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萬寶路

爲了防止寒雪雲唯一的傷害,就是盜走藍靈圓舞衣,七殺只好逼寒雪雲脫下衣裳。可是又不能讓她赤身裸體,只好替她去買一件替換下來了。

“胖胖,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地方賣衣服的?”

“有啊有啊,正好去幻雪神殿的路上,有一家異世寶器店,因爲老闆名叫萬寶路,所以那店名也叫萬寶路。只怕老大你……”

“怕我什麼?”

胖胖扣了個響指,“只怕老大你買不起啊,那裡的東東特貴。”

“什麼特貴啊,不會連一條短褲都買不起吧。本來還不想去的,聽你這麼一說,倒要過去看看了。”

七殺、胖胖、寒雪雲三人,一路披霜戴雪,幾經曲折,終於找到了那家寶器店,萬寶路。

“哇,這麼多寶貝啊。”七殺像是孩子進了玩具城,興奮得不行,“你看你看,這劍,巨長厚重,陰森玄混,剛柔並濟啊,真是好劍。”

一個白鬍子戴眼鏡的老頭,笑眯眯地說道:“公子果然好眼力,可惜也能見到這一次了。”

“爲什麼?”七殺問。

“因爲這青冥劍的主人,很快就會來取走它了。”萬寶路捏了一把鬍鬚,“這裡的神器雖多,但畢竟不是屬於我的,我只是代爲保管。他們的主人,將會將它們一一取走。”

“這衣服好漂亮啊。一個龐大的鳳魂紋上了整件衣裳,如烈火出浴的鳳凰。這藝術性,這意境,還有這材料,這款式,都是女孩子理想的選擇啊。”寒雪雲撫摸着這件絕美的衣裳,又暗自比了比自己身上的藍靈圓舞衣,實在不知孰輕孰重。

“姑娘不僅好眼力,也有極強的藝術欣賞力呢。想必姑娘定是貴人,竟能夠相中這蒼雲大陸三大神衣之一的,鳴鳳逆火袍。”萬寶路扶了扶眼鏡,因爲令她驚奇地是,他看到了寒雪雲身穿的藍靈圓舞衣。

“這又是什麼,薄長的刀身,竟然鑲有參差好看的邊紋。寶刀渾身充滿着烈火般的力量,還有鳳凰棲息般的安詳。”七殺望着“鳴鳳逆火袍”旁邊的這柄刀,不停地讚歎,一直當寶的寰宇劍,今日才知道是多麼尷尬。

“這柄棲鳳刀,和那鳴鳳逆火袍同屬一個主人,恐怕也留不了多久,那人必來取之。”萬寶路老爺爺看了看寒雪雲,轉頭走了過去,只見他望着一件純白的衣裳,淡淡道,“姑娘,我看這衣服很適合你。”

“這衣服白得像雪,太透明瞭吧。”七殺道。

“嘿嘿,我看挺好的。”胖胖笑了笑。

萬寶路取下那純白衣裳道,“姑娘可知蒼雲大陸三大神衣,今日機緣巧合,三大神衣竟然同時出現在小店,真是鄙人三生之幸。”

“哪三大神衣啊?”寒雪雲不知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所謂三大神衣,便是姑娘身上的‘藍靈圓舞衣’,和之前看過的‘鳴鳳逆火袍’,以及現在我手上的‘飛雪流雲裙’。”萬寶路又沉默了一會兒,“如果老朽沒有猜錯,這‘藍靈圓舞衣’的主人,應該不是姑娘你吧?”

這話可觸到了七殺最傷心的地方,於是他忙着把“藍靈圓舞衣”換下來,“老闆,你既然覺得這‘飛雪流雲裙’適合她,那就這件吧。”

“哦,是這樣的。”萬老頭急忙解釋道,“老朽與各位有緣,就收十兩銀子,拿去吧。”

胖胖急了,“不是吧,老頭。你不是說這裡的東西根本就不屬於你嗎,它的主人遲早是要拿回去的。你既然說這飛什麼流什麼裙子適合這位美女姐姐,那她就應該是它的主人啊。主人來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哪有還要付錢的道理啊。”

“哎,這位小哥,就當是給點保管費啦,好麼,老朽開這麼大哥店,也不容易啊。”萬老頭眼睛骨碌轉了一圈,見衆人不甚歡喜,連忙又說,“這樣吧,我再附送一套武器,外加一本魔法秘笈,如何?”

“哦,好啊好啊,買一送二呢。”胖胖高興了。

而七殺完全沒有聽到這些,他看這店裡最正的位置,竟然是空的,“老闆,這位置這麼好,怎麼不放東西?”

