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面上幾波抽動,擡手扒開了他的手,咬了咬脣“你堂堂的三王爺向我一介民女索要補嘗,這不是有失身分麼?再說了,我孑然一身,我拿什麼補嘗你這個王爺才合適呢?”
“你並非孑然一身,你不是,不是還有自己麼?”端木辰軒面上飛快泛上了一絲紅暈,難爲情的轉了眸。
“我……”聞知他的話,九兒自知他話中的意思,不管是現代,還是現在穿越的古代,她這惹下桃花劫的運氣是絲毫沒有削減。
她還記得清清楚楚,自己是玉狐狸的身份之時,合夥人之中,就有人對她情意綿綿,只可惜她只愛陳曦一人。而現在眼前的端木辰軒也亦是如此,她的心裡己再也容不下任何一個男人,因爲她的心中滿是陳曦又亦是端木辰曦的足跡,任誰都無法走進。
這一世終究註定是要辜負他的一片真心,欲要說出自己心中對他的情感只是兄妹之情時,門外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如若三哥需要找個夫人相陪,我倒是可以幫你,明日我知會母妃一聲便成,只是九兒是我的人,怎能用她來補嘗三哥呢?”端木辰曦偉岸的身軀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九兒與端木辰軒目光灼灼的向他望去,針對他的話,九兒一臉驚詫與難爲情“我……”
還未待她將要說的話說完,鐵青着臉的端木辰軒倪了一眼九兒,面容幾絲抽動,將九兒攬至懷間,喝聲道“九兒什麼時候就成了你的人了,你們沒有拜堂成親,就沒有夫妻之名,那就說明我還有機會。”
九兒落入他的懷中,絲絲彆扭,擡頭倪着他的怒顏,掙扎了幾下,誰知欲要對端木辰軒說什麼的時候,身子一陣拉扯,又落入了另一個懷抱,溫暖的大手穩至她的纖細的腰跡,絲絲熟悉。
待她反應過來之時,端木辰曦的聲音沉沉傳來“沒有夫妻之名,有了夫妻之實算不算。”
話落,兩兄弟怒火相向,九兒微感腰跡的溫暖大手緊了幾分,一陣力道而過,隨着腰跡上大手的離開,她聞到了一絲深深的火藥味。
“端木辰曦,你這個流氓……你竟敢這般對待九兒,我殺了你……”說罷端木辰軒一隻手掐住端木辰曦的脖子,將他襲在牆上。
隨着端木辰軒的手上力道漸增,端木辰曦呼吸開始困難,頓時光滑的額前暴露出了粗大的青筋。
九兒心上一緊,頓時面容失色,連忙抓住端木辰軒的手,滿臉焦慮與懇求“不要……哥哥,你快鬆手,鬆手啊……”
端木辰軒轉眸對上她淚光閃爍的水眸,咬了咬脣“九兒他這般待你,你還護着他,是不是因爲他,他欺負了你,你纔要離開的。”
“沒有……不是,不是他欺負了我,是我自願的。”九兒垂了眸,神情開始恍惚。
這個時候,她真的不知如何解釋這個問題,也許只有這樣,端木辰軒纔會放過他,可能這個時候她在端木辰軒面前就是一個輕浮的女子,又或是他會認爲自己在作繭自縛,至少這樣,也剛好斷了端木辰軒對她的愛幕之情。
“九兒你……”端木辰曦腥紅着雙眼望着她,眸間閃過一絲陌生感,仿若從前那個天真可愛的九兒己然消失不見。話到一半終難說出口。
而後痛心之下,憤怒轉眸,對上端木辰曦的寒光,他鬆開了手,怒目直直的絞着他,一字一句開了口“端木辰曦,我警告你,你最好好好待她,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罷,他轉了身,在邁出腳下第一步之時,他怒目掃過九兒的面龐,頓了頓,依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也許對他來說,這個時候離開這裡是對自己的一種釋懷。
“哥哥……”九兒輕聲的喚着,欲要追上去解釋,耳邊又襲來了端木辰曦的連咳聲“咳……咳……”
九兒心上一緊,止住了腳步,轉了身,輕輕扶上他的背脊,擰眉道“你怎麼樣?”
端木辰曦緩和過後,扶着她的手,慢慢的坐在桌前,喝了杯水,潤過嗓子後,搖了搖頭“我……我沒事。”
九兒心下一嘆“你剛剛爲什麼要這麼說,你不是招打麼?”
