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的地上躺着一張手帕,上面的圖案我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一隻美麗的大鳥在飛舞着的圖案。這張手帕是陳靜的,我在南海的島上曾經見過一次的!可是,陳靜的手帕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難道她也來到了這裡?我對信宏說了手帕的事情後他先是面露喜悅,然後就驚訝起來,他也不知道爲什麼陳靜的東西會在這個洞口,但也總不可能是手帕自己跑過來的吧。
“怎麼這裡會有陳靜的東西,會不會她也進到洞裡了?”我望着漆黑的山洞說道。
“還記得她曾經給你發的短信嗎,信息裡說她……”信宏回想道。
“她說要採藥!”我激動地叫道,弄得山洞裡不停地迴盪着聲音。
我還記得在剛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曾經接到了陳靜的一條短信,她說自己打算到一個地方去採一種藥,她說這是很奇特的藥,而且對治療癌症是有特效的,等拿到了就告訴我,並且讓我見識一下。如今在這個洞口看到了她的東西,莫非她說的藥在山羣之中?這裡集結了這麼多的天地靈氣,又沒受到人類發展的破壞,有一兩種奇特的藥應該不奇怪,我驚訝的是居然這麼巧地又遇上陳靜。每次想到陳靜都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我曾經細緻地想過,是不是愛上她了,可是卻沒有那種男女相愛的感覺,說來自己都想不明白。倒是信宏,我發現每次一提到陳靜這個丫頭他都眼睛能放出光來,而且我也沒吃醋的感覺,看來對陳靜的感覺還真是複雜,連自己也說不準。
“你說,陳靜是不是進到洞裡去了?”信宏遲疑了很久,沒有向前邁一步。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你在這裡待着瞎猜測也不是辦法。”我說完就作勢要走進去。
“不行,先別進去,你沒看到天要黑了,而且……”信宏把話拖長了,猶豫的樣子好像已經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一樣。
“怎麼了,你倒是快說啊?”我急着問道。
信宏沒有回答,直接使勁兒地把我拉了過來,因爲他是突然這麼做的,我沒能反應過來就撞到了石壁上。剛想轉過身大罵他是不是有病,卻看到信宏徑直走向一堆亂石的後面,我覺着奇怪也跟着走過去。沒成想到石堆之後是如此噁心的東西,我才掃了一眼腸子都縮在一起了。躺在那裡的是剛纔我們一直追着的動物,它現在已經斷成了兩截,肚子裡稀拉的內臟都散落在一旁,而且還冒着熱氣,它的嘴巴還大張着,嘴裡緩緩地了流出血液,特別是那兩顆又長又粗的牙齒外翻着,看起來只覺得一陣想吐的感覺。其實這樣的場景我們已經看過很多次了,只是在綿延不絕的荒山山洞裡,而且已經將近夜晚,看起來還是有點心裡發毛。
“這個東西剛纔跑上來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嗎?”我說話的時候儘量呼吸緩慢,因爲那隻動物的內臟有一股很難聞的味道,像是已經腐爛很多天了。
“剛纔我聞到有血腥味才叫你先別進去的,你以爲我沒事找事,快過來看看這是什麼動物。”信宏蹲下去仔細地翻着碎爛的動物屍體,發現我沒有過去後,他又朝着我說:“你怎麼還站在那裡,快過來啊!”
“怪噁心的,你還瞎看個什麼勁兒,你可別告訴我,你想烤了它來當晚餐。”我一邊說一邊捏着鼻子走過去。
“你不看怎麼知道它是怎麼死的?”信宏一本正經地回答。
“怎麼死的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弄死它的,你不要這麼熱心了,死都已經死了。”我無所謂地說道。
不過,我一說完馬上就明白了信宏的意思,看來我還是得多加思考問題,一隻兇猛的動物怎麼可能瞬間變成兩半呢?除非是有比它更加兇猛的動物,否則又怎麼能做到這樣的事情。如此說來,這個山洞裡還住着恐怖的東西,好在我們沒有貿然直接走進去,看來信宏是對的,我真該好好在學習學習。我也跟着蹲了下去,這隻動物的傷口就只有一道,是從它身子的中間劃開的,剛好成了兩半。這道傷口非常的徹底,兩邊都是整齊地撕裂,這樣的死法一定很痛苦,我不禁同情起這隻無名動物,它也許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雖然這隻動物的樣子已經嚴重變形,但是現在靜下來觀看的時候,我卻有點不敢相信了,這隻動物分明就是史前以後滅絕的恐貓!
