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嬌嗔地拍了下古歡的手,“別瞎叫,他還不一定是不是你二姐夫呢。”
紀默不高興了,“必須是二姐夫,丹丹,古歡,快坐。”
我走過去,準備和紀默隔開一張椅子坐,紀默見我拉椅子,又趕忙站起身,把我拉到了他身邊,親自給我拉開椅子,把我按坐下去。
古歡看着這一幕,調侃道,“就這樣還說不是二姐夫?”
紀默笑的低眉順眼,“你二姐跟你開玩笑的,是她不想要我了。”
當着古歡的面,我不想多說什麼,安安靜靜地坐着,紀默把菜譜遞到我面前,“丹丹,想吃什麼,我點了幾道你愛吃的。”
我接過菜譜,遞給了古歡,古歡輕輕擺手,“我隨意,吃什麼都行。”
我又照着古歡的口味點了兩道菜,紀默又拿過菜譜,照着我的口味點了幾道菜,古歡直呼,“二姐,你也太幸福了,簡直讓人羨慕嫉妒恨,快教教我御夫之術。”
我抿脣,“什麼御夫之術,你和你男朋友的相處模式是怎麼樣的?難道他不會照顧你嗎?”
“照顧,照顧。”古歡一手託着下巴,滿面笑容地看着我,“不過當然不如二姐夫這麼體貼入微,所以我纔要向你取經嘛。”
我掀起眼簾,瞧了紀默一眼,“我沒有要求過他什麼。”
“那就是二姐夫太愛二姐了。”
紀默揚聲笑着,“你二姐夫當然愛你二姐,不然有什麼資格做你二姐夫。”
我們邊吃邊聊,後來我想起,既然古歡的男友也是富二代,不知道紀默認不認識,正好打聽下人品作風,這纔是未來生活的重中之重。
可是,當我問古歡男友的名字時,古歡下意識地把視線拋向了紀默,我又將目光對準紀默,“你知道?”
紀默擡手揉着我的發,“我怎麼可能知道。”
我又問了一遍,“歡歡,你男朋友到底叫什麼,沒臉見人,連名字也是國家機密嗎?正好讓紀默參謀一下對方的人品和父母的人品作風,這些都很重要的,父母對孩子的影響……”
古歡早就收回了在紀默身上一晃而過的視線,笑盈盈的臉上帶着抹少女的嬌羞,“姐,早晚讓你見就是了,這麼着急幹什麼,二姐夫認不認識又怎麼樣,是我在談戀愛,又不是二姐夫和他談戀愛。”
紀默將剝好的蝦仁遞到我嘴邊,柔聲道,“你操心的事情還不少,古歡也是大姑娘了,做姐姐的不要干涉太多了。”
我一口咬下蝦仁,“好,我不問了。”
紀默又伸手拿了一隻蝦,剝了起來,邊剝邊說:“歡歡,有需要幫忙的,讓你二姐跟我說,別不好意思開口。”
古歡低頭吃着菜,“嗯,我知道。”
飯後,從餐廳出來,我挽着古歡的胳膊,和她一起走向她的車子,紀默小心翼翼地拉過我的手,勾着我的手心,“坐我的車。”
我搖頭,“我讓歡歡送我就好,你回家吧。”
古歡也說:“二姐夫,你還怕我把我二姐拐跑了啊。”
紀默楊脣道,“誰也拐不跑她,我親自送才安心。”
我執意拒絕,“真不用了。挺冷的,你快走吧。”
已經到了車前,我說着就拉開了寶馬的副駕駛,紀默掰過我扶着車門的手,一把將我打橫抱起,上了不遠處的賓利。
我驚訝地看着他做完這一切,紀默上車後,我嗔怪道,“你當着歡歡的面能不能注意點。”
紀默一邊倒車,一邊說:“注意什麼,我抱自己的太太還需要向別人交代什麼嗎?”
我搖頭,“不是,哎,你說歡歡這孩子,談了個男朋友,問名字死活也不說,如果是正兒八經談個戀愛,倒也無所謂,就怕對方是玩玩的,甚至是有家室的。”
紀默漫不經心道,“她也有自己的主意,不是你想管就能管得了的,她那車是她男朋友給買的嗎?”
我點頭,“是呀,不是說寶馬3系俗稱二奶車嗎,所以我才更不安。”
紀默側頭過來,深邃的眸綴了調侃的笑意,“呦,紀太太可以啊,還知道二奶車,怎麼?你包過二奶?”
我羞憤地一拳捶向他,“老實點,你才包過二奶呢。”
“包二奶我沒興趣,不過被包養,我倒是想嘗試一下,紀太太,你包養我吧。”
“滾,養不起!”
