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沒亮的時候,寒墨便起了個大早,雖說藩玲兒的事解決了,但這心裡總是七上八下,呆在房內只覺得悶得慌,索性和梵風一起站在城牆上,俯瞰着腳下,望着那烏泱泱的人羣,心裡百感交集,終於來了。
那是從各國趕來共同議事的領袖,以及他們各自的兵馬,此時一位看守的侍衛前來彙報,單膝下跪,呈上了一份名單,寒墨打開一看,裡面清楚記錄了前來參加會議的人員,每個名字後還跟了一行小字,上面詳細記載了各國領袖帶來的兵力數量,當然這都是梵風安排的,寒墨粗略一算,共有五萬兵馬,比他想象的要少,但也不排除,有些兵馬駐紮在城外,沒有領進城,就目前這個情況而言,不好也不壞。
梵風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扭頭倪了侍衛一眼,低沉道;“讓各國首領到大堂集合,我們隨後就來,記得好生伺候啊。”
侍衛抱了抱拳,恭敬道:“是!”
本來今日之事應由阿汴京出面最穩妥,可惜中途發生了意外,阿汴京死了,那麼今日的大局由誰來住持,爲此梵剎還和韻華髮生過一段小小的爭吵,最終以藩玲兒的自告奮勇結束。
她既是藩國公主,又與阿汴京成了親,外界還不知道阿汴京去世的消息,理所當然把她視作一國之母,擁有雙重身份的藩玲兒,自然有這個分量震懾衆人,爲了凸顯她的威望,藩玲兒還特意精心打扮了一下,先是擺足了架子,晾各國首領半個多時辰,隨後才款款而來。
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即便心有不悅,在看到藩玲兒傾國傾城的容貌後,瞬間煙消雲散,辦成侍女守候在一旁的悅君,分明聽到底下一陣唏噓,各國首領看向藩玲兒的眼神,更是虎視眈眈,藩玲兒眨了眨眼,帶着些許笑意,坐在了主座上。
低聲道:“讓各位久等了。”
站在前頭途的男子不同於其他沉迷於美色的首領,一腳站了出來,質問道:“怎麼是一個婦人?你們國王呢?”
藩玲兒掛在嘴角的微笑不減半分,柔聲道:“這位是?”
男子拍着一身的盔甲,不屑道:“我是逸國的飛雲將軍。”
藩玲兒眸底涌現一股怒意,隨即變了臉色,大手一揮,冷聲道:“來人啊,給我把這個無禮小輩拖出去,斬了。”
底下刷刷的衝上來兩個侍衛,圍在男子面前,男子瞬間急了,指着藩玲兒破口大罵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你算什麼東西,想動老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藩玲兒冷眸一掃,低聲道:“在場的都是各國君王,豈能容爾等放肆?你冒名頂替逸國君王,本就是死罪,給我拖下去。”
轉眼,兩名侍衛鉗制住男子的手,長槍剛提了上前,不料被男子一個反身,兩腳踢在侍衛的胸前,瞬時奪走其中一名的長槍,用力一揮,把剛起身的侍衛再一次掃落在地,藩玲兒兩眼一瞪,大掌一拍,怒道:“大膽!把他拿下!”
隨即底下涌上更多的侍衛前仆後繼,無一例外皆成了男子的手下敗將,藩玲兒的臉色泛白,緊張的抓着龍椅,臺上的悅君更是心驚膽戰,都不知從哪冒出這麼一個粗野莽夫,目中無人就算了,還公然對抗侍衛,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望着腳下的戰利品,男子甚是囂張,冷哼一聲,大手一揚,直接拿起長槍對準藩玲兒,若不是藩玲兒死死咬住牙關,非嚇得喊破音不可,男子揚起一抹嘲笑,威脅道:“老虎不發威,你都不知道爺爺我是誰,趕緊把你們國王叫出來,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氣焰越發囂張的男子一步一步逼近龍椅,悅君暗了暗眼神,隨時準備出擊,之所以把她安插在藩玲兒身邊,也是爲了保護她的安全,氣氛一下變得緊張起來,就在男子靠近臺階的一刻,一股嗓音響起,“慢着。”
藩玲兒循着聲音看向人羣,男子尤爲警惕的轉過身,只見一名白衣男子款款走出,手裡還握着一把羽扇,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國君主,男子低沉道:“你算哪根蔥?”
白衣男子撩了一下長髮,刷的一下合上了羽扇,直接略過男子,雙膝跪倒在地,朝藩玲兒恭敬道:“微臣救駕來遲,請皇后恕罪。”
待悅君看清來人後,差點沒忍住笑出了聲,弄了半天,原來是梵風,他換了一身行頭,變成翩翩公子那樣,還真有點不習慣。
藩玲兒自然也認出了來人,卻不動聲色道:“無礙,愛卿平身。”
梵風剛說完謝主隆恩,粗野莽夫冷不丁的來了句,“又是一個無膽鼠輩。”
話音剛落,梵風用羽扇遮住了半張臉,發出譏諷的笑聲,眼神始終在男子身上打轉。
男子兩眼微瞪,身子一側,豈能容他人嘲笑,長槍一揮,吹鬍子瞪眼道:“敢不敢跟爺較量一下?”
梵風輕輕扇了一下,吐了一個字,“來。”
男子絲毫不手軟,腳下一躍,使勁朝梵風刺去,看似柔弱的梵風,卻比男子想象中的還要敏捷,輕鬆躲過了他的長槍不算,右手一甩,直把羽扇拋向男子,在他臉上狠砸了一下,又迅速收回,男子一時大意,被砸的有些蒙圈,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疼,他終於意識到,梵風不是在跟他比試,而是在羞辱他。
這比讓他打敗仗還要無法忍受,怒吼道:“我要殺了你!!!”
梵風依舊保持萬年不變的調調,似乎男子的每一次攻擊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縱身一躍,輕鬆站到了長槍上,還不忘嘲諷道:“就這點本事也好意思跟我比武?”
男子用力一拉,抽回長槍再次出擊,無奈回回都落空,梵風怕是覺得有點悶,臉色一板,側身一個迴旋踢,直接把男子甩到石柱上,望着男子滾落的畫面,圍觀的君主不由發出一陣嬉笑。
誰能想到前幾秒還囂張跋扈的男子,此刻也成了別人的手下敗將,瞧瞧他此時的狼狽模樣,當真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