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尚真望着眼前的一幕有點兒傻眼了,很多東西她能理解,畢竟男人嘛一般也沒有女人家的精打細算,放着他帶孩子們出去玩師尚真心裡早就有了準備,買再多的東西也嚇不住她,但是她不明白了,這六匹馬是什麼鬼,而且不大不小的,長的還精瘦的一副作死的樣子。
“哪來這麼多馬駒兒?”
沒有等師尚真說話,在這裡等着接孩子回去的沈琪好奇的問道。
可可一聽馬駒兒這三個字,立馬很‘專業’的和自己的母親解釋說道:“這不是馬駒兒,這是矮馬,德保矮馬”。
最後的德保矮馬上還特意加重了語氣,說完之後還是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
“德保矮馬?你們被騙了”沈琪肯定的說道:“我見過德保矮馬的,根本就不可能有這麼高,我見過的也就九十公分左右,這東西比我見過到高二十公分都不止,而且德保矮馬的體形很勻稱,這個馬顯得有點兒粗實了”。
聽着沈琪說的頭頭似道的,師尚真也不住的點頭應道:“的確不是德保矮馬!”
“你們居然都見過德保矮馬?”溫煦有點兒吃味的說道,自己這邊知道那是從身高上判斷的,而且那一串的所謂證書也被溫煦一眼識穿了,這才確定這些馬都是歪瓜劣棗的玩意兒,但是一回來兩個女人這邊直接專業的點出了這六匹馬不是德保矮馬,這讓溫煦就很吃驚了。
沈琪說道:“有一個朋友買了一匹給孩子玩的,可花了不少的錢,小二十萬呢,肩高也就不到九十公分,所以我知道。其它的東西是聽她說的多了也就記住了。讓差不太多的馬一起讓我認我是沒有那個本事的,但是你這馬差的也忒大了一些,直接就差指鹿爲馬了”。
“不知道被人騙去了多少錢呢,說吧,買這些馬花了多少錢,看樣子私房錢還藏了不少哇”師尚真笑着問道。
牛牛說道:“可貴了,六匹馬花了五千塊呢!”
“五千塊?”
這下子不光是沈琪連師尚真也愣住了。
“六匹馬五千塊就買給你了?”師尚真對着溫煦又確認了一下,看到溫煦點了點頭,師尚真又說道:“這就怪了,要不就是這些馬有什麼病?”
五千塊錢買上六匹馬,先不提這馬好不好,在鎮上這個價就挺讓人吃驚的了,一般來說現在鎮上賣的馬起價都在四千到五千,好一些的能到八千九千,甚至是過萬,最好的是外來的所謂純種馬,價格也就在兩萬到三萬的樣子。這也在村民們咬咬牙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但是六匹五千塊,跟白撿的也差不多了,雖說這些馬沒什麼用,但是這價格的確是值了。
師尚真只是沒有想到,這樣的馬現在已經沒人要了,老鄉們爲了迎合客人的口喂,一要大馬,二要純色,最好的是白色,紅色,像是這樣的六匹小馬,現在老鄉看都不看的,馬販子也是因爲近,過來試一試運氣的。
“一點兒病都沒有,馬市那邊可是有獸醫的,現馬市那邊的服務可不像是半年以前了”溫煦說道。
“便宜是便宜,但是你買這馬準備幹什麼?”師尚真回過了神來之後,還是發現了自家的老公是撿了便宜,但是完全是沒有用的便宜,這樣的小馬拉爬犁吧,還沒有驢高呢,很難看。再看這小身板,也不是個能拉車的樣子,幾乎就相當於家裡多了幾個肉體除草機。
溫煦哪裡好意思告訴媳婦自己一衝動就把這東西買下來了,並且買下來之後立馬後悔了,只得裝作很正經的說道:“怎麼能說沒有用呢,這些小馬的性子好啊,可以讓孩子們拿去拉小爬犁啊”。
“就這麼隨便使喚?不出半年這六匹小馬估計就沒有命了”師尚真肯定的說道。
對於師尚真來說深深的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隻要是公有的東西,沒有約快速的話只會有兩個下場,一個是被一此人變成自己的,一個是玩完,不可能有第三種結果的。
溫煦說道:“這也不能隨便使喚啊!”
聽到媳婦的話,溫煦才發現自己算是給自己找了麻煩。
想了一下也沒有想出什麼章程來,於是說道:“哪個孩子來借,那麼那個孩子負責餵飽了,小耀這個事情就交給你了”。
“我還要照顧小棕呢”小耀立刻開始耍起了滑頭。
溫煦哪裡能讓他逃了去,在小耀的面前伸出手:“拿來!”
“什麼啊?”小耀迷惑的望着溫煦。
“你有錢買草料麼?你有錢買大豆麼?你有放牧區麼?……”溫煦連珠炮似的問了好些個養馬的條件,甚至連馬喝水的水槽都列出來當一個條件了,小耀自然傻眼了,就他攢下的那點兒錢,估計最多也就是一個月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幹!”小耀很光棍的認清了形勢。
“別以爲這是苦差事,我跟你說這也是有權力的,今天這馬給誰用,不給誰用,那還不是你說了算?”溫煦對着小耀挑了一下眉毛。
小耀一聽立馬扯開了嘴,哈哈傻樂起來。
師尚真一看這情景再演下去的話,立馬就是兩奸臣密謀構陷忠良的故事了,連忙打斷了這一大一小兩個貨:“說什麼呢!按着先來後到的順序借,不準給我搞什麼潛規則等等亂七八糟的,要是被我知道,仔細你的皮子!”
