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相對於我的緊張,沮授好整以遐的喝着香茶,一付悠然的神情。“子正,你召集各地名醫了嗎?龔使君到底的得什麼病,是否查清楚了。”我焦急的詢問。
沮授仍然慢吞吞的說:“依我看,龔使君可能是在黃巾攻擊臨淄時,因爲日夜守城而落下的辛勞症。近日,濟南郡黃巾再叛,而濟南離臨淄不遠,若他們意圖襲擊臨淄,旦夕可至。龔使君新任州牧不久,意圖有所作爲,聽到這消息,心中憂慮,故此犯了病。所以,龔使君雖然病重,只不過是心病而已,心病難治也易治,主公不需擔心。”
我猛然驚醒,沮授這是怎麼了?自我們回來,他好像一直懶洋洋的,這不符合他以前的工作態度,難道他心中有什麼別的想法?
我腦中緊張的思索着,是當面問他好呢,還是私邸下與他聊聊。嗯,事無不可對人講,或許,應該當面問問他,徵詢一下他的意見,再決定是否攤開來說。
“子正,我前赴洛陽,前後有幾個月,青州此地全賴有你前後支撐,子正勞苦了,來,我以茶代酒,敬子正一杯,多謝子正守好青州,令我無後顧之憂。”
我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舉杯,向子正敬茶。
田豐或許也察覺到了什麼,也站起身,向沮授舉起了手中的茶杯:“子正勞苦,青州百業待興,全賴子正維持,我也追隨主公,向子正敬茶。”
沮授緩緩的站了起來,端起杯子正色言道:“授恬居林下,庸庸碌碌以待終老,主公不以授之愚鈍,過訪授之敝屋,使授得以一展所長。主公才定青州,就把青州全郡交託與授,此種信任,授只有涕淚交加,爲主公奔波馬前馬後,以回報主公。”
至此,沮授的語氣越來越嚴厲:“不過,主公近日所爲,卻讓授百思不得其解,今日我就藉此機會,詢問一下主公。昔日有齊人,多收了三五斗米,就想易妻變服;齊桓公,才興王霸之業,就思建樓築臺;吳王夫差,不過是打敗了小國越,便想着大賞羣臣,娶美人,飲美酒,坐高臺。古人在前,今人在此,主公才定青州,這青州不過才取兩郡,主公就想着娶美人,賞手下,羣臣不以爲非,反以得志而沾沾自喜,驕奢之風,由此興也。竊以爲不可。
今日,衆位都在,我要問問主公,主公之志,在天下乎?在青州一郡乎?若主公只在乎青州一郡,忘記天下萬民尚在哀號,如今,青州已定,我已完成主公所託,諸公均得封賞,授請辭也。”
我大驚:“子正,你欲棄我而去嗎?青州才定,我欲仰仗子正的才能多矣。”
沮授答:“不是我一心求去,我只是不忍見到主公雄心漸失,諸將驕奢之心漸起。青州,險地也,黃巾未滅,城池未修,道路未整,四境未寧。以青州地界之平坦,萬一有事,敵軍朝夕可到城下,若諸公沉浸於安樂,不求進取,我怕我們連青州也保不住啊。”
我輕輕的把茶杯放到桌上,深深的向沮授鞠一躬:“子之所言,真金玉良言啊,備受教了。然,青州各官職,我不取之,豈不便宜他人,衆位賢人隨我多年,我才安一地,不敢私自享受,故此封賞衆位,以示我與諸位同安樂之意,拳拳之心,望子正體諒。子正,不要棄我而去”。
田豐在旁,頗覺得不好意思。因爲他也是我封賞的支持者和獲益者,而身爲謀士,卻沒有看見這危險性,實在讓他有點尷尬。當然,衆將們也覺得尷尬。
在這沉悶的氣氛中,沮授決然的回答:“如今青州官職已定,再談論合不合適已沒有意義,主公欲與衆屬下分享之心,諸位已明瞭。主公現在手下謀士之多,猛將之盛,已堪比於益州牧劉焉。但是,主公手下兩地——遼西出雲以及青州,都是戰亂叢生之地,竭心盡力尚且不之能不能守住,豈敢稍有放鬆。