萬老爺爺的臉頓時沉了下去,“哎,不是老朽不放東西,是這東西,根本不在老朽這兒。”

“那這應該放什麼東西?”七殺問道。

胖胖和寒雪雲也在一旁,洗耳恭聽。

“此事說來話長,還得牽涉到三百年前的那場神魔大戰。”萬寶路扶了扶眼鏡,頓了頓,“那老朽就長話短說吧。三百年前,六界異常安定。當是時,屬魔界和神界最爲強大,除人界外,其餘三界合而爲一聯成一界,也可自保。

當時,神界由神將天星鎮守南天門,千百年來,相安無事。日子雖然安定,但也寂寥。天星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夠找一個真正的對手,而這個對手遲遲沒有出現。出現的,卻是一個女人,一個深愛天星的仙女,她叫蘭心。

蘭心對天星的愛慕,在天星看來,一直都不算是真正的愛情,直到魔界尊者的出現。就在三百年前,魔界突然出現一個千年奇才,西京。西京憑着自己的天賦和智慧,很快掌握了整個魔界的統治權,並在神魔之井,發起了對神界的挑釁。

神將天星知道,他期待的這一幕,終究要上演了,魔尊西京,也許就是他宿命中註定的對手。”

“後來呢,那後來怎麼樣了?”七殺急忙追問道,這和當初在錢振華博士的講堂上一樣,這個急不可耐的小子,總是打破了說話人的敘述。

萬寶路似乎不生氣,繼續着,“後來,天神天星和魔尊西京就在神魔之井展開了一場生死之戰。由於是受到了蘭心的激發,一向處於弱勢的天星,在那一戰中,竟然離奇地打敗了西京,並且成功奪取了西京的神器,也就是這裡卻少的鎮店之寶——滅神鉞。

後來,天星雖勝猶敗,被天帝囚禁。蘭心卻被貶下凡間,受六道輪迴之苦。而那驚世神器滅神鉞也同樣落入人間,至今下落不明。”

“那麼天星、蘭心、西京三人,是否又有着怎樣的情感糾葛呢?爲什麼一向偏弱的天星能夠擊敗西京,爲什麼天星雖勝猶敗,被天帝囚禁?而爲什麼,蘭心卻又被貶下凡塵,受盡人間疾苦?”七殺繼續追問。

“呵呵,這些老朽不知。小夥子如果定要打破沙鍋問到底,那只有去問天帝了。”萬寶路撫了撫白鬍須,“說了這麼久,這十兩銀子,到底給不給?”

“胖胖,雪雲,我們走吧。”七殺大步跨出門去。

“主人,我就要這件衣服嘛,你給我買下來,好不好?”寒雪雲央求道。

胖胖也急匆匆跑到七殺身邊,“老大,你就給雪雲姐姐買下來吧。萬一她穿着藍靈圓舞衣再也不會來了……”

還沒等胖胖把話說完,七殺一把捂着他的嘴,把一些銀子塞到他碩大的手掌上,附在他耳邊小聲地說:“八兩銀子,外加十文錢,都給你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胖胖捏了一把銀子,那衣服要十兩銀子,這裡還差一兩銀子加九十文錢,可怎麼辦纔好?他眼珠子一轉,有了,匆匆向賭坊跑去。

“雪雲,我們走。”七殺看着匆匆離去的胖胖,揮手招向寒雪雲。

“你還真不給我買那衣服呀?”寒雪雲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胖哥哥去幹什麼?”

“他去上廁所,不用等他了,我們走先。”

“廁所不是在那邊嗎?”

“人總是在錯了以後,才知道什麼是對的,讓他去吧。”

.如意賭坊裡面,人山人海,大多是成了家的漢子。胖胖鑽進一個地方,剛好是最簡單的買大小,他押了二兩銀子,如果贏了就剛好夠了。可是很不幸,他押的是大,結果“3,2,1。”小。

他下一把正準備將剩下的六兩銀子加十文錢全部押上的時候,忽然一隻手按住了他的手,輕鬆而有力。

“胖兄弟,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林小志的人?”那人問胖胖。

胖胖正晦氣,心情不好,轉頭一看,此人衣冠楚楚,額頭上有一個星宿圖案,正是搶走七殺羊皮卷名單的神秘人。

“走開啦,我哪認識什麼屁林小志啊,什麼東西啊。”胖胖沒好氣地衝他大喊道。

“胖兄弟,如果你說實話的話,我可以保證讓你贏錢哦。”

這話對胖胖誘惑可就大了,胖胖心想:想答應他吧,等贏了錢,說實話就說實話。因爲他的實話就是三個字:不認識。孰不知,七殺在來到北國之前的名字,正是叫林小志。那時候林小志還不叫七殺,也不認識胖胖,自然胖胖也就不認識林小志了。現在胖胖雖然認識七殺,但他說不認識林小志,也算是實話。但是卻不知道,這神秘人要找到林小志幹什麼。

“說吧,押大還是押小?”