小耀的臉立馬由笑變苦,很不情願的哦了一聲,不過在低下頭的一瞬間和溫煦打了一個眼色。
“先把小馬栓到外面的樹上,你們進去拿點兒草料喂喂!把外面吃的什麼爛料拉完了,再牽到院裡來,等着晚上的時候送到牲口棚那邊”溫煦吩咐說道。
現在正在興頭上的小傢伙們立馬忙活了起來,拴完了馬之後一個個精神抖擻的給馬搬起了料來。
“喂,你幹什麼去啊?”溫煦看到杭辰收拾了一下自己今天買的東西,準備進屋立馬叫住了她。
“我又不玩小馬的囉,自然是回屋裡去睡一覺,都跑了一天了,累了”杭辰說道。
溫煦走過去把她手裡的東西都接了過來:“老實點兒,幫他們幹活去!整天一個大姑娘家家的遊手好閒的”
“你幹什麼?還說我遊手好閒的,最遊手好閒的就是你!”杭辰頂嘴說道。
溫煦說道:“我不得去給小孩子弄幾個套馬的胸帶什麼的啊,要不孩子們用嘴把馬掛在爬犁上?”
沈琪聽着這兄妹倆的對話,不由噗嗤一聲樂了,對於師尚真說道:“他們每天都這樣麼?”
“聽多了也頭痛!”師尚真嘆了一口氣。
就這麼着,總算是工作都有條有理的展開了,沈琪一看自家兩毛頭估計現在也是拉不回去了,晚上說不準還得在溫煦家裡混一頓,孩子可以混自己不好再在人家吃了,況且自家老公今天晚上還約了一些朋友到這兒來吃飯。
於是把牛牛和可可丟在了這兒,自己回家準備晚飯去了。反正家常的自己做,大菜硬菜還得指望餐廳。
半個小時沒到,全村蘿蔔頭大的孩子只要是在村裡的都聽說溫煦這邊買了幾匹小馬,這幫熊孩子整天腚上像是紮了錐子一樣,都是坐不住的主,聽到了這消息哪裡還能忍的住不來?就是天上下刀子也阻擋不了他們啊,就這樣呼啦二十來個毛絨絨的小腦袋都湊到了溫煦院子前面小林子裡。
大磊子笑着對小耀問道:“小耀哥,叔爺真的說這些馬我們可以借去玩?”
“什麼小耀哥,小耀哥的,你叔爺是我姑父,這麼叫亂了輩份!”小耀立馬出聲糾正了大磊一樣。
原來大磊子、源波這些小子可不愛搭理小耀,一來是以前的小耀的德性,連村裡的大人都嫌棄,更何況孩子們。二來呢,他也覺得大磊這些人土裡土氣的,大磊這些孩子又覺得小耀啥都不懂,是連麥子和韭菜都分不清的傻子。
現在小耀手握小馬,大磊子立馬就很識相了起來:“小耀叔,這可以了吧?”
反正輩份就是這樣的,大磊這邊又不是沒這麼叫過,和他坐一桌的女生,他還喊小姨媽呢,輩份上吃虧吃習慣了也就坦然了。
“每天早上趕來最早的三四人可以借,但是借了之後你得喂,我要看着你們餵馬,然後給馬刷毛……”小耀說起了條件。
雖說溫煦不常幹這事兒,但是偶爾興起的時候,還是會給二白刷上這麼一刷的,大約一個月也就次把次的樣子吧,所以小耀大約知道刷馬,扣蹄是個怎麼回事,藉着這個時機,小東西也把自己的馬給‘外包’了出去。
所謂的學好不容易,學壞那是一瞬間的事情,小耀現在就是這樣,原來的那種扯高氣昂詐唬的小刺頭不見了,成了更加難對付的小機靈鬼,以前罵他一句,立馬就炸刺,現在你再罵,他要是立馬佔不回來便宜一準兒在心裡想主意陰人。
跟溫煦一起混的比較腹黑了。
“爲什麼六匹馬都歸玩的五組人刷?”大磊多精明瞭,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貓膩。
小耀的回答一下子就讓大磊無話可說了:“你要是不樂意就別玩啊,爲什麼我說五組人刷馬,我這邊晚上得趕着馬去牲口朋,早上得趕着出來是不是,其實好多雜事都是我乾的,你明不明白?”
小磊這時候就算是不明白也得明白了,他知道說不明白的估計自己最少也得等一個星期才能玩到。
溫煦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派小耀的任務已經被這熊孩子轉嫁給了別人,這時候的溫煦正在給六匹馬做着拉爬犁的一套挽具,馬脖子上有個人字架,配合着馬背上的小繩鞍,還有拖在地上的橫杆,這樣的話馬拉起來就舒服了,也能讓馬發揮出最大的氣力。
等着吃晚飯的時候,溫煦已經有了整套的方案,而孩子們也把馬照顧的差不多了。
師尚真聽到溫煦問了一圈,笑着說道:“能不好麼,你這六匹馬都快趕上五個二白的食量了!”
“呃!不會吧?”溫煦有點兒不相信。
小耀這時點了點頭:“精料吃了差不多兩鬥,姑姑不讓餵了,如果要是讓喂的話估計還能吃!”
師尚真說道:“我怕把它們給撐壞了,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也不知道前面的人是怎麼養的,吃起料來都不帶擡頭的”。
“哎,廢物麼,他們這些馬販子能喂乾草去飽就算是不錯的了”溫煦想了一下就明白了。
小耀說道:“那它們的運氣來了,到了咱們這兒以後就不會有吃不飽的時候了”。
聽到小耀這麼一說,溫煦突然間又不覺得虧了,六匹馬雖說劣了一些,但是自己這裡也算是解救了六個小生命,也是好事一樁啊。
“的確!”溫煦開心的說道。