再說了,方今漢室頹委,中官貴戚肆虐於朝,士子宗親向隅而泣,我正想賴主公之才,滌清朝綱,使上下煥然一新。主公若以青州爲滿足,衆將以小吏爲滿足,大失授所望也,授故請辭,此官還望主公另委他人。”
我搶步上前,緊緊的拉着沮授的衣袖,用期待的目光注視着他,誠懇的勸解說:“子正,我今日已知道錯了,還望你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備心中確實沒有驕奢之心,還望子正明晰。”
田豐,田疇也上前來勸解,武將們在一旁插不上話,只好露出期盼的目光,張飛到是躍躍欲試,似乎想說點什麼,關羽卻一臉冷然。
我掃視了一眼周圍,把各位的反應收入眼底。沮授這樣的建議,今後難免受到大家的責難,而這個人是我打天下所需要的,所以要想辦法保護。
看着關羽的表情,我默默的捉摸,關羽出身平民,從小受士大夫的欺壓,養成了他傲上而恤下的性格,瞧着士大夫或當官人就不痛快,對部下卻很不錯,所以和劉備身邊的諸將不合,導致敗亡。
又瞄了眼張飛,張飛是世家出身的大莊園主,階級觀點導致張飛敬士大夫而不恤小卒,所以最終不明不白地死在部將的手裡。
以這兩位的無敵,若能避免他們的人格缺陷,豈不讓他們的形象更加完美。我心裡有了主意,這些,將是今後我要逐步提醒他們改變的。
我微笑着,指着沮授讚歎說:“以史爲鑑,可以知興旺;以銅爲鑑,可以正衣冠;以子正爲鑑,可以知對錯。子正,直人也,誠不可欺之。我幸虧有子正在旁,才得以行事穩健,諸公,快替我挽留他。”
在大家的竭力勸解下,沮授勉強打消了去意。不過,我雖然不知道他這去意是真是假,但能借這個機會警示大家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也算是一個成功吧。
看了看守在門口的侍衛,我點頭示意他再等會兒。去拜見龔景的準備已完成,侍衛們帶齊了馬燈,準備隨我上路。但難得有這個機會,衆人都到全了,我想再說點什麼。
“商之利,十倍於農,農之辛勞,十倍於商。青州戰亂之地,我等既然廣興商業以利青州,那就不能不顧忌到,如果所有民衆都去從商,必會導致糧食產量下降。民無糧則亂,雖然,糧食產量下降,糧價必漲,最後,種糧食的就還會多起來,但是,農人一年只能種一次糧食,若是糧食缺了一季,百姓就必須苦熬一冬,所以,我決定,青州三年之內,農無稅。農無稅,則種糧利厚,農夫必安心耕作,青州糧食就可以保證。
但是,人不納稅則沒有責任感,對官府沒有認同感和歸屬感。所以,我們雖說是三年之內農無稅,但他們也要向官府繳納一定的費用,比如,各縣鄉組織民夫在農閒時訓練,以便藏兵於民,民夫的訓練雖然是抵償稅收的,但他們來訓練,我們一點伙食不給,也不像話。
再有,鄉縣的公民隊平時負責各地治安,若無點薪水收入,也不可長久。既然我們沒有收他們的稅,這各縣鄉平日的治安,也該由他們自己來支付。所以,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讓各縣鄉組成的鄉老每年自己商定一個數,用來維持各地治安和民狀訓練。
當然,爲了防止鄉老坐大,平時的治安案件,抓捕權歸他們,審判權還是仿照出雲城,由我們派遣的巡迴法官當場審理。如何?”
沮授沉思的着回答:“嗯,這筆錢若全由農人負擔,各鄉縣人口不均,恐怕人多的鄉,錢財有富裕,人少得鄉,農人無法負擔,如此反而失了主公本意。”
田豐猶豫的說:“只收人頭稅恐怕也不行,有人家中田畝上千,卻只有寥寥幾口人,有人家無片瓦,卻孩子滿屋,以人頭稅抵償所有的稅,怕會帶來新的不公。”
我歪着頭,瞅了一眼田疇,爽直的問:“子泰有什麼想法?”