“小。”神秘人斬釘截鐵。

“好,信你一次。”本來上次押大開小,這次應該不會押小開大吧,自己也是這麼想的,與其說是相信他,不如說是相信自己。

可是,非常不幸,竟然開得是“6,5,6。”大。

“你,你,你不是說押小嗎?”胖胖氣極了,一腳跺碎了一個骰子。

“嘿嘿,我是說,如果你說實話,就能贏。說假話,自然是輸了。”

“你既然都知道,幹嘛還問我,白癡。現在我不僅沒賺到錢,連老本都賠進去了,你看着辦吧。”胖胖想了想,“不如你把搶來的那張羊皮卷給我把,就當是賠償我的損失。其他的,本胖帥就既往不咎啦。”

“這樣吧,你去找塊石頭來,或者其他的什麼固體。”

“怎麼,你要點石成金啊?”胖胖笑嘻嘻,一邊搓着腋下污垢,如同濟公的濟世藥丸,搓出一大團來,“那,給你,隨便變個金啊銀啊的吧。”

尷尬地是,男子一揮手,把這團污垢變成了一坨雞屎,鑲了金的雞屎,“沒辦法,這已經是最好的了,將就着用吧。”

胖胖把這坨金雞屎往臺上一擲,大家都誇好,有創意,有藝術性。在神秘男子的作弊引導下,胖胖很快贏了很多很多的銀子,多到搬不回家了。

男子勸胖胖快走,再不走就原形畢露了,可惜胖胖好不容易貪婪一下,還沒盡興,死也不肯走。就在胖胖拼了老命地斂財入懷的時候,那陀金子,重新變回了一團腋窩屎。衆人大驚失色,無數的拳腳如雨點般落在胖胖身上,好在胖胖身強力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冒着生命危險往桌子上狠狠撈了一把銀子,揣在懷裡倉皇逃了出來。

回頭一看,剛纔那男子卻不見了。如果他還要找自己追問林小志的下落,他肯定還是會回來的,這樣,老大的羊皮卷還是有機會可以奪回來的。

胖胖很快與七殺和寒雪雲匯合,從懷中掏出一大堆銀子來,細細數過,一共是23兩,並將與那神秘男子作弊賭博一節省去,任七殺怎麼問,就是不說。七殺也只好作罷,只當“胖人”自有妙計。

重新來到“萬寶路”,胖胖把十兩銀子塞給萬白鬍子老頭,他把“飛雪流雲裙”遞給寒雪雲,笑道:“姑娘,本店可沒地方換衣服哦!”

“你們把眼睛閉上好不好?”

衆人都把眼睛閉上,只是胖胖,把手掌悄悄攤開成爪,透過指縫偷看寒雪雲換衣服,只是突然颳起了大風,胖胖只好努力閉上了眼睛。待到再次睜開眼睛時,寒雪雲已經全身雪白,藍靈圓舞衣完好地拿在手上了。

“那,還給你,小氣主人。”寒雪雲衝七殺笑了笑。

“你爲什麼要叫我主人,你跟水靈兒什麼關係?”七殺問道。

“靈兒是公主,也就是我的主人,你是他的那個那個,當然我也得叫你主人啦。”寒雪雲白衣如雪,眨了眨眼睛,很可愛。

“哦,原來如此。”發了發愣,把“藍靈圓舞衣”依舊放進背上的包袱裡。

“這衣服真漂亮啊。”胖胖說着,跑上去扯了扯寒雪雲的衣袖,那如雪的白衣突然整個變成灰色,嚇了衆人好大一跳。

萬寶路笑道:“各位莫慌,這蒼雲大陸三大神衣都是有隱藏屬性的,這‘飛雪流雲裙’可以暗示危機,大家剛纔也都看到了。”

“那其餘兩件的隱藏屬性又是什麼?”七殺忙問道,他希望至少能夠知道他手上的“藍靈圓舞衣”有什麼功能屬性。

“這個,這個老朽不知。即便知道,也不能說。”老闆捂住嘴,狠狠地咳嗽了幾聲。

“喂,老頭,不是說還有東西送的嗎?”胖胖吼道。

萬老爺爺大手一揮,掛在牆上的一把漂亮的弓凌空飛了過來,他的食指在空中劃了幾個圈,伴隨着驅動的咒語,竟然騰空出現了一支粉紅羽毛的箭。

“放!”萬老爺爺力喝一聲,那可愛的粉紅箭支,正中對面牆上的紅心。衆人盡皆鼓掌。

他把弓箭遞給寒雪雲,“給你吧,這是飛雲弓,那是穿雲箭。再送你一本魔法秘笈,學會‘斷空’你就所向無敵了。”

正說着,外面忽然跑來一名夥計,附在萬寶路耳邊說了幾句外人聽不清楚的話,突然老爺爺滿臉皺紋地臉上,扭曲得更加恐怖,他沉默了半晌,緩緩對七殺等人說道:“告訴大家一個壞消息,幻雪神殿中人全部慘遭屠殺。”

“什麼,那白凌霜和千年冰魄?”七殺心急如焚。

“幻雪神殿出事,你爲何如此驚慌?”寒雪雲問。

“姑娘有所不知,老朽畏懼的,並非是死人,而是那活人,也就是兇手。恐怕青冥劍和棲鳳刀的主人,很快就要來了。”

“那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前往幻雪神殿吧!”

七殺匆匆跟萬老闆告別,帶着寒雪雲和胖胖,疾速趕往慘遭屠城的幻雪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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