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扔掉?這個東西應該是海鮮之類的東西吧,可以吃的!”陳靜一臉無辜地說道,“我們都很久沒吃東西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這個是海兔,你快扔掉!”我說着說着就趕緊退後了很多步,同時也把信宏拉得老遠。我們剛纔已經離得很近了,不會已經中了海兔的毒了吧,不知道現在退後還來得及嗎?
“海兔,我沒聽過,有這種東西嗎?”陳靜還是把那團柔軟的東西抱得緊緊的,絲毫沒有害怕的感覺。
“你先扔了再告訴你,快扔了它!”陳靜看我的表情非常的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這才緊張地把海兔扔到了一旁。
“快去洗手!”我大聲地對陳靜叫道。
“洗就洗,喊這麼大聲作什麼?”陳靜跑到海邊搓了一遍雙手纔回來。
“我們先回到那個坑裡再說,快回去。”我很擔心是不是已經中毒,所以急着趕回那個坑裡。因爲我們三個剛纔已經接近了那隻海兔,現在只有林月還沒見過海兔,萬一我們毒發,她至少能照應我們。雖然我已經隱約猜到林月的來歷,但是她的目的沒達成之前還是不會扔下我們的,這點我倒是很有信心。
一路上我趕緊把海兔解釋給他們聽,這海兔其實是一種已經退化了的貝類。海兔是軟體動物,算是貝類,但是它的貝殼已經退化消失了。這種海兔柔軟的身子外露,顏色極其豔麗,體長從幾釐米到一米的都有,大一點的都有四斤重,我們剛纔見到的海兔已經能算是最大的了。它有兩對觸角,前一對很長,像是兔耳。也許是這樣才被大家叫作海兔吧。其實海兔本身並不能產生毒素,可是它以海藻爲食,而且特別喜歡吃海里的紅藻。當海兔把紅藻吃了後,就會把紅藻裡的有毒的氯化物儲存在消化腺中。或者送到皮膚分泌的乳狀黏液中,這樣就能散發出令人噁心的味道,人接觸到就會產生中毒效應。因此我剛纔纔會這麼地緊張,這種海兔根本不用去被它咬或者接觸它,只要是接近了它,嗅到了它周圍的氣息都有可能中毒。以前在南太平洋的一個島國上,一位孕婦就是因爲在海灘上撿了一隻海兔。一回到家就馬上肚子痛,犯惡心,最後還流產了。
“這麼嚴重!”陳靜聽完後一陣後怕,頓時不知所措。
“那最壞的結果是怎麼樣的?”信宏也擔心地問,同時大家也加快了腳步。萬一真的在路上就毒發,三個人自己都難保,還怎麼去照顧別人呢,好在林月沒事。
“這個不說了,現在說了只會增加恐懼。”我沒有心情再去回憶中毒後的反應只希望我們的八字夠硬。要不然還真是難保住小命了。
一路上我們都異常地精神起來,此時的島上也有了些光亮,島上真的沒有什麼高山或者流水,要不是一直在下着雨,我們早就渴死了。這個島上的植物也很稀少,我一直在搜尋着島上的植物。在穿過石林的時候,我看到了石林的一處有許多的“見血封喉”。它們的中間還生長着幾株稀疏的金銀花。我來到海島的次數不多,但是很少看到海島能生長出金銀花的,特別是在西沙這邊兒。當年解放軍來到南海的時候,島上別說金銀花,就是普通的植物都沒有,後來長出的植物都是他們的心血啊。這個金銀花能生長在這個島上,不是人爲的纔怪,不可能是天然地,要不西沙的島上早就是一片濃郁的綠色了,七連嶼也不會有幾個沙洲會是一毛不生。
我想着想着就走了過去,信宏他們看到我走開,又焦急地住回趕。我小心地把手伸進“見血封喉”中,然後一把拔出了這幾株金銀花。金銀花是很普通的植物,在我們家的郊外就有很多,怎麼在島上會特意種上它們呢?我覺得以後可能會用上,所以把它們拔起以後就揣在了懷裡。此時,我和信宏已經產生了噁心和想要嘔吐的感覺,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我們已經這麼倒黴了還要被海兔毒一次,真是流年不利,不知道犯了哪一個小人了。我們加快了腳步,生怕走到一半就倒地然後不省人事,那時候就是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了。好不容易我們回到了坑裡,林月卻不知所蹤,難道她沒到坑裡嗎?不容多想,我和信宏腳還着到坑底就開始吐了起來。由於這麼久沒吃過東西,所以吐了的都是黃膽水,嘴巴里苦苦的,就好像在喝黃連水似的。我們吐了好一會兒纔打住了,但是身子卻虛脫般地無力。我們直接倒在地上,也不管它溼不溼。我兩眼無力地垂了下來,恍惚間卻看到陳靜在焦急地東張西望,這讓我的心裡一陣迷惑不解。照理說陳靜是最應該中了海兔的毒的,怎麼反倒是她沒什麼事情?她不是抱着海兔的嗎,我們離海兔總比她遠吧,怎麼事情會是相反的?
