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燻草暖,大地春回。
卻說林小志、水靈兒與水蘭仙三人,得楚成與藍澈暗中幫助,才得以逃脫。此時春風醉人,豔陽暖心。林小志有兩位美女一路相伴,看見荒原廢墟也拍手叫道:“好美的風景!”
笑得水靈兒打趣道:“好一個火眼金睛。”
半晌無話,一路沉默,林小志又想起初見水蘭仙時,與她連夜從火石鎮逃了出來,在篝火旁,癡癡地守望了他一夜,竟不知那是現實中,還是夢裡面。一時興起,低頭默唸:
烽煙起,尋愛似浪淘沙。
遇見她,如春水映梨花。
揮劍斷天涯,相思輕放下。
夢中我,癡癡牽掛。
水靈兒聽不分明,嘻笑跑來,笑道:“臭小子,唱什麼歌啊?”林小志低頭想着水蘭仙,此時方纔恍過神來,撅起嘴,吹着口哨,大步走開了去,哼道:“在念詩呢,我唱歌有這麼難聽嗎?”
走了一陣,林小志又想道:“花謝花飛花滿天,人生看得幾清明。這世上的美麗女子何其之多,非但眼前這兩位,就連彩紫藍白也都是花容月貌,不可方物。若多情,終餘恨。”想起彩依,心中又默哀了許久,方纔假裝開心了起來。
又過了幾日,終於見這荒山野嶺之中,有了一家小茶樓。茶樓雖小,生意卻是極好,人滿爲患。三人剛坐下,氛圍立即變得凝重起來,水蘭仙發現不妙,拉起林小志與水靈兒道:“我們還是走吧。”
後面一陣聲音傳來,像是空氣被尖銳地劃破。轉頭看時,只見一枚飛鏢疾轉射來。林小志左手成爪,空氣中頓時產生一股強大的氣流,九枚飛鏢立刻被吸了過來,再輕揮猿臂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圓,化去了飛鏢的衝勁。左眼噴出一團火來,那飛鏢卻並不熔化。
只見前方有六七個黑衣男子,正在陰冷地怪笑。水蘭仙凌空一劃,一座冰山出現在敵方上空,頓時爆破,化成許多冰刃落下。那六七人頓時化作一團霧氣,消失不見了。
水蘭仙驚道:“東瀛忍術!難道水國出事了?”
林小志與水靈兒也是一驚,只知東瀛與大陸隔於東海水國,現在出現在大陸,莫非水國……
當下水蘭仙道:“當今世上,智絕天下的,恐怕當屬巫王聖智。但三年前,這個榮譽,卻屬於我們的玉兒。玉兒臨死前留下錦囊妙計三條與我,叫我危難關頭打開,必能逢凶化吉。”
當下從腰間掏出一物,打開一看,良久,才嘆道:“原來如此。”
轉身對林小志與水靈兒二人道:“現在黑雲與火土兩國結成同盟,若金木水三國再不聯手,只怕最後會被一一擊破。昔日蘇秦與張儀曾是同學,連橫合縱各有所長,也是這種道理。”
又暗自嘆道:“難得玉兒看得起我,我定不能辜負她!”當下右手拉起林小志,左手拿起水靈兒的手往林小志手上一扣,嫣然一笑,“公主就拜託你啦!”
林小志各執一隻纖纖玉手,夫復何求。一時如墜夢中,半晌不知言語。良久,纔回神道:“啊,你說什麼?哦,應該的,應該的啦。”
自水蘭仙走後,空氣立即變得曖昧起來。
行了數日,已然到達東部沿海一帶,借木國船隻,可到東海水國。只見不遠處,排着一隻隊伍,皆是容貌秀麗的女子。林小志多看了一眼,水靈兒拍了拍他的頭,笑道:“看夠沒有,色郎?知道爲什麼水國沒有男子,人口卻有增無減嗎?”