端木辰曦放下了茶杯,撫上了她的玉手“那你爲什麼又要說,你是自願的。”
“我……”九兒面色頓時一紅,羞澀低了頭,化作一絲無聲。
“你擔心我”柔聲再次在她耳邊響起,這次多了幾分情意。
九兒擡了眸,篤見他正含情默默的看着自己,眸光微閃,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瞬間轉了視線,口裡呢喃道“少臭美了,誰擔心你了。”
“沒有,爲什麼不敢直視我。”他雙手扳過她的雙肩,捏住她的下頜,令她直視自己。
九兒順着他的方向擡了眸,對上他的含情,瞬間像觸電了一般的心跳開始加速。
下一個瞬間,還未等她反應,他已俯首堵上了她的脣,被他吻得一陣莫名,她瞪大眼睛看着他,脣間己被柔軟所包圍,瞬間全身一陣電流而過,微感酥麻。
在她的驚愕眸光中,他緩緩放開了她的脣沉聲輕笑,卻沒有開口說什麼。
九兒撫了撫微微發燙的脣,臉上緋紅一片春意,卻透着濃濃的不滿,扯了扯脣“端木辰曦,你還真是個流氓。”
端木辰曦聞言低低一笑“這是你不承認的代價。”
“懶得理你。”九兒揚起臉在他胸口送上一記粉拳,起身欲要離開,
跟着手上一緊,她卻跌坐他的懷間,在她慌亂之跡,端木辰曦正揚眉看着她勾脣邪肆一笑。
九兒面色又是一紅,火辣感越來越濃烈,真沒想到一向嚴謹行事的四爺,在人後總是這般沒個正經,若是讓人看見現在的他,定是以爲認錯了人。
九兒眯眸望向他那絲邪肆的笑意,微感脣上一絲觸感,抿了抿脣“你還想做什麼?”
端木辰曦依舊保持着那一絲笑,挑了挑眉,眼波流轉望向她“睡覺。”
說罷,將她橫抱起來,直徑走向牀榻之上,九兒心裡更緊了幾分,在他懷裡沒好氣地擡手拍着他的胸膛“端木辰曦,你瘋了麼?這……這大白天的睡什麼覺啊,要睡……回你牀上去睡,放開我……”
“誰規定大白天不能睡覺了,況且我一個人睡,又怎能與你有夫妻之實呢?”邪笑過後,將她穩穩放置牀榻之上,隨着自己也倒在了牀榻之上,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
房中的氣氛一下子曖昧叢生,九兒垂眸望着他,羞澀得耳廓通紅,心裡卻是止不住的亂跳,呼吸一滯,絲絲懼意中仍是帶着一抹茫然,吱吱唔唔道“端木辰曦,你……你忘了你,你身上的傷了。”
“怎麼,還想刺我一刀?”他淡笑着開口,可是聲音已經帶着一絲深沉的低啞,接着更緊了她幾分,聲音又似更沉了幾分“好了,跟你鬧着玩的,我是真的累了,借你的牀睡一下,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我只是想好好抱抱你,我要讓你心甘情願,風風光光的做我的女人。”
九兒沒有再說話,對於他的話,她好以內心平靜了幾分,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裡,半響過後,端木辰曦的聲音又在她耳畔響起“三哥只怕對你動了真情,你還真是……”
“是什麼?紅顏禍水麼?”
