又能如何?”她斂回了思緒,細細的揉着那雙被燙到的玉手。
自小含着金鑰匙長大的她,這是她第一次學做燕窩粥,由於初次下廚,將手燙着了,她也只是悶哼一聲,因爲心裡是甜的,她一想到她能替他做些什麼,她就無比的高興,只可惜,事實卻不是她想像的那般甜蜜。
青蓮蹲了下來,含淚看着公主受傷的手,哽咽道“公主,你看,你爲了爺,手都傷成這樣了,不行,我得寫信告訴皇后娘娘,公主不能這樣被人欺負。”
她心上一驚,低斥道“胡鬧,母后身子本就不好,況且她還是爺的長姐,若是讓母后知道這些,母后一定會責備爺的,我不想母后爲了我與爺鬧不和,她可是最疼愛這個弟弟。”
“公主……”
“好了,你先退下。”
清雅殿
這裡是清雅殿,府裡的大多數人都不記得這裡叫清雅殿了,殿中除了一名叫玉瑩的丫頭,基本上無人問津。
這個叫杜念心的女人,曾經深得府裡爺寵愛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現在竟是如此下場。
早在府裡王妃過世後,府裡的爺就將她囚禁於此,下令不得她邁出殿半步,她一直過着漫無邊際,看不出日出,也看不到日落的日子。
一日復一日,一年復一年,邁過多少個春夏秋冬,她就如一件棄物般的被扔棄在此,也漸漸讓人淡忘了。
她靜靜的倚靠在窗前,以前那幾年,她還會哭着鬧着吵着,要他放她出去。
而現在她也己經消停了,每日隔着被密封的那道窗口,聽聽風聲,聞着院裡的芬芳,漸過百花盛開的春天,淡過燥熱難耐的酷暑,傾聽那果實豐收的金秋,想像那白雪紛飛的寒冬。
思緒就在那一瞬間,突然肩上一緊,她轉了身,面色微微一怔“怎麼是你?”
“怎麼?見過本宮很不高興麼?”端木辰皓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她四下張望着,尋找着,卻依舊不見任何可以出入的地方,慌亂急切的問道“你是從哪裡進來的?”
他沒有說話,只是笑着揚了揚手裡的那一串鑰匙。
杜念心眸光一閃“你怎麼會有這裡的鑰匙?快給我鑰匙讓我離開這裡,離開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給我鑰匙……”
她的情緒開始急促起來,跳着腳,揚着手,攀着端木辰皓的手,想奪過他手中的那串她夢寐以求的鑰匙,因爲只要有了這串鑰匙,她便可以離開這裡,永遠離開這個她再也呆不下去,暗無天日的房子。
卻不料,每次她跳起來搶奪他手中的鑰匙,都是空手而歸。
“想要鑰匙麼?”他擡起她的下頜,溫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臉上。
“你想做什麼?”她雙手抵着他的前胸,眩惑不知措。
“你說呢?”他冷笑道。
“你……”還未待她將話說完,一邊是下頜的痛楚,一邊卻是他突然覆上的脣的炙熱。
這一瞬,她極其厭惡他的吻,若不是因爲他佔有了她,還讓她懷上了他的孩子,她也不會被陌璃那個濺女人利用,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她狠狠的在他懷裡掙扎,而他卻是抹了脣上遺留的那一絲吻跡,淡淡一笑“若是想要本宮手裡的鑰匙,你就速速過來取悅本宮。”
“你……”她的眸光狠狠的瞪着他。
只是現下的她己別無選擇,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她要離開這裡,離開這個暗無天日的房子。
她自心底深深的吸了口氣,現在什麼她都可以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如何離開這裡。
她踮起腳,快速的吻上他的脣,輾轉過後,她只覺一股碩大的推力襲來,身下一踉,她被他壓在了地上。
待一番死魚般的風雨過後,房中春光一現。
她邊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裳,邊說道“現在可以將鑰匙給我了麼?”