田疇胸有成竹的回答:“兩樣稅都收,以田畝稅、人頭稅讓青州人知道履行自己的義務。至於繳稅的多少,我建議:一項稅種固定,另一項不固定——也就是固定人頭稅,放開田畝稅。人頭稅繳納,由我們定下一個固定比例,每年徵收,每十年做一調整,這個稅種需要極其輕微,讓民不以爲苦。而田畝稅繳納多少,放開浮動,所有繳納人頭稅的百姓,都有權推舉鄉老,參與制訂田畝稅的稅率。
讓各縣鄉報上每年需要的治安費用,再根據這數目,推算出他們自己需要繳納的稅率。若某地稅負過重,則主公可以根據情況減之,以人頭稅補貼對方。這樣一來,稅率出自百姓,民必不以爲苦。而各鄉縣商人,除了在本地納人頭稅外,田畝稅按照店鋪的數量,由各鄉縣制訂額度,報主公批准後實行。置於經營稅,上繳青州從事府。如何?”
青州從事府,我怎麼沒聽說過,是臨淄龔景那兒嗎?
沮授立刻表示同意:“子泰好方略,主公,我看就這樣辦吧。不過,青州從事府馬上完工,主公還需立刻任命官員,以便各安其責。”
“從事府何在?”我探問。
“就是主公屋後的大房子,我等在此建立一個從事府,主公以青州別駕的身份在此辦公,以此治理青州。”田疇弓身回答了我的疑問。
“也好”我點點頭:“從事府主薄掾(主管文書)就讓憲和擔任,左右長史由左右軍師擔任,兩位軍師負責青州內政;中央大營中,設立都督府,主管軍政,子泰任督護,監管青州軍隊,雲長,翼德爲左右鋒將,統領所部軍隊,樂衛城中,設立軍法署,以王彥方(王烈)爲軍法監,田尚田不圭爲軍法令。
我等現在這官職混亂,與朝廷不合,主要是正處在軍法管制期間。等青州大亂平定,在正式授予各位相稱官位,還有,我們官職不同於朝廷,就不給大家發糧食了,暫時,兩府一署的首吏,比照太守官銜,授予可購買同樣糧草的錢幣。三地從吏(關、張、簡雍、田尚)授予與校尉等職的錢幣,其餘各官,由從事府商定一個標準,發放錢幣。”
衆將轟然應諾。
我回頭一拉沮授的衣袖,建議說:“子正,天色越來越晚了,剩下的事我們明日再議,先去看看龔使君,如何?”
經過我再三賠禮,沮授的氣似乎消了很多,情緒緩和了許多,見到我的請求,立即表示了同意。我馬上吩咐:“憲和。勞煩你去通知我家人一聲,符皓,一路辛苦了,你先安歇吧。雲長,翼德,你們也安歇去吧。”
“走”,我拉着沮授,快馬奔向了臨淄。
臨淄城中,龔府門官見到我來訪,不敢片刻耽誤,迅速把我引到了龔景牀邊。幾月不見,龔景的臉色灰暗,兩眼無神,精神萎靡,憔悴了許多。
我擔憂的看着他,心中卻泛起嘀咕,歷史上他應該在董卓進京的當年去世,也就是5年後,其後是焦和就任青州刺史,焦和就任,不到兩年就死去,然後是臧霸的本家臧洪。臧洪就任不到一年去世,然後是田楷,田楷就任不到四年,是袁紹長子袁譚繼任,袁譚就位不到四年,袁紹敗於曹操。此後,青州就是臧霸的了。
比較起來,還是龔景任職青州的時間最長(除臧霸外),但現在看來,似乎他要成了最短命的一個。怎麼回事?我百思不得其解。
“使君放心”,我拉着龔景的手,輕聲安慰說:“聖上派我去出雲宣旨,出雲城有最好的醫師,我一定把他們帶來爲使君治病。”
龔景勉力睜開眼睛,吃力的回答:“玄德,濟南郡叛亂再起,青州動盪,我偏偏這時臥病在牀,如此一來,青州要全靠玄德支撐了,望玄德不要負我。”