端木辰曦脣邊輕輕一笑“就算是紅顏禍水,我也照收不誤。”
“你……”九兒挑挑眉,目視他過後,無語的翻了身,另自己背對於他。
端木辰曦則是深深的閉上了眸,脣片微動“人活了一世,能遇到一生中的紅顏,那也是一種福氣,一種緣分,身爲皇家人……擺脫不了政治聯姻,更擺脫不了刀口添血。”
“如若讓你遠離這裡,遠離這個王爺的身份,你會願意麼?”雖是背對着他,卻能夠感覺到他的漸漸陷入沉睡中的呼吸聲。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想……我想我……”他的話漸漸消失在她的耳邊。
“你什麼?”九兒一瞬一瞬的急切想要聽到他
的回答,誰知他的呼吸淹沒了他的話語,他仍是沒有回答,九兒輕輕的翻了身,聚見他緊閉雙眸,正處在沉睡之中,自心底輕輕一嘆“這樣也能睡着,你到是有多累。”
說罷,替他提了提被子,偎在他的懷間,感受着他的溫暖,她想知道的答案,他卻沒有回答她,她也不知自己爲何會這般問他,也許是因爲自私想獨自擁有,但更多的是,她盼望他們之間的愛情平等。
三王府
夜色抹去了最後一縷殘陽,漸漸泛上一層朦朧的氣息,夜色美得如癡如幻,輕輕的籠罩着大地,三王府的三爺將自己關在殿中,己整整一下午了,殿外候滿了奴才,卻沒有一個敢出聲。
“這是怎麼了?”陌璃急急忙忙的入府,聚見端木辰軒寢殿外站滿了奴才,個個慌亂不知所措。
管家見到陌璃就像見到救命草一樣迎了上去,擰着眉道“陌璃姑娘,您回來了就好,這都好幾個時辰了,三爺將自己關在殿中,一直都不肯出來,平日裡三爺最聽您的話了,您快進去看看他吧。”
陌璃手上一緊,擡眸探了探殿中,卻不見一絲動靜,回了眸,問道“他爲什麼把自己關在殿中?”
管家微微低了頭“這個奴才就不知了,自打爺下午回府,就沒有說過一句話,而且還不見任何人。”
陌璃聞知,心下輕輕一嘆“我知道了,你叫人傳膳至殿外,叫這些奴才都散了吧。”
“是”
陌璃揣着一顆不安的心悄悄的推開了門,殿中,昏暗一片,尋着燭臺的方向,將燭火點着了,聚見端木辰軒苦着臉端坐在桌前,一動不動,沒有看她,也沒有說話。
她慢慢的靠近他,輕輕拍了他兩下,輕笑道“你在殿中啊,爲何不開燈呢?”
他依舊沒有說知,仍是保持着原有的面部表情。陌璃斂了笑,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堂堂的三王爺,失魂落魄的模樣。
尋着他旁邊的位置,輕輕的坐了下來,翻開兩個茶杯,紛紛倒上茶水,將其中的一杯遞至他的跟前,另一隻手則端起自己的茶杯,小咄了一口,見他還是沒有半點反應,抿了抿脣“我說爺,你吃喝不愁,綿衣玉衣,你這副模樣,這是在鬧哪樣啊?”
端木辰軒轉了眸,倪了她一眼,從她手上搶過她的茶水,一飲而盡後,抿了抿脣道“有酒麼?”
陌璃接過他手中的空杯,瞅了他一眼,淡淡道來“府裡酒倒是不少,爺想喝也行,只不過爺得告訴我,你爲何要喝酒?”
“解愁。”端木辰軒低沉一語。
“您愁在哪?”陌璃不屑的看着他。
端木辰軒聞知,擡了眸,一束寒光直直的絞着她“別費話,在本王沒有趕走你之時,你最好乖乖聽話,給本王拿酒來。”
陌璃面色一沉,將手上的杯子重重放於桌面,冷冷一笑“是麼?那陌璃也告訴爺,這府裡的酒全被陌璃藏了起來,而且這裡奴才都被陌璃遣走了,若是爺將陌璃趕出去的話,那爺就自行上街上買酒去,估摸着這個時辰了,想買口酒喝,也算得上是一件難事,大多數都關了門。”
“你……”端木辰軒怒目掃過她的一絲冷笑,轉了眸,不再與她說話。
陌璃微感門外一道身影,起了身,開了門,接過奴才手中的膳食,又交代他取來了酒,遞至端木辰軒的面前,低斥道“喝吧,這可是你最愛喝的上好花雕。”
“你取來的。”端木辰軒難以置信的看着她。
陌璃心上一嘆,抿了抿脣“見你心事重重,今夜如若不讓你喝點酒下肚,只怕你是一夜難眠。”
接過她手中的酒,砰的一下打開了酒塞,就着壺口送入脣邊,頓了頓,脣邊輕輕一笑“謝謝你。”
見他一絲似笑非笑,陌璃心上一軟,瞪大了眸“喲……爺你可千萬別謝我,陌璃受不起。”
端木辰軒仍是一笑而過,擡起酒壺,烈酒滾滾下肚,這樣的動作不知做了多少次,陌璃守在一旁看着他,雖然端木辰軒嘴上漫不經心,其實骨子的那一股勁倒是與端木辰曦有幾分相似,就這樣看着他,陌璃心上漸漸升起了悲涼。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端木辰軒將酒壺重重一擊桌面,指着陌璃冷笑道來“都說女人愚蠢……一旦愛上一個男人,就會不顧一切的去愛他,不管這個男人傷她有多深……她卻還是心甘情願的守在他的身邊,也只有……只有像陌璃這樣選擇終身不嫁的女子……纔是最聰明的女子。”
他的話就如方纔那酒壺重擊桌面的響聲,深深的撞進了她的心裡,還在微微泛着痛,這種痛好似己伴隨她五年了,每一次夜深人靜,或是每一次見到他待別的女人溫柔一笑的時候,這種痛就會不知不覺的襲上心頭,每一次痛,都會痛下許久,方纔端木辰軒的話讓她又微感傷痛再次起漣漪,隱隱作痛。
頓了頓,終是扯出一絲苦笑“爺這是挖苦嘲笑我還是稱讚我呢?”
