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地揉着隱隱作痛的前額,發現身旁有一塊青黑色的石碑,而且似乎曾經在哪裡看到過。我忍着疼痛睜大了眼睛看着石碑上寫的字,那三個字竟然是西水村!小販把我打暈後,怎麼又把我拉回了西水村了。可是,我的四周卻沒有那個小販的蹤影,真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向西水村望去,卻看到了一幅令我驚訝的景象。這西水村怎麼變成了另一個樣子了?
眼前的西水村的木製建築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成羣的青磚瓦房。才一轉眼的功夫,西水村怎麼可能有如此的變化,而且村裡已經有人進進出出的,充滿了生氣。我再低下頭仔仔細細地把石碑上的字再看了一遍,還是隻有西水村三個字在上邊兒,還是一樣的黃色印記。這塊石碑也的確和我之前看到的石碑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可是村子爲什麼會變了一個樣子。
這個時候,我看到村口走出了一個人,他正朝我這邊兒走過來。待那個人走近我的時候,我才發現那個人是信宏!
“今蔚,你怎麼現在纔到這裡,我等你很久了!”信宏有些埋怨地說道。
“你後面的……是西水村?”我試探性地問信宏。
“石碑上不是寫着‘西水村’三個字嗎?這還用問我?”信宏指着青黑色的石碑說道。
“怎麼可能?西水村是一個人也沒有的,而且西水村的房子已經不可能再住人了!”我大聲地說道。
“你怎麼現在纔到,都已經下午四點了。我在這裡等你很久了,還以爲你又出事了呢。”
“你先聽我說,剛纔我真的到了一個叫西水村的地方,村子的前面也有一塊和這塊一模一樣的石碑,上面也寫着‘西水村’三個字!”我有些激動地說,“那裡很古怪的。我還從那個地方撿大到了三張奇怪的鱗片。不信你看我手上的鱗片!”
我說完後把手一張,卻發現手中的鱗片早已經不見了!我急忙把身上可以藏東西的地方都翻了個底兒朝天,可是還是沒發現那三張鱗片。我吞吞吐吐地說:“剛纔……剛纔我還……抓在手裡的!怎麼不見了!“
“我看你是熱昏了頭吧,四水村就只有這麼一個,它就在我們的後面!“信宏笑着說道。
“可……可是……我……“我欲言又止,連我自己也開始懷疑是不是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別可是可是的,進村子坐會兒吧。我們先在西水村裡住幾天吧。“信宏一邊說一邊把我往西水村裡拉。
“不對!你看我的額頭,”我指着額頭疼痛的地方,說,“我是被人打暈後才被拖來這個地方的!”
信宏聽我這麼一說,就湊近我的額頭仔細地看着。我推開了他,說:“這就是證據,現在你總相信我說的話了吧。我看,你說的西水村未必是真的,我們還是別進去了。”
“就算是你真的被人打暈過,也不能證明你去過另一個西水村吧。我都已經問過這裡的長輩了,西水村一直都是在這塊地方上,從沒搬遷過!”信宏顯然以爲我是在胡說。
我知道現在手上沒什麼東西可以證明真的還有另外一個西水村,所以就暫時把話都憋在了心裡。不知道眼前的西水村和另一個西水村有什麼聯繫?
我和信宏一邊走一邊聊,信宏告訴我那個中年婦女已經回到了縣城,我們要在這個村子待上幾天。信宏還說,他想在這裡找找看,看看哪裡有什麼山峰之類的。
我們走進了西水村,村中絕大部分是明清時期的青磚瓦房,還有爲數不多的稻殼和泥石房屋。有些村中經濟寬裕的村民自己修建了部分磚瓦房,因此偶爾還會有泥磚屋和紅磚屋突兀地出現於青磚瓦房中。有些窮困的村民採用北方夯築的辦法,先架起木板,填入泥石稻殼,再用人力一層層地夯起泥牆。由於這裡雨水多,泥房受積水沖泡很容易倒塌,主人還用大石和以石灰,堆砌成一米多高的防護牆,保護泥屋。
這個村子的佈局採用了北方村落常用的丁字街巷手法,同時也融合了嶺南傳統村落梳式佈局手法,南北風格奇妙地統一在一起風格難免顯得有點兒“詭異”,錯綜複雜的道路兜兜轉轉,外人入村如同進入了一個大迷宮。全村每條街巷,沒有一條是筆直的,順着石路隨意而行,每行數十米後,七拐八彎的道路一剎那間居然會在眼前消失,不過“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開朗也會不時出現。這裡和那個西水村的佈局幾乎是一樣的!
當我們走進村子裡的時候,我才發現這裡的村民都是面無表情,衣着也是舊中國時期的那一類型。這裡的一切看來都保存着最原始的特徵。我們寄宿在一個老人家的中,這個老人一個人住在青磚瓦房中,她的臉上堆滿了皺紋,眼睛裡似乎還有一股哀怨,也許孤單的老人都會有這樣的眼神。我不大敢直視這個老人,並不是我歧視老人,只是這個老婆婆給我的感覺有點恐怖。
“你們兩個就住這個房吧。沒地方了,你們就擠一擠吧!”老婆婆說起話來很吃力。
“這麼熱的天,兩個人擠在一起?”我有些不情願,我看到這座瓦房除了類似客廳和廚房的,還有三個臥房。於是,我說;“老婆婆,這裡不是有三間臥房嗎?你自己睡一間,還有兩間給我們兩個睡,行不行?”