“不知道。”林小志苦笑着搔了搔頭。
“笨死了,什麼都不知道。”
“哦,知道了,是跑去外面偷了男人,再把孩子帶回來。”
水靈兒起得臉紅,一把捏住林小志的鼻子說道:“壞死了,壞死了你,不是這樣的啦。是從各國的女子中,挑出資質良好,容貌出衆的,加入水國,學習法術。”
林小志壞笑,暗想,這樣一來,我此去水國豈不是豔福不淺。正想着得意,忽聽得水靈兒道:“我不想回水國去了,我們走。”
回頭看時,只見那美女隊伍的盡頭,有一位白衣公子。白衣公子旁邊是一扇巨大的城門,城門上面有三個大字:永,昌,城。
“哎呀,誰打我臉?”林小志轉過身來,只見一條藍色衣袖輕輕拂過臉龐,輕柔清香,煞是舒服。
“叫你那麼壞,還看。”
“冤枉啊,我是要維護世界和平的,哪有看美女啊。對了,你們水國選法師,是男的主持的麼?”
“怎麼會,自然是女的主持,以前是玉兒。”
林小志心下疑惑,城門那白衣公子,選美做老婆?沒道理呀,這麼多,他一個人也消受不了啊。對了,分給兄弟用的,夠義氣,哪天我也去跟他認識認識,嘿嘿。
此地在木國境內,行了多時,隱隱聽到嘩嘩的水聲,沿着聲音走去,草越來越茂盛,花越來越濃密,更有鳥語蝶舞,小橋流水。只見一條巨大的瀑布掛在眼前,大水一瀉千仞,疑是銀河落九天。
此時,風燻草暖,春色醉人,水靈兒深呼吸了一口,伸開雙臂轉了幾圈,甜笑道:“多美得風景,難怪當年蒼雲總部要設在木國了。要是這兒有座房子,那該多好啊。”說完躺在草地上,擺了個“十”字,姿勢極其誘人。林小志看了一眼,心跳得飛快,不由地轉過身去。
“你怎麼啦,感覺怪怪的,快過來呀!”水靈兒對林小志笑道,右腳提起又放下,如此重複着,快樂地沐浴在春風中。
“還是不要了,我怕我會……”林小志背對水靈兒。
“你會怎麼?”水靈兒天真無邪。
“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壞事來,哈哈。”
“你是好人,怎麼會做壞事呢?”水靈兒站起身來,疑惑道。
地球上的人就是負責,但地球人管它叫“聰明”。林小志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水靈兒此時比起三年前在青木壇之中,更加美麗動人,心智卻還是一點都沒有成長。
夜幕降臨,天空蓋下一塊輕柔的黑紗,溫柔寧靜。兩個大孩子,並肩坐在草地上,凝望着天上的月亮,心馳神往。
水靈兒問,“如果當年在青木壇中可以選擇,你會不會出來?”
“會。”林小志語氣堅定。
“哦。”水靈兒有些不悅,低頭不語。
“因爲我知道你也要出來,如果我不出來,怎能與你天涯相隨。”
水靈兒多雲轉晴,再問:“如果你朋友邀你一起去拯救蒼雲,你會離我而去嗎?”
“其實你,就是我的蒼雲。”林小志心中雖這麼想,但轉念一想,世事難料,上天會祝福我們白頭偕老嗎?
見林小志半晌不語,水靈兒把頭枕在他肩上,柔聲道:“難道你想我們以後就這樣過,鋪地席天,餐風飲露。”
林小志輕輕摸了摸她微藍的頭髮,笑道:“餐風飲露還可以,鋪地席天就不必啦。對了,新搭的房子,要一張牀還是兩張?”
水靈兒噗嗤一笑,“隨你!”
