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直上六樓。
出了電梯,整個六樓非常靜雅,輕輕的古箏彈奏的樂曲像是從遙遠的遠古飄來,隱隱約約不絕於耳。
眼前一個百來平方的小廳,兩組橘黃色的皮質沙發相對擺設,茶几上分別放着一組茶具,看樣子,像是一個小小的會客廳,或者是等人時小息之用。
小廳旁有個通道,通道口站着兩個穿着白襯衣打着黑領結的門童,令郝劍覺得新奇的是,兩人身邊還放着一臺筆記本電腦,恍若是在那兒辦公一般。
門童旁邊兒的牆上,“貴族私人會所”幾個大字兒特別顯眼。
白靜顯然是經過了大陣勢的,她徑直向着兩個門童走去。
“女士,先生中午好!”兩個門童同時鞠躬,繼而右邊那個靠近筆記本的問道:“請問,女士或者是先生有會員卡嗎?”
說話的同時,他的目光已經將三人打量了一遍。
白靜駐足,大眼睛裡射出的光線盯在門童臉上,足足十幾秒,整個空間的空氣都猶如凝固了一般。
就在兩個門童的眼光裡都充滿迷茫,被白靜看的不知所措的時候,白靜輕輕地,用不屑的語氣開口:“會員卡?不知道陶老二約來的人是不是一樣也需要會員卡呢?”
右邊那個門童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您是說,您是我們陶總的客人?呃,我想起來了,陶總是交代過,今天會有個姓郝的先生和姓樸的女士來找他。請問,您就是樸女士嗎?”
白靜今天來會陶勇,純屬是臨時加入郝劍和樸惠子的陣營,事實上,陶勇並不認識她,或者說知道她的存在。
按照陶勇的想法,應該是郝劍和樸惠子帶人來赴約。
門童的話讓白靜微微有些尷尬——她充老大,但人家根本就不知道有她這樣一個“老大”的存在。
好在郝劍這會兒開了竅,履行了“二尾巴”的職責。他上前一步對門童道:“俺姓郝,這是俺老大,白姐。別磨嘰,陶老二約俺們來談事兒,耽誤了事情,你但當的起嗎?”
“好的好的!請再稍等片刻,我請示一下陶總!”
門童誠惶誠恐道。一邊說,他一邊拿起身邊的對講機呼叫起來。
“看來這個陶老二也真是不怎麼的,不知道怎麼教的手下,這麼不會辦事兒!”白靜臉上流露出不耐煩,衝着正對着對講機呼叫的門童道:“你慢慢和陶老二彙報吧,我們先進去了!”
話說完,一臉平靜的從門童身邊走過,向着會所裡走去。
門童原本是想伸手去攔的,但卻被白靜“目空一切”的氣勢震懾,手臂伸出去一半卻是又縮了回來,這讓三人得以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身後,門童對着對講機呼叫的聲音傳來:“虎哥虎哥,請轉告陶總,請速轉告陶總,他約的客人,是不是兩女一男,郝先生以及樸女士之外,還有一個美女?”
通道猶如水晶宮,兩旁的房間,光是看大門就覺得應該是一座座的宮殿。
腳下是純手工的長毛地毯,走在上面軟軟的很舒服。
不知道白靜和樸惠子
以前有沒有到過這樣豪華的地方,但對於郝劍來說,這還真是第一次。
他走走,看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右手手掌展開拍在腦門子上,然後壓着頭皮,連着向後捋了兩下,快走兩步趕上白靜:“白……姐,咱們總不能這麼一直走下去吧?誰知道陶老二在哪個房間呢?”
走廊兩邊兒都是房間,看樣子是根據門的不同樣式來區別各個房間的用途。但每一個房間都關着門,誰知道門裡有誰,誰又能知道門裡的人都在做着什麼活動呢?
幸虧走廊很長,這才讓她們三人不至於停下腳步。氣勢洶洶的闖進來,如果自己停下來,那就又有些尷尬了。
卻不料白靜異常的冷靜,嘴角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腳下步子沒停,輕聲道:“你着什麼急?沉住氣!你看着,我數最多三個數,身後的門童會來給咱們領路的!”
“……”郝劍愕然,下意識的扭身去看身後。兩個門童,一個在和對講機講話,另一個則正眼睜睜的緊緊盯着他們三人的背影。
沒見着哪個門童忙不迭的來領路。
白靜卻是自信滿滿,嘴裡已經開始數數了:“一……二……”
她美麗的紅脣微微啓開,正準備數出“三”的時候,郝劍就聽見身後傳來門童的輕呼聲:“您們好!我們陶總說他在最大的‘貴’字號房間裡等幾位貴賓,我來給您們帶路吧!”
幾乎是話音落地的同時,那個瘦瘦的門童已經小跑着超過了三人,走在白靜的右前方大約兩個身位的位置,微微低頭弓腰,在前帶路。
白靜扭頭,衝着郝劍做出一個“V”字型手勢。
郝劍愕然,心中暗生出對白靜的佩服——她怎麼就能算定了門童會來帶路呢?
