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刺眼的光芒在這黑暗裡沒有讓我們覺得心安,反而讓我們覺得有些害怕。這天山神殿古怪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就拿剛纔那個前殿來說,在石柱或者石壁上應該是雕刻着龍或者是某位神靈的。可是上面卻只有雲朵,殿頂還雕刻有一個類似蛋的東西。這個神殿建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那具屍骨會是歷史上的哪個人物呢?被秦始皇派去東海尋找一樣東西,之後卻再也沒有出現的好象就只有徐福,莫非他就是徐福?難怪他出海尋求仙藥未歸,原來是死在了西域。那次真的是去找仙藥嗎?可是這竹簡上的這兩個我們不認識的字好象不是仙藥這兩個字,應該是別的東西吧?爲什麼秦始皇對所有人都隱瞞了?既然這個天山神殿已經存在了,秦始皇爲什麼又要改造它?他們又是怎麼潛入西域的?都這個時候了,我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找到出口再說吧。
我們站在這裡也無濟於事,還是走過去看看吧。因爲我們已經兩次從地上掉到機關裡,生怕這個泥洞還有什麼機關暗器之類的,所以走起路來特別地小心。這裡的泥巴並不溼潤反而還有些乾燥。從那個拐彎處散發出了很強烈的熱氣。我心裡直打鼓:這該不會是到了地心了吧。好象除了熱氣還有一股濃烈的花香味。我們轉過拐角,泥洞赫然變成了一個廣場大小,很寬敞。這裡是不規則的形狀,在我們對面的泥牆上還有一個很大的洞口,可能是通往別的地方。洞口離地面大概有三,四米,爬上去也不是很困難。讓我們驚訝的是在這個形狀怪異的泥洞的中間有一棵正在燃燒的樹!它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火光很強烈,四周通明,看得清清楚楚。而在洞的另一個角落則生長着一棵類似楓樹的大樹,可是又和楓樹不同。它的枝上還開滿了白色的花。我們剛纔聞到的花香應該是這些花傳來的吧。不過這些花香未免也太強烈了,不是尋常的花香。樹下還有一個似乎是玉質的碗,上面已經有很多灰塵了。玉碗的旁邊竟然也有一具屍骨和一把鏽得不行的刀。不過,它看起來並不是秦朝的人,它的衣服還殘留了一些,屍骨也還完好。我們走過去看了一下,衣服上的花紋很素雅,應該是金,元年間的。它的衣服好象還是道士穿的。我看着這些覺得有些熟悉。
“你其中的一塊碎片是不是在天池西北岸的鐵瓦寺遺址找到的?”我問那個女生。
“是啊,怎麼了?”那個女生問道。
“他可能是全真教的人。”我猜測道。
“全真教?金庸小說裡的嗎?”信宏問。
“你不知道嗎?全真教的確存在於歷史,”我解釋道,“1167年,王重陽創立了以道教爲主,兼融儒家思想的全真道,自此,道教正式爲正一、全真兩大教派。小說裡的那個長春真人邱處機就是王重陽的第一大弟子,後來成爲全真的掌門人。1220年,72歲的邱處機應成吉思汗的召諭率弟子19人由現在的河北省的化縣啓程。途中,邱處機爲純正道規,遂派弟子到天池造寺示戒。一年後,邱處機一行抵達成吉思汗的駐地也就是現在的阿富汗興都庫什山南部。正史上都沒有說到天山的這個弟子後來的去向,可是我曾經在一本野史上看過,這個弟子上到天池不久後就失蹤了!”
“所以,你懷疑這個屍骨是那個全真教弟子?”那個女生問。
“對,只是不知道當時他是怎麼進來的?又爲什麼死在了這裡?”我說。
“喂,你看那棵樹上的火怎麼燒了這麼久也不滅?”信宏推了推那個女生。
“我有名字的,不要叫我‘喂’。”那個女生回答,不過她好象沒有以前那麼兇了。
“你又沒有說過你叫什麼。“信宏有些委屈和抱怨地說。
“這幾天暈頭轉向的,我都忘記和你們說了。我姓陳,叫陳靜。”
“你也姓陳?搞不好我們還是一家人。“我笑着說。
“那陳靜,這棵樹是怎麼回事,它燒起來的火好象不會滅一樣,它好象燒了很久了。你看這周圍的泥牆都乾裂了,又熱又燙的。“信宏說。
“你問你的朋友吧,你不是說他對歷史很熟悉的嗎?我想對於不盡木他也應該知道一些吧?”陳靜看着我。
“你是說這是不盡木?”我有些不敢相信。這個神殿的來歷太讓我着迷了,怎麼會在這裡有如此多歷史上纔有的東西。這不盡木在史書上記載,它存在與上古。《神異經*南荒經》說:南荒個有火山,其中生不盡之木,晝夜火燃,得暴風不猛,暴雨不滅。而另一本《述異記》上說“南方有炎火山,四月生火,十二月火滅。火滅之後,草木皆生枝條。至火生,草木葉落,如中國寒時也。取此木以爲薪,燃之不燼。”
“聽你這麼說,待會兒我們取下一根樹枝就可以用來照明瞭。”信宏說。
“這個主意不錯。”陳靜小了,她竟然笑了!我還沒見過她笑呢。她或:“這不盡木應該生在南方的,怎麼西域會有呢?是什麼人把它種在這裡的?對了,我想你的朋友有救了。”
“有救了,怎麼說?”信宏聽了後露出了高興的神情。我也很高興,畢竟不用死了還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信宏他他些疑慮地說:“不會是把今蔚放到這火裡燒吧?”