他輕輕的挑起她光潔後背的縷縷髮絲,邪邪一笑“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手上一僵,狠狠的絞着他的視線“你……”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翻身又將她壓在了身下“只要你乖乖聽話,本宮一定會如你所願。”
她伸手擋住了向她壓下來的胸膛“你到底要我做什麼?我現在還能爲你做什麼?”
他脣邊輕輕一笑“讓玉馨公主死在四王府。”
聞之,她心上一緊“可笑至極,還是你瘋了,你好好看看,我現在被關在這裡,出不去,那個女人也進不來,我又如何能讓那女人死在府裡。”
“心兒,這些年可是把關糊塗了,在本宮的眼裡,你一直是個聰明的女人,你也不好好想想,這女人死在府裡,也只有你被關在這裡的情況,纔不會讓人懷疑到你的身上。”端木辰皓邪笑着道。
“你想利用這個女人的死來對付四爺。”杜念心眸中乍現一絲慌亂。
端木辰皓起了身,背對着她,淡笑出聲“難不成你現在心裡還念着他。”
杜念心手上微微一顫,半響後,搖了搖頭“沒有,我現在能夠想的就是能與爹爹安全離開這裡。”
端木辰皓轉身定定的望着她,笑着點了點頭“那就好,按照本宮說的去做,事成之後,本宮便讓你父女重聚。”
她眸中含着一絲淚浸的瞪着他,一字一句開了口“務必請太子殿下記住你的承諾,這可是我替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這一刻,杜念心的眸中閃過許多張面容,她這一生算是毀了,毀在了自做孽之上,現在她能做的就是,將爹爹接回自己的身邊,好好的照顧他。
皇宮,雲裳宮
這裡是東晉皇上特意爲婉靈公主準備的行宮。
雖然她是質子,但是東晉絲毫不敢對她怠慢,不管是吃的,還是住的,那都是最好的。
雲裳宮就如名字一般的美,正值陽春三月,鮮花開得最豔的時候,最顯眼的還是那一片片雪白的梨花,她雖喜牡丹,爲了不讓人察覺,她故意吩咐人將園中的那片雪白成爲主色。
“回來了?”婉靈公主正一筆一畫的描着眼前的山水圖,身旁的雪衣靜靜的在一旁替她研墨。
“回公主的話,冰衣昨日混入四王府中,從下人的言論中打聽到,府裡的王妃是朝陽國的玉馨公主,剛嫁入府中不久,側王妃己被府裡的爺囚禁,大多數奴才這幾年都沒有見過這個側王妃,而這個陌璃,則是四爺早在三年前所納的妾室,府裡的小郡主也是由這個妾室帶大,而四爺對她也是寵愛有加。”
突然她手上一僵,微微擡眸看向冰衣“三年前?”
冰衣抿了抿脣“他們說自從你走後,府裡的小郡主夜夜哭個不停,也只有這個陌夫人能哄好小郡主,再加上小郡主自小身子弱,陌夫人又是學醫之人,這些年小郡主在她的關懷照顧下,身子逐漸有了好轉。”
冰衣的話又讓她陷入了思緒之中,手中的筆也漸漸的落在了那副己快完工的山水圖之上。
一旁的雪衣心上一緊,連忙拾起山水圖上的墨筆,只可惜無法再挽回了,圖己被破壞,她也只能朝心裡輕輕一嘆。
轉眸看向一動不動的公主,她搖着她的手喚道“公主……公主……你怎麼了?”
隨着雪衣的叫喚,她漸漸斂回了思緒,抿脣搖了搖頭“我無事。”
雪衣輕輕的扶她坐下,輕輕一嘆“公主你也不要多想,冰衣都說了,現在這個小郡主身子己經有了好轉。”
她點了點頭,小雨瑤的身子隨她,自小畏寒,自然從小身子就不好,她兒時就是體弱多病,幸好有孃親一直守在她的身邊,而現在的小雨瑤,沒有喝過一口她的奶,她也不能天天的守在她的身邊,心裡漸漸染上一層悲寒。
她輕輕的接過雪衣爲她倒好的茶,輕抿了小口,耳邊又響起了冰衣的聲音“公主,冰衣還發現一件事。”
她眸光一閃,而後冰衣就湊到她的耳邊,一一道來。
只見她脣邊拉扯的弧度越來越大,輕哼了一聲“哼,端木辰皓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就在冰衣欲要開口時,殿外響起了一絲尖銳的聲音“婉靈公主可在?”
