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現在已經不是誰的拳頭大就聽誰的。
這個道理,陳銘懂,他黃國章更懂。
安徽黑道的話語權,並不是依靠武力就能夠鎮壓下來,就能夠掌控下來的。
這和陳銘掌控江蘇黑道有本質的區別。
江蘇本來就姓陳,江蘇的黑道也絕對姓陳,只不過前幾年陳長生把陸闖放逐在江蘇,讓他這位陳家的封疆大使有些重權震主。陳公子不需要廢太大勁,只需要讓江蘇黑道的尚方寶劍易主就可以完全地掌控江蘇黑道。
而安徽,就不一樣了。魚龍混雜,割據嚴重,安徽季家是絕對的無冕之王,掌控着一大半的黑道話語權,其餘的零頭,由其餘幾大家族平分。
這種混亂的局面,使得這裡的黑道話語權歸屬問題,更加撲朔迷離。
陳公子,如何在這亂局之中,讓安徽的黑道易主,這絕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纖靈對你的幫助,大不大。”黃國章忽然話鋒一轉,不再去提及關於讓陳家出手的事情,直接問了一句。
“還好。”陳銘也不把話說透了,笑意深邃。
“還好?救命之恩,爲大恩。陳少爺,就憑這個,你都欠我老頭子一個大人情。”黃國章開始不談利益,改爲大談人情起來。
的確,這句話不假,當初木門仲達暗殺陳銘,險些得手,要不是黃國章的纖靈用狙擊槍擊退木門仲達,恐怕陳公子現在不死也是個殘疾。
不過陳公子不想信人情,只相信利益。但黃國章既然這麼說了,陳公子也不能不迴應。
“黃老,這個好說,你的命,我給你看住了。我的‘門客’,隨時聽候黃老調配,只要黃老身邊缺人保護了。”陳銘淡然一笑。
這句話,絕對是一張空頭支票。單純的口頭承諾,簡直沒有任何的可靠性。
黃國章就算再不濟,也不可能身邊缺人保護,現在安徽局勢這麼亂,黃國章身邊要是沒有幾個妖怪級別的護衛,恐怕早就不知道被暗殺了多少次了,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能夠這麼活生生地跟陳銘聊天。
向來喜歡以最小的成本完成最大效益的陳公子,這句口頭承諾絕對稱得上他的標誌性手段。現在黃家屬於是騎虎難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季家所有反撲的對象,就是他黃國章。
而所有的主動權,其實現在全部掌控着陳家的手裡。什麼時候出手,從哪個角度出手,都是由陳銘一個人說了算,根本由不得他黃國章。就算真的等到黃家被季家給滅了,陳家依舊可以保持現在這種不出手的狀態。
當然,脣亡齒寒,黃家一旦覆滅,季家吞併了黃家之後,陳家就非常危險了。所以陳家絕對不可能讓黃家就這命被消滅掉。
陳銘非常清楚這一點,安徽雖然現在看似亂象橫生,但是短時間之內絕對崩不了盤,黃家應該還能夠堅持橫長一段時間。
黃家,在商戰上連戰連捷,可是卻經受不住季家的黑道上的連番攻勢,隱隱有潰敗的趨勢,不過好在底蘊雄厚,一時間還耗得起。而且商戰上的收益不小,基本上能夠彌補損失。
“好小子,給老頭子我開空頭支票。好好好,老頭子我就等着,等你出手。可是,別讓老頭子我等太久。”說完,黃國章掛斷了電話。
陳銘微微鬆了一口氣。
他想起了姚君塵的話,倒戈黃家,藉着季家的攻勢,一舉覆滅黃家,這的確是個奇策,不過要看準時機,顯然現在不適用。
陳銘收起手機,只見薛雪之已經靠在一旁,睡着了。
微微笑了笑,陳銘走過去,蹲下身來,將薛雪之抱在懷裡。
顯然這個丫頭睡得不熟,她被陳銘抱着微微震盪,便醒了過來,長長的睫毛縫隙之中,透出她慵懶晶瑩的目光。
“你終於打完電話了……”薛雪之嘟了嘟小嘴。
“我們走吧。夜幕臨近,好戲也要上演了。”陳銘抱着薛雪之,一步一步走下樓去。
薛義的司機,老盧,開車接王玉穎和薛雪之回家去了。
本來王玉穎邀請陳銘一起回去的,不過陳公子知道現在還有要緊事情要去做,只好隨便想了一個藉口之後就跟母女倆告別。
薛雪之似乎是有些睏倦,這丫頭從剛纔開始就精神狀態不大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剛剛康復的原因,比較嗜睡。
陳銘也想讓她多休息,本來還打算跟這丫頭多纏綿些時間,不過一想還是算了。
送走王玉穎和薛雪之之後,陳銘決定獨自回陳氏集團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