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啊,老公是真困了,咱現在回吧,我真看不下去了。”趙宸寰湊過去推了推身邊一臉興致高漲的人,說着還打了個哈欠。
溫暖扭頭,一臉的燦爛,低聲應着他,“臺上可全是軍區出了名兒的的美女啊,你看別人都看得那麼興奮,你着什麼急啊?再看一會兒唄。”說着又把臉轉了過去。
趙宸寰打着哈欠,懶懶地看了眼身邊的陳越確實是一臉的興奮,支着下巴,閉着眼打起了瞌睡。
溫暖看了看身邊的人,低聲笑了笑,伸手握住他的,趙宸寰雖然閉着眼睛,卻是將她的手緊緊地反握住,溫暖看了看臺上的人,帶笑的眼中寫滿的盡是諷刺,像尖刀一樣冒出刺眼的光。
“宸寰,我們走吧。”溫暖看着已經結束的節目,捏了捏他的手,趙宸寰點頭,低低應聲,“嗯,咱回家。”
溫暖扭頭在林嫂子耳邊道了聲‘再見’,再衝林政委點點頭,和趙宸寰一起從前排快速離開,溫暖掃了眼正往後臺快步離開的人,拉着趙宸寰慢悠悠地走出了禮堂。
“老婆啊,等過幾天你是不是就去學校上班了啊?”趙宸寰拉着溫暖,輕聲問着。
溫暖點頭,“嗯,差不多過幾天就開學了啊,老公有事嗎?”
趙宸寰看了看遠山,輕嘆口氣,“媳婦兒啊,嫁給我的時候就知道的吧,軍嫂其實很苦的,有時候覺得真對不起你。”
溫暖看了看他一臉愁容的樣子,笑了笑,伸手在他額上撫了撫,“愁什麼呀,你週末休息就可以回家啊,要不我沒課來看你都可以的,反正又離着不遠,看看皺着眉頭都老了,我的趙營長啊,你現在的樣子已經完全就是大叔級別了,看着就憂傷又文藝的。”說着就呵呵地笑出聲兒來。
“傻丫頭,傻到我說的是什麼意思都聽不懂了嗎?”趙宸寰若有所思地說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溫暖眨眨眼,“我都明白的,我又跑不了,你放心好了呀,真不知道每天都瞎擔心個什麼勁兒啊,你呀你,真是的,我等你回來呢,況且爸爸也不在,我和媽睡,你放心好啦,她又不會半夜就把我給賣掉。”說着還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趙宸寰‘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摸摸她的腦袋,“真是我的傻媳婦兒,好,跟媽睡,我等會兒讓就她回家把你的東西全收拾過去。”溫暖白了他一眼,“趙宸寰,你巴不得是不是?”說着偏過去腦袋不再看他。
趙宸寰笑了,伸手按在她肩上,看着媳婦兒忍俊不禁的笑容,捏捏她的臉,“傻丫頭,就逗逗你還真信了,我還巴不得你留在這兒呢,可要是你每天來回跑就太辛苦了,還是和媽睡吧,不愧是我媳婦兒,居然想出這麼個好主意來。”
“營長。”薛睿急急地跑了過來,溫暖看看他,眼神一動,扭頭看向趙宸寰,“看樣子是有急事兒,去吧,我回去等你。”
趙宸寰看着薛睿皺皺眉,“急事兒?”
薛睿看了眼溫暖,衝趙宸寰點頭,“您還是趕緊回去吧,是上頭打來的,點名找營長您的。”
趙宸寰不悅地皺眉,溫暖笑了笑,“去吧去吧,我等你回去的。”說着衝他們倆擺擺手,慢慢地家屬院的方向走。
張倩雅站在那裡看着趙宸寰和薛睿一起離開,快步走了上去,朝着溫暖喊了一聲,“你站住。”
溫暖勾脣一笑,磨蹭這麼半天,就等你了。
停下了步子,緩緩朝後看了一眼,甜甜地笑了,“請問你叫住我,是有事嗎?”問的是一臉的無辜。
張倩雅看了看她的樣子,愣了一下,慢慢地問她,“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我總覺得你像一個人,像是一個我曾經認識並且熟悉的人,可總是想不起來你到底是誰?”她老實地說着。
溫暖挑挑眉,笑出聲來,“我可能是大衆臉吧,不好意思,我不可能告訴你我是誰,我現在得回去了,有些渴了,想喝點兒水。”說着緊了緊緊抓棉服口袋的手指,邁着步子朝前走。
張倩雅伸手攔住她,看着她一臉茫然的樣子,心下一緊,“我讓你告訴我是誰,就那麼難嗎?”