她與兩丫頭對望了一眼,使了個眼色,讓雪衣開了門。
進來的是一位身材細小的太監,有點熟悉,琢磨了瞬間後,她纔想起,這名太監是狗皇帝身邊的奴才。
她漸漸起了身,微微笑了笑“原來是連公公。”
連公公立住後,連忙彎腰行禮“老奴參見婉靈公主。”
“公公前來所謂何事?”她面帶微笑的問道。
“老奴前來是告知公主一聲,明日皇上在圍場狩獵比賽,皇上特意命老奴來通知公主,請公主一同前往觀賽。”
圍場守獵,她不禁心裡微微一顫,瞬間斂回了思緒,還是保持着那一抹笑“請公公回稟皇上,婉靈這就準備。”
“那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待連公公走後,她眸光閃過一絲光芒“冰衣雪衣,你們要切記明日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們都不能讓人發現你們會武功。”
“公主懷疑皇上有意查探你的身分。”冰衣雙眸直直的絞着她的視線。
她漸漸走向窗口,眸光有了一絲飄遠“不管他用意何爲?至少我現在是質子身分,如若我身邊跟着兩個武藝高強的婢女,一定會生得狗皇帝的懷疑,到時只怕會連累南靖國,而且當年刺殺我的福祿等人無一回朝覆命,這就說明我還活在這世間,狗皇帝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在派人四處找尋我的下落,如若讓他揪着這條線索不放,那我們的身分很快就會暴露。”
“所以公主讓我們不顯露身懷武藝,是爲了降低皇上對你的戒備。”冰衣眸光湛湛。
她點了點頭“只有他對我降低了戒備,那往後我們的行動就會方便順利些。”
“是,我們一定謹遵公主之命。”
皇家圍場
薄霧濛濛,空氣中涼意瀰漫,皇家圍場險峻羣山,巍峨磅礴,聽聞這皇家圍場佔地廣闊,森林裡有衆多的珍奇異獸,今日一見,讓她有些不禁驚歎。
看着這大好河山,心中感概萬千,江山如此秀麗,難怪有人爲它前赴後繼,只爲做這天下的主人。
隨着她的到場,衆多王孫公子已蓄勢待發,個個都想成爲今天的狩獵冠軍,以博得皇上另眼相看,更主要的還是大家都聽聞南靖的婉靈公主也會一同來觀賽,個個都卯足了勁。
該來的差不多都來了,最顯眼還是那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而她的眸光卻是隨着那小雨瑤移動,雖然有着距離,但是她那顆心好似己經深深的隨着小雨瑤而上上下下,小雨瑤笑,她就笑,小雨瑤嘟着嘴的時候,她就會擰着眉。
“瑤兒,快,快上皇爺爺這來。”皇上笑着向小雨瑤招手。
小雨瑤從陌璃的手中掙開來,跑着跪在了皇上的面前,乖巧道“瑤兒拜見皇爺爺,皇爺爺萬福金安。”
“乖,瑤兒這張小嘴可是越來越甜了。”皇上輕輕的將她抱在懷間,在她的小臉上輕輕的摩娑着。
這一幕在她看來,是多麼的痛,她的女兒竟然與她的仇人如此親密,她卻無能爲力,她緊緊的收緊指尖,那一刻,她覺得快要窒息了。
也就在那一刻,小雨瑤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輕輕響起“漂亮姐姐也在啊?”
