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尚未降臨,金家別墅外面砌出來的水泥地上,停滿了豪車,瑪莎拉蒂、蘭博基尼、保時捷,平時在馬路上比較常見的寶馬奔馳在這裡,都只能算是最低檔次,而陳銘開來的那三輛車,一輛林蔭大道,一輛標緻607,一輛途銳,在金家的這些車隊面前,的確不算什麼,至少在很多人眼裡,這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金家的確有錢,而且屬於是那種在短時間裡面變得很有錢的,所以說講起排場起來,任何地方都想展現得大而全,無論是婚禮的規模,還是婚車的規模,甚至於宴席的規格,都堪稱壯觀,至少說,絕對不是一般的普通農村土豪能夠承受得起的。
連陳銘都有些乍舌,這些排場,甚至於要好過很多陳銘見過的真正富人婚嫁的場面,上一次參加王向典和任夢珍的婚禮,也沒見得有這麼求大求全的,最多就只是婚禮喜糖都是費列羅的而已了,但是婚禮室外停車場裡面停着的車,也大多是外表低調內斂,價格卻也不菲的車,而不是保時捷這種看上去就應該是有錢人開的東西,陳銘聽說有人把保時捷形容成趴着的蛤蟆,乍眼一看還真是有些神似。
而此時此刻,老布阿龍也傻眼了,他的確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陣仗,他離開村子裡面很多年了,這算是很多年之後的第一次i回來,怎麼也沒有料想到會變化如此之大,有錢人就像是雨後春筍一般往上冒,連小小的一個城郊金家村,都變得這麼氣派,簡直有些大變革的味道了。
而這個時候,在不遠處的獨棟小別墅裡,有兩個人正瞥着這邊,笑容戲謔。
“這不是老布阿龍麼?喲?這小子還真回來了?看樣子幾年當背鍋俠還沒有當夠,這一次又回來了。”
說話的是一個頭發染成金色的年輕男人,脖子上掛一條金項鍊,暴發戶味道十足,他的名字叫金家旺,金家其中一脈裡面算得上很有出席的一個老闆的大兒子,整個村子裡面出了名的富二代,號稱已經把金家村周圍的其他村子裡面的村姑玩了個遍的人才,圈子裡麪人稱“手動打.胎機”,因爲有一次這廝一拳掄在自己已經懷孕的小女友肚子上,硬是把這個小女友懷的金家血脈給打掉了,他朋友得知之後賜予此名,雖然這廝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孩子,就算不用手打掉,也是要弄到醫院裡面去弄掉的。
“哈哈哈,大哥,你牛叉啊,前幾年陷害這小子給吳書記老婆的小白臉背鍋,我們金家才得以拿下縣城裡面那塊輕軌旁邊的地,不然這幾年也不至於發這麼大的財哈哈哈哈!全仗着大哥你的手藝啊。”
這是金家旺的親弟弟,名叫金家俊,也就是這一次婚禮的新郎,不過今晚只是宵夜,按照農村裡面的習俗,宵夜就只是宴請親戚朋友,新郎和新娘也都不會露面,所以他金家俊也沒有什麼事情,招待客人的都交給他爸爸金老三。
金老三是這座城市裡面出了名的房地產商,生意做得大,在整個川渝,他金老三建的樓盤星羅棋佈,不過他都不算是整個金家最有錢的,金家最厲害的還是要屬金旗了,整個西南都算是赫赫威名的人物。
當然,陳銘也早就聽過這個名字了。
雖然比不得京城的木門家、皇甫家這些龐然大物,但是相較於這些大人物而言,這些偏安西南的地頭蛇其實相對而言更爲難對付,因爲山高皇帝遠,很多時候這些人不講規矩,不會像京城裡面那樣深思熟慮、謹慎慎獨,他們做事情全憑意氣,不講道理,真要遭惹上了,還着實不好弄。
更何況這裡的土皇帝,跟川渝的省委班子還有交情,渝州還好說,是直轄市,直接歸屬中央管轄,但是巴蜀地區就不同了,陳家在當地政界沒有人脈,想要在這裡擴張,說實話,很難。
所以說,其實陳銘短時間內不會對這裡動手,這一次突發奇想,也僅僅只是來探聽一下金家的情況而已,在陳銘腦海裡面,早就謀劃好了未來十年的大局,而這個大局裡面,老實說,沒有規劃川渝這邊的局勢,因爲確實不好插手。
“嘿嘿,可不是嘛,這老布阿龍太老實了,簡直是職業背鍋俠啊,上一次要不是他,我們還真不至於那麼成功的,最早的時候老布阿龍他媽攀着同鄉的關係來找我們爸金老三幫忙給她兒子安排工作,我立刻就提出讓他老布阿龍去當吳書記的私人司機,因爲我早就計劃好這一手了,讓他去給吳書記老婆的小白臉背鍋哈哈哈哈!結果老布阿龍的老媽子還親自登門賠罪,說是她的兒子不爭氣,讓我們金家難處了,誰知道,從頭到尾都是我的算計,哈哈哈哈!”金家旺樂滋滋地回憶着,他臉上滿是竊喜的表情,一邊盤算,一邊又對金家俊道:“要不然再把那小白臉喊來,讓他再賣一個人情給我們,怎麼樣?”