我們學歷史的雖然不用去研究史前的生物,但是出於好奇我曾經看過遠古猛獸的書籍,裡面就介紹到了恐貓,而且還附上了它的手畫圖。恐貓別看它的名字帶有一個貓字,但是它可比貓大多了,眼前已經死亡的這隻恐貓我想應該算是很年輕的一隻了。我記得,恐貓生活在五百萬到一百五十萬年前的150萬年前的歐亞大陸、非洲和北美洲,在早期曾與前輩短劍劍齒虎共存過一段時間。它們算得上是劍齒虎中的另類,在很多地方更接近我們熟悉的現生貓科動物。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它們的劍齒不是特別發達,其長度介於獅虎和大部分劍齒虎之間,甚至還沒有其先祖後貓的劍齒長。這樣的劍齒直而粗短,呈短刀狀,看起來不怎麼醒目,故而也有人稱它們是“僞劍齒虎”。這就難怪剛纔我一直好奇爲什麼它的牙齒會這個模樣,好在是恐貓,如果是它的祖先後貓就更加厲害了,牙齒比它長多了。恐貓身長約2.2米,肩高0.7米,與美洲虎相仿,不過更加粗短強壯,尤其是前肢非常有力。
“你說這是恐貓,滅絕這麼久的生物會在這裡出現?”信宏顯然不大相信我的言語。
“應該沒錯,不然你看它,爲什麼貓不像貓,老虎不像老虎,豹子又不像豹子的,難道還真的是四不像嗎?”我此時已經全然沒有噁心的感覺,只覺得背後一真陰涼,也許是洞裡的氣息問題。“要真的是你說的恐貓,那這裡豈不是很危險?”信宏嘴上說危險,我卻沒聽出他有慌張的感覺。
“何止危險,要是剛纔它攻擊我們的話,恐怕我們早就進了恐貓的肚子裡了。”我冷笑道。
“那剛纔爲什麼它不攻擊我們,還一個勁兒地往別的地方跑?”信宏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疑問道。
“這……也許它們只是在晚上獵食,白天都是玩耍呢?”我胡亂猜測道。
“你怎麼知道,書上也是這麼說嗎?”信宏起身問道。
“是,書上就這麼說的。”我說完就心虛起來,因爲書上根本沒有說過,而且這種滅絕千萬年的東西就算真的如此,書上也不見得會寫得對。
可是,信宏卻信以爲真,絲毫沒有懷疑,他站起來以後就皺着眉頭思考問題。這隻恐貓的屍體還在冒着熱氣,我往黑漆漆的洞裡望去,雖然什麼也看不到,但是卻覺得有一雙很冷酷的眼睛在對望着我,讓我不寒而慄。我的手上還拿着陳靜的手帕,於是又低下頭端詳這手帕上的大鳥。這和我夢裡的很相像,幾乎是一模一樣,而且我老覺得很眼熟,可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現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一想到這件事情,想到這隻奇怪的大鳥,我的頭就犯毛病,不是癢就是痛。最想不明白的是,我現在心裡還有一股衝動,恨不得馬上衝進洞裡看個究竟,好像心裡特別擔心陳靜是不是出事情了。這是愛嗎?我問過自己很多次,可是一次又一次的證明我心裡的感覺並不是男女之情。這感覺好奇妙,我的心裡從未出現過,至從認識陳靜以來這感覺就一直縈繞在我的心頭,成爲我的困擾,但是卻很享受。
我對着恐貓的屍體遐想了半天,現在才被它的味道薰得醒過神來。我急忙起身,旁邊的石堆也被我抖落了幾顆石子。我望着地上的屍體,說:“可能村民看到的東西就是恐貓,難怪都有人說看到了老虎!”
“你說的沒錯,現在的人都喜歡以訛傳訛,不過恐貓看起來真的很像老虎,要是我的話也會認爲是老虎,剛纔就一直這麼認爲的。”信宏笑着說道。
信宏剛纔還是笑着回答我,可是才說完話就馬上盯着我嚴肅地皺起了眉頭,弄得我百思不解。難道是我的臉上或者衣服上有髒東西,不過這個猜想太老套了,怎麼可能會是這樣。一個大男人被另外一個大男人死盯着感覺特別的彆扭,於是我推了信宏一把,說:“看什麼看,你沒病吧?”
“你身上的東西哪來的?”信宏張嘴就問。
“不會吧,難道我身上真有髒東西?”我驚訝道,“那裡有什麼東西?”
“你衣服上的污漬哪裡來的?”信宏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我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於是馬上低頭看着身上的衣服。衣服上是有污漬,我記得是在小溪的旁邊摸了那灘血跡,因爲要扶住突然倒下的玉阿姨,所以手上的血跡是直接在衣服上擦了擦就了事了。我覺得信宏是沒事找事,他明明就知道身上的血跡是哪裡來的嘛?
信宏看到我不說話,又繼續問我:“你身上的血跡如果不是小燕的,就應該是恐貓的吧?”
我覺得有理,不然還能是誰的。可是,我記得我們追蹤的恐貓身上除了那道整齊的把它劃破成兩半的傷口外,並沒有別的傷口,難道是小燕的,看來這小女娃命真苦。信宏叫我回頭看一下那隻恐貓的屍體,我很奇怪地往回看,恐貓的屍體沒什麼變化,只是血已經幹掉了。信宏這個人在弄什麼把戲,真是不明白。於是我忍不住問:“你到底想說什麼,你就快說吧,憋死我了!”
“你自己看身上的血跡!”信宏臉色大變地說道。
我納悶地低下頭,一看身上的血跡也不禁地驚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