幾日後,一座嶄新的木房子搭建好了,有兩張木牀。林小志回想起當日青木壇石室之中,也是如此佈局。但兩者畢竟不同,前者是受困時的被逼無奈,後者是爲紅顏袖手天下的心甘情願。雖然都是同水靈兒,但三年後的今天,水靈兒越發標緻,秀美得無以復加。
大雨,木屋漏水,林小志從夢中驚醒,望着猶在夢中的水靈兒,暗自嘆道:“跟着我,不知讓你這千金之軀受了多少委屈。”當下脫去外衣,披在水靈兒身上,望着那張白皙的臉龐,頓時感慨萬千,良久,方纔睡去。
待林小志睡去,水靈兒笑着睜大眼睛,原來她是假裝睡着了。見木屋還在漏水,水靈兒將游龍珠往上一拋,置於屋頂,方圓百里的降水全部落入游龍珠之中,白龍翩翩遊動,似乎異常歡喜。
見林小志淡薄的身體還蜷縮着,在竹牀上瑟瑟發抖,心裡美滋滋的,暗笑道:“臭小子,大傻瓜,這麼大的人了,還是不會照顧自己。衣服都沒穿好,被風一刮,倒飄到我身上來了。”說完又將衣服蓋在林小志身上。
一夜無雨,翌日。
林小志一睜開眼睛,不見了水靈兒,卻見衣服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天又放晴了,難道昨晚一切都只是夢?
丟了水靈兒,獨自一人苟活於世,縱然長生不老又有何意義。當下向外跑去,心急如焚,四處尋找。
只見瀑布之下,一條清澈的小溪緩緩流淌。林小志站在上游,看見下游水中有一團藍色物體,良久,才浮出水面來。定睛一看,卻不是那寶貝靈兒是誰?
只見她藍色的上衣浸在水中,浮出水面來,藍色上衣緊緊地貼着白色抹胸,溼淋淋的,異常好看。
林小志用葉片折成一隻小船,載着自己卑微的愛慕與思念,漂向下游的水靈兒。奇怪,只見這葉片做的小船,不漂向下游,反而逆水流向上游,離下游的水靈兒越來越遠。林小志使出“風吸”,絲毫無效,隱隱感覺有股強大的吸力在引着小船漂流。
林小志走進水靈兒道:“你們水國女子,洗澡都要穿着衣裳的麼?”水靈兒拍出一陣水花濺向林小志,林小志退後幾步,笑道:“不跟你玩了,我要去那邊看看,你先回水靈居。”
“水靈居?”水靈兒疑惑了一會兒,馬上會心一笑。
順着小船走去,到了小溪源頭,林小志擡頭看那瀑布,水聲巨響,氣勢磅礴,讓人頓生豪情。小船漂入盡頭,眼見就要沒入瀑布之中。林小志伸手去抓那小船,一不小心,卻失足掉進溪裡。
原來小溪源頭處,長期爲瀑布飛瀉而下,竟擊穿土壤,形成一口深潭。潭中有一股巨大的水流漩渦,將林小志吸入深潭底端。幸好當年在青木壇中,習得一些基礎法術,又於風澤處學習了一些呼吸吐納之術,加上奇寶五行靈珠護體,方能潛水時呼吸不受障礙。
又有火魂眼,遠遠望見深潭底端蜷縮着一團藍色物體。糟了,靈兒何時也被捲了進來?林小志擔心水靈兒安危,不容多想,迅速向那藍色物體游去。那物體越近看越大,越看清楚了越怪異。
待林小志看見那龍麟龍尾龍身之後,心想莫非靈兒已變成了美人魚了?此時方纔發現,這藍色物體竟有幾座房子那麼大,遍體散發着藍光。
忽然,藍光處閃出十個黑洞。片刻後,黑洞中閃出極其尖銳的黃光來。林小志看仔細了,十個黑洞原來是十隻眼睛,金黃色的瞳仁,五個藍色的巨頭,連在一個身體上。五張猙獰的龍臉,五張血噴的巨口,形態各異,但都凶神惡煞,一動不動瞪着林小志。
水中游速甚慢,林小志此時右眼已成血紅,望着這猙獰的五頭巨獸,深水惡龍,萬念俱灰。自己死不足惜,但水靈兒若是來尋找自己,亦不能倖免。若是不來尋找,在這瀑布旁邊住久了,難保有一天不會出事。