“你是說把羅葉叫來,然後讓他看一看自己的背鍋俠?”金家俊一愣,睜大眼睛問道。
“哈哈哈,你錯了,不僅僅是叫羅葉過來,而是還要把吳書記的老婆,楚柳,一起喊來,到時候讓他們再見見自己的背鍋恩人,然後再謝咱們一筆。”金家旺樂滋滋地說道。
“嘿嘿,好計策,我這就安排人把請柬送出去……哈哈哈……”金家俊一副唯命是從的樣子,搓着手,似乎立刻就要去執行自己大哥的吩咐。
“等一下!”
這時候,金家旺似乎看到了什麼,他瞪大眼睛,仔細地俯瞰樓下不遠處的那隊人,頓時,兩眼放光,整個人都開始激動起來。
“怎麼了?”金家俊被自己大哥喊住,又連忙跑了回來,表情訝異。
“嘿嘿,看樣子這老布阿龍還真是如同傳聞一樣,這一次算是有出息了,當上龍總了,還找了個這麼漂亮的女人當小秘,真是不錯啊,爽爽爽爽爽。”金家旺顯然是被走在陳銘身後的薛雪之給迷住了,色眯眯的搓着手,佝腰駝背,滿臉竊笑的表情,顯然,他又想出來什麼鬼點子。
“大哥,莫非你又想……嘿嘿嘿……辣手摧花?”金家俊跟自己大哥從小玩到大,連女人經常都是一起分享的,他太瞭解自己的大哥了,他知道這個金家旺大哥最厲害的一點就是撬別人家的老婆,手裡面的鋤頭耍得是風風火火,什麼牆腳都挖得動,手裡面拆掉的家庭,連起來可以繞村子一整圈了,來得就是有這麼生猛。
當然,金家旺能夠輕易挖角別人家老婆的很大一個原因,還是有錢,試想,一個開着瑪莎拉蒂,捧着一大束鮮花在樓下等你的男人,另一隻手還抓着一本房產證,說“親愛的,只要你肯下樓來,花是你的,房子是你的,車還是你的”,當一個女人上完班回家,盤算着自己老公一個月三四千塊錢的收入,自己也是爲了那屈指可數的工資風裡來雨裡去,再面對這種誘惑的時候,多少女人能夠抵擋得住金錢的引誘?
現在時代的確不一樣了,男人說的最動聽的三個字早就已經不是“我愛你”了,而是“買買買”。
所以金家旺就是靠着這個生來就有的本事,把玩着各式各樣的年輕少婦,拆散着各式各樣的家庭,在他手裡面走過的女人,甚至有兒子都會打醬油的那種。
這一次,他的確是瞧上薛雪之了,不過就算不是薛雪之,他金家旺也是要想方設法刁難老布阿龍一次的,只不過因爲有了薛雪之,金家旺的目的性更強了而已。
這個社會牲口實在是太多了,金家旺這種人也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縮影而已,當然,金家旺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背後,還有一雙眼睛在冷眼旁觀着。
當然,這是後話。
現在,這個時候,金家旺正在興奮地跟他弟弟金家俊兩人商議對策。
“這樣,你讓二彪下去開車,開那輛瑪莎拉蒂,故意往人羣堆裡面走,然後想辦法跟老布阿龍那羣人發生點什麼擦掛,最好弄點實施而非的事故出來,當時還我這邊就好勾兌了,哈哈哈,保管讓那個小美女手到擒來,哈哈哈哈!”金家旺搓着手,臉上滿是猥瑣的笑容。
“大哥好計策啊!真是打臉打得爽快啊!這一次他老布阿龍以爲自己在外面混出點名堂來,就要‘衣錦還鄉’,回來顯擺顯擺,我就要讓他知道了,自己是一隻多麼淺薄的井底之蛙,讓他看看馬王爺有幾隻眼。”金家俊連連稱是,一副狗腿子的模樣。
“哼,沒錯,就算他今晚不來,我等這邊婚禮結束了之後都要親自去收拾收拾他,一回村就這麼高調,弄得全村人都知道他當了老闆了,不得了了,這種人就是欠收拾。正巧,我沒去找他,他自己今晚倒是找上門來了,看老子弄不死他!你趕快去做,老子要讓他出出洋相。”金家旺不賴煩地催促着,滿臉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