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趙詩雨輕輕應了一聲,算是肯定了剛剛郝劍那粗魯的解釋。
“但我一直沒有讓他對我做出過分的舉動。甚至連剛纔你對我那樣都沒有過。我們在一起,我最多也就只讓他,親過我的臉頰!”
說到這兒,趙詩雨又停頓了一下,郝劍從她身後看去,她似乎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大概是回憶又讓她心痛。
她擡起頭透過窗子看向深邃而廣闊的天空,努力讓自己再次平靜。
片刻,趙詩雨再度開口:“因爲,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雖然也覺得很甜蜜,但總有種感覺,覺得這種甜蜜不踏實,並且越是和他待在一起時間長,也就也瞭解他,我發現他是一個急功近利並且很自私很會利用人性缺點的人!”
窗外的天空,忽然有一顆流星劃過,拖着長長的尾翼,很好看,但很快就消失在了遠處的天際。
“當然,做爲一個生意人,這些都並不能算作是什麼缺點,但要是從人品上來說,鄭凱就有些‘人品不好’,我很清高,不喜歡這樣的人,所以也就一直沒有讓他對我做出什麼,而且漸漸的,我開始懷疑我和他在一起以後會不會快樂,他應該是也覺察到了這一點,於是便更加瘋狂的想得到我。”
郝劍有些緊張:“呃,趙姐,那他,他得到你了沒有?”
趙詩雨很快搖了搖頭:“我心裡總是對他有種不踏實的感覺,換句話說,他除了甜言蜜語能哄的我開心以外,我並沒有從他身上得到女人們都需要的安全感,我自然也就沒有讓他佔到實質性的便宜……”
“呃……”郝劍從喉嚨眼兒裡呼出一口氣,順便帶出一個模糊的音節,他追問道:“趙姐,聽你說這樣,那個鄭凱雖然人品有問題但對你還是挺好的,那你怎麼會這麼恨他?”
“咯咯咯!”趙詩雨一陣冷笑:“好?不錯,一開始他是對我挺好的,百依百順,而且還會玩浪漫逗我開心,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雖然覺得他不道地,但還是留在他身邊,爲他公司的發展和壯大而不遺餘力。可是後來……”
她說到這兒又頓了一下,然後長長嘆出一口氣,這才用悲慼的口吻繼續道:“後來,他的公司越來越一帆風順,他這個人野心大,於是開始抽出資金向商業帝國模式發展,首先他瞄準了房地產行業,投入大筆資金,連着開發成功了兩個項目。於是,整個春城的商業界都知道了他的名字。”
“那是什時候的事兒?”郝劍插嘴問了一句。
趙詩雨不假思索就答道:“兩年前。”
郝劍在黑暗中翻了翻眼皮兒,心中暗道:“兩年前?兩年前俺還在雪窩小村裡,哪兒會想到能和趙姐這樣城市裡的女神同居一室?”
那時候鄭凱已經是叱吒春城的少年公子,而大山炮郝劍卻連春城都沒去過。如果那個時候他有幸和趙詩雨見面,恐怕趙詩雨理都不會理他。
這個世界變幻快,誰能知道明天會有什麼奇蹟發生呢?
“鄭凱的資產越來越多,
他於是計劃着做一單大的能驚動G省,或者說最起碼能打入G省的上層生意圈裡的房地產開發。爲此,他帶着我一起在G省省會考察了一個月,就在這一個月裡,他由別人介紹認識了一位在G省官場上八面玲瓏的人物。”
趙詩雨盡力壓抑着心中漸漸翻騰起來的怨氣,用平靜的語調向郝劍講述那段她原本打算塵封在心底的往事。
“而且,幾乎是與此同時,鄭凱終於在省城看中了一塊兒地。據說,這是一塊兒相當難‘啃’下的地,在鄭凱之前,已經有不少有實力的房地產開發商在這塊兒地上下過功夫,甚至連京城裡都有房地產商來打過那塊兒地的主意,不過最後都因爲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而鎩羽而歸。”
一陣微風吹進窗戶,她黑色的吊帶衫被吹動,趙詩雨習慣性的甩了一下大波浪卷的長髮。
這一瞬間被一直從背後盯着她的郝劍盡收眼底,覺得分外誘惑,不由心中又悸動一下。
從在飛機上第一眼見到趙詩雨起,郝劍就完全被她身上那種高傲和大氣的氣質所折服,甚至有些自卑,認爲他的生命中不會和這麼美的女人有交集。
可現在,這個女神就和他待在這樣私密的一個空間裡。這一切對郝劍來說,完全像是在做夢。
趙詩雨的聲音在黑暗中繼續:“鄭凱經過多方醞釀以後,斷言他可以拿下那塊兒地。他對我說,他就倚仗那個在省城官場舉足輕重的李姓高官,只要李姓高官肯鼎力相助,這事兒就一定能辦成。說實話,我對李姓高官的印象不怎麼好。”
“呃,爲什麼呢趙姐?”郝劍也從牀頭櫃上跳了下來,站在黑暗中。看着站在窗前趙詩雨的曼妙背影道。
下面的話趙詩雨沒有說,而是沉默了幾秒鐘。
“咋的呀?他是老牛想吃嫩草?這癟犢子的玩意兒不是爲老不尊嘛?別讓俺遇見,讓俺遇見俺好好削他一頓!”