只是,現在貌似不是尋求這個問題答案的時候,郝劍只好先忍下問話的浴望。
眼看着到了走廊盡頭,郝劍正詫異沒有路了,卻見那領路的門童突然向右一拐,身影消失。
他跟在白靜身後連着走了兩步,到了盡頭那堵牆邊,這才發現,另外有一條隱蔽的通道和之前所在的走廊呈垂直九十度的交叉,所以如果人不走到走廊的盡頭是發現不了這條路的。
光線明顯比之前那個走廊黯淡了一些,居然差不多每個房間的門前都站着一位穿着三點式比基尼的美女!
只是那帶路的門童走的比較快,以至於郝劍也沒有機會細細欣賞那些美女,倒是心中暗歎陶勇這間會所之奢靡。
又連着拐了兩個彎,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帶着噴泉的四方小廳,小廳正中是個精緻的拱形小橋,小橋下流水叮咚,整個廳裡修了環形的水道,就像是自然的河流,運用了某種動力,使得河水在輕緩的流動!
郝劍走在橋上,不由眼光好奇的看向橋下,只見水質清澈,連底部鋪設的黃沙都可以看見,而水裡遊動的是各種顏色的錦鯉,黑的,白的,黃的,紅的,花色的,等等等等,正在河水裡歡快擺尾。
環形溪流的中間是鵝卵石鋪就的地面,上面擺放着好幾盆熱帶闊葉植物的盆景,和一旁流動的清澈“溪
水”相映成趣。四壁的牆上安裝着精緻的射燈,發出的燈光將整個小廳照射的如夢如幻,似乎是仙境一般!
就連見多識廣的白靜此刻也不動聲色,不停扭頭查看四方。
過了橋,迎面就是一個金碧輝煌宮殿式的大門。
大門緊閉,引路的門童在門邊站定,微微彎着腰對白靜道:“您好,貴賓。我們陶總正在裡面恭候各位。”
一邊說着話,一邊上前伸手用力將高大的大門給推開。
白靜點了點頭,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很淡定的向着門裡走去。
郝劍跟在白靜身後,一隻腳跨進了屋子後的第一感覺就是屋子很大,很土豪。
入眼的所有裝飾物以及擺放的用具都鍍着一層金色,在屋頂一個碩大圓形吊墜吊燈發出的璀璨燈光下顯得熠熠生輝高貴大氣。
地上是花色波斯地毯,正中一張橢圓形的長桌,中間圍着十幾盆蒼翠欲滴的常綠植物,長桌旁的上首位置坐着一個人,他的身後,一左一右站着兩個彪形大漢。
郝劍看的真切,那兩個彪形大漢中的右手位置那個居然是個金髮碧眼的老外,高高的鷹鉤鼻和深陷的藍色眼睛,讓他渾身上下充滿冷峻。
鐵疙瘩一般的肌肉將彈力背心撐的滿滿的,此刻正狼視耽耽的看着剛剛走進門的三人。
坐在橢圓形長桌上首位置的正是陶勇。
陶勇此刻對着郝劍和樸惠子豎起了大拇指,一臉皮笑肉不笑:“佩服!佩服!真敢單槍匹馬的來赴我陶老二的約,整個省城恐怕再也難找出你們這麼不知死活的人!”
話說完,眼光卻是投向白靜:“嗨,這還捎帶着又送上門一個大美女?呃,看來我剛剛的話還說錯了,不是單槍匹馬,應該是一杆槍,兩匹馬!哈哈哈!”
“啥玩意兒又是槍又是馬的?陶勇,你嗶嘰什麼呢?”
郝劍看着陶勇那副嘴臉就忍耐不住脾氣,上前指着陶勇道。
白靜盯了他一眼,這讓他想起白靜之前說的話,他只是個“二尾巴”,這會兒跳出來站在白靜前邊,很顯然遮蔽了白靜的“光芒”,白靜有些不滿意。
“哈哈哈,土鱉,連話都聽不懂,你拿什麼和我玩?女人在我陶勇眼裡就是馬,任我陶勇騎的馬!”
說着話,他囂張的指向白靜和樸惠子:“今天,這兩匹馬來了就別想輕易出去!老子要親自槍戰這兩匹漂亮的小母馬。至於你……”
他的手指憑空改變方向,指向郝劍:“你也是個男人,褲當裡挺着一杆槍,不過那很快就會成爲廢槍,因爲我已經打定了主意,今天必須要廢了你!”
他說話的時候,他身後兩個彪形大漢都狼視耽耽的盯着郝劍和白靜以及樸惠子,一副隨時撲上來就能將三人給扯巴成碎片的兇惡樣子。
氣氛霎時間讓陶勇給弄的有些劍拔弩張,空氣中甚至已經瀰漫起來了火藥味。
郝劍不由想起白靜說的話,她說,一切聽她的,而且她也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於是,他的眼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白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