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妞就那麼在大梁山安定下來,王海亮那兒的工作也辭去了。
現在,她是如意的妻子,必須要跟如意共同進退,幫着男人將羊場管理好。
她打電話通知了遠在大西北的父母,告訴他們,她已經結婚了,沒有打算大操大辦。
那邊的古麗雖然大吃一驚,也沒有過分追究。
畢竟現在是新社會,孩子們都自立了,大人們也懶得摻和孩子們的感情事兒,她樂意呆在大梁山,就呆在那兒好了。
再說孩子有海亮哥照顧,古麗也放心。
王海亮覺得挺對不起古麗的,打電話過去賠禮道歉,說沒有照顧好恬妞,讓她受委屈了。
古麗卻呵呵一笑道:“海亮哥,這不怪你,是他們年輕人的感情問題,你又幫不上忙。”
海亮說:“你們放心,恬妞在我這兒不會受屈,我也不會讓孩子受委屈。”
他們兩家的感情好,王海亮也將恬妞當做了親閨女。
時間過的很快,眨眼的時間又是半個月過去了。
在這半個月裡,如意的傷恢復的很快,斷裂的骨骼再次恢復完畢,手臂上的結痂也脫落了。
傷口徹底癒合,只是留下兩條深深的疤瘌,那兩個疤瘌,就是野狼的牙洞。
如意甩去了一身的疲憊,也甩去了一身的痛苦,跟恬妞一起忙活起來。
他們一起上山放羊,一起收購青草,玉米杆,花生瓤,將這些東西用苲草機苲碎,放在發酵池裡發酵,當做入冬以後羊羣的飼料。
而且他們手拉手一起跟那些工人擠羊奶,幫着母羊生產羊羔子。
剛剛入春,天氣轉暖,兩個人就一起剪羊毛。
羊羣在不斷滋生,數量也漸漸多了起來,第一批羊賣掉,他們就獲得了不菲的收入。
剪下來的羊毛有人收購,多餘出來的羊奶也放進保藏箱裡,送到奶製品公司。
總之,如意跟恬妞的生活都恢復了正常。
大梁山一年一度的寒冬過去了,萬物復甦河開燕來,水塘裡的冰也完全解凍,河邊的楊柳再次展出稚嫩的細條。
漫山遍野的花兒也開放了,紅的,黃的,粉的,紫的煞是好看。
不遠處的麥田鬱鬱蔥蔥,一場春雨過去,麥苗拔節了。
剛剛進去三月,漫山遍野的梨花就開了,白皚皚一片,彷彿大西北的雪山,風裡飄散着鮮花的香氣。
梨花還沒有開罷,桃花,蘋果花,杏花也競相開放,整個大梁山再次被鮮花盛開的世界簇擁,分外妖嬈。
恬妞趕着羊羣,手裡摔着羊鞭,如意拉着她的手,兩個人一起到山上去放羊。
春天的羊養不肥,羊兒怎麼吃也吃不飽,因爲一個冬天的枯枝爛葉都漚成了肥料。
枯黃的落葉纔是羊兒們最好的食物,那東西不但香,而且厚實,長膘最快。
所以隨着天氣的加長,放羊的時間也就加長了。
漫山遍野,上千只綿羊,幾百只山羊,咩咩亂叫。讓恬妞找到了從前牧區的生活。
如意跟女孩擁抱在草叢裡,問道:“恬妞,你想家嗎?”
恬妞說:“開始的一個月想,現在不想了。”
“爲啥啊?”
恬妞說:“因爲大梁山太美了,我已經完全被大山吸引,它比大西北要美麗一百倍,一千倍,在這人一輩子也住不煩,最關鍵的是……”
“關鍵是什麼?”
“關鍵是家在這兒,男人在這人,我的根也紮在了這兒,如意,以後咱倆要過一輩子,一輩子了。”
如意也把恬妞越抱越緊說:“我樂意跟你過一輩子,一生一世都不分開。”
女人問:“不想你的巧巧了?不想你的靈靈了?”
如意說:“想是想,可得不到就是鏡花水月,還不如現實點,你纔是我的現實。”
恬妞就擡手刮他鼻子一下,說:“以後想都不準想,只能想我,聽到沒有。”
“聽到了,那你以後也不準想王天昊,同樣只能想我。”
“行,那就一言爲定。”
當生活成爲習慣,從前的一切都會不以爲然。
如意徹底擺脫了巧巧的慘死,也擺脫了對靈靈的糾纏,現在被恬妞填的滿滿的。
恬妞也漸漸忽略了王天昊,被如意填得滿滿。
什麼海誓山盟,什麼海枯石爛,世界上沒有什麼是無法改變的。
命運早就安排好了,儘管他們不信命運,可也不得不任由命運擺佈。
王天昊拉着天天上了山,身後跟着那條雪獒小白,兩個人衝上山坡,瞅到了如意跟恬妞在接吻。
滿山的羊羣亂竄,他倆也不去照顧,就那麼在草叢裡說着心裡話。
天天拉着天昊停住了腳步,問:“天昊哥,你說如意跟恬妞在幹啥?”
王天昊臉一紅,說:“人家是兩口子,幹啥都不犯法,你別八卦好不好?”
天天說:“我不是八卦,是興奮。”
“你興奮個啥?”