“還有一間是我的孫子的,你們不許睡!”老婆婆說得很堅定。
“您老還有孫子?那他現在人呢?”我好奇地問,哪有年輕人把老人一個人扔在家裡的。
“他……他……”老婆婆突然有些激動,語無倫次地說,“他死了!我沒有孫子!”
老婆婆一邊激動地胡言亂語,一邊蹣跚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只留下一頭霧水的我們。我和信宏走進房間裡,這裡到處都是厚厚的灰塵,看來這裡已經很久沒人住或者打掃了。房間裡也只有一張牀,而且牀也不怎麼大。這大熱天的,讓我們兩個人在睡哪!
“信宏,你看看。牀還是的被褥都已經發黃了。你怎麼住在這家啊,沒別的地方可以住了嗎?”我抱怨地說。
“我問過了,全村人只有這個老婆婆家裡有空房。沒辦法的事嘛,”信宏聳了聳肩,無奈地說,“我們將就地在這裡住上幾天吧,又不是叫你一輩子住在這裡。”
我坐在牀上,皺着眉頭說:“信宏,你問過村裡的人了嗎?這附近真的沒有一座山?”
“問過了,他們都說沒有,而且這裡的確也是一片遼闊。哪來的山峰?”
我們坐着聊了一會兒,然後就把各自的行李整理出來。我拿出了沒電的手機,這纔想起葉老師曾經給我發過一條短信,而且我還在林子裡見到了他。這裡又不通電,我怎麼給手機充電,怎麼看短信?早知道應該買它幾塊電池做爲備用的。我看到信宏正好拿出了他的手機,就問:“信宏,你的手機還有電嗎?”
“你的已經沒電了嗎?我的也快沒了。這裡又不可以充電,我還在爲這事煩惱呢!”信宏一邊說,一邊整理自己的行李。
“我把我的手機卡放在你手機裡讀一條短信,可以吧?”我還沒等信宏說話,就把他的手機給拆了。
“你要讀什麼短信,誰發過來的?”信宏的語氣突然變得精神了起來。
“是葉老師發來的!我忘了和你說了,剛纔在林子裡的時候我還看到葉老師了!”
“是你這幾天一直在聯繫的葉老師嗎?他也來這裡了?”信宏一半狐疑,一半驚訝地說道。
我把我的手機可是換了上去,就打開了短信內容。上面是這樣說的:“今蔚,還記得我在E—mail裡和你說的研究嗎?我想我就快要找到答案了!我想,你應該知道嫦娥奔月的故事吧,也許歷史就要重寫了!”
短信就這麼幾個字,卻把我給看糊塗了。怎麼越扯越遠了,還扯到嫦娥了!葉老師不是病了吧。
這個時候,老婆婆突然推開我們的房門,拿了一盞煤油燈和一盒火柴給我們。她臨走的時候,回過頭說:“晚上你們千萬不要到處亂走,這裡黑,迷路了可不好!“
雖然,這裡的路和那個西水村是一樣的,但是我已經知道怎麼走出這個村子了。所以,剛纔聽到老婆婆這麼說,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西水村也被濃厚的黑暗吞噬了。我和信宏待在房間裡,無所是事,百無聊賴。這盞朦朧的煤油燈也照不亮房間,反而讓我覺得心裡有些不安,害怕。
信宏突然說:“今蔚,我們出去看一看。“
“出去?這麼晚了,外面又這麼黑的。“我有些牴觸地說。
“我們有手電筒!去那個真人泥塑那裡看看吧。“信宏說完就從包裡拿出了手電筒,然後就往外邊兒走。
我迫於無奈,只好跟着信宏出去轉轉。在我們還沒出門的時候,聽到屋子外有一些怪怪的聲音。我們猶豫地停了一會兒,然後拿着手電筒出門了。
村子裡漆黑一片,安安靜靜,只有我們走路發出來的聲音。因爲這裡實在是太黑了,我們都是靠着牆走。一不小心,我被凹凸的小路拌了一跤。我剛好經過一個屋子的大門,這一跤我把門也撞開了,還發出了很大的聲響。這裡的民風可能很好,晚上都不用鎖門。要不然怎麼一撞就開了。
我剛纔弄出了很大的聲音,感到心裡有些內疚。看到屋子裡還亮着煤油燈,於是我們進到屋子裡想和他們說聲對不起。可是,當我和信宏推開放門,裡面卻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一盞煤油燈在燃燒着。信宏覺得蹊蹺,拉着我回到了老婆婆的家裡,卻發現老婆婆也不在屋子裡了,也是隻有煤油燈在燃燒。
“村子裡會不會沒有人了?“信宏突然說話,把我嚇了一跳。
“村子裡沒人了?怎麼可能呢。白天的時候不是還有很多人的嗎?”我不敢相信地說道。
信宏沒有回答我,我們接着又闖進了幾間屋子裡,可是還是一個人也沒有,就是隻有蠟燭或者煤油燈在燃燒着。我有些顫抖地說:“怎麼村子裡的人突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