“使君放心”,我寬慰龔景:“其實,袁公本初的公子早有信,薦我到使君門下效力”,說着,我拿出袁譚在渤海郡交給我的信件,接着說:“我感念使君待我之心,故此沒有拿出着封信來,使君待我厚恩,備沒齒難忘,豈敢有負使君所望。青州動亂,南來之兵,備爲使君盡力擋之,北來之敵,備爲使君極力抗之,東來之賊,備爲使君全力滅之,有我劉備在青州一日,必不使宵小窺視我青州。”
龔景激動的想坐起來,馬上被我阻止住。
“我出自袁公門下,既有袁公的薦書,玄德何不早說,有袁公做主,我豈不放心。玄德,青州之政我就交給你了,望你爲我滌定青州。”龔景躺在牀上,熱淚盈眶。
“使君放心養傷,備爲使君效這犬馬之勞。”我用力握住他的手,許下了諾言。
出了龔景府門,我與沮授站在街頭盤算,廣繞諸事未定,現在還不適合在臨淄停留,好在廣繞離臨淄不遠,明早趕來主持龔景的醫案研討,也來得及,於是,我們連夜趕回了廣繞。
在回去的路上,我與沮授探討着守衛青州的問題。等我們一路急趕,回到廣繞後,我意猶未盡,拉着沮授到了議事廳,繼續商討。
在這齊魯大平原上,因爲無險可守,幾千年來一直攻伐不斷,養成了青州剽悍的民風,他們是最好的戰士。但是由於它太容易攻取,很多朝代裡,敵方首先攻擊的就是青州,安史之亂禍起於范陽郡(涿郡)首先攻下的就是山東,而宋代,失去了山東這個養馬的地方,從此一蹶不振,屢戰屢敗。
要想使青州今後再沒有攻伐,必須人爲地爲青州創造險地。人爲地創造險地,第一就是讓青州大地城堡化,要保證把城堡建到每個村,居民們可以出城堡勞作,回城堡歇息。這樣,糧草物資也都集中到了城寨裡,敵
軍想要就地獲得糧草,就必須逐個攻取堡寨。累死他。
當然,百姓的財力有限,我們不能一下子把堡寨修得太堅固。前期,正好借黃巾四處劫掠的藉口,把居民集中起來,修建一個簡單的圍欄,讓百姓依寨守衛。以後,再逐年加固寨牆,一二十年後,這堡寨就建成了。堡寨建成後,居民都集中起來,也便於管理,堡寨的一些事物大可放手讓居民自己做主,逐漸培養他們參政意識和自主意識……
大多數居民遷入到堡寨後,堡寨之間的道路兩旁,再密植樹木。這樣,一寨受到攻擊,臨近寨子的武裝力量,就可以利用自己地形的熟悉,隱秘地接近敵方。增援友寨、攻擊敵軍。
這道路兩旁的樹木應該以果樹爲主,果樹靠近道路,便於採摘和運輸果實。果實能夠賣出去,果林的維護費用就保證了。吃不完剩餘的水果,可以釀酒,儲存到大路沿線遍佈的,難攻易守的城堡式驛站中,這樣一來,不管誰領軍侵入青州,他都要逐個攻取沿線的城堡,同時,還要隨時提防從前後左右密林中冒出的冷箭。
如果對方要用火攻,燒燬林木,那讓他燒去,我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少縱火材料。最多,他把青州外圍的堡寨佔領。但燒燬堡寨後,只能使敵方失去民心。沒有民心的支持,他想長久的佔領我們的外圍,在我們的反撲中堅持住,他需要極大的財力物力人力的支持,這對敵軍的守將來說,是一種恐怖的折磨。
“主公,若以此防守,青州固若泰山。不過,我們是不是應該頒佈禁伐令,禁止砍伐大陸兩邊的果木,不過,禁伐令上不能說明是爲了防守,以免敵軍破壞。嗯,路邊遍植樹木,可以讓行人在烈日炎炎中獲得一片蔭涼,我們就以這個理由,說是爲了讓行商遮蔭,是青州商路通暢,禁止砍伐路邊果木,主公看如何?”
