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明。
林小志伸手去樓身邊的彩依,卻撲了個空。他揉了揉雙眼,一如初到蒼雲大陸時的樣子。睜開眼睛,看到身邊沒了彩依,頓覺空蕩蕩的,心中涌上莫名憂傷,又紛紛落下。
草蓆上有兩處血跡,一處是彩依左肩上的傷口所致,另一初不言而喻,激情後的罪證。草蓆旁有一本書,沒有書名,書的封面寫着八個七彩大字:他日相見,以此爲證。
他正望着這突如其來的一切發呆,一陣輕柔的腳步聲匆匆響起,越來越近,這聲音似曾相識,正是昨夜匆匆路過的那女子的。他趕忙把書放進懷裡,門口一位藍水霓裳的少女早已躍入眼簾。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以我水靈兒的聰明才智,玉姐她們怎麼會抓得到我,更不會想到,我會跑回來,躲在這草廟之中了。”那少女顯然叫水靈兒,邊走邊說,手裡握着一個藍色的水晶球,水晶球裡一條極爲細長的白龍四處遊走,卻終究遊不出這水晶球。
“哎呀,你受傷啦?”水靈兒見林小志坐在那破草蓆上,草蓆上又血跡斑斑,“傷在哪兒,快告訴姐姐,姐姐給你治好?”水靈兒在一旁笑嘻嘻地說,也不管人家理不理她。其實她也不比林小志大,卻偏偏要以“姐姐”自居,顯然是一個頑皮的小姑娘。又像是從家裡偷偷跑出來玩,正被家人追着要抓回去似的。
林小志沉默了半晌,只是呆呆地望着這一襲藍色霓裳的女孩子,彷彿與纖雲有幾分相像,但比起彩依來,又有另一種清新秀麗之美。只見她左手手腕上又有一串藍白相間的珠子,與他雪白肌膚搭配之下,甚是好看。
“看什麼看,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鐲子啊?哼,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傷在哪裡,來,讓姐姐給你療傷吧。”靈兒不由分說,把手中的“游龍珠”往空中一拋,那條極爲細長的白龍飛到林小志的身上纏繞打轉,林小志只覺得全身一陣冰爽,連背上被“四狗”踹的傷也好了。心想莫非金氏兄弟就是在找此女子,但又想到彩依就是爲金不浪所傷,暫時也不打算帶這個叫水靈兒的女子去找那金氏兄弟了。
此時,門外又響起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水靈兒見勢不妙,正欲找一處地方藏身,但門外隱隱好像打鬥了起來。爾後,死一般寂靜。
林小志與水靈兒各倚着門角探出半個頭來,只聽見外面一位身着黑袍的神秘男子對一位身着紫裙的女子說道:“此處任務已經完成,趕快前去支援藍白二人。”話音剛落,黑袍男子轉身消失了。那紫衣女子匆匆瞥了門角二人一眼,向東漸行漸遠。林小志看得分明,那紫衣女子紫裙之上紋有一把紫劍,而她紫劍尖上還有血滴下來。他也記得,彩依的七彩裙上,也紋有一圖案,是一條美麗的彩虹。
空曠的原野中佈滿了屍體,穿得都是青木色的上衣,顯然是木國青木閣的人。而剛纔那紫衣女子就是黑雲教“彩紫藍白”四大護教法王中的紫軒了,支援的“藍白”二人也就是藍澈和白梨二人,而那個黑袍男子一時卻不知道是誰。但依情況來看,那黑袍男子地位卻在四大護法之上,而地位如此之高的男人黑雲教也僅有四人而已,巫王,太子,左使,右使。
這一切都逃不過水靈兒無比敏銳的洞察力,只是她看到這麼多木國同胞慘死,心中不勉有些悲痛。此時,門外一水國使者驚慌跑來,面色蒼白,向水靈兒說:“不好啦,出事啦,公……”一個“主”字還沒有吐出口,水靈兒馬上向她打眼色。水國使者會意,繼續道:“玉姐他們,玉姐他們出事了,在向東百里之處。公……我先走了,去向青木閣請求支援,畢竟此地尚在木國統轄範圍之內。”說完匆匆離開了。
東海水國藍水宮盡皆女子,連一個普通使者都如此漂亮,讓林小志目不轉睛更別說水國公主了。如果讓林小志這種對美色毫無免疫力之人上了東海水國,進了藍水宮,恐怕一輩子都不願再出來了。
林小志心繫彩依,想到正魔兩方聚於東方百里之處,彩依身爲黑雲四大護法之首,必會現身。只是她重傷未愈,萬一被這些所謂的正道人士再傷一番,可該如何是好。心下急切想要東行,便拉着水靈兒藍色衣角,扮可愛道:“好姐姐,你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水靈兒一臉湊到林小志面前,兩脣不過一指之隔。林小志頓覺淡淡幽香撲來,銷魂蝕骨。水靈兒指着他的眼睛道:“你眼中有個女子,好美好美。”她說的那個女子,顯然就是自己。她一把推開林小志,“你叫我向東,我偏往西。你叫我帶你一起去,我偏一人獨行,怎麼樣,嘻嘻。”她一步跳出了草廟,對屍體視而不見,“再說了,那個使者的話也未必可信,玉姐能出什麼事,何況還帶了那麼大一羣姐妹。我們水系三仙中的水玉仙,別說法術高超,就是那如玉的絕美之色,也能讓敵人不戰而降。想騙我回去,可沒那麼容易哦,哈哈。”
“咕咕,咕咕,咕咕……”此時,遠處響起蛙聲一片,不仔細看,還以爲密密麻麻是成千上萬的螞蟻。走進一看,才知原來是形態各異的青娃,浩浩蕩蕩如一支龐大的隊伍,跳向東方,斑斕壯闊,此起彼伏。
“媽呀,是不是要地震了?”林小志第一反應,但片刻之後又吹起口哨,大步走着,“看來東去必有大凶,我還是西行爲妙。”
水靈兒一把拉住他的手,不由分說往東走,心想這臭小子往西我卻偏要拉他向東,笑嘻嘻道:“癩蛤蟆,你再不跟上就掉隊啦!”顯然是把他看成了那無數只青蛙中的一隻。
一男一女牽着手,跟在青蛙隊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