“當然是稱讚你的明智之舉。”端木辰軒眸中泛着酒後的朦朧,擡起桌上的第四壺酒,順流直下。
好一個明智之舉,用在她的身上是一個多譏諷的稱讚啊,陌璃自嘲一笑,眸光閃一絲水跡,聲音沉了幾分“那你們男人呢?一旦愛上一個不該愛的女子,就要以酒來解愁麼?”
聞着她的話,端木辰曦手上一僵,嘴角的連連苦笑也瞬間凍潔,微感脣角還有一絲酒跡順流而下,愣忡過後,隨手持袖抹了抹,衝她又是一絲冷笑“瞧我跟你怎麼提起這些來了,跟你說也不懂,因爲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情,什麼是愛?”
“我……”陌璃欲要說什麼,心上一緊,頓了頓,還是冷哼了一聲,苦澀點頭“是,爺所謂的情情愛愛陌璃確實不懂,但是陌璃懂的是……如若真的愛上一個人,絕不會像爺這般以酒解愁……這般輕易放棄。”
說罷,她轉了身,不再看他,兩側熱淚卻是不知不覺的往下落,這是痛的淚,她強忍着,擡眸望了望窗外,回眸之時,己斂了那一絲淚,再一次轉身,桌面上己無了動靜。
端木辰軒抱着酒壺倒在了桌上,傾斜的酒壺還在不斷的溢着酒水,陌璃心上一嘆,也許這輩子她還真是欠了他的。
她使盡全身力氣將他撫至牀榻之上,替他脫去鞋子,而又提了提被子,擡頭之跡,揮袖拭去額前的一絲汗珠,欲要離開之跡,玉手上一緊,一個力道向內,踉蹌跌入了端木辰軒的懷裡。
這是她第一次與男人有着這樣的親密接觸,頓時感覺心裡泛上一絲慌亂,掙扎了幾下,卻被他另一隻手也環上了她的身子,下一個瞬間,卻被他壓在了身下。
驚慌失措的陌璃,嬌弱身軀又豈會是他的對手,被牢牢的壓在身下,一絲都無法動彈。正在理清思緒之時,藉着淺淺的燭光,她可見他的俊顏在慢慢的靠近自己。
心上一緊,指尖收緊,大聲叫道“端木辰軒……你醒醒……我是陌璃啊……你不能這樣對我,你認錯人了。”
端木辰軒迷糊着朦朧雙眼,脣邊溫柔一笑“九兒……你是九兒……九兒……”
天啊,這個字眼狠狠的撞進了陌璃的心裡,他將她當作了九兒姑娘,現在可怎麼辦,現下容不得她多想,她也自知叫喚無果,心下一橫,從衣袖中滑落一根銀針,飛指直入他的後腦。
端木辰軒身子一僵,口裡呢喃聲越來越小,最後撲倒在她的身上。
陌璃自心底重重一嘆,抽回他腦後的銀針,將他從自己的身上推開來,又再一次替他將被子蓋好,拭了拭額前的汗珠,高擡纖纖玉手理理自己的衣裳,好再慮驚一場,匆匆的帶上門。
皇宮
清晨一抹陽光升起之時,宮中一絲尖銳的聲音宣佈“退朝”
伴隨着這聲尖銳聲音響起,朝中文武官員紛紛離去,而端木辰曦卻被父皇留了腳,移步崇華殿。
殿中氣氛有些黯然,端木辰曦緩緩至殿中,父皇威風凜凜的出現
在自己的面前,他從來就無法看出父皇對他的心思,這幾年,他每每打回一個勝戰,本以爲等待他的是父皇的笑臉,而事實告訴他,父皇除了更加堤防他之外,他從父皇身上根本就無法感受到任何的愛。
他就這樣呆坐在崇華殿中品茶,帶着一絲倦意的看着父皇將手中的字畫一筆一畫的完成後,耳邊響起了父皇的聲音“知道朕今日喚你來,所謂何事麼?”