“不錯,子正想的細緻,明年我們就照這個頒佈新令,現在正是適合栽樹的季節。命令各鄉縣,組織農夫沿路栽種樹苗。告訴他們,今年青州農夫所有稅收全免,但要他們根據所繳納的稅額,栽種相應數目的樹苗來抵償稅收。明年開春我們驗收,缺一棵樹補一分稅。”
“不過,沿途的樹木禁止砍伐,那誰來看管沿途的樹木呢,百姓日常燒火做飯,全靠柴草,不讓他們砍伐樹木,我們是不是應該栽種一些雜木,讓百姓可以燒火呢?”沮授建議。
“爐子”,我突然想到了爐子:“百姓燒火,多數用自砌的爐子,這種爐子熱效比不高,費柴費火,我們可以讓百姓改燒鑄鐵爐,這可以省下很多柴草。子正,你記下來,我們這次到出雲,一定讓他們多生產一些鐵爐。”
“不過,我們如何讓百姓花錢買這些鐵爐呢?百姓燒柴草,雖然很費,但卻不花錢,上山多采一些就行了,再讓百姓花錢,不容易啊。”沮授搖頭嘆息。
嘿嘿,做宣傳搞策劃,我口袋裡有大把的主意。“嗯,鐵爐可以做的非常精美漂亮,加上一些鐵藝,比如鑄花,鑄獸,形狀上再加點修飾,我看,可以當貢品使用。冬天快到了,我們鑄造一個完美的鐵爐獻給皇上,唔,可以再給幾名中官也獻上鐵爐。然後,我們在青州宣佈,這鐵爐,有身份的人才準使用。
前期,我們只准許功民以上階層使用鐵爐,同時,嚴加管理使用範圍。等到公民階層人人都有鐵爐了。我們在逐步放開禁令,保證有人會偷偷使用鐵爐,等到禁令名存實亡了,我們在宣佈取消禁令。依出雲的生產能力,青州幾萬名公民階層,再加上洛陽的貴族士子,足夠他們銷售幾年的了,幾年後,市場飽和了,我們的禁令也放開了,百姓也離不開鐵爐了。”
“還有”,我喘了口氣,接着補充說:“等田疇看過龍口港後,我們再做下一個決定,龍口有大量的煤石,我們可以開採出煤石,供大家燒火做飯。當然,子正所說的種植雜木也是個辦法,我決定,在黃河兩岸種植雜木雜草,雜木雜草可以固堤,使我青州500年內沒有水患。
另外,遍種雜草雜木後,可以放養牲畜,青州百姓就可以吃到肉食。我們背靠大海,等到劉宙自益州回來後,我們還可以下海捕撈魚蝦,這樣一來,將大大減少我們對糧食的依賴,可以空出更多的地,種植草木。還可以空出更多的人手,從軍從商。青州,今後將如銅牆鐵壁般穩固。除了青州百姓,誰也別想來青州牧馬”。
沮授爲這美好的情景激動得渾身發抖:“主公這是爲青州百姓籌劃千年大計啊,若青州民富,百姓就可歸心,主公就可順利實行藏兵於民,藏富於民的主張。青州百姓便是千年之後,也要感謝主公今日的籌劃啊。”
“是啊”我擡起頭來,仰望着暗沉沉的天空——給我5年的時間,讓我把這主張貫徹下去,我會還給大漢一個強盛的青州,我會再次奠定民族崛起的希望。
“今冬明春,青州要大建設,再也負擔不起戰爭了,子正啊,是不是命令關張兩位出動遊騎兵,震懾四鄰。還有,在今後的幾年裡,我們必須暫時忍受黃巾的騷擾,通過每年秋冬的以工代賑,修建道路、樹木、城堡和水網。同時,藉此削弱黃巾的勢力,吸引人口到青州定居。當然,爲了保證朝廷與士子們不來騷擾,我們是不是還要默許黃巾的行動。等到我們積蓄了力量之後,在以雷霆之勢,威壓濟南泰山兩郡的黃巾,你看如何?”