她一愣,漂亮姐姐,是小雨瑤在喚她,當她轉眸望過去時,小雨瑤正笑着看着她,她的女兒對她笑了,三年了,她錯過了小雨瑤多少個第一次,小雨瑤牙牙學語的時候,她不在,她喚第一聲母妃的時候,不是她,這絲甜甜的笑容,她好似己經等了好久,好久。
皇上蹙了蹙眉心“哦,瑤兒認識婉靈公主。”
她一愣,迅速斂回思緒,微微一笑“回皇上的話,婉靈與小郡主有過一面之緣。”
她欲要起身,向小雨瑤伸手捏捏她的小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太子端木辰皓的聲音“父皇,圍場賽事一切安排妥當,還請父皇下令指揮,拉開賽事。”
皇上將小雨瑤抱了起來,一聲令下“好,衆愛卿聽令,今日乃是一年一度的守獵比賽,奪冠者,朕賞銀十萬兩,還有你們期盼以久的震天弓。”
衆人聞知,個個開始欣喜雀躍起來,話說震天弓是十大名弓之一,威力震鑠古今。
東晉先皇創國之時,箭法了得,在率軍抵抗敵軍入侵時,敵軍派出麾下最得意三員大將龍、虎、鳳出陣。
先皇臨危不亂,持震天弓三箭連發,龍、虎、鳳應聲倒下,至此,震天弓揚名天下。
流古至今,也是衆人心目中所想。
隨着皇上的一聲令下,各小組開始行動起來。
太子端木辰皓爲第一組,三王爺端木辰軒自然是第二組,四王爺端木辰曦爲第三組,接下來的就是貴族公子帶隊。
其中有羅麟將軍的長子羅簫與信候的二公子史威謙,上官家的上官宇,是這些王孫貴族之中,皇上所看好的幾位公子哥,所謂青出於藍勝於藍。
“婉靈公主可否賞臉與本宮同行?”太子端木辰皓一臉笑意的看着她。
聚然間,她好似成了衆人的交點,太子相邀,若是不答應,豈不是抹了他的面子,若是答應,她要與這個男人同騎一匹馬。
她眸光輕輕的瞟向另一頭,端木辰曦正湊到陌璃的耳邊,說笑些什麼?心裡又是一陣痛,竟然一下子忘記了太子正向她相邀。
雪衣見她心不在焉,便搶了先回話“太子殿下見諒,公主自小身子弱,只怕……”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端木辰皓狠唳的望向她,打斷了她的話“難道你認爲本宮無法保護好你家公主。”
隨着端木辰皓的一絲狠唳,婉靈才斂回了思緒,低斥道“雪衣,不得無禮。”
“是,公主。”雪衣望了一眼冰衣,無奈的微微低了頭。
她輕輕的走下了臺階,衝他嫣然一笑“謝謝太子殿下相邀,婉靈也正有此意。”
端木辰皓心上一顫,欣喜若狂的向她伸出了手“公主請。”
一瞬間,她被他扶了馬,就這般近距離的坐在了他的懷裡,雖然有些不適,但是她自心裡告訴自己,得忍,端木辰皓本來就在她復仇計劃之中,爲了復仇,她能不惜一切代價。
沒走幾步,身後卻傳來了一絲緊促的馬蹄聲,她尋聲望去,是端木辰曦與端木辰軒。
端木辰曦在馬上還是一如既往的英姿颯爽,她不敢再看下去,因爲他身下正是閃電,閃電非一般的馬,若是讓閃電察覺出什麼?那她的身分隨時都會暴露。
“二哥,莫怪臣弟多嘴,如今你美人在懷,只怕這次比賽你會敗在臣弟與四弟之下。”端木辰軒突然在她的身邊停了下來,聲音帶
着一絲挑釁。
端木辰皓面色有了一絲改變,摟着她的手更緊了一分“三弟錯了,如今本宮有了婉靈公主的協助,本宮一定會事半功倍,等着瞧,震天弓一定是本宮的囊中之物。”
說罷,他飛起馬鞭,帶着她揚長而去。
她這才心下一嘆,隨着他進入了一道樹林之中,良久,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前面的雜草中傳來,後面還有急速追趕的聲音,“抓住它,別讓它跑了!”
