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感覺頭一下子就大了。
首先是纖靈。
說實話,纖靈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跟陳銘聯繫了,陳銘豈會不擔心?只是纖靈這一趟要去完成的任務頗爲機密,所以說在前段時間就已經被徹底掐斷了和陳銘的聯繫,如此一來,陳銘就算是有意想要聯繫到纖靈,都非常困難。
而現在,可是這個消息,還不如沒有。
纖靈刺殺齊洛的爸爸?這是什麼情況?感覺實在是有些太誇張了一點。
陳銘撓了撓腦袋,表情一下子凝重起來,他跟電話另一頭的齊洛叮囑道:“這件事情絕對有蹊蹺,我能夠確信纖靈是被人陷害的,所以還是請千萬不要宣揚這件事情纔好。”
“你放心好了,陳銘兄弟,我也相信你的人不會莫名其妙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行爲來,我那幾個叔叔的怒火,我會盡力去平息下來,說實在的,我也不願意因爲這件小事情,斷送了我們跟陳家的友誼。”齊洛語重心長地說道。
的確,爲了維護這份關係,齊洛之前可是一擲千金,付出了不少心血,原本按照這個節奏下去,齊洛苦心經營一兩年,陳家和齊洛這邊,的確是可以結成戰略同盟的,但是忽然鬧出這麼大一件事情,讓齊洛實在是有些始料未及。
“這些都是後話了,關鍵是眼下要確保你父親無礙,然後我們再慢慢地詳細調查其中的一系列問題。”陳銘面色冰冷。
發生這樣的事情,的確在陳銘的算計之外,他原本打算這段時間全身心投入,對付木門家族,可是眼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局勢愈加混亂起來。
“難道是……肯尼迪亞太基金的人搗的鬼?也不至於吧……按照之前的情況來看,這個齊洛的家族應該已經足夠強勢,肯尼迪亞太基金組織不至於肆無忌憚到這種程度。”陳銘實在是想不通眼下這個情況,只能夠皺着眉頭,在病房裡面踱來踱去。
剛纔黛琳已經聽出來電話裡面的那個聲音就是齊洛,也大概猜到是什麼事情了,她眼神微微一動,趕緊道:“陳銘,你如果有急事的話……可以不用在這裡陪我的,我一個人也沒有問題……你還是去應付你的事情吧。真的,沒關係的。”
“對不起……本來今天我是打算……”陳銘愣了一下,實在是沒有辦法掩藏住他眉目間的焦躁不安了。
“沒事的,你去吧。”黛琳很通情達理。
“嗯,好。”陳銘點了點頭,道:“我今天就先走了,你一個人注意身體,有什麼情況打電話聯繫我。拜。”
說完,陳銘匆匆忙忙地離開了醫院。
這家醫院嚴格來說,屬於齊洛的私人醫院,這裡療養的人,大多都跟齊洛有些關係。
所以說黛琳才能夠住進最高檔的vip病房。
陳銘顯然已經有些方寸大亂了,他離開醫院的時候也沒有留意太多,直接驅車趕往秦家老爺子,秦浮屠的大院。
秦浮屠此時此刻,正在他的湖心亭會會面詹伯言。
秦家以前有四位“都督”,現在也就剩下這位詹伯言了。
“老爺子,齊狂歌的那羣人我已經全部打發走了,他們沒有想要把事情鬧大的意思,倒也講道理,只不過眼下局勢對我們很不利。”詹伯言笑容陰柔,年輕的眸子裡,卻是一種中年人才有的沉穩和大氣磅礴。
“具體情況我是知道了,不過我沒有想到的是,我觀望陳銘這麼長時間,卻沒有料到還有人找到了這麼一個角度來打擊他。”秦浮屠幽幽道。
“這且不提,老爺子,我覺得纖靈的情況才需要我們好好重視一番,現在西北走廊那邊的中方維和部隊聯繫不上,眼下又鬧出這麼一個岔子來,看樣子實在嚴峻。”詹伯言皺了皺眉頭,眼神不安。
“你先去查一下,齊狂歌的住宅周圍應該都有監控,你逐一調查一番,看一看能不能找到纖靈的下落,同時具體瞭解一下齊狂歌的傷勢。”秦浮屠吩咐道。
“嗯,那齊狂歌的那羣結拜兄弟,怎麼處理?”詹伯言問道。
“只要齊狂歌不出事去,其實那羣人也不會把事情鬧大,白道黑道,各行其道,他們或許比誰都要講道理許多。”秦浮屠沉聲道。
“的確是這樣,眼下這件事情疑點重重,如果要徹查到底的話,恐怕會牽扯出更深層次的東西來,所以我們這邊也不宜把動靜鬧得太大,目前需要做的就是安撫,還有找尋,在沒有確認暗殺者就是纖靈本人之前,一切都不好說。”詹伯言神色凝重。
秦浮屠點了點頭,蒼老的臉孔上,掛着一絲長輩應有的擔憂情緒,纖靈跟着秦家姓秦,也就是說,不算是外孫女,而秦浮屠對於這個孫女,有着一種傾盡全部心血也願意去償還的虧欠,所以更加疼愛。
現在纖靈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秦浮屠其實比誰都要着急,比誰都要焦躁不安。
“唉……”
在長長嘆了一口氣之後,秦浮屠轉過頭去,望着玻璃外逐漸暗淡的天色,不由有些心塞。
現在已經是冬天了,這座人工湖上很冷,不過顯然秦浮屠這座湖心亭裡面有暖氣設備,只需要把透明的玻璃窗關好,既能夠滿足秦浮屠老爺子的閒情雅緻,又能夠不被凍着。
這種把湖心亭改成一座精緻茶閣的做法,的確風雅,尤其是到了深夜的時候,湖面上有黃暈的燈火,坐在湖心亭裡面喝茶讀書,大有一種“江楓漁火對愁眠”的味道。
雖然此時此刻,秦浮屠老爺子也沒有什麼心情去風雅,他現在腦海裡面,甚至全身心裡面,都是纖靈,他恨不得掘地三尺,把纖靈給找出來,問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裡是京師郊區的別墅,沒有濃烈到化不開的霧霾,所以能見度不算太低,隔着玻璃,可以看見通往湖心亭的石板路上,有一個人急匆匆地跑過來。
陳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