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心裡面自有盤算,這筆錢他不可能白白給人,幾百萬對陳銘而言是小數目,但也不是說可以拿出來沒有任何理由地送給別人,既然金家吃了他陳銘幾百萬,那麼今後恐怕就要數千倍地償還出來。-
“陳哥,錢就這麼給他了,多虧啊,又不是咱們的錯,是他們故意挑事的。”老布阿龍在陳銘耳畔小聲說道。
“小孩子纔去糾結孰對孰錯,大人只講利害得失,不講對錯是非。”陳銘輕聲答覆了一句。
老布阿龍一愣,隨即點了點頭,陳銘的形象,在他老布阿龍看來,就是一尊先知,絕對的正確,絕對的無誤,也讓他老布阿龍絕對的信任和服從,於是他趕緊從衣服口袋裡面掏出袖珍的圓珠筆,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又把支票抵還給了陳銘。
支票的落款,是“京師麒麟文化傳播有限公司”,這家公司幾經輪轉,現在又恢復到了陳銘控股的局面,只不過眼下陳銘將這個公司法人代表的職位交給了老布阿龍來擔任,所以老布阿龍也是這個公司名義上的老總。
也就是說,這張支票,老布阿龍的簽字是有效的。
支票寫完,陳銘便禮貌客氣地遞給那紋身的胖子,緩緩道:“你好,兄弟,這是作爲我們的賠償,希望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就按照你說的,一口價,三百萬,我們龍總也不願意大過年的吵來吵去,這錢他願意出。”
胖子一愣,他的確是沒有料想到這個老布阿龍會有這麼一手,按照吩咐他的金家俊所說,老布阿龍現在應該拿不出這筆錢,但是誰料對方這麼灑脫隨意地就掏出三百萬的支票來,頓時讓他心生疑慮。
“你這支票是真的嗎?”胖子接過支票來,一臉的猜忌,他在手上左右翻看那張支票,一副自己也做不了主的表情。
而這個時候,正主終於出現了。
是金家的金老三,也就是金旗的哥哥,現在是川渝一帶有名的房地產商,金家俊和金家旺就是他的兒子。
今晚是他金老三的兒子結婚的前夜,村裡面的父老鄉親都來慶賀,他金老三沒有理由不在場,而這邊門口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金老三也不可能不過來看一看發生了什麼狀況。
“怎麼了?這麼鬧得這麼大的動靜?”金老三走過來,左顧右看一番,然後目光落到那輛撞在牆上的蓋拉多上,頓時一陣詫異,驚道:“是怎麼一回事?”
“是這樣的,老闆,是他們幾個的責任,這不,他們主動承擔了,把錢賠了,三百萬,老闆你瞧一瞧這張支票是不是真的。”那紋身的胖子趕緊把支票遞給金老三鑑定。
金老三皺了皺眉頭,倒是頗爲熟練地接過那張支票,然後仔細檢查了一下落款的地方,然後緩緩擡頭,道:“麒麟文化傳播有限公司……你們是京城的公司?”
“嗯,我們龍總現在在全力擴展京城方面的業務,如果你不放心這張支票,我們也可以當面刷卡轉帳,或者直接支付寶錢包轉帳。”陳銘說得倒也輕鬆,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
但是這副樣子,卻給了現場大多數幸災樂禍的人一記耳光。
他們大多數人都以爲老布阿龍只是在外面發了點小財,會被這三百萬難住,可是誰知道能夠這麼輕鬆隨意地寫下三百萬的支票來,這時候,任誰都不會再懷疑老布阿龍的身家了。
衆人大跌眼鏡。
而金老三,則是搖了搖頭,笑着道:“不必了,這張支票我收了,就當作是我兒子結婚,你們發的紅包,既然你們龍總不吝這點小錢,我金老三也就圖個吉利收了。反正進門都是客,幾位也都請進,我金老三親自敬各位一杯酒,權當做答謝。”
這一句話,算是徹底把現場僵持的局面緩和下來,而這三百萬的支票,也從賠錢變成了紅包,一切都往好彩頭的樣子轉型,金老三這一番話,威力無窮。
陳銘微笑着點頭,道:“好,多謝。”
“哪裡,龍總也算是青年才俊了,這出去還沒幾年就能發展成這種局面,簡直讓我金某刮目相看,實在是佩服,待會兒還要好好向龍總請教請教……快請。”說着,由金老三親自帶路,領着陳銘一行人進了金家的別墅。
這也正常,能一下子拿出三百萬作爲紅包的人,金老三親自接待一下也沒什麼,這樣的財大氣粗的人,金老三也有意希望能夠結識一番。
只不過周圍觀望的一羣村婦,以及紋身的胖子,還有遠處用望遠鏡打量這邊的金家旺、金家俊兩兄弟,就有些大失所望了,原本已經準備好幸災樂禍的表情,這時候都全部收斂下去了,尤其是這些個村婦,各個面面相覷,一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表情,精彩極了。
老布阿龍鬆了一口氣,雖然他不知道陳銘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他知道跟着陳銘絕對沒有錯,於是也緊隨其後,默不作聲。
陳銘扶着薛雪之,先是在前面走了幾步,然後忽然想起來他現在的“職務”不應該走在老布阿龍身後,於是趕緊放慢腳步,讓老布阿龍在前面,跟着金老三。
薛雪之現在算是緩過來了,剛纔那輛蓋拉多雖然僅僅只是輕微地擦傷了薛雪之,不過還是在她手臂上留下了不小的一塊淤青,而且更多的是把薛雪之嚇得不輕,直到剛纔薛雪之才止住了身子的緩緩顫抖,心情從歸於平靜。
長長舒了一口氣之後,薛雪之面無血色對陳銘道:“感覺現在身子輕飄飄的,嚇死人了。”
而這個時候,原本一直和顏悅色的陳銘,忽然表情變了,眼神凌厲而殺氣騰騰,似乎燃燒着兩簇熊熊烈火,即使是在傍晚,也能迸濺出火光來。
“雪之,金家的人讓你受了驚嚇,甚至於險些被重傷……這個仇,我會盡快找回來的。”陳銘笑容陰森,輕飄飄地說道。i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