“恕兒臣愚鈍,兒臣不明。”
“如今九兒丫頭也恢復了記憶,朕上次就與你說過,讓你帶她進宮一趟,你似乎將朕交代你的話,忘得乾乾淨淨了。”
原本擔憂的神色爲之一怔,僅僅幾句話便讓他猶如被冷水灌頂,頓了頓,脣邊依舊泛起一絲笑意“父皇誤會了,兒臣怎敢將父皇的話忘記,只是近來九兒一直身子不太好,大夫又交代以靜養爲主,所以兒臣是在等九兒身子好些了,再與她一同來給父皇請安。”
皇上又豈會不知端木辰曦心中所想,不動聲色地朝前走着,眼眸始終向着前方,直到走到一副精美的字畫前時,他才深吸了一口氣道“現在呢,她的身子好些了麼?”
端木辰曦眸光微動,心頭更是一悸“回父皇的話,她的身子己在慢慢康復之中。”
皇上點了點頭,回了眸,朝他的方向望了去,脣邊泛起一絲笑意,卻是不達眼底“那就好,再過幾日就是一年一度的端午節,朕會在宮中設宴,到時希望你能帶着丫頭一同前來赴宴。”
端木辰曦原本的點點弧光在父皇開口之時,消失殆盡,微微側頭看了看他,心上一緊,頓了頓,終究還是開了口“是,兒臣這幾日會靜觀九兒的病情,希望九兒身子早日康復,帶她一同來赴宴。”
皇上擰眉冷哼,可聲音極輕“好了,就這麼決定,你退吧。”
“是,兒臣告退。”
出了殿外,端木辰曦直到指尖上傳來一絲痛意,低了頭,這時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己深深摻入了皮肉之間,因爲父皇的話讓他眸中充滿了懼意。
清鑾殿
這座宮殿的琉璃瓦頂,浮萍滿地,金碧輝煌,光豔逼人,都彰顯了德妃娘娘在當今皇上心目中的地方,也亦在宮中的地方。
大家都知道當今太子有今日,多虧了身後有一個受寵的母妃,那都是拜他母妃德妃娘娘所賜。
而這座清鑾殿,也是當今皇上特意爲德妃所造,這裡的每一磚每一瓦,都潛藏了當今皇上對他們母子的重視,是宮中任何一個妃子都無法比擬的。
一向熱鬧繁景的清鑾殿,今日格外的寂靜,殿中奴才都被德妃娘娘與太子殿下遣了下去,殿中的門也是關得緊緊。
突然殿中一陣“哐當”聲,一地碎片橫飛,德妃腥紅的眸中怒火灼灼“皇上還說了些什麼?”
殿中除了德妃母子之外,還有一個蒙着面的黑衣人,只可惜蒙着面,看不清他的面龐,只聽見黑衣人微微低頭,一絲尖銳的聲音響起“回德妃娘娘的話,皇上,皇上還說,過幾日的端午節,讓四爺將那九兒姑娘帶來一同赴宴。”
德妃聞知,心上一痛,跌坐在椅子上,臉色青白交加,一時間,呼吸也開始紛亂。
端木辰皓心上一緊,趕緊撫上了她的胸口,擰眉道“母妃……你先不要動怒,小心傷了身子。”
德妃娘娘含着閃閃的淚光,緊緊的拉住了他的手,自牙縫中擠出痛心的話“皓兒,這是爲何,爲何?難道母妃昔日裡所做的一切都比不上一個死去的容妃麼?”
