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離開了曬麥場,還沒有走多遠呢,迎頭碰到了騎着野豬過來的牛牛、可可和毛丫。
仨小傢伙張口對着溫煦問道:“有熱鬧看不?”
溫煦一腦門子冷汗:“看什麼熱鬧,就是一幫子人扎帳篷什麼的,你們要走看就去看吧!”說完溫煦在越過他們的時候,在可可的小腦門上輕揉了一下。
毛丫現在伸手包着可可的腰,聽到溫煦說不好看,於是她就沒了主意:“可可姐姐,牛牛哥哥,我們還要去看麼?”
可可也拿不定主意啊,於是轉頭眼巴巴的望着牛牛,牛牛這邊想了一下,他也不知道是該去看還是不去看,不過自己作爲仨人中的頭領總得拿出個主意啊。
於是說道:“咱們去看看,要是好玩的話,咱們就在那麼看,不好玩的話咱們直接去洗澡怎麼樣?”
“好的!”
毛丫和可可一聽,立刻點頭,於是仨人騎着兩頭小野豬往曬麥場走。
當兩頭小野豬奔到了曬麥場,立刻又是一陣刺耳的尖叫聲,想想看仨個小娃子騎着兩頭中不溜丟的野豬過來,更別說野豬還長着粗壯鋒利的獠牙。
別說是非常不淡定的服務生小姑娘了,就連仇經理都看了一愣一愣的,嘴裡住的嘟囔着:“這溫家村怎麼這麼多妖孽!”
仇經理走南闖北去過不少的地方,到目前爲止沒見過一個像溫家村這樣的,動物和人相處的這麼融洽的,不說別的只要看這些孩子和孩子相處就知道了,沒有孩子伸手去撓動物,也沒有猴子去抓孩子,樹上或者是地上時不時的就能看到跳來跳去的大松鼠,連村裡的狗都習以爲常了並不去追攆。
可見大家都熟悉了對方,人與動物幾乎做到了互不干擾的生活在同一塊土地上,在國內見到這種場景真的是太難得了。因爲現在很多地方恨不得把所有的東西都打上標籤,賣個好價錢。
看到仨個孩子騎野豬,仇經理已經不淡定了,一幫子小姑娘小夥也已經各自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開始對着牛牛可可狂拍了起來,發朋友圈的發朋友圈,傳羣的伊羣,一時間又忙的忘了幹活。
仨孩了可不喜歡自己被人圍觀,他們是準備來圍觀別人的,現在變成了別人圍觀自己,哪裡可能開心了,於是可可對着牛牛說道:“哥哥,我們走吧!”
說完看到牛牛點了點頭,自己伸手在小野豬的脖子上拍了拍,然後拉了一下小野豬在左耳朵:“豬豬我們走!”
小野豬立刻轉頭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
仨孩子可愛的孩子想一走了之,拍照的這幫子人可就不淡定了,立馬有人叫道:“小朋友,小朋友?”
牛牛兩條腿夾了一下小豬的肚子,小豬立馬乖巧的站住了。
牛牛轉過了頭大聲問道:“你有事?”
“小朋友,我這裡有好吃的,你讓我們拍一會好不好,姐姐給你們好吃的,看,巧克力!”一個姑娘從手中摸出了一塊巧克力,對着牛牛比劃了一下。
這些小姑娘是服務員,工資不可能高到哪兒去,雖說公司有要求,她們自身的條件也要好一些,不過比起兩小東西的家境那差的不是一點兩點兒的。
一來對於牛牛和可可來說巧克力是平常貨,想吃就能吃到了,二來呢,他們吃的巧克力都不是便宜貨,通常價錢都是按顆來算的,而且十來塊一顆的東西沈琪也不會買,給孩子最好的是家長的通病,牛牛家的巧克力不光是全進口,而且還講究大牌和手工製作。
牛牛看了一眼就知道她手中拿的是超市普通的巧克力糖,這玩意兒牛牛平時都不吃的,張口對着拿着糖果晃的姑娘說道:“你那巧克力還不如村口賣的喂猴子的那些好呢,我可不喜歡吃這種的!”
說完牛牛以一種看傻蛋似的目光瞅着那個手中拿着糖的姑娘。
被牛牛實力懟了一下,原來小姑娘臉上的笑容還十足,現在立刻垮了下來,嘴裡小聲嘟囔着:“誰家的孩子這麼討厭!”
