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麼說的?俺大老爺們兒一個,更何況還是公司領導,哪能說話算放屁?俺說了幫你就幫你,只要俺能做的到,俺一定幫你!”
郝劍大咧咧拋出“豪言壯語”。看着舒暢有些無助的眼神,他瞬間又膨脹起來。
男人天生就是保護女人的,尤其是像郝劍這樣有着大老爺們兒情結的男人。
餐廳裡就餐的人不多,即便是不多的幾桌客人也都很小聲的相互交談着,偶爾會有一兩聲稍稍大了些分貝的笑聲,那一定是當事者太得意而發出的,稍縱即逝,餐廳裡很快就又會恢復安靜。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情人幽會的好場合。
郝劍的話說完,舒暢低下了頭,卻沒有回答他。繼而,她幽幽的嘆出一口氣,伸手抓過了旁邊的酒瓶,又將自己和郝劍面前的空杯子斟滿:“來,乾了這杯酒!”
“還喝?”郝劍詫異:“你剛剛不是還說你不是多會喝酒的嘛?”
“咯咯!喝酒哪有什麼會不會的?只要想喝,張開嘴喝了就是了!”
舒暢的語氣有些淒涼,話說完,也不管郝劍和不和她碰杯了,自己端了酒杯在嘴邊,微微揚起頭,一大杯深紅的酒液緩緩的流進了她的口腔。
“你別喝這麼多酒!”郝劍有些着急,上半身前傾,伸手去搶舒暢手裡的酒杯。
舒暢突然道:“郝哥,你要是真想幫我,那就聽我的!”
郝劍拿了她手中的酒杯,卻發現她已經是面若桃花,大概是紅酒的刺激,情緒有些激動。
“你說,俺聽着!”郝劍將從舒暢手中拿過來的酒杯放到桌子一隅,衝着她說道。
她似乎是在下決心,眼神直直的盯着郝劍,深呼吸了一口:“郝哥,給我二十萬塊錢!”
“二十萬?”郝劍嚇了一跳。
他現在是有錢,兜裡一張無上限花費的卡,一張十萬現金的卡,但細算起來,這些錢並不完全都是他的。
做爲麗人女子美容院的院長以及璟瑜古玩珠寶玉器公司的總經理,區區二十萬塊錢對他來說還真不算多,但沒有正當理由,也不是讓他隨便就能開支的。
要是放在兩個月前,在雪窩小村的時候,誰要是說找他要二十萬,他簡直會以爲那個人準是個瘋子,他和老鬼每年的生活費用,僅僅是靠着上山採藥賣出得到的差不多兩萬塊錢。
二十萬,夠他和老鬼在雪窩小村裡生活十年的!
“對,二十萬!最遲明天給我,但今晚,我最少需要兩萬!”
舒暢一臉緊張,看樣子不像是在和他開玩笑。
“明天?今晚還要兩萬?”郝劍覺得有些蒙圈兒,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那兩萬塊錢的事情:“是不是又爲你老爸還債?”
舒暢明亮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是的,他們說,今晚上如果不給兩萬塊錢利息的話,就挑斷我老爸的一根腳筋,時間是十二點以前!另外,他們說明天要一次性結清所有債務,明天晚上十二點前,二十萬必須到他們手裡,否則,燒我們家房子!嗚嗚嗚……”
心裡一直憋着的話說出來了,舒暢憋屈的
情感也隨之釋放,趴在面前的餐桌上小聲抽泣起來。
“他們是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老爸到底欠他們多少錢?是不是他們下了陷阱,專門套你老爸的?”
郝劍見舒暢哭的傷心,一着急連着問了好幾句。
他擡起頭四處張望了一下,果然旁邊有些餐桌上就餐的人對他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餐廳裡原本就非常安靜,即便舒暢是壓抑着的哭泣,聲音也很容易就傳到了四周。
“舒暢,你別哭呀!哎呀,你這一哭,別人還以爲是俺在欺負你呢!”
郝劍着急,但他素來不會安慰人,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坐在位置上左邊也不舒服,右邊也不如意,一張屁古在椅子上挪來挪去。
“我老爸好賭,以前年輕的時候就賭,但是我出生以後,他收斂了許多,只是打打小牌,輸贏不大,不會影響家庭生活的那種,就當是玩了,原本日子就是這樣一直過着……”
舒暢止住了抽泣,順手在桌子上拿了面巾紙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
“十賭九輸,賭博當然都是陷阱,但我老爸落入陷阱,說起來,還是因爲我!”
舒暢擡起頭,紅紅的眼睛看着郝劍。
“因爲你?”
“嗯。事情是一年前發生的。我有個男同學叫徐力,上學時候就追我,但他是個混混,在我們家住的那一塊兒很有名氣,什麼打架鬥毆調戲女同學還有亂七八糟的壞事都做,我怎麼可能和他在一起呢?”