“你怎麼會沒事情?”我辛苦地擠出一句話。
“我也想有事情,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一點不舒服的感覺也沒有。”陳靜說完又四處看了看,“怎麼那個林月不見了,不是一個人先跑了吧?”
“不會的,她不會這麼快就走的。”信宏閉着眼睛說道瞎。
“中了海兔的毒會怎麼樣,你倒是說啊,我還有點心理準備。”陳靜抱怨地說道。
“有很多不同的症狀,有很多到最後是死了,也有吐了一下子就又好過來了。我也不知道我們會怎麼樣。”我靠在坑的一邊說道。這個的四周都是珊瑚質的,比較結實。蒙朧中我看到四壁上都沒有洞口,只是有很小的沙眼。這樣的環境是不會有陰離紅躲在坑裡的,更不會再有蛇蛋藏在坑壁裡,於是就安心地睡了下來。也許是體力不支,也許也是毒的發作,我們覺得很睏倦,嘔吐完子之後就開始打盹了。陳靜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我模糊地看到她咬了咬牙,然後對着我們說:“我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幫忙的。”
這時我們的意識已經很模糊了,但是當陳靜往上面爬的時候掉了一張手帕下來。陳靜發現以後又跳下來撿,這個年頭還有女人用手帕的嗎。是不是我太落伍了?在我完全閉上眼看的時候,我卻看到那張手帕上的圖案非常的熟悉,好像是我經常看到的東西。那是一隻鳥,一隻色彩斑斕的鳥,它在飛舞着,就像是活的一樣。這是我夢裡見到的鳥,是那隻飛舞在黑暗裡的大鳥!這是一直飛舞在爸爸媽媽面前的那隻鳥。爲什麼陳靜會有這個圖案,會是巧合嗎?可是,我一直也覺得那隻大鳥很熟悉,雖然夢到它也有很多年了,但是我一直覺得在很小的時候就見過它了。無奈我已經進入了昏厥的狀態,只能讓陳靜這樣的離去。
過了許久,我的嘴巴有點冰涼溼潤,這才把我驚醒了。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四周一片黑暗。我大叫道:“有人嗎?”
“怎麼就沒人了?我不是在餵你喝水嗎?”這是陳靜在說話。雖然她的口氣還是那麼的不客氣,但是我還是聽得出來她看到我醒來有一絲的高興。
“幹嘛餵我喝水?”我說道。
“我想這樣也許可以稀釋你中的毒吧,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你現在醒了覺得怎麼樣了?”陳靜的語氣突然溫柔了起來。
“好像沒事了,我不覺得噁心和疼痛了,沒事了!”我高興地叫道,“信宏他怎麼樣了?”
“他早醒來了,現在不是坐在你旁邊嗎?”這個是林月的聲音。
“林月?剛纔你去哪兒啦?我們剛纔……”
“我都知道了。陳靜告訴我了。”林月打斷我的話,她說。“我去找吃的了,可是隻找到一些甘草。”
“怎麼島上還有甘草這種東西?”我在心裡暗自說道。
“先啃這些草根吧。反正是甜的,剛好也解解我們的飢餓。”信宏說道。
這些甘草肯定也是人爲種上的,和那幾株金銀花一樣,只是爲什麼會有人種下這些很普通的植物呢?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人在這裡種地,我本以爲與世隔絕的島嶼上會有很多奇怪的植物,沒想到除了“見血封喉”外其他的會是這些很平常的植物,這真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這樣做一定有他們的意圖,只是這些暗示了什麼秘密呢?
黑暗中我也看不到甘草放在哪裡了,於是大叫道:“甘草在哪裡,我也要吃。”
“放在那裡你沒看到啊,”陳靜說完就遞了過來,“沒想到我們會麼落魄。”
我感覺手上有東西過來了,於是就接了起來。我在心裡抱怨道,這裡這麼黑,我當然看不到啦,陳靜的眼睛還真好使,這麼黑的地方還可以看到東西,她不去當獵人真是可惜了人才。這個甘草有些清甜,嚼起來感覺還可以,我餓得要翻出白眼了,一個激動就把甘草直接吞了下去。我記得在坑裡他們不是撿到了一支手電筒的嗎,幹嘛不用呢,現在這麼黑的天。我當時一定昏迷了很久,白天馬上就到了黑夜。於是我慶幸地說道:“沒想到還能把小命撿回來,我還以爲這次死定了呢。還好只是從白天昏迷到了晚上而已,嚇死我了。”
“你說什麼呢,什麼昏迷到了晚上,你只昏迷了一個多小時吧?”陳靜諷刺地說道。
“一個小時?你纔沒搞錯吧,現在天都黑了,怎麼會才一個小時?你們也真是的,這麼黑也不打開手電筒,我什麼都看不到。”我抱怨道。
“你說什麼?你別開玩笑啦。你真的只昏迷了一個小時,陳靜找到了東西接了雨水回來不久你就醒了。”林月嚴肅地說,“而且……而且現在是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