牛牛一看沒事了,於是催着自家的小野豬要離開,可是一直在找和姑娘搭訕機會的廣成和源正哪裡會讓他們離開,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緊趕慢趕的走到了兩頭小野豬的前面。
“乖牛牛,乖可可,毛丫頭”廣成的臉上立刻擠出了一副溫柔的笑臉,和仨小傢伙攀談了起來。
牛牛認識廣成和源正,不過一個二十都出頭了,一個才幾歲,說能玩到一起估計連兩頭小野豬都不信,所以說他們平時也沒什麼交集,自然更的談不上什麼交情。通常相見的時候都當對方不存在,直接從對方的面前滑過完事。
“幹啥?”
“沒禮貌!”源正說道
“我要告訴溫煦叔叔!你兇我!”牛牛立馬伸出小手指着源正大聲說道。
源正頓時哭笑不得,牛牛管溫煦叫叔叔,溫煦可是源正的族叔爺!不知不覺之間,牛牛這小東西就成了源正的長輩!
廣成望着源正像是便秘一樣的臉,不由的輕聲笑了兩下,廣成是無所謂的,他是廣字輩,也就是溫煦低一輩,就算是按孩子說的輩份來,他有這麼個小弟弟也不算吃虧!
“牛牛弟弟!我帶你們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廣成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加親切一些祭出了食物誘惑的法寶。
可可這時伸出了小手,一臉警惕的望着廣成,小腦瓜子轉了幾下,兩隻大眼睛骨碌骨碌這麼直打了兩個轉兒,這才大聲的叫道:“來人吶,來人吶,有個人販子!救命啊!”
可可這麼一叫,廣成那叫一個尷尬啊,轉頭望了一下四周,發現大大小小的目光全落到了自己的身上,連忙大聲向着周圍說道:“沒事,沒事!”
“我不是人販子,你們不認識我,我姓溫,也住的村裡!”廣成望着不住叫喊的可可,連忙說道:“小祖宗,求你別叫了,這麼多人看着誰敢拐你啊!”
可可收了聲點頭說道:“嗯,認識!”
“你看,你都認識我,我怎麼可能是人販子嘛!”廣成又道。
毛丫認識廣成啊,於是在旁邊幫腔:“廣成叔不是人販子!”
“我媽說了,認識的人平常都不理我的,但是突然之間對我特別的好,而且說要帶我去吃好吃的,就一定是人販子!”說完小手又指着廣成一字一字的說道:“你…就…是…人販子!”
這下論到源正在旁邊捂着嘴樂了。
廣成正接被小丫頭的理由給弄傻眼了,一時沒有理解其中的邏輯。
毛丫聽到可可了理論也傻眼了,她本能的覺得廣成叔不是人販子,但是又覺得可可說的對,並且毛丫的娘也常教育她,不能隨便跟人去吃東西。
小孩子的腦瓜子迴路那能像成年人一樣清楚,再加上小夥伴說的這麼堅定,一口指定廣成叔是人販子,立刻順大溜開始跟着小夥伴喊了起來。
不過她喊的就很有針對性,可可張口大喊人販子,她則是指名道姓:“廣成叔是個人販子啊”。
小聲喊了兩聲以壯聲勢之後,自己心中也暗自覺得不太對勁這下小收了口,不過還是緊張的望着溫廣成,好像很害怕他把自己拐走似的。
曬麥場離的住家並不遠,而且童音很尖,當可可喊第一聲的時候,附近就有人家聽到了,家裡的男人立刻抄起了鐵鍬,急匆匆的就奔了過來。
村公所離的更近,溫世傑這邊正的村公所裡打盹,睡着小午覺呢,聽到可可這一聲人販子立刻就驚醒了,抄起了門口放着的鐵簸箕就衝了出來。
“哪呢,哪呢!”
順着聲音跑到了可可的仨孩子的身邊,瞅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廣成和站在一旁在源正,雖說心中萬般好奇,還是轉着腦袋看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異常。
“小可可,人販子呢?”
溫世傑一看這四周全是人,心道:這世上還有這麼不開眼的人販子?這簡直囂張到了極至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掠孩子?