卻說水靈兒從小溪裡洗完澡出來,躺在草地上曬太陽,望瀑布那邊,卻不見林小志。以爲這臭小子先回去了,當下也跑回木屋去。找遍屋裡,卻還是沒有林小志的蹤影。
正好浸溼的衣裳還沒有幹,心想反正這裡又沒人,於是脫了下來曬着,露出白色的抹胸,只可惜春光乍泄,無人欣賞。水靈兒大喊道:“臭小子,你給我出來!”喊了半天,沒人迴應,只得坐在屋裡傻等了。
從小溪的下游,涌出一大堆漢子,手中都有兵器,不知是普通的武夫,還是魔法師。衆人走到瀑布旁,一個提刀的漢子吼道:“應該就是這裡了,瀑布,小溪,花叢,竹林,與描述中的分毫不差。”
一個提錘的漢子應道:“錯了,明明沒有那樣一座木屋的嘛。”
“哼,這麼容易找到,還是‘幻影結界’嗎?”一個拿扇的中年文士冷哼了一聲。
“咦!怎麼有一件女孩子的衣裳,看樣子是美女呀!”一位捏着佛珠的中年和尚看到了水靈兒曬在外面的藍水霓裳。
十多個漢子走向了水靈兒所在的木屋……
五個巨頭的惡龍剛剛甦醒,就看到了林小志這頓美餐,當然不能錯過。五張血噴巨口同時張開,長吼一聲,整片水域震動了起來。林小志見惡龍用十隻眼睛瞪着自己,一動不動,試圖慢慢遊走,逃離出去。
不動還好,一動,這惡龍便發作起來,張着五張巨口,搖着五條尾巴向林小志撲來。林小志停下來,不動。這惡龍用五雙眼睛盯着林小志,也不動。奇怪,這惡龍彷彿不能洞察靜止的東西。但林小志一遊動,惡龍可以通過水波振動感應得到。
十隻眼睛裡射出十道黃色光線,在水裡如同夢中的天柱,橫斜着。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反正呆在水裡時間一長,就算不被惡龍吃了,也會缺氧而死。林小志使出渾身解數,向上面游去。
惡龍見林小志動作迅速,反應也極爲猛烈,疾速向林小志吞來。奈何惡龍體形龐大,追向林小志時,推動水域流動,正好推着林小志往前走。如此一來,惡龍前進一尺,水流就推動林小志前進一尺,兩者速度相當。惡龍趕不上他,他也無法拉開距離。
不一會兒,便到了深潭表面。
浮出水面,林小志疾速向岸邊游去,惡龍深處五張血噴巨口向林小志後腳咬來,林小志見勢不妙,揮出冰蠶臂向惡龍打出。惡龍受極寒之氣襲來,猛地打了個巨大的噴嚏,重起一陣浪花,把林小志拋到了岸上。
惡龍身體仍在深潭之中,五個巨頭卻凌空懸着,搖搖晃晃。林小志爬起身來看時,那巨怪足足有十層樓之高。他站在原地不動,手握寰宇劍,用火魂眼逼視惡龍。他不走,因爲他一走,水靈兒必有危險。
那惡龍五隻巨頭凌空搖晃了半天,忽爲一股巨力吸住,惡龍極力掙扎,懸空與那吸力相持良久,最終還是被吸了過去,穿過瀑布,消失不見了。
林小志心有餘悸,回木屋裡面不見了水靈兒,心想這長不大的小女孩,定是跑到永昌城選美去了,真讓人擔心。
遠處荒涯上,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個方位,分別由彩、紫、藍、白四個女子佔據,中間一位黑衣男子,男子頭上有一顆血紅色的水晶球旋轉着。以黑衣男子爲中心,四名女子圍成一個圓環,五人之間有血紅色的線,練成一個奇怪的圖案。
跑到永昌城時,城門悽清,竟連守衛也沒有。林小志擡頭眺望,只見遠處山崖上,有彩紫藍白黑五個點,異常怪異,心下疑惑。
永昌城裡,彼時繁華喧囂,此時卻荒涼蕭條。人人見林小志,要麼落荒而逃,要麼掩門閉戶,林小志“唰”地一聲抽出寰宇劍,當鏡子來照,發現自己也沒有帥到或醜到引發這種怪狀呀!