舒暢壓低了聲音對着郝劍說道。
郝劍心中騰然升起一股男人氣概:“癟犢子的玩意兒……”他嘟囔了一句。
“後來,我考上大學到省城來上學了,他沒考上,身處異地,他也沒法騷擾我,這事兒我以爲就過去了。去年我畢業回家,在街上見到了他,他直接就跟我說讓我跟他,我當時就斷然拒絕了他。”
舒暢的眼神有些茫然,平靜的說着。
郝劍伸手將桌面上的紅酒瓶拿了過來,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
“我聽說,我在省城上學的這幾年,徐力已經混成我們那一片兒有頭有臉的人物了,整天身後還跟着一羣小弟,好像那一片兒幾家賓館裡的娛樂場合都是他包下來了,街坊都說他在賓館娛樂場合以及酒吧和KTV裡販賣毒品以及操縱女孩子賣……咳咳……”
她假意咳嗽了兩聲,將那個難堪的字眼兒跳了過去。
“還有,他還開設地下賭場,總之,街坊鄰居別看表面上都喊他‘力哥’,但背地裡沒有一個人說他的好,郝哥,你說我會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嘛?”
“扯犢子吧,這樣的貨色咋配和你在一起?”郝劍喝下一口酒。
“我拒絕他的時候,他笑着對我說了一句話‘別在老子面前裝清高,不出一年,老子讓你跪在老子面前,求着喊着給老子跪舔!’。完全就是個流氓,當時我氣不過,還淬了他一口!”
“過了些日子,我發現我老爸經常很晚纔回家,而且每次回家都是一身的煙味兒,臉色難看。但從那以後,徐力再也沒有騷擾過我,我倒是經常
會在街上見到他,身後跟着幾個爪牙耀武揚威的樣子,每次見着我,他也只是看看,從來不爲難我!”
“呃……”郝劍從喉嚨裡發出一個音節。
“這樣貌似平靜的日子過了差不多一年,有一天,一羣混混突然在夜晚十二點敲開了我家的門,打破了平靜的生活,他們在我家裡好一通打砸,逼着我老爸還錢!我和我媽這才知道,這麼長時間,我老爸又出去賭博了,而且欠下了高利貸五萬!”
舒暢有些心痛的低下了頭,又有幾滴淚水無聲的掉落在了桌面上。
“我們家一時拿不出來那麼多錢,於是老爸被他們打了一頓,就當着我和我媽媽的面兒……”
情緒激動,舒暢又嗚咽起來。
吃一頓飯,哭了好幾次,她的哭聲又將周邊幾張桌子上用餐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郝劍偷偷用眼角的餘光觀察,那些人的目光中比剛纔更多了疑惑。
一個餐廳服務員走了過來,站在郝劍和舒暢的桌子前,衝舒暢小聲道:“美女,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嘛?”
話說完還用異樣的目光看了看郝劍,好像斷定,郝劍耍流氓欺負了舒暢一般。
“沒,沒事兒,我只是……哦,個人的私事兒!”舒暢用手背連着在臉上抹了幾下,擦乾眼淚,勉強對着服務員擠出一個微笑。
“好的!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隨時都可以呼叫服務員!”
服務員又盯了郝劍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郝劍從她的眼神裡看出,她應該是已經單方面確定郝劍不是好人。
確實,吃一頓飯都能讓女伴哭好幾次,這男人一定不道地。
“呃……咱們……”
郝劍開口想和舒暢說能不能換個地方聽她講述。這樣的環境,誰知道她哪會兒講到動情處又抽泣起來,那他可就又尷尬了。
“郝哥,要不然,我們到你房間裡去……”她打斷了郝劍的話,不過說話聲音很輕,話說完就低下了頭。
“好呀!咱們到房間去說吧!”
不過她的提議倒是正對了郝劍的想法,於是連忙欣然應允。
只不過,他發現舒暢這會兒看上去特別糾結而且一臉紅雲,一副很羞怯的樣子。
他以爲她是爲了她老爸那件事情糾結,而臉上的紅雲是紅酒勁兒頭上來後的表現,於是也就沒有在意。
兩人起身,不過令郝劍有些不解的的是,舒暢卻把桌面上還剩下的半瓶紅酒給拿在了手裡。
“這個……你還需要?”郝劍左右看了看,然後衝着她小聲問道。
一個女生拿着一個酒瓶,而且本身她身上就有些酒味兒,再加上紅撲撲的臉色,這形象和一個“女酒鬼”有些相近,確實不佳。
但舒暢只是翻了翻大眼睛看了看他,卻沒有回答他的話,身子靈活的一扭,向着餐廳門口走去。
餐廳在二樓,也就是出了門坐電梯的事兒,不過兩三分鐘,郝劍和舒暢已經來到了他的房間門口,他拿出房卡,打開房門,讓進舒暢,隨即將房門關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