“我好養,每天吃點狗剩就行。”
我裝模作樣板起一張臉,卻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狗剩子同志,我養不起你。”
紀默的腦袋湊過來,“那我養你。”
一路愉快地聊着天,到了家裡,紀默可就不走了,一會說我家空調髒了要擦擦,一會陽臺的瓷磚牆面髒了,他自己倒了一大盆水,擦了起來,終於擦完了,我看着他滿頭大汗的樣子,遞過去紙巾給他。
我想着讓他老人家在沙發上坐一下吧,他洗了洗手,徑自跑回臥室躺在了牀上,我使勁拉着他,紀默卻裝死,“丹丹,我累死了,讓我休息一會。”
我無語地看着他,過了一會,這傢伙則打起了呼嚕,看樣子,他真的不準備走了,我猶豫了一會,故意坐在牀邊,給顧曉樂打去了電話,“你在哪裡?”
“在家。”
“睡了嗎?”
“準備睡。”
“求收留。”
“來吧。”
“好,馬上。”
掛斷電話我就往外走,剛走出兩步,紀默就跳下牀追了過來,眉宇間布着委屈,“我又不做什麼,就是想多陪陪你,你怎麼防我跟防狼似的?”
我直視他的眼睛,“紀默,你走吧。”
紀默努努嘴,猛的伸過手來託着我的後腦勺,輕而易舉吻上了我的額頭,我想閃躲都不成。
他像個開心的孩子,轉身就跑了,我被他氣笑了。
過年我是不想回家的,古來旺的家已經不是我的家了,有我自己的地方,纔是我的家,可是我也不想在舉家團圓的日子裡孤零零的在出租房裡吃外賣或者煮方便麪。
於是乎,我準備報個旅行團。
正當我在國內遊和國外遊舉棋不定的時候,紀默也來和我商量過年的事情了。
那天他接我去他家吃營養餐的時候,隨口道,“過年你準備怎麼過?”
“報個旅行團,你說我是國內遊好,還是歐洲遊。”說起旅遊我來了興致,“要不就歐洲遊吧,你說怎麼樣,國內小長假的時候可以隨便去哪裡玩,反正我現在也沒有工作,什麼時候去旅遊都行。”
紀默的臉一點點黑了下來,“你一個人?”
我不明所以,“當然了。”
“我呢?”紀默不悅道。
我愣愣地說:“你?你回你家呀,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我媽去世了,我沒媽,就只能一個人了。”
紀默伸手過來覆上我的手,“我不管,我就要和你過年。”
“啊?”
“啊什麼啊?我和你纔是一家,我爸媽又不只有我一個孩子,我纔不要過年期間讓你一個人冷冷清清的,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跟我回爸媽家過年,要麼我們兩個人去旅行。”
“有第三個選擇嗎?”
“有,我們在我們家過年。”
我咬着嘴脣笑,“怎麼這麼繞口。”
“不繞口,我們在這間房子過年,或者去你租的房子過年,反正這兩個房子都是我們家。”
我吐了吐舌頭,“你好不要臉。”
紀默拍了拍臉頰,“我的臉呢?”
我一口飯差點噴出來。
最後我們決定了,去杭州住幾天,年三十就走,初六再回來,紀默就緊鑼密鼓的訂了機票和酒店。
年三十那天,紀默在諾蓉一個又一個電話的轟炸下,和我一起登上了飛往杭州的飛機,我很不厚道地笑了,“紀默,你媽要是知道你跟我走了,她會恨死我的。”
“有我在,怕什麼?”
他說着喚過空姐,“幫我太太拿條毯子過來,謝謝。”
空姐拿過來毯子後,紀默將毯子蓋在我的身上,“知道你這兩天心思重,昨晚沒睡好,睡一會吧。”
我爲他的細心小小的感動了一把,或者說,在這個重要的日子裡,我被整個世界遺棄的悲涼裡,身邊有個人撥開層層濃霧,拋下一切地走到我身邊,帶給我所有溫暖,心裡的某處,像絲絲縷縷的陽光照射進來。
杭州的年也格外喜慶,不需要出國,不需要遠離故國濃厚的年味,我也沒有感覺到一絲孤獨,紀默溫暖的懷抱和雙手在冰冷的冬日,寸寸暖了我的心。
我們住在了距離西湖步行十來分鐘的酒店,同樣是開了兩個隔壁的房間,不過,紀默提議,“丹丹,今天晚上我們一起過吧,如果你不想和我住一個房間,我們去西湖吧,我們在那裡度過我們的跨年,希望來年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以後再也不要分開。”
我鼻尖有些發酸,同意他的提議,輕輕點頭,“好。”
褪去了西裝領帶,紀默和我一樣穿了厚厚的羽絨服,今日的他格外年輕,少了身上的那股子紀總範,此刻的他像個陽光的大男孩。
酒店到處都是提前預定的年夜飯,我們就去河坊街吃了小吃,又打車去了斷橋,下了車,紀默拉着我的手往裡走,走了幾分鐘,他頓住腳步,雙手攬着我的腰身,幽深的眼眸泛着抹晶瑩的光,“這是我33年來,第一次不在家過年,今天我終於像個一家之主,陪着我的妻子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