這一抽劍,忽然背後一聲倒地聲傳來。回頭一看,竟是嚇倒了背後一位年過花甲的老頭。林小志饒有興趣地扶起老頭,苦笑道:“人人見我躲避不及,你爲何還跟在我後面?”
老頭全身顫抖,指了指前面,手中菸斗徒然掉地。林小志明白了,原來這老頭的家就在前面。霎時間,那老頭已敲開了自己家的門,林小志拾起菸斗,大喊:“且慢。”
門“哐”的一聲合上,老頭轉身進了屋裡。林小志心想:這老頭走得太匆忙了,我且去還他菸斗,順便問清楚情況。一個飛身,林小志躍上牆頭,翻進屋裡。遠遠聽見那老頭氣喘吁吁,顫抖着說道:“小翠,你快躲起來,那魔頭又派人來抓人了,爺爺就算死也不會把你交出去的。”說完又“咳……咳……”咳嗽了幾聲,令人心痛。
只聽得一個聲音傳來,“老漢何事如此驚慌?”那老頭與小翠兩人回頭看時,只見一位少年,火眼冰臂,光劍布衣,遞過來菸斗,正是林小志。
二人一看這林小志,就知定不是好人,但那只是以貌取人。好在林小志性格敦厚溫潤,再三解說之下,才勉強讓人相信自己並無惡意。老漢方將事情原委盡數告知林小志,林小志時而扼腕嘆息,時而義憤填膺。
原來,一名叫魔尊的白衣男子,在永昌城展開選美活動,餘下沒有參選的女子,一夜之間都神秘失蹤了。如今老漢的孫女小翠,已是永昌城最後一個安全的女人了。
林小志隱隱約約明白了其中曲折,心想那叫魔尊的白衣男子,不會把自己的寶貝靈兒也擄走了吧。林小志再三套問,才知道小翠清楚魔尊的老巢所在。但老漢堅決不肯讓自己孫女帶路,無奈,在小翠說了一大堆在第幾棵樹向左拐,第幾塊石頭向右拐之後,林小志悻悻而去。
順着小翠所說的路線,憑着自己驚人的記憶,雖然時常會記錯,一路曲曲折折,跌跌撞撞,最終林小志還是迷了路。
前方出現了兩條路,其中一條是通往荒崖之上,彩紫藍白四大護法佈陣的地方,但路口彷彿被種了一種結界,林小志不認識“光之結界”,只覺得前方被一個強大的磁場籠罩着。
莫非那魔尊就是把衆女子軟禁在那,他動機何在?林小志下定決心,往荒崖之上走去。剛起步,忽聽見不遠處傳來哭泣聲。轉身一看,原來是一名上山砍柴的樵夫。林小志笑道:“一個大男人,蹲在這裡哭什麼?”
那樵夫哭得更兇了,“我女兒被他們抓走了。”說着指了指另一條路。
“那你怎麼不去救她?”
“那些人有妖術,我去也是白白送死啊。”
林小志驚道:“你且等我,去去就來。”
待林小志走後,那樵夫由哭變笑,陰鷙的笑。
走到路的盡頭,是一個莫名的洞穴,這洞與以往的洞有所不同,剛到洞口便有陣陣幽香撲鼻,依經驗來看,此香非花香,正是女子體香。而且香味不盡相同,顯然女子衆多。
林小志走到洞中,許多女子的腳步慌張起來,紛紛攘攘。只見一位身穿藍色霓裳的女子,靜靜地坐在井邊,幽幽地望着井中。如果沒有猜錯,井中的人影一定非常美麗。
林小志想起當年在青木壇中,水靈兒拉上自己一起墜入井中,不覺又過了三年,此情此景,恍如隔世。
“靈兒……”林小志輕聲呼喚,那藍衣女子轉過身來,誰不是水靈兒又是誰?她大跳一步過來將林小志緊緊抱住,幽幽道:“臭小子,洗澡洗那麼久,是不是看見別的姑娘,就把本公主給忘啦?”