郝劍憤憤道。
一想到一個肥的流油的老頭用色眯眯的眼光在趙詩雨身上不停的“剜”,郝劍就氣不打一處來。
沉浸在往事回憶中的趙詩雨不由被郝劍的話給逗的一樂:“削,削,削,你削他?真不知道你能不能順利站在他面前。一般人,他是不會和你交往的,或者說,沒有一定的地位,你根本不可能和他私下待在一起,別忘了,他可是高官。”
趙詩雨停住了笑,將話題又扯回到了往事上。
“鄭凱這個人,認定了的事情就會雷厲風行的去辦,他開始對李姓高官公關,但十幾天過去,他所認爲行之有效的公關方法幾乎都用了,但就是沒能讓高官對他許諾幫助他拿下那塊兒地。有一天,我記得很清楚,是我和鄭凱從省城回到春城的第二天……”
她轉身離開窗前,然後僅憑着屋內那微弱的光線走到屋子裡的一個櫥櫃前,打開櫃門,伸手竟然從裡面拿出一瓶紅酒來。
“啵”的一聲,趙詩雨用啓瓶器拔出紅酒瓶塞,又從櫥櫃裡拿出兩個高腳玻璃杯:“來,陪
我喝一杯。只有酒才能平息我內心的憤懣。”
郝劍走過去:“酒?趙姐,你經常喝?”
趙詩雨的臥室門通常都是關着的,郝劍幾乎沒有進來過,也就不知道,原來她的臥室裡還“藏”着酒。
“經常喝!累了會喝,想事情會喝,睡不着覺會喝,想到往事也會喝,喝一杯紅酒,是我多年前就養成的習慣。那時候,我在那家全國數一數二的古玩珠寶玉器公司裡做着首席鑑定師的位置,有着優渥的生活,如果不是鄭凱出現,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當然了,更不會認識你!”
趙詩雨一邊說一邊將兩個空酒杯斟滿,隨後放下瓶子,端起其中一杯。
郝劍也只好端起另一杯,在朦朧的光線裡,兩隻水晶玻璃杯“咣”的一聲輕響,碰在了一起。
趙詩雨將紅酒杯端到嘴邊,優雅的慢慢擡高杯腳,輕輕的啜下一口紅酒。
“那天,鄭凱接到了李姓高官第一次主動打來的電話,言語很簡單,就是讓鄭凱到省城的衣架高級會所裡去找他一趟。當時鄭凱就興奮了,連夜開車去了省城。因爲我剛剛從省城回來,有些勞累,於是也就沒有和他一起去。”
她手裡端着那杯紅酒,又走到了窗臺邊,隨手將酒杯放在了窗臺上。
郝劍遠遠看去,窗外皎潔的月光從窗戶裡泄進來,正好柔柔的照在她的臉上,將她照成了一個立體的美女雕塑。
而窗臺上的那杯紅酒,就像是一個極好的道具,和趙詩雨一起形成了一個絕美的畫面。
他不敢打擾趙詩雨,於是靜靜的站在遠處,繼續聽她對那段往事的陳述。
“鄭凱是第三天從省城回來的,一臉的激動和興奮,在公司裡立即召開會議,計劃對省城那塊兒地的開發。”
“呃,鄭凱將那塊兒多麼多麼難以拿下的地給拿下了?”
郝劍在黑暗中小聲問道。
直到現在,他已然沒有聽出來趙詩雨的陳述裡有任何可以讓她對鄭凱產生刻骨銘心仇恨的事情。
當然,那個害的趙詩雨一直受追殺的手提箱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郝劍現在也還沒有知道答案。
趙詩雨點了點頭:“嗯,鄭凱那次去省城,拿下了那塊兒地。不,說準確點兒,他是‘準拿下了那塊兒地’。因爲真正買地的手續還沒有辦,但是李姓高官這次讓他去,就是告訴鄭凱,他願意在這件事情上幫忙,而且促成。”
郝劍有些迷惑:“趙姐,剛剛你不是說,鄭凱對那個李姓高官用盡了手段也沒能讓他答應幫忙嘛?怎麼你們都從省城回來了,他卻突然答應幫鄭凱拿地?而且還是主動的,他抽瘋了還是哪根筋搭錯了?”
趙詩雨很快接着他的話道:“當時,我也和你有着一樣的疑問。我問過鄭凱,他支支吾吾的也說不知道。不管怎麼說,拿下了那塊兒地也算是我們在省城兩三個月沒有白忙活,是件好事,我也就沒有在意。可沒想到,那就是我噩夢的開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