沮授毫不猶豫的回答:“此事易也,只要他們不出濟南府,由他們自生自滅去。一旦他們越過界限,我們就狠狠的擊潰他們。幾次過後,他們就會乖乖的待在濟南郡。等到我們5年後,建設完青州,也許盜匪們看到我們的仁政,不需動刀兵,也許就會舉城投降。不過,我們要考慮到,萬一朝廷剿滅了張角匪首,會不會舉兵向青州而來?”
“這個問題,我看暫時不需考慮。朝廷現在擔心的是洛陽附近的盜匪,穎川盜匪才滅,現在朝廷已經舉兵向汝南而去。汝南山多,盜匪們嘯聚山中,朝廷要完全剿滅,我看至少需要兩年。至於張角,我看他支撐不過今年,等到張角剿滅,朝廷至少要在冬季歇兵。
但是,明年開春,洛陽附近又有兩個地方不穩——涼州,幷州,再加上漢中張魯,遼西鮮卑,黑山張燕等等。濟南黃巾與洛陽遙遠,盜匪渡船不多,隔河無法騷擾到司隸地界。我看,朝廷一時半會可能顧及不到濟南、泰山。青州,可能要在黃巾的陰影下生活很久。我看,我們先安定青州其餘各郡,在圖舉兵剿滅他們吧。”
沮授頷首表示同意:“好好好,我們就這樣定了,明日天一亮,我召集衆將分配工作,如此,授就不陪主公前去臨淄了。”
“大事要緊,看龔使君的醫案,小事也,明日我帶上一些參茶,讓使君慢慢調養着,等我從出雲請回來醫師,估計,使君的病就會好了。”
沮授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建議說:“主公,夜已深了,你先回去睡吧,主公新婚不久,纔回廣繞就議事議到深夜,若夫人有所抱怨,黃公那裡怕不好交待。
我得把主公剛纔說的記錄下來,可能要忙一會兒。侍衛,添盞燈來。”
我搖搖頭,解釋道:“我不在青州,多虧子正忙前忙後,穩定青州,怎忍心讓子正一人在忙到……”
說到着,我背上的汗毛忽然豎起,有殺氣,誰?我馬上停止了話語,一手按刀,全力鉚足了精神。
受到我突然停下話音的影響,沮授擡起頭來,看到我緊張的模樣,順着我的目光,望向了舉燈走來的侍衛。
“止步”,沮授順手抄起了桌上的鎮紙,大聲呵斥:“你不是侍衛,怎麼進來的?”
來人隨手把門帶上,以背部緊緊頂着門,平靜的說:“玄德公好機警啊,不過,我在廣繞已經潛伏几個月,自認爲對侍衛的打扮很瞭解了,你們是如何發現我不是侍衛的?”
沮授聞言,一邊揮舞着鎮紙,一邊揚聲大喊:“來人,有刺客。”
我緩緩的拔出佩刀,緊緊的盯着這刺客。
可惜,一進入這議事廳,我就把臂盾和胸甲解了下來。現在全身只有一套麒麟甲,如果不是它穿脫比較複雜,我或許也把它解下了。
麒麟甲防護弓箭射擊和銳器擊刺的能力超強,但由於麒麟甲是軟甲,爲了方便隨身穿着,它又做的格外輕軟。故此,它防備鈍器擊打的能力,一點沒有。萬一刺客攜帶一把鈍斧,那麒麟甲就毫無作用了。
門外,響起了跑動聲,緊接着,傳來了撞擊門的聲音。
我順手把沮授拉到身後,輕描淡寫的解開了刺客的疑惑:“你的腳步聲好輕。”
“啊!”刺客恍然大悟。
“你穿的衣服是侍衛的衣物,可是,你刺客的生涯,決定了你不可能大搖大擺的走進廳堂。而我的侍衛,不需要這樣心懷警惕,悄然無聲的走近我——這就是殺氣。我劉備征戰沙場多年,死人堆裡呆過不少時間,這樣的殺氣瞞不過我。”我慢悠悠的解釋說。
門外,傳來一個暴跳如雷的大吼:“誰這麼大的膽子,敢來行刺我大哥,兒郎們,閃開了,待我撞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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