林小志哪是去洗澡,掉進深潭爲惡龍所困,險些連命都沒了,水靈兒還誤以爲他在溪邊玩得似乎忘了時間在轉,小女孩的思維到底是不一樣。林小志被水靈兒抱住,受寵若驚,激動道:“我不是來了麼,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人家在屋裡等你回來,等來的卻是一羣無恥莽夫。聽說他們擄走了很多女孩子,便想來救她們,哪知……”水靈兒解釋道。
林小志聽說水靈兒獨守空閨,卻遇到了一羣莽夫,心下擔心不已,又不好明問。只能說道:“那後來呢?”
“後來我假裝普通人家的女子,扮豬吃老虎,哈哈。只是有個輕薄之徒,凍壞了一條手臂,活該!”水靈兒回想着。
想起那日拉着水靈兒的手,自己也被凍壞一條左臂,想到自己也是輕薄之徒,心下慚愧。於是,又問道:“再後來呢?”
“哪知她們過得比我們還瀟灑,魔尊和晴子並沒有傷害她們的意思,她們都過得很好。”
林小志聽完一席話,正疑惑中。一旁傳來聲音:“小兩口卿卿我我,勝似神仙美眷啊。”口音不太純正,倒不像是中原人士。
回頭望去,只見一名穿粉紅衫衣的女子,依偎在一名白衣公子身上。林小志記得,那日永昌城門口選美的白衣男子,正是此人。而這位粉紅女郎,應該就是靈兒口中所說的“晴子”了,聽名字倒像是東瀛人。而這位叫魔尊的男子,卻是高麗人。
“謝謝你們對靈兒的照顧,但是我不明白,你們爲何要這麼做?”林小志滿臉疑團。
“跟我來。”魔尊揮了揮袖子。
林小志跟去,兩人站在荒崖的一邊,魔尊指了指遠處。林小志可以清晰地看見整座永昌城。
只見荒崖的另一邊,彩紫藍白黑五條光柱聳入雲霄,五條光柱受到法力驅使,不斷繞着一箇中心點旋轉起來,越來越快,光芒也越來越耀眼。繼而,形成一個強大的環形氣流漩渦,血紅色的水晶球在黑衣男子的頭頂上,竟然一動不動。
“你看!”魔尊拍了怕林小志的肩膀。
林小志放眼望去,只見永昌城霎時間化爲一道血氣,飛向荒崖中的光環漩渦,血紅水晶球如長鯨汲水般將血氣盡皆吸盡。那光環氣旋漸漸消散,一切又恢復正常。
“那是什麼?”林小志驚問道。
“血祭!用無數活人的鮮血,來開啓某種強大的力量。”
黑衣男子蒙着面紗,緩緩站起身來,握着血紅色水晶球道:“嗜血魔球已經近乎飽滿了,還差一座城池便可大功告成。”
彩紫藍白四大護法隨黑衣男子走下崖去,一名樵夫迎了上來,對黑衣男子道:“剛纔有一名手持光劍的小子,險些誤闖上來,幸好被我用計騙走。”
“險些?廢物!”黑衣男子臉色一變,只是面紗遮住,看不見,他一揮手,樵夫立刻人頭落地。四女子盡皆愕然。
“多謝你救了那些姑娘們,可是那些老幼慘死,你爲何不援手?”林小志心想小翠和老漢也在城中,勢必不能倖免,心情不禁有些沉重。
魔尊仰天長嘆,沉默,良久,才道:“我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永昌城百年繁華,一旦之間,皆成廢墟。林小志望浩瀚宇宙,方覺人之渺小,如同螻蟻。
林小志痛心疾首,救出水靈兒後,多日悶悶不樂。水靈兒也察覺到他近來怪異,開口問他又會煩他,多番勸說之下,兩人才達成協議,返回水靈居。
林小志要弄清瀑布後的巨大吸力,以及惡龍的消失之謎。而水靈兒對所有事情一無所知,以爲這龍潭虎穴,還依然是原來的世外桃源。
可是一切,能盡如人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