溫暖沒動,笑了一聲,反問她,“那你告訴我你是誰?”
張倩雅一愣,“我叫張倩雅,是張部長家的獨生女。”她絲毫不覺得不妥當地以她認爲對的方式介紹着自己。
“是嗎?張部長嗎?”溫暖臉上顯得有些詫異,低笑了一聲,“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什麼張部長,而且我覺得告訴你,真得沒有必要的,我還是要回去了,總覺得有點兒渴了。”溫暖隨便找着理由離開,她深知對面的人的秉性,只要她着急了,她會更着急。
“不行,你必須說清楚。”果然急了,溫暖心想,看來張大小姐還是沒長大啊,都這麼多年了,她怎麼還是這副急脾氣。
溫暖淺笑一聲,“張小姐還有事嗎?”溫暖的眼睛是看着她的,可讓張倩雅突然覺得,這個女人的眼裡,好像冒出了火,又好像冒出了冰,讓她直覺得身體不舒服。
溫暖動了動脖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扭頭看着她笑笑,“我要走了,不好意思了張小姐,您還請留步吧。”溫暖佯裝離開,剛邁出去的步子,就被身後的人伸手拽住,“語倩,是不是語倩?你是不是語倩?”
溫暖挑眉,“是啊,可我忘了你是誰了啊?”溫暖故意問着,有些事情,她始終還是想不明白,看來,或許身邊的這個人會告訴自己答案的。
張倩雅顯然有些激動,可在溫暖看來,她臉上的興奮,更多了些嫉妒之類的表情,她有些不懂了,這個女人,她和溫語倩,到底是怎樣的關係?不是說關係很好嗎?怎麼會露出那樣的眼神?
“語倩啊,我是張倩雅啊,張倩雅你忘了嗎?就是我喊你咱們一起出國的張倩雅啊,忘了嗎?”張倩雅伸手搖着溫暖的肩膀,溫暖晃了晃腦袋,依舊顯出一臉的無奈,只是輕聲笑笑,“不好意思,我腦袋受過傷,有些事情真得不記得了。”溫暖開始胡說八道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想起失憶的這個劇情了。
張倩雅看她的樣子,沒有任何的懷疑,咬牙緊攥着身上的大衣,嘴裡嘟囔着,“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把你弄成這個樣子的。”
溫暖一臉笑容,慢吞吞地問她,“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都聽不懂啊。”溫暖會裝傻,是特別會裝傻的那種,她知道,有些她想知道的秘密,在這個女人的嘴裡,馬上就會得到謎底了。
張倩雅認認真真地看了遍溫暖,絲毫不做任何懷疑地說着,語氣十分肯定,“肯定是你那個倒黴妹妹,肯定是她,剋死父母的不要臉的小孩,你放心,有我在呢,有我在,她就不敢對你怎樣的。”
剋死父母的不要臉的小孩,呵呵,倒黴妹妹,溫語倩,你就是這麼介紹我的?
溫暖眯眼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輕聲問她,“是嗎?你還認識我妹妹?我們怎麼認識的呀?”
“語倩你全都忘了嗎?全都忘乾淨了?”張倩雅還是一臉的震驚,她實在不相信一個人會忘得徹徹底底的。
溫暖點頭,“是啊,什麼都忘了,全都忘記了,我都忘了我有一個妹妹了。”說着閃閃眼睛看向她,“你怎麼知道我有妹妹的啊?”