“就是他!”可可伸手指了一下尷尬的臉上都快紅成了猴屁股的廣成。
溫世傑一聽,伸腳就輕踹了廣成一下:“你個熊小子,沒事幹欺負小孩子幹什麼!”
“四伯,我沒有欺負他!”廣成這邊也只得生捱了這一腳,這樣顯得自己勢弱一點兒,大人和小孩了鬧騰怎麼說都是沒理的一方。
“還說沒有欺負!”溫世傑對着可可問道:“小可可,告訴我,他怎麼欺負你們的?”
“他騙我們說要帶我們去吃好吃的!”可可語言組織能力不怎麼樣,這麼大點兒孩子想把整個事情來龍去脈都說清楚那是不可能滴,只能是時段時續的想到哪說到哪兒。
不過好在溫世傑還是聽明白了,雖說不知道廣成這小子爲什麼要誘惑仨小孩子,但是拐人那真是笑談。
廣成這邊也挺苦惱的,本來想着利用仨小孩子搭個線,現在線沒有搭上,自己的人丟的可不小。從可可開始扯着嗓子喊人販子,那一羣漂亮的姑娘就開始傻樂,一邊樂一邊還拿着手機猛拍,現在都快笑的直不起腰來了。
“我看你的閒的,滾一邊去”溫世傑對着廣成說道。
廣成這邊只得垂頭喪氣的和源正一起離開了。
“爺爺再見!”可可叫人主要是看歲數的,當然了特定的,像是溫煦這樣的知道叫叔叔就不會叫哥哥。
“嗯!”可可點了點頭:“小豬,我們走!”
於是這仨孩子騎着兩頭小野豬就離開了曬麥場。
一幫子小姑娘這一次直接把仇經理給惹毛了,收了她們的手機,盯着她們幹活,這下子小姑娘們才麻利了一些。
不說這些人在曬麥場上忙活,溫煦回到了自家的小院,直奔着後面的工作間而來,現在空作間比上次來的時候好上太多了,所有的東西都整理的井井有條的。
關上了大門,溫煦進了空間,從裡面弄倒了一顆樹,砍成了合適的小段兒,把適合作樹筒的留下來,不適合的用油鋸改成柴火段兒。
出了空間,把可以做樹洞的切出一大一小的兩片,然後在同一個段上切下來的兩塊上標上記號,如此反覆切出了十來塊,然後挨個的上小鏜牀,開始把樹段兒鏜成中空。
做活的時候不覺得時間,就這麼不知不覺之間天色暗了下來,等到這個時候,溫煦才發現自己已經在工作間裡呆了好幾個小時。
連忙關掉了機器,回去了屋裡,一進門就看到嚴冬這貨望着自己直瞪眼。
“幹什麼?”
“說了下午看我們給你的禮物的,你跑哪裡去了?”嚴冬都快瘋了,打電話不接人也找不到。
溫煦說道:“我就在後面的工作間啊?”
“……”嚴冬尷尬了。
“算了,先看看畫!”
說完嚴冬帶着溫煦站到了畫前。
一看到再溫煦直點頭,雖說不太懂得欣常國畫,不過這一幅畫的氣勢好幾米長,兩米多寬的巨幅作品上面五荷葉,兩三朵荷花,一隻荷葉上還蹲着一隻非常傳神的青蛙,荷葉之下游着紅黑兩色的錦鯉,大面積的留白,上面題着非常工整,字形清秀脫俗的《愛蓮說》。
畫不是寫意,而是工筆,神形兼備溫煦十分喜歡。
“我還以爲你們送的是大寫意呢,沒有想到是這麼大幅的工筆畫”溫煦說道。
嚴冬直接懟了溫煦一句:“大寫意你欣賞的了?考慮到你的層次,我們這纔給你求的這一副工筆,滿意不滿意?”
“太滿意了!破費了,掛起來”溫煦說道。
“算了吧,就我們倆是沒這個本事掛的,現在馬上就要下雨了,還是等下完了雨我再找人過來幫忙吧!”嚴冬說道。
就在嚴冬的話剛落音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道電光,不久之後一陣響雷隨之而至,豆大的雨點直落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師尚真衝進了院子,直接奔進了屋裡,站在門口捋着自己的頭髮說道:“緊趕慢趕的被我趕上了這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