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琳轉身一把將桌子上郝劍帶來的那個土裡土氣的棉布包給拽在了手裡,氣咻咻的朝着郝劍扔去。
布包正中郝劍胸口,他連忙兩手抱住。
“布包,布包,抱着你的布包晚上一起睡吧!”
張琳衝着郝劍嚷嚷,還不解氣的又推了他一把,他的兩隻腳剛剛到了門外,她已經“嘭”的一聲把厚重的防盜門給關上。
“呃?”郝劍一頭霧水:“這是咋整的?不是俺用錯藥了吧?”
他習慣性的右手手掌拍在額頭上,隨後貼着頭皮向後連着捋了兩下頭髮。
“女人的心天上的雲。”他暗自想起了老鬼叔教他的江湖經驗:“看來還真是如此,剛纔還笑嘻嘻的,怎麼說黑臉就黑臉?”
他百思不得其解,鬱悶着下樓回家。
打開“新家”的門,屋子裡沒有亮燈,但電視屏幕的光亮還是讓他看清客廳的沙發上正端坐着趙詩雨。
爲了防止被鄰居門發現這套本應該沒人居住的房子總是在夜裡有燈光,趙詩雨總是在家裡亮最小的光源,而且還將每間房裡的窗簾都拉的嚴嚴實實。
“咦?趙姐你還沒睡呢。”郝劍一臉人畜無害的笑,給趙詩雨打招呼。
趙詩雨順手打開了牆壁上的一個開關,客廳的兩盞壁燈亮了起來:“下次晚上再回來晚的話最好先跟我請個假。”
不知道怎麼搞的,他不在家,她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寧,沒有他在身邊,直接沒有了安全感。
這種感覺太奇特,即便是以前被鄭凱那個混蛋哄着,和他熱戀的時候,她對鄭凱也沒有這種感覺。
“請假?”郝劍走向趙詩雨。
“對,請假!你別忘了,你現在住的吃的什麼的都是我在提供,哦,對了,你還欠我一千一百塊錢,我是你的僱主,你工作之餘的時間應該對我負責,所以你要跟我事先請假……”
話說到這兒,趙詩雨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的神情突然緊張起來:“你又和別人打架了?”
“打架?沒有呀。俺都不會和人打架,趙姐你忘了?”郝劍看着趙詩雨,奇怪道。
“那你怎麼流鼻血了?”趙詩雨順手在茶几上的抽紙盒裡抽出兩張紙遞給郝劍。
光線不是很好,他走近到了她身邊她才發現。
“流鼻血?咋整的?”郝劍有些不相信的手拿白紙在鼻子下擦拭,然後再將擦拭後的紙拿在眼前看,果然上面有血跡。
看來,吃了那麼多的雞腰子,然後又強制性的壓住了被張琳無意中撩撥起來的那些火氣,這會兒一併爆發,他年輕的身體原本就陽剛充足,這纔不知不覺的流了鼻血。
郝劍和趙詩雨說話的時候,她隱隱嗅到他身上帶着一股淡雅的香味兒。
那是脂粉和香水的混合味道,做爲一個女人,她很敏感。
“郝劍你今晚幹嘛去了?”
她裝作是隨口問起。
“治病,給一個同事治病,還在她家裡吃了晚飯!”他突然一拍腦門,習慣性的手掌貼着頭皮向後捋頭髮:“對了,我想起來了,一定是雞腰子吃多了,太補,所以流鼻血了……”
“哦?那一定是個女同事吧?”趙詩雨突然覺得心裡有些酸味兒。
“咦?神了,趙姐你會未卜先知呀?你咋知道是個女同事呢?”
郝劍一邊擦拭着鼻血一邊一本正經的看着趙詩雨問道。
在女同事的家裡吃晚飯,而且還有雞腰子補的直流鼻血,趙詩雨隱隱嗅到了某種氣息。
“沒什麼,我隨口猜的!”她盡力壓住心中的酸味兒,用平淡的語氣說道。
他以爲他是誰?昨天才和她“酒後亂姓”,今天就又道女同事家裡吃雞腰子?
她很想揶揄他幾句,但真的找不到什麼理由,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他怎麼樣,她管得着嗎?即便她是他的僱主,但僱主也不能干涉私人情感事情吧?
“呃,俺先去衝個涼。”郝劍融入都市生活的能力很強,之前他在雪窩小村從來都是說“洗澡”,現在也用上了“沖涼”這個文縐縐的詞兒。
話說完,他朝着洗浴間走去。
“等一下,我有件事兒和你說。”趙詩雨衝着他的背影輕聲道。
郝劍轉身,一副洗耳
恭聽的樣子等着趙詩雨開口。
“明天早上你上班晚去一會兒,陪我去辦件事情。”她頓了一下,繼而又加重語氣道:“算是保護我吧。”
“上班晚去一會兒,這個好像沒什麼問題,俺那個麻醉科不是很忙。只是趙姐,你讓俺保護你,啥事兒呢?”
“把‘七彩玉王’拿到典當行去先典了,我這邊成立公司需用大筆的錢,回頭等公司運營起來了,再想辦法贖回來吧。”
她輕嘆一口氣道。
趙詩雨早就計劃好了,要想徹底的幹掉鄭凱的古玩珠寶公司,那麼她成立的這個古玩珠寶公司就要夠規模,起點就必須高大上。
而要做好這件事,必須投入大量金錢,單單在營業執照上註明的註冊資金,她計劃就不能少於一千萬!
這一千萬必須先存入銀行,銀行才能開資信證明讓她拿去辦理工商營業執照之類的手續。
那個手提箱裡的現金事實上並不多,也就一百萬,真正值錢的是手提箱裡的“七彩玉王”以及那副古畫。
單單“七彩玉王”依據她多年的鑑寶經驗,最少也值兩千萬以上,到典當行去典個千兒八百萬應該不成問題。
成問題的是需要找一家有實力的典當行,能願意收了此當,並且能拿得出來這筆鉅款。
離開東海十幾年了,眼下她對東海完全陌生,哪家典當行有實力,她需要摸底,可拿着如此值錢的“七彩玉王”在市面上走動,她一個人實在有些心裡沒底。
“‘七彩玉王’拿去典了?……”郝劍有些驚訝。
只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趙詩雨揮手打斷:“這個你就不必發表什麼建議了,我已經決定。再說了,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來籌集資金嗎?”
“沒……有。”
上千萬的資金,郝劍夢裡也沒見過那麼多。
“行了,那你可以去沖涼了!”
趙詩雨衝着他再次揮了揮手。
郝劍應了一聲,轉身向着洗浴間方向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趙詩雨心中突然涌起一個令她自己都感到荒唐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