“當然不是。在你們那捲‘紅崖天書’裡有說在這天山神殿有四大靈木,是用來守護這個神殿的。”陳靜說。
“四大靈木?”我很驚訝這裡還有這種東西。
“剛纔的九穗禾就是其中之一了,是用來讓入侵這裡的人自相殘殺的。而這不盡木我想應該是用來給當時建造這裡的人和來這裡拜祭的人照明用的吧。”
“那你之前又說不知道這裡還有沒有什麼可以救今蔚的?”信宏問道。
“那是因爲‘天書’上沒說四大靈木是什麼,我知道九穗禾在這裡還是別人告訴我的,”陳靜說,“我想這不盡木便是四大靈木的一種,而另一種我想就是它了!”
陳靜說完後便用手去擊打在我們身旁的這棵散發出濃烈花香的大樹。突然,這棵樹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就像千萬頭牛羊在奔跑,在吼叫。我們的耳朵都快要聾了,那三隻大狗聽到響聲後也嚇得四處逃竄。不過,聲音過去之後,我感覺好多了,精神清醒了不少。
“你難道是想說,這是反魂樹?”我驚呼道。
陳靜點了點頭。這反魂樹的確可以稱得上是四大靈木。它的功效恐怕要比那九穗禾要厲害一點。在古書《十洲記》中記載,在上古的時候“聚窟洲,在西海中。……洲上有大山,形似人鳥之象,因名之爲人鳥山。山多大樹,與楓木相類,而花葉香聞數百里,名爲反魂樹。扣其樹亦能自作聲,聲如羣牛吼,聞之者皆心震神駭。伐其木根心於玉釜中煮取汁,煎如黑餳狀,令可丸之,名曰驚精香。……死者在地,聞香氣乃卻活,不復亡也。”
“難怪這裡有個玉碗,這個全真教弟子我看也是生命受到了威脅,所以也想用這個反魂樹的樹心來保命的吧,”信宏說,“可惜他還沒挖到樹心。”
反魂樹的根部有明顯被利器劃傷的痕跡,看來這個道士很快就要成功了,可惜功虧一簣。他是怎麼受的傷呢?陳靜蹲了了下來查看這屍骨,它上面是鮮紅色的。難道他也是中了這陰離紅的毒?這神殿難不成還真有成千上萬的陰離紅?
“你放心,陰離紅是以人血爲生的,這裡都過去了千年了,它們沒人血喝應該早就餓死了!”陳靜安慰我。
“那就好,我最怕蛇了。”我慶幸道。
“那這反魂樹聽你們說好象是隻對死人才有效。”信宏終於刺到了我的痛,我剛纔就在思考這個問題。
“那你們意思是讓我先被毒死才用反魂樹的樹心做成驚精香來救我?”我有些害怕。
“你別怕,這裡一切都是現成的,不盡木有火,這裡有玉碗,反魂樹的根心已經被那個道士差不多挖到了,你很快就會活過來了。”陳靜看起來有些不以爲然地說。
我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就覺得全身輕飄飄的,胸口一陣冰冷,兩眼一黑,我死了!這時,信宏趕緊和那個女生用刀子砍反魂樹的根部。不到一會兒,他們就取出了一塊樹心,信宏把樹心放在那個破舊的玉碗裡,然後拿到反魂樹的旁邊去煮。玉碗中的樹心一遇到熱馬上就變成了黑色的汁液。這時香氣四溢,信宏緊張地把玉碗端了過來。可是中途他卻被一隻跑過來的狗撞了一下,玉碗裡的東西都潑在了地上!
這時,我的靈魂好象已經飄離了我的身體,看到了這一切後心裡也很緊張,生怕從次死掉。陳靜卻說不要怕,用反魂樹燒出來的驚精香不是用來吃的,是用來聞的,叫信宏把我搬到那驚精香的旁邊嗅一下就行了。香氣流進了我的鼻子裡,靈魂好象馬上又被吸進了身體。在我重新醒過來的時候,我又看到了身穿東漢時期的服飾的鄒伯父飄在泥洞上端,他還是用很輕微的聲音和我說:“王…….沒死…….殺了他……否則…….”
我張了眼睛!我又活過來了!世界上竟然有這麼神奇的事情。我開心地站了起來,身上也沒有什麼不舒服的了。我們三人聞了這驚精香肚子也不覺得餓了,感覺真的好極了。這上古靈樹還真不一般呢。不過剛纔鄒伯父說什麼王沒死,要殺了他,否則就……就怎麼來着,我聽不大清楚啊。上次他和我說九穗禾有問題,果真是有問題,這次會是什麼意思呢?我一個不小心撞到了反魂樹,它就立即發出了巨大的響聲,我們馬上堵上了耳朵。這時泥牆卻因爲巨響開始被震落,牆裡竟然露出了密密麻麻的青灰色的蛋,和我在前殿的洞頂上看到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