正在她詫異間,一隻白色的小小身影如一隻離弦的箭從草叢中射出,而且它的周圍還插上好幾支箭,當她回頭望去,後面追趕的人大概有五六個人,有的拿着弓箭,有的還拿着那種捕獵用的絲網,只怕都是爲了這隻白色小身影而來。
“公主喜歡麼,本宮給你獵下它如何?”他的聲音自她的耳邊溫柔的傳來,氣息輕輕的拂在的脖脛之上,似乎有着些許曖昧。
當他要湊近她時,她心裡一顫,眸光一閃,微微一個閃躲“不要……”
聚然間,她轉眸對上他的雙眸之睦,面色一紅,這才發覺自己的方纔的舉動太過激動,頓了頓,微微一笑“婉靈謝謝太子殿下,只是婉靈害怕殺戮,害怕血腥。”
“既然這樣,公主就自行蒙上眼睛,不要濁了公主的眼。”
他的聲音剛落,她只好輕輕的閉上了眼,只聽見一聲嘶吼,那小小的白色的身影就這樣成爲了他的襄中之物。
而圍場的外圍,年邁的皇上懷裡正摟着小雨瑤,陌璃守在一旁輕輕的喂着她吃糕點。
好一副三世同堂的畫面,在冰衣與雪衣眼裡,卻帶着一絲諷刺,她們自奉千面之命守護在玉玲瓏身邊,也就是現在的婉靈公主,玉玲瓏將所有的一切都告知了她們,現在在她們看來,這皇帝雖是一面和藹,這骨子裡卻讓人覺得卑賤。
“瑤兒,你說這次誰會勝出?”皇上輕輕的拍着她的小身板,哄她入睡。
瑤兒輕輕的玩弄着他的鬍鬚,嬌氣的說道“當然是瑤兒的王父,瑤兒相信王父。”
皇上一陣大笑,而後將手中的瑤兒遞給身邊的奶孃,待奶孃將小雨瑤抱走後。
他輕輕一嘆“瑤兒倒和她王父一個樣,當年,她王父像她這般大的時候,他經常隨朕來這裡守獵,每一次容妃問他,誰會勝,他總是說,朕會勝,他說他相信朕。”
“父皇可是又想母妃了。”陌璃輕輕的遞了杯茶至他的面前。
他接過茶水,眸光有了一絲渙散“她都走了十幾年了,每次只要朕來到這裡,朕都會想起她。”
陌璃輕輕的抿了抿脣,皇上尋着這裡的一草一木,他的記憶彷彿又回到了以前,每年的守獵,他都會與她一起來,每一次他都會爲了她獵下她最喜歡的獵物,只爲了換她一笑。
見到她的笑容,他才感覺,他離她的心又近了一步,而現在,己經沒有了機會,不只她無法再來了,他也再獵不動了。
他漸漸斂回了思緒,衝着陌璃淡然一笑“陌璃,你嫁入王府也有些年了吧,你可不能一心只放在瑤兒身上,自己得加把勁,曦兒若是待你不好,你跟朕說。”
陌璃抿脣,微微一笑“謝父皇,爺待陌璃很好,只是瑤兒身子自小就不好,陌璃不敢怠慢。”
誰都不知,四爺爲何會待她好?只有她自己清楚,雖然每日他都會來她的雲香殿,但是她始終在他的眼裡看不到她的身影。
“當年之事,多虧了有你。”皇上眸光一瞬一瞬的看着她。
她突然身子一顫,帶着一絲心虛道“替父皇排憂解難,那是陌璃該做的。”
皇上環顧了一眼身邊的奴才,自然明白她在顧忌什麼?聲音稍稍放低了些“這些年苦了你了,曦兒終究還是放不下那個女人,給他點時間,他會看到你的好的,在府上,你也要好好與玉馨公主相處,玉馨公主心地善良,性情柔順,想必她也不會爲難於你。“
“是,陌璃一定會謹記父皇的話。”說罷,她沒有再看他,而是端起茶水,輕輕一抿。
也就在這時,突然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待那人下馬後,他滿手是血的跪在了地上“啓稟皇上,太子殿下與婉靈公主遇刺,現在下落不明。”
皇上的身子微微顫了顫,站起了身“快,快命人四處去找。”
“是”
“公主……”雪衣雙手捏得緊緊,自心裡輕輕一嘆。
冰衣猛的握上了她的手“雪衣,記住公主的話,沉住氣。”
圍場越來越顯得慌亂,尋着高空中的那絲日頭快要高照入正午了,圍場內依舊沒有傳出任何的消息。
皇上來回在外圍踱着步子,突然圍場深處攙扶出幾道人影,馬上馱着的青色的長袍竟讓雪衣眼中頓時一亮“冰衣,快看,那人是太子,公主呢?”