天天說:“興奮自己是勝利者啊,在俺跟恬妞的這場拉鋸戰中,俺就是勝利者,你是我倆的賭注,現在,你被俺贏了過來。”
天天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瞅到如意跟恬妞親熱,她一點也不臉紅。
他倒希望恬妞跟如意好一點,再好一點,最好用膠水粘一塊,這輩子都別撕開。
那樣的話,恬妞就不會過來跟她一起搶天昊了。
她祝福他們。
按照王天昊的意思,嚎叫一嗓子,非把如意嚇得猥瑣不可。
可天天卻攔住了他,道:“咱走,別打擾人家,不禮貌。”
王天昊想想也是,就沒打擾他們,拉着天天上了山。
恬妞大老遠看到了他倆,但是卻沒搭理他們。
她反而一下子將如意按倒,一口一口親男人,表現出非常親熱的樣子。
她就是要做給王天昊看,那意思,老孃本來屬於你的身子,現在給如意了,你後悔也沒用。
發現王天昊對這邊瞅也沒瞅,恬妞嚎叫了一嗓子:“王天昊!你還是不是男人!!”
可王天昊沒聽到,已經拉着天天走遠了。
今天,王天昊再次返回大梁山,是有目的的。
他要收拾山裡那羣野狼了。
大山裡的狼羣,是王天昊的一塊心病,他一直在想辦法安置它們。
把所有的狼全部殺掉,來保護大梁山人生命跟財產的安全,是不現實的。
天昊當然不會這麼做,首先這些狼羣是從前狼族的後代,手足相殘的後果,他不想看到。
其次,狼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法律不允許,身爲一個特警,他早已熟悉法律。
可又不想看着它們放任自流,到村裡去禍害村民。
那該咋辦呢?天昊想了很久,唯一的辦法,是爲它們尋找一個狼王。
而這條狼王,一定要成爲人跟狼溝通的橋樑,保持人跟狼的關係平衡。
щщщ¸тTk án¸C〇 也就是說,新狼王不能帶着狼羣襲擊村子,而人類也不能貿然上山打擾狼羣的生活。
這個橋樑是天平上的準星,必須要處事公道,對狼*懾,讓人類生畏。
他一下子就想起了獒狗小白,打算讓小白回來,跟山裡的頭狼爭霸,一舉坐上狼王的寶座。
也只有小白,才能維持這種關係,在人跟狼的中間找到一個平衡點。
王天昊對小白是有信心的,他知道小白的厲害,山裡的頭狼,沒有一個是小白的對手。
現在是春天,春天是狼羣的繁殖期,也是狼王爭霸的關鍵時刻。
王天昊六歲那邊,將狼王的寶座爭奪到手,也是春天。
這是狼羣最聰明的地方,也是狼王產生的必然時間。
大梁山的狼平時很少產狼崽,幾乎是不約而同,將懷孕的時刻定在了春天。
這是大自然的物競天擇,也是經過精密計算的。
春天懷孕的狼崽,三到四個月正好將狼崽產下來。
隨着食物的增多,狼崽非常好養活,母狼的*也充足。
秋天到冬天以後,狼崽就出生差不多四五個月了,那時候,一身的狼毛已經長齊,厚厚的皮毛正好讓它們度過第一個冬天。
熬過第一個冬天,第二年就是大狼了,也就有了獨自撲食的能力,可以放心地離開母狼,獨自生活。
這個時間卡得很好。
所以,每年的春天,都是母狼的青春期,也正是公狼的發青期。
同時,也正是它們爭奪配偶的時候。狼王就在這一刻產生。
王天昊是狼王,當然明白這些,他跟天天拉着小白上山,就是爲了幫着小白爭奪狼王。
王天昊已經掌握了狼羣的聚集地點,就在幽魂谷的那邊。
翻過幽魂谷,那邊有個不大的山谷,山谷裡雜草叢生,是一大片荒地。
這兒距離村子遠,但卻是野狼的天堂,大梁山迴歸的七八十條狼,都在這一代。
果不其然,當王天昊趕到的時候,山谷裡狼王的爭奪正在如火如荼。
王天昊趕來的正是時候,狼羣已經聚齊了,而且狼王爭霸,也接連持續了好幾天。
大梁山的新狼羣,一共有七條頭狼。
頭狼在狼羣裡,最是能征慣戰的,也是最聰明的。
而且每一次狼王的爭奪,都是在頭狼中產生,別的狼沒有資格。
枯黃的青草叢裡,影影綽綽都是狼影,每一條都是拭目以待,每一條狼都是精神振奮。
甚至,一些年幼的小狼也摻和其中,準備見證這歷史性的一刻。
王天昊拉着天天爬上山坡,鼻子一抖,就聞到了羣狼的味道。
他一下子將天天的腦袋按了下去,示意她匍匐下去,扎進了一腰身的草叢裡。
小白也非常識趣,跟着主人一起躲進了草叢,興奮地大氣都不敢出。
王天昊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絡腮鬍子也在微微顫抖,雙手摸着天天的頭髮,同樣在顫抖。
別人看到狼羣,是嚇得抹頭就跑,只有王天昊感到狼羣是那樣的親熱,那樣的熟悉。恨不得立刻融合其中。
可他只能惋惜,自己再也無緣去做狼王了。
因爲他現在已經沾染了人類的習性,成爲了一個真正的人,大梁山的狼也不會屈服於他。
他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小白的身上。
小白就爬在主人的身邊,一身的白毛亮光閃閃。
它目空一切,桀驁不馴,對山谷裡的狼顯出一股蔑視。
只等着主人一聲令下,立刻就會飛撲而出。
新狼王的的寶座非它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