端木辰曦面色沉了沉,眸光閃過一絲慌亂“母妃,現下不是我們娘倆傷心難過的時候,我們得想想辦法,讓父皇徹底斷了對容妃的念想。”
德妃娘娘聞知他的話,脣角苦笑連連“談何容易,十年了,十年了……那個賤女人死了十年了,他依舊對她念念不忘……終日活在那個死去的賤女人爲他編織的夢裡,任誰都無法走進他的心裡……別看母妃現在是宮中妃嬪眼中的一束光芒,其實誰又知道這束光芒我是如何才得來的,有時候想起,母妃就覺得痛。當年……”
德妃面色沉重,眸神婉轉,欲要接下去說什麼的時候,端木辰皓一聲重喚“母妃……”
德妃瞬間臉色更白了幾分,對上他眸中的寒光之時,頓了頓,再望望殿中的黑衣人,轉眸,微微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而端木辰皓則是輕輕的放開了母妃,一步一步向前,步至黑衣人面前時,停了下來,雙手倚背,低沉命令道“你先下去,記住,千萬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分,不管父皇平日裡說了什麼,你都要隻字不露的如實稟告。”
“是,奴才遵命。”黑衣人二話不說領命離開了,他自然知道太子殿下與德妃娘娘支開他的用意。
隨着黑衣人的離開,端木辰皓轉了身,自心底輕輕一嘆“母妃,你幾時變得這般沉不住氣了,就一個長得相似於容妃的女人,就讓你亂了陣腳,往後你還怎麼登上皇后寶座,怎麼母儀天下。”
“我……”德妃對待他的低斥,無言以對。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每一次遇到容妃這個女人的事,便會讓平日裡沉着冷靜的自己,變得頭腦發熱,無半點頭緒,反而失了平日裡的那個自己,那都是因爲容妃生着的時候給她帶來的痛,太深太深了,似乎已經成了她最深處,永遠抹不住的痛,永遠撥不出的刺。
見母妃神情滿是失落,心上泛起了一絲不安,輕輕的撫上她的手,輕言道“好了,這幾日母妃就在殿中安心養好身子,至於父皇與那長得相似於容妃的女人,兒臣自有辦法。”
“皓兒,你想怎麼做?”德妃娘娘擡了眸,直直的看向他。
端木辰皓緊了緊母妃的手,脣邊泛起一絲冷笑“父皇不是讓她進宮麼?兒臣就偏不讓她進宮。”
四王府
夜涼如水,夜色如墨,月明星稀,冷月無情,似有情,迷亂的星光,閃爍着綿綿不斷的思緒。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整個四王府寧靜安詳,好似溶入一片墨色,沒有奴才們落繹穿梭的身影,只有那輕輕涼風吹過的聲音與痕跡,伴着草葉與花朵的清香,慢慢地在空中飄散。
“小姐,奴婢看您這脖子上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還是四爺的藥膏有效,竟然沒有留下任何一絲痕跡,好再沒有,如若有什麼疤痕留在小姐美麗的脖子上,那還不心疼死四爺。”玉瑩一邊替小姐清理着脖子上的膏藥,一邊笑着說道。
杜念心聞知她的話,自銅鏡中,靦腆一笑“就屬你嘴甜。”
丫頭玉瑩嘟着櫻桃小嘴反駁道“難道小姐心裡就不是這般想的,玉瑩只是說出了小姐心裡的話而己。”
“玉瑩,你竟敢取笑我。”杜念心頓時面色一絲紅暈升起,微微羞澀的低下了頭。
“玉瑩可不敢,四爺如今都向府裡說明了,小姐在這府裡就是一個主子,這裡往後就是小姐的家,這還不表明小姐離嫁給四爺的日子是越來越近了,也許這就是四爺想要早日娶小姐過門的一種方式。”玉瑩字字句句美在心裡。
今日府裡的四爺傳了話,她家小姐在府中的地位搖搖直上,四爺還命令府裡的所有人,見到她家小姐,就像要見到他一般,這些說明什麼,這就說明,她家小姐在四爺心目中的地位並非一般的妾室。
“討厭……”杜念心起了身,羞澀的坐回了牀榻之上。
“喲……小姐這是害羞了麼?”玉瑩也笑着緊追了上去。
“玉瑩你……”杜念心捧着自己火辣的臉蛋,皺了皺眉,滿心歡喜,滿心雀躍。
“好了好了,奴婢不惹怒小姐的好心情了,夜己深了,小姐也早些歇着吧。”說罷,玉瑩替她提了提被子。
突然從窗外射進來一支利箭,如閃電般的快,直射在杜念心的牀頭。
“啊……”杜念心一聲驚叫,頓時目瞪口呆,揣着被子己是瑟瑟發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