“沉住氣,先看看再說。”冰衣依舊淡定的拉着她的手。
皇上匆忙的迎了上去,握着深負重傷的端木辰皓,擰眉喚道“皓兒……皓兒……”
端木辰曦因失血過多,己陷入了昏迷之中,瞬間就讓太醫擡去了行宮。
皇上氣喘噓噓的朝着地上跪着的幾人怒吼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羅簫乃羅麟將軍長子,他右手長劍垂地,左手緊捂着左胸腹處,一把軟劍透體而過垂落在他的前胸後背,鮮血怵目驚心地渲染在青衫上。
可他依舊忍着傷口傳來的疼痛,臉色蒼白,戰戰兢兢道“啓稟皇上,屬下無能……未能保護好太子殿下,現在……現在連四爺與婉靈公主都雙雙……下落不明。”
“什麼……四爺……怎麼會?”陌璃眸光閃過一絲驚慌,一個身子不穩,晃在桌邊,將桌面上的茶杯哐噹一聲全全砸在地上。
羅簫聲音虛弱的繼續喘息着“太子殿下與婉靈公主被刺客所困……四爺與三爺前來相救……誰知刺客人數太多,三爺救下了深負重傷的太子殿下,而四爺與婉靈公主被刺客逼入密林之中……與我們失去了聯繫,只怕……凶多吉少。”
陌璃不敢相信的聽着他口中字字句句道來,眼角幾滴清淚紛紛落下,突然感覺身子漸漸無力起來,不受控制的雙腿一軟,眼前聚然一黑,如空中殘葉一般的緩緩墜地。
“夫人……夫人……”
皇上看了一眼地上的陌璃,伸手扶着自己的胸口,揮手下令“來人,將陌夫人與小郡主護送回宮中,調遣三萬禁軍進入密林尋找四爺與婉靈公主。”
“是”羅簫從地上站了起身,強忍着傷勢,又再一次帶着人衝入了樹林之中。
不遠年的一白一黑的身影,直直的注視着這一幕。
“冰衣,你還能沉住氣麼?我不管了,我要去找公主。”雪衣用力的甩開了她的手,她不能就這樣讓公主身陷險境,現下她也管不了那麼多,她就是不能讓公主有事。
誰知沒走多遠,背間一緊,她被點了穴道,突然眼前傳來了一道冷冷的視線,直直的絞着她“雪衣,你若是再這般衝動,我這就將你打暈送回宮中。”
“你……”雪衣一氣之下,惡狠狠的看着她。
冰衣透過她的狠唳,輕輕的撫上她的手,緊了緊,衝她點點頭,此時的眸光閃過一絲深沉“皇上己經派了人去尋找,我們現在不能亂了陣腳,聽話,一切聽從公主的吩咐。”
“可是公主現在有危險,而且下落不明,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們該怎麼向公子交代。”雪衣擰着眉直直的望着她。
冰衣轉了眸,淡淡一語“放心,相信我,公主會沒事的。”
她知道公主一定會沒事的,她敢肯定,公主這次的猜測一定沒有錯,這次刺客是皇上所安排。
那她們自然要沉住氣,現下她更加放心公主的安全,公主與四爺只是暫時與外圍失去聯繫,一定無性命之憂。
她靜靜的觀察着皇上的一舉一動,面容之上的表情變化。
雖是一副百感焦急的模樣,但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她甚至有些輕嘆他的狠心,下血本,爲了試探公主的身分,竟然不惜對自己的兒子下此毒手,太子端木辰皓竟會傷得如此之重,可見這皇上的心到底有多深不可測,這樣更讓她覺得公主的復仇多了一分難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