“這樣啊,真可惜,我還以爲你都記着的呢,你忘了?咱們小時候把她打暈放到儲藏室裡的事情了?”張倩雅滿臉惋惜地解釋給她聽。
溫暖淺笑着搖搖頭,“姐姐怎麼會這麼對自己的妹妹啊?你肯定記錯了吧,我怎麼不記得有那回事呢?”溫暖無所謂地說着,心裡像是針刺過一般,很好,原來我一直都沒弄錯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
“哼,誰說她是你親妹妹了?”張倩雅雙手抱臂站在那裡看着溫暖,溫暖抿緊了嘴角,“你這話什麼意思啊?我都聽不懂的。”
張倩雅伸手撥弄了一下額前的碎髮,邪氣地笑了,“語倩啊,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啊?她根本就不是老賀家的孩子啊,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溫暖愣了一下,臉上仍是一臉平靜,搖搖頭,“我不知道。”聲音很低很低,低到自己都快聽不清了。
溫暖有些亂了,完全亂了,或許有些事,是需要自己慢慢去查清楚的,畢竟,這個女人,她不一定知道真相的。
張倩雅看着溫暖滿臉的疑惑,笑了笑,“算了,不過我就奇怪了,你怎麼會和趙宸寰結婚的啊?”
溫暖眨了眨眼,“和他結婚有什麼問題嗎?不可以嗎?”難道,婚約也有問題?即使是他動手改過的婚約,也有問題?
張倩雅笑了笑,確切地說是無所謂的笑,“算了,不和你說了,你是我好姐妹,不說了,都過去了。”說着伸手在溫暖肩上拍了拍,溫暖一眼看到趙宸寰匆匆朝她這邊走過來,計上心頭,順着她的手勁,側着身子‘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張倩雅你這個瘋女人,你到底在幹什麼?”趙宸寰罵罵咧咧地跑了過來,扭頭看向溫暖,“心心啊,疼不疼?寶貝兒疼不疼?”趙宸寰關切地問着,聽着溫暖都有些不忍心,可她知道,只有這樣,她現在,只能這麼做。
溫暖不說話,緊緊拽着他的軍裝,瞟了眼站在那裡揪着大衣目瞪口呆的人,心裡暗爽到不行。
“心心?”張倩雅皺皺眉盯着溫暖,趙宸寰狠狠瞥了她一眼,“心心不是你叫的,你最好給我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再也不要出現在我們倆的面前,趕緊給我滾。”說着打橫抱起了溫暖,朝着另一邊的家屬院快步走去。
“溫語心,你是不是溫語心?”張倩雅有些着急了,高聲喊着,“溫語心,你敢耍我?你給我站住,給老孃站住。”張倩雅喊到最後已經接近咆哮了,
“不好意思,請您馬上離開這裡。”薛睿站在張倩雅身邊提醒着,張倩雅咬了咬牙,跳上了打開車門的軍車,薛睿‘嘭’地一聲關上車門,翻了個白眼。
“心心對不起,對不起。”趙宸寰快步抱着她進了家門,溫暖看他的樣子,笑着搖頭,“我不疼,趙宸寰,謝謝你,真的。”溫暖說着擡起腦袋在他下巴上親了親。
趙宸寰笑了一聲,“剛剛回來看到你不在家,趕緊原路返回去找你,那個該死的女人,以後離她遠一些,聽到了嗎?”
溫暖點頭,“嗯,聽到了,我要謝謝你,老公,謝謝你老公。”
趙宸寰摸摸她的臉,“謝什麼啊,我的傻丫頭,我回來問林嫂子找了暖水袋,給你溫溫肚子吧,剛剛還摔了一跤,看你不小心的。”趙宸寰柔聲說着將她抱進了臥室的牀上放好,脫下軍裝抱着暖水袋進了廚房裡。
溫暖坐起來,看着他忙碌的樣子,眼角不由自主地流下一滴淚,不過,她明白,那滴眼淚,是幸福的眼淚。
溫暖這天晚上做了好多好多夢,有黑屋子,有溫語倩,有張倩雅,也有趙宸寰和他的水晶球,溫暖知道,他給自己,揉了一夜的肚子,她都知道的。
趙宸寰,幹嗎對我這麼好?我是個壞人啊,是利用了你的壞人啊,你這個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