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永浩似乎非常執着於陳銘的來歷,他非常想要知道,這位面子大得足夠讓兩位新人用如此禮數對待的年輕人究竟是什麼來頭,但是似乎陳公子有意拖延,在自報家門“陳叔寶”之後,就跟這位季乘化的侄兒打起了擦邊球,寒暄客套起來。
“不知道叔寶兄弟你家裡面是做什麼的。”
季永浩死纏爛打,死活要追出一個結果來。
“叔寶你跟我來一下。”
而就在這個時候,薛雪之的媽媽王玉穎站起身來,朝陳銘做了一個手勢,讓他出來談一下,找到脫身藉口的陳銘笑眯眯地拍着季永浩的肩膀,道:“兄弟不才,家裡面做得事情也未必見得光彩,如果季兄弟你實在是感興趣,告訴季兄弟你也無妨。”
“好。”
季永浩點頭,
陳銘湊到他耳朵旁邊,輕聲道:“兄弟家裡面……”
季永浩正聽得仔細,只聽得陳銘輕聲笑了笑,吐出四個莫名其妙的字。
“吳越響馬。”
兄弟家裡面,吳越響馬。
費解。
季永浩正要追問,陳銘已經站起身來,跟着王玉穎走出去了。
這個典故,陳公子還是聽家裡面老頭子講起的,這是陳公子爺爺輩的事情了。
回答完季永浩這個問題之後,陳銘跟着王玉穎,走到露天花園的外圍,等周圍人聲都漸行漸遠了,王玉穎臉色沉下來,認真問陳銘道:“小陳,你老實告訴我,你第一次來我家的時候,爲什麼要說謊?”
“阿姨,我確實沒有說謊。”陳銘對待長輩的態度,一向很好,禮數週全,這無關於虛僞,純粹就是對未來岳母大人的尊重。
“行。那你倒是解釋一下,雜貨店和這兩位新人自罰三杯的關係。”王玉穎倒也不是生氣,只不過就是想問個明白而已。
“我不用多說,而阿姨你想必也是有答案了吧。”陳銘並不想隱瞞什麼,事到如今他早就打算跟王玉穎攤牌了,他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薛義不直接告訴王玉穎,不過想來這位大師也有自己的想法,陳公子也就懶得去糾結這些了。
“你上一次在和劉露露一家人吃完飯後出來悄悄告訴我,他們都會後悔那日的決定。而不久之後,麥克李一家就出了狀況。我沒辦法不把這兩件事情聯繫起來,只不過在沒有得到確切答案之前,我不想懷疑你。”王玉穎臉上閃過意思憂慮,她的確擔心眼前這位看上去面容和善的年輕人,是道上混的,如果真是那樣,就算他陳銘擁有再高的地位,王玉穎也不會將女兒放心地交給陳銘,畢竟這種刀口舔血的生活,保不準哪一天會危及到薛雪之身上。
王玉穎雖然不懂黑道,但至少也有所耳聞。
“你老實告訴阿姨,你是做什麼的。”王玉穎這句話問的很認真,也很坦率,將自己所有的擔憂,全部暴露出來給陳銘看。
陳銘瞬間明白了爲什麼薛義不把自己真實身份告知王玉穎了,原來還有這層意思在裡面。
不過眼下似乎也想不出有多好的點子能夠隱瞞過去了,陳銘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道:“我叫陳銘,江蘇陳家現在的主人。”
江蘇,陳家!
或許王玉穎並不完全明白這幾個字的意義,但是她或多或少聽薛義提到過,這個掌握着江蘇最廣闊人脈和最雄厚資金的無冕之王,江蘇陳家,背後擁有多恐怖的能量。
王玉穎不是勢利眼,她不會跟劉露露的媽媽一樣,以男方家境的好壞便區別對待,她的重心始終是薛雪之,這個掌上明珠一般的女兒,不管是找一個怎樣的夫婿,她王玉穎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要過得幸福。
所以當陳銘報出陳家的名號時,王玉穎或許有心動,但是絕對沒有興奮。
跟薛義一樣,以女兒的幸福爲準繩。
“陳家,涉黑嗎?”
王玉穎謹慎地問道。
這個問題,或許隨便問一個圈內的人,都會覺得很傻,但是的確這個問題問得有很犀利。現在的財閥勢力,哪一個沒有黑道方面的手段?不涉黑,絕無可能。這象徵着一個家族的硬實力。
“前些年涉黑。不過現在已經漂白了。”陳銘回答得很乾脆,他的確不想再在這些方面隱瞞這位牽腸掛肚的母親了。
“那就好。”王玉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陳銘望着王玉穎臉上的表情,心頭微微觸動了一下,眼皮一跳。
王玉穎要是知道薛雪之前些日子剛剛因爲安徽黑道力量的反撲而險些喪命,恐怕早就站起來跟薛義一樣,扇自己一耳光了。
對於女兒,恐怕王玉穎看得比自己性命還重要。
“其餘的事情,王阿姨你可以回家問薛叔叔。我基本上能說的,都告訴他了。你只需要告他他,我今天把事實都說了,想必,他也會一五一十地把具體情況告訴您的。”陳銘